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和史蒂夫對視一眼,拿出一份名單,“我們希望你可以幫我們引見一下這些名單上的人。”
史塔克接過名單,看了看,瞬間瞭然,“看來你們比我想的要更瞭解聯邦。”
尼克笑而不語,意味深長,“我們的盟友,比你想的要多得多。這個聯邦,喜歡的人,可沒有他們以爲的多。”
“看得出來。”
史塔克嘆息一聲,“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份名單上竟然還會有華人。”
“他們是米籍華人。”
史蒂夫低聲說着,然後隨手指了指名單上的一個名字,“就從這位劉青女士開始吧。我想她和她的家族很需要我們的幫助。”
劉家,舊時代就已經存在的一個顯赫家族,財富滔天,哪怕是在激烈變革的聯邦時代裡,也依然沒有落伍,依仗着過去的人脈與財富,完成了全面轉型,成爲了聯邦地球最大的運輸集團。
但最近因爲連續數起突發事件,正面臨着一場驚濤駭浪。
“真是可笑。又不是我們殺了人。只是因爲幾個人坐了我們的車,死掉了。就要我們來負這個責任?民事賠償也就算了,就當喂狗。但罰款這部分是怎麼回事?一百七十億?聯邦想錢想瘋了吧,直接就要我們半條命?”
劉青很憤怒,原本對於最近籠罩在他們家族集團身上的風波,是不準備迴應的。畢竟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有人乘坐他們家族公司旗下的公共交通業務,結果被殺害了。
這種事情,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殺人的又不是他們。
找那個兇手啊,找他們算什麼?
那些屁民們就知道一天到晚碰瓷,帶節奏。
沒錯,沒能及時處理對兇手的投訴,沒能及時配合警察部門處理報案,沒能嚴格審覈兇手的身份,他們的確是有着那麼一點點小小的紕漏。
但他們也很無辜啊,集團那麼大,每天要處理的業務那麼多,出點問題,在所難免的。
“我諮詢過法院了。罰款金額,是根據最新通過的二次罰金條例得出的。沒有問題。按照二次罰金條例,在企業明確收到整改意見後,若再次發生同類事件,情節嚴重,最高可以處以罰沒企業三年收入的最高罰款。”
有人苦笑道,“這次的案件正好在整改期間,而且造成的影響極爲惡劣,所以公訴方提出了最高罰款的訴訟,最高法院應該會同意。”
“不準。必須想辦法解決。我絕對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們是要毀掉我們。我們給社會帶了多少的便利,我們爲聯邦創造了多少就業機會。就因爲一點點的疏漏,就要我們永世不能翻身,憑什麼?”
劉青大怒,看向自己的父親,“動用我們所有的人脈力量,想辦法讓聯邦撤訴。我可以出面道歉,我可以……”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法律來做什麼。夠了。你做得太蠢了。我之前已經提醒過你了,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不要跟以前一樣傲慢。現在的時代,不是有錢有勢,就能夠爲所欲爲了。你還是看不懂嗎?
他們這是要殺雞儆猴啊。他們要的不是什麼能夠賺多少錢,繳納多少稅收的企業了,他們要的是可以真正服務於社會的企業。
我的意見是,該怎樣就怎樣吧。公司垮了就垮了,只要人還在……”
“不行。我絕對不會同意的。憑什麼,社會的問題要讓我們來承擔,明明是那些屁民們的素質問題,憑什麼要我們企業來承擔?”
劉青反駁道。
“憑什麼?就憑我們的錢是從他們身上賺來的。顧客是上帝,以前或許只是說說而已,但現在,他們是要真的這麼做!不要再掙扎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我們以前所熟悉的世界了。
資本,權勢,所有的一切,並不能讓我們再繼續高人一等了。你以爲還能像以前一樣,有錢能夠爲所欲爲?不可能的了。他們要將這世界千百年來所存在的規矩砸碎,不再有三六九等之分。
你的命,我的命,甚至不會比一個乞丐更加高貴。這不是我所熟悉的時代,也不是你所熟悉的時代了。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只能夠順應時代的變化,而不是妄圖……”
劉青打斷了父親的話,“我不想被時代淘汰,這個世界出了問題,那我們不應該認命,而是撥亂反正。聯邦做得太過了,正義神庭做得也太過了,他們想要徹底粉碎這個社會,這個世界所存在的根基。
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可惜,這種事情,從古至今,現在將來,都不可能真正實現。我們也絕對不能讓它實現。這個世界是屬於大衆的,但終究應該是屬於我們的。”
“你想做什麼?”
“讓整個世界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上去。這屆政府不行,那就換一屆政府就是了。”
劉青成竹在胸,其他人頓時沉默下來。
許久之後,纔有人輕聲問,“你有多少把握?”
“十拿九穩。”
……
“最近世道好像有些不太平啊。”
吃過晚餐,林建國在看新聞,夏冬梅在織毛衣,林夏陪着兩個孩子一起畫畫,忽然,林建國冒出一句話來。
“會嗎?”
林夏頭也不擡,隨口問道。
“怎麼沒有。你看這個,就之前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公共交通殺人案的母公司,宣佈因爲受到不公平的調查訴訟,所以從現在起暫時停止公司旗下一切業務,進行內部整頓調查。”
林國強指着一個新聞道。
“有什麼問題?”
“問題大了。他們一聲不吭的停止了所有業務,但旗下員工不幹了啊。這不正在示威遊行嘛,要求聯邦停止對公司的調查訴訟。而且不止這一家公司,還有好多大公司好像都差不多。
什麼裁員啊,什麼受到針對調查之類的,反正好像到處都有罷工遊行之類的事情發生。而且物價也漲了。今天我去買菜,好傢伙,黃瓜十五塊一斤了,嚇得死個人。
林夏,你跟我說,是不是最近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公司沒受到影響吧?”
林國強有些擔心道。
“哪裡有什麼事情?不過就是一羣跳樑小醜瞎蹦躂而已,左右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的。至於公司那邊,你們就放寬心,我出事了,公司都不會有事的。”
林夏笑着說着,忽然注意到林沫沫畫的畫裡出現了兩個手牽手的小人兒,就溫柔問道,“沫沫啊。這是畫的你和泡泡嗎?畫得真好。”
“不是。”
林沫沫搖搖頭,高興的指着畫裡牽手的兩個小人兒,“這是我,這是阿呆。”
“阿呆是誰?”
林夏笑容頓時僵住。
“阿呆就是阿呆咯。”
林沫沫笑而不答,一旁林泡泡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阿呆是她同桌,一個傻乎乎的小男孩。”
說完有些不服氣,林泡泡又道:“班上的女生都說阿呆長得好看,我就沒看出來哪裡好看了。”
“不許你說阿呆不好看,阿呆最好看了。”
林沫沫氣得叉腰吼。
“所以,阿呆是個男孩子咯?”
林夏皮笑肉不笑的問着,眼睛眯起來,林沫沫就下意識的縮了縮小身體,躲到林泡泡的身後,“阿呆就是阿呆咯。爸爸,你的樣子好可怕。”
“爸爸只是有點開心而已。沫沫長大了,都會跟男孩子一起牽手玩了。來,沫沫,告訴爸爸,那個阿呆家在哪裡啊。”
林夏慢條斯理的說着,然後轉身就去找自己收藏的手槍。
“爺爺,奶奶。你們快點來,爸爸瘋了。”
林沫沫撒丫子就跑,大聲求救。
“你們在鬧什麼?”
門忽然被推開,有人走進來。
“小姨?不對,是媽媽?”
林沫沫看見來人,愣了一下,隨後驚訝起來。
“嗯。”
泡沫點點頭,面對女兒兒子,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微微頜首,看着兩個小不點猶猶豫豫着要不要過來抱抱她,她就笑了笑,一人親了一下,纔看向氣沖沖拿着手槍下樓的林夏。
“怎麼?這麼不歡迎我?”
泡沫眉頭一挑,淡淡說道。
“姜泡沫,你來做什麼?”
林夏愣了一下,沒好氣的哼道。
“正好順路,過來看看。”
泡沫隨手將手裡的禮物遞給兩個孩子,沒理林夏,先去跟林建國夫婦問了好,才慢慢走到林夏面前,伸手拿過林夏手中的槍,“孩子面前,不要隨便拿槍出來,會嚇到他們的。”
林夏哼了一聲,懶得理會她,徑直走到一邊,拿起剛剛林沫沫畫的畫,“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可以隨便牽手玩的,要不然,就會,撕拉!”
林夏一下子撕掉了畫,心滿意足的看向林沫沫。
林沫沫哇的一聲哭出來,想要去找泡沫求抱抱,卻被夏冬梅給拉住。
林建國也緩緩起身,抱起了林泡泡,對着林夏和泡沫點點頭,“來都來了,那你們好好談談。”
說着,林建國夫婦就帶着孩子上樓去了,留下林夏和泡沫相顧無言,站在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