第49章 往昔
此時的寧凡，雖然記憶混亂，但穩定了很多，白伯一來一回的時間，也用了小半天時間，靈魂被撕裂的痛處，現在已經快要消弭。
“你記得那些橫空出世的妖孽般的人物嗎？”趙凝霜走到山洞外，破天荒的主動和白伯閒聊。
“記得。”白伯感嘆道：“那些人明明只修煉真元，卻能修出一個新的境界，戰力堪稱同等頂尖，更讓人驚訝的是，他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有多久沒有出現這種人了？”趙凝霜看着隨着太陽落下，慢慢顯現的星月，有些出神。
“這個，據說兩個月前，那所謂的飛昇之門打開過一次，卻沒有人從裡面過來。”白伯知道趙凝霜以前對這種事並不上心，就將自己得知的消息說出來。“這個不算的話，上一個是二十一年前。是個看起來年紀比現在的我還要大的老人，一身術法，強的逆天，那圍堵的衆人被他硬是殺了一半有餘，最後還是家主親自出動，這才成功制伏。”
“爲什麼每次都要這樣對待那些人呢？”趙凝霜不等白伯回答，就自嘲的笑了笑，自問自答道：“因爲他們太過強大，誰都想獲得他們的秘密。然而，和修煉功法有關的，總是重中之重的秘密，哪怕搜查靈魂，也不能獲取。說起來，白伯，你用來禁錮寧凡的術法，就是來自那個世界的吧。”
白伯點點頭，說道：“僥倖獲得一些功勞，家族就賞賜了這術法。”
這片大陸，這個世界，原本只修玄力，只練戰技，可隨着那無數不知情的人飛昇到此，就有了爭鬥，對比。於是，玄力中在剝離了真元后，剩下的被稱爲命元。
那修煉戰技馬馬虎虎的人，在修煉術法時候，展現驚人天賦，於是又出現了術法師。
這些都是高層的秘密，底層的人對此毫無所知。他們連修煉十二境都不清楚。這是一個驚天秘密，被垂雲宗等人成爲祖靈的那些飛昇而來的修煉者，在趙凝霜等高層家族的貪婪中被屠殺殆盡，每一個飛昇者都被視作移動書庫。能從這書庫中獲得什麼，就要看捕獲飛昇者家族的本事了。
趙凝霜她已經看透了寧凡的過往，對寧凡念念不忘、充滿不甘的飛昇時被襲擊，自
然也是一清二楚。但她之前對這些涉及到家族陰暗面的事很少關注，只是有些耳聞。這纔有了這番對話。
現在她已經確定，寧凡就是那兩個月前打通飛昇通道的修煉者。但這應該是她家族關心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而且，寧凡所學的，她都已經見過！
除了經驗外，寧凡所會的，她都已經掌握！
這是何種驚人的天賦！也正是因爲這種逆天的本事，家族纔會派出戰力穩居前十的白伯相隨。
山洞中傳出一些聲響，白伯面色一驚，連忙道：“小姐，我先帶你離開。”
“不用。”趙凝霜轉身走進山洞。“我想看看，他如何撐過撕裂靈魂的鑲合。”
“可……”
趙凝霜揮揮手，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輝，說出的話，卻是最深的黑暗。“總有一日，我也會承受或者製造痛苦。”
即使趙凝霜擁有類似天眼的天賦神通，此刻也根本看不出寧凡的靈魂變動，而寧凡的表情早已凝固，跟是難以通過面容觀察出端倪。
然而趙凝霜卻看到了，他看到了一個虛幻的寧凡，在無聲嘶吼，他竭盡所能的擺動身體，要掙脫束縛。山洞中，光線不再明亮，夜明珠如同燭火，影子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搖曳。
寧凡的眼睛驟然睜開，空洞沒有神采，看在眼裡卻是足以讓心臟停滯的凌厲。
虛影終於衝破某層界限，引動身體發出一聲聲嘶吼。
當天色微明，一切異動已經消失，寧凡的呼吸平穩，如同熟睡。
憔悴的白伯將趙凝霜的面無表情盡收眼底，心底嘆息一聲，不再將她當成孩子，而是那與家主同級，可以仰望的存在。
“小姐，這寧凡？”白伯試探的問，趙凝霜對寧凡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耐心，他也不自覺產生一絲好奇，難道他真的能撐過去嗎？
“我也不知道。”趙凝霜搖搖頭。“再強的意志力都隨着靈魂一起被撕裂，只會出於無意識的狀態，又經過修補融合，只能看他是否能正確重組記憶。如果成功了，那就是挺過去了，如果失敗了，便會成爲一個嶄新的人。”
一個人，談何嶄新？
白伯知道答案，便不再
說話。
“白伯，你神氣耗損的厲害，尋一處自行修煉去吧。”趙凝霜將白伯臉上的灰敗看在眼裡，終於出聲。
“多謝小姐。”白伯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清楚的很，此時得了吩咐，哪裡還敢耽擱。周圍他早已探查過多次，根本沒有能威脅到趙凝霜的存在，就連那鳥獸，在寧凡的兩次嘶叫中，都被嚇的不見蹤影。
對趙凝霜來說，彷彿時間並沒有太大意義，此刻的她，就坐在山洞前，看着沒有生氣的無名山，怔怔出神。
白伯用了一天的時間，稍微恢復點元氣就趕到趙凝霜身邊。收回那壓制着寧凡的術法，土石有如蛇一般離開寧凡的身體，那從他嘴裡流出的土石上，有着許多白色的碎粒，那是被咬碎的牙齒。
對此白伯並不上心。“小姐，在去錦州城時，我曾喂服他九轉丹。”
趙凝霜點點頭。“難怪他的身體能扛過去。”
等寧凡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並不熟悉的屋頂，他呆滯的睜着雙眼，好久沒有回過神。
我不是應該在山洞了嗎？我又爲什麼在山洞裡？
隨着思緒調動，那些如同被塵封的記憶紛紛醒來。寧凡心頭有滑稽的感覺，明明應該是自己的記憶，爲什麼卻有種旁觀者的感覺，就像這些並不屬於自己一樣。
尤其是重生後的記憶，更是斷斷續續，陌生的很。他記得很多，卻還有更多的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都遺漏了什麼。
只有一件事，或者說是一個內容，在這些恍惚的記憶中尤爲強烈，寧凡盤腿坐起，神念深入識海，在氤氳的識海的邊緣，那鐫寫在識海邊界上的紫色小篆。
“吾之身，殘缺又何方。天地萬物，富裕着衆多，用之取之，當修繕吾身……”
寧凡被這番話震撼的難以自己。這是何等的霸氣，取萬物修繕其身，補出一個完美資質。所見的每一句話，都足以顛覆他一直以來的認知。
寧凡一字一句誦讀，等到他神念衰弱，這才退出識海。已經閱讀的雖然不算很多，只有通篇的十分之一，但裡面已經詳細記載了一些寧凡現在就能夠用到的東西，比如檢測自己資質的術法。
這也是唯一一個術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