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王小妙的腦袋，王道長目光中滿是寵溺，嘴邊的笑容都快飄到後腦勺。
他此前也不願小妙這麼早出來，尤其是王小妙修行境界還太低，安全沒有保障；但小妙執意堅持，王升卻也尊重自己小妹的選擇。
而且，現在他也已經有了，在古戰場這一片區域內保護好小妙的實力。
“哥！老哥！哥！老哥哥！”
王小妙眯着眼一陣開心地叫着，王升則是不斷點頭應答，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自己妹妹。
哪怕是在仙禁之地內，王小妙也到完全長開的年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修道的緣故，小妙還是保持着十六七歲的體型，雖然越發苗條，但……
還是沒發育太好。
兩艘巨型梭子緩緩衝出了‘蟲洞’，前面梭子最先挺穩，立刻有一道道身影從中跳了出來，看到王升後，在梭子側旁列隊，準備向前找王升行禮。
王升看向後面那梭子，立刻也是一喜，把小妙推到了離裳懷中，道了句：
“先幫我看好我妹；
這是你離裳姐。”
離裳含笑點頭，低頭看着王小妙；後者卻是臉蛋微紅，小聲喊了句：“離裳姐。”
“哎，”離裳溫柔地應着，隨手拿出了兩隻儲物法寶——一根簪子，一條髮帶，用古調柔聲道：“看是否喜歡。”
之所以是兩隻法寶，純粹是因爲此前準備的小物件太多，以至於一件有些塞不下。
一羣身穿迷彩的男女衝出前面的梭子後，後面的梭子中也開始跳下一道道身着道袍的身形，幾位白髮老者也在人羣中飛了出來，看到王升後盡皆招手示意。
這些老者中，王升最熟悉的自然是武當山圓樸真人，蜀山劍宗清龍道長，其他幾位也頗爲眼熟，都是地球靈氣復甦前就在道門修行的老前輩。
當年，王升收服龍裂空，爲清林道長逆天改命，用龍裂空的妖丹重新復活了清林，就給家鄉去了一封‘電報’。
而當時，張自狂和懷驚商量着，先不告訴兮蓮真實情況，就說‘外面需要兮蓮這個仙人幫忙’。
結果電報內容雖然很簡單，但老家那邊還以爲王升他們在外面遇到了困難，於是由道門各山頭商量之後，與戰備組配合，組織了第一波援護隊。
不管外面如何兇險，也不管仙道世界比地球修道界要高了多少力量體系，他們總不會放棄王升這般用性命去開拓進取之人。
於是就有了今日的情形——前後兩隻大梭子，裡面‘塞’滿了人。
戰備組、道門頗爲精銳的一股戰力，已經順利抵達了此地，總共集結了大概百多人。
王升拱手行禮：“非語見過各位前輩！”
幾位老道與周遭那些新奇打量各處的道長、弟子，也都朝着王升做道揖。
圓樸真人笑道：“非語，咱們過來投奔你了！”
“前輩您說這話就折煞我了，”王升笑道，“我只是個先鋒開路之人。
各位暫時不用出來，這裡只是剛出蟲洞，要去的地方還遠。”
剛列好隊的戰備組精英頓時回了梭子，各位還要飛出來的道長也轉身飛了回去；只有四位與張自狂同級別的教官、隊長，以及幾位老道長，趕過來圍在了王升身旁。
“戰備組遠征支援第一大隊順利抵達！
非語道長，按上級指示，您可以對我們下達任何作戰任務與行動指令！”
“好，各位先歇息，稍後張自狂教官會給你們介紹外面的情況，”王升對着幾人拱拱手，滿滿的普通話撲面而來，心底也是一陣溫暖。
隨後，王升看向了各處，尋找着今天的主角，納悶道：“我大姐呢？”
就聽一聲慵懶的嗓音在第二艘梭子中盪漾了出來，卻是直接用了術法傳聲。
那般嬌懶輕媚，略微撓人心神。
“喲，小非語還算有良心嘛，如今這麼多美人環繞，還想着我這個過了氣的狐仙。”
“大姐怎麼會過氣，”王升笑着道了句，而那梭子的出口處，一抹倩影已經走了出來。
瞧她曲線妖嬈，說她容顏絕色；
長裙有百褶，纖腰束玉帶，盈盈月光伴肌膚，靈靈妙目綻春色；
朱脣藏巧舌，柔荑醉依依；青絲伴青巾，宛若雲上衣。
兮蓮帶着自己那招牌性地嫵媚笑容，眼波輕橫，已是要向前調戲一番王道長；
然而一旁傳來劍鳴，瑤雲與林瑜前輩自蟲洞中飛出，前者直接出現在了王升面前，擋住了兮蓮。
“行吧，”兮蓮頓時弱了氣勢，“殿下還是這麼護食。”
“倒不是我護他，”瑤雲淡然道，“你怎麼還沒瞧到那邊？看下方。”
王升也讓開身形，對着兮蓮笑道：“瞧，那是誰。”
兮蓮帶着幾分疑惑向下看去，仙識也在身周盪漾開來，待她看到了那道靜靜站立在下方，正負手仰望自己的青年道長時，嬌軀禁不住輕輕顫了幾下。
她先向後退了兩步，口中發不出一句話，雙目已是淚光閃爍。
旋即又向前衝了幾步，但身形剛要撲下去時卻再次頓住，擡手拉住了王升的胳膊，顫聲問：
“你、你在捉弄我？”
王升拍了拍兮蓮手背，正色道：“我可能會在其他任何事上捉弄你，但唯獨在這件事上不會。
我遇到這位道長時，這位道長人不人、鬼不鬼，被一個名爲天風的仙門煉製成了戰奴。
當時這戰奴爲了救我與離裳，最後掙開邪法束縛，慨然赴死；
我當時也是心如死灰，覺得你再也無法與他相見，心底對大姐你也頗感愧疚，因爲這戰奴此前便是我親手重傷，讓他無法存活。
但，事情後來又有了轉機。
煉製戰奴必須要將一半的元神寄存到一面幡旗中，我讓人偷來了幡旗，又取一頭天仙境後期修爲的妖龍之妖丹爲基礎，將這位道長半數元神與這妖丹融合，讓道長順利復生。
之所以提前不告訴你，是怕你一路而來心中煎熬。
你可能路上只走了不到一年，但我所說這些，都已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戰奴……
元神撕裂……
兮蓮雙眼努力撐着，沒有讓眼眶中的眼淚滴落下來，只是問道：“那個天風何時能滅。”
“幾十年前已被我親手覆滅。”
王升溫聲輕嘆了聲，笑道：“快去吧，莫要辜負了我這番功夫。”
言罷，王升輕輕一震，將兮蓮的纖手震開，隨後又用一團仙力將兮蓮包裹，將她向下送了百丈。
此時兮蓮離着自己心中唸了千年、等了千年、爲之入魔的那人，已不過十數丈遠。
靜靜地注視了一陣，她突然擡手，用手臂捂着嘴痛哭了出來；
眼淚不斷落下，哭聲那般悽嚎，原本她以爲自己已經放下了，沒想到此刻卻依然在心底扎着。
這場哭聲，遲了千年。
清林道長眼圈也有些泛紅，但卻用妖仙之力鎮壓了回去，溫聲喚了聲：“小蓮……”
“你當年爲何要封我！”
兮蓮咬着嘴脣，胸口不斷起伏，“我要你親口答我，你當年爲何要封我！”
清林閉目長嘆，而後再次用那雙清澈的眼眸注視着兮蓮，朗聲道：“天庭有令，蕩盡地星一切妖魔，封震地星元氣，備戰出征。
貧道與三通、與你相交甚篤，感情深厚，不忍看你被天兵格殺，搶先一步將你封鎮在蜀山之後，本意爲天庭離開後，讓三通或蜀山弟子放你自由。”
“那你當日爲何不說！”
“我鎮壓你時，天兵已至，無法言說。”
兮蓮又禁不住哭了出來，她在半空慢慢蹲下，抱住自身，一如當年在封魔井下的黑暗中，小小的妖魂蜷縮在無邊的黑暗之地。
那兩隻梭子中，不少人也是跟着眼眶發紅；
王小妙則在離裳耳旁低聲請求兩句，與離裳一同飛了過去；小妙摟住自己大姐，輕聲安慰着。
王升蹭了蹭鼻子，這裡面略微有些發酸。
他揹負雙手立在那，目中閃耀着少許星芒，覺得此前自己在血礦中受的那些折磨，總算有所回報。
清林道長輕輕一嘆，靜靜等着兮蓮宣泄完情緒。
而遠處，清龍道長也是老淚縱橫，擡手擤了下鼻涕，感慨道：“清林師祖跟兮蓮前輩的愛恨情仇，當真是……
太感人了！”
“還以爲你能說出點什麼有深度的話，”圓樸真人笑着拉住了清龍道長的胳膊，“你現在可別下去摻和，等會再去行禮也不遲。”
“貧道是那麼沒眼力的人嗎？”清龍道長掩面而嘆，“貧道能熬到天地元氣復甦，當真是太幸運了。”
王升扭頭看着瑤雲，發現自家劍靈此時也是眼眶發紅，笑着調侃了句：“你現在本體不是劍嗎？這是劍油？”
氣的瑤雲這位瑤池公主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擡腳踹了下王道長。
然後衆人就這麼等着，等兮蓮哭聲漸漸停了，等她再次站了起來，擦乾眼淚，嘴角輕輕抽搐了幾下，露出原本那嫵媚的微笑。
比之前更媚了些，卻少了一絲的妖。
她擡頭看着王升，嗓音還有些沙啞，笑道：“謝了小非語。
要是我被道長拒絕，就以身相許報答你這個大恩喲。”
王升額頭掛了幾道黑線，咧嘴道了句：“我對大姐你倒是感覺還好，就是當備胎這種事接受不了。
快去吧，後面還有一大堆事要做！
你要不留在這呆一段時間吧，我先送大傢伙回去。”
“也好，”兮蓮輕聲應了句，身形已經飄向下方，揹着手落在了大佛底部，站在了清林身前。
她揹着手，略微踮了踮腳，兮蓮抿着嘴脣道了句：“要跟我，好好談談嗎？”
“嗯，”清林含笑頷首，目中也多了幾分感慨。
王小妙在後面張嘴喊了句什麼，卻發現虛空不傳聲，自己修爲低也只能保持內周天還不能用虛空傳聲之法，頓時一陣着急。
離裳擡手在王小妙脖子上輕輕一點，“現在可以說了。”
王小妙卻也不知離裳用的術法多高明，於是高聲喊了一句，聲音在大佛之內來回衝蕩：
“大姐別慫！
睡了他！”
旁邊，王升頓時嘴角抽搐，默默地飛了過來，擡手敲了妹妹一下，上方梭子中則是傳來鬨堂笑聲，下方的兮蓮卻是臉蛋通紅。
意外的，兮蓮也能少女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