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 煙兒中毒失蹤
半夜的時候,慕梓煙突然從夢中驚醒,擡眸看着窗外,便瞧見外頭晃動着一個人影,她雙眸一沉,軒轅燁已經搶先下了牀榻,衝了出去。
慕梓煙轉眸看着軒轅芷,將她護在身邊,低聲道,“芸香。”
“娘娘。”芸香在外頭守着,聽到慕梓煙的聲音,便入了裡間。
“掌燈。”慕梓煙低聲道。
“是。”芸香應道,接着便點亮燈盞,接着行至牀榻旁,“娘娘,姑爺呢?”
“外頭有人。”慕梓煙直言道。
“外頭?”芸香明顯一怔,“奴婢並未看見。”
“去倒杯熱水過來。”慕梓煙低聲道。
“是。”芸香應道,接着便倒了熱水遞給她。
慕梓煙喝下,便但杯子遞給芸香,“不妨事,退下吧。”
“是。”芸香應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軒轅芷睡得很沉,倒是沒有察覺出異樣,只是嚶嚀了兩聲,便又繼續睡去。
軒轅燁回來之後,並未靠近,待身上沾染的寒氣散去之後才上前。
“可看清楚了?”慕梓煙看着軒轅燁問道。
“恩。”軒轅燁徑自倒了一杯熱水喝下,而後說道,“是她。”
“倒是越發的有趣了。”慕梓煙低笑了一聲,勾脣冷笑。
軒轅燁放下杯子,這才行至牀榻旁,扶着她重新躺下,“睡吧。”
“恩。”慕梓煙點頭,沒有想到墨如雲竟然如此大膽,只是她卻覺得墨如雲不會無緣無故地進了慕侯府。
直等到翌日,張宗前來,看着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出事了。”
“恩?”慕梓煙看向張宗面帶愁容,想起昨夜墨如雲前來,接着開口,“昨夜又死人了?”
“是。”張宗點頭,“而且有人瞧見那兇手進了慕侯府。”
“果然如此。”慕梓煙冷笑了一聲,擡眸看着軒轅燁,“栽贓嫁禍。”
“你可是來提人的?”軒轅燁看着張宗問道。
“這……”張宗看着軒轅燁,“已經有人上了衙門,我自是不能徇私。”
“我知道。”慕梓煙點頭,“我隨你去衙門。”
“可是……”軒轅燁看着慕梓煙,“你倘若進去……”
“不妨事。”慕梓煙接着說道,“想來也不會受苦。”
“煙兒,你可是想到法子了?”張宗看着她問道。
“墨如雲的目標是我。”慕梓煙雙眸微動,“想來還有我的孩子。”
“煙兒。”軒轅燁握着她的手,“你當真要去?”
“倘若不如此,如何能將她揪出來?”慕梓煙看向軒轅燁,淺笑着開口。
“我知道了。”軒轅燁看着慕梓煙眸低的笑意,自是知曉她的打算,也只能應允。
慕梓煙看着他,“你莫要隨着我過去,在府上照顧好孩子們。”
“好。”軒轅燁點頭,知曉她的用意。
碧雲留下,慕梓煙只帶着金枝隨着張宗出了慕侯府。
外頭自然有侍衛守着,百姓們自是不敢上前。
而慕梓煙行至外頭,看着他們說道,“我身懷六甲,如何能行兇?”
百姓們擡眸看着她,連忙跪下,便想起她曾經的功勞來,一時間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慕梓煙之所以沒有出現,不過是想要藉着輿論,引出兇手,既然如今知道了誰是兇手,便也用不着隱藏着,如今便大大方方地出來,而後上了馬車。
百姓們見張宗出來,便知曉這是要拿人去京兆尹府衙,一時間圍在慕侯府外的百姓紛紛地跟着馬車前往府衙。
慕梓煙坐在馬車內,金枝看着她,“主子,接下來該如何?”
“等。”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想來墨如雲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金枝不解,雖然不知墨如雲爲何要用那麼多的人血,只是如今瞧着也不見她要出來。
慕梓煙低笑道,“她昨夜來慕侯府,爲的不就是讓我出來?”
金枝沉吟了一會說道,“主子,難道她真正要對付的是您?”
“恩。”慕梓煙點頭,“血需要,但最終想要的是我的血。”
“您的血?”金枝冷笑一聲,“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慕梓煙暗自嘆了口氣,而後說道,“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在了兒一起,如今也到了最後的關頭,墨如雲能夠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想必是有着某種的目的。”
“主子,她到底是爲了什麼?”金枝想着,“難不成墨如雲得了不治之症?”
“我也覺得奇怪。”慕梓煙想着墨如雲倘若是爲了軒轅燁,也不可能如此,那麼她到底是爲了誰而弄那麼多的血呢?
她看着金枝說道,“等她出現便知道了。”
“是。”金枝應道,“不過之前您在京兆尹府衙的時候,她爲何不動手?”
“那個時候她出現,那便沒有了如今的的設計了。”慕梓煙低聲道,“雖然與墨如雲只見過幾面,可是此人卻不可小覷,她能夠從冷寒峰的手裡出來,想來這些年也受了不少的折磨。”
“折磨?”金枝覺得墨如雲太過於詭異罷了。
慕梓煙暗自搖頭,“如今的墨家已經沒有了,連帶着冷寒峰也沒有了用處,他如今一直在找鍾璇的下落,要做一個了斷,這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
“是。”金枝只是低聲應道。
慕梓煙只想着冷寒峰當真能夠找到鍾璇,二人最好來個魚死網破,那她就不用費力氣了,畢竟,看到前世的情形,慕梓煙反倒不願意去沾染這二人的鮮血,免得污了自己的雙手。
她撫着小腹,想了許久之後,才冷笑了一聲,“到底是孽緣。”
“主子,奴婢在想,當時墨如雲到底去了何處?”金枝看着她問道。
“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金枝便也不再多問,只覺得此事她也無法插手。
等到了京兆尹府衙,金枝扶着慕梓煙下了馬車,身後跟着一大波的百姓,慕梓煙雙眸微動,而後便擡步向府衙內走去。
待入了公堂之內,慕梓煙自是站着,並未跪下,依着她的身份,張宗便命人搬了椅子過來。
慕梓煙並未坐下,而是說道,“張大人秉公執法,本宮自是不能破了例。”
“好。”張宗見慕梓煙如此說,便也爽快地應道,“將人帶上來。”
“是。”衙役應道,接着便轉身將人領了進來。
眼前的兩人一個是婦人,一個則是老漢,連忙跪下,“草民見過大老爺。”
“將昨夜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張宗冷聲道。
“是。”婦人先開口道,“民婦乃是死者鄰家,晚上的時候出恭,無意間看到了一個女子從鄰家飄了出來,民婦嚇得連忙躲了起來。”
“你可看清楚你女子的相貌?”張宗沉聲道。
“是。”婦人應道,接着擡眸看着慕梓煙,瞧着那張臉,連忙嚇得垂眸,“大老爺,便是郡主。”
“你可看仔細了。”張宗沉聲道。
“正是郡主。”那婦人跪着說道,渾身哆嗦。
“你說。”張宗指着一旁的老漢問道。
老漢連忙回道,“回大老爺,草民乃是打更的,昨夜兒瞧見一個女子飄進了慕侯府。”
“你可看清楚容貌?”張宗冷聲道。
“天黑霧重,到底是看了一二。”老漢低聲道。
“可是公堂中人?”張宗繼續問道。
“正是。”老漢擡眸看向慕梓煙,低聲道。
張宗擡眸看着慕梓煙,“郡主可有話說?”
“大人,本宮要問他們幾件事。”慕梓煙轉眸看着二人,平靜地說道。
“好。”張宗應道,接着便看向跪在堂下的二人。
慕梓煙垂眸看着那二人,“你們當真看清楚是我?”
“是,民婦不敢說謊。”婦人低聲道。
“那你可瞧見我身上戴着身上,或者是有何特徵?”慕梓煙輕聲問道。
“這……”婦人看着慕梓煙的臉,想着昨夜瞧見的,“似乎臉色很白,而且還帶着陰森之氣。”
“那身形呢?”慕梓煙接着問道。
“身形?”婦人看着慕梓煙隆起的小腹,瞧着已經有六個月,而昨夜看見的……婦人連忙說道,“倒是不曾如郡主這般。”
“昨夜,府上遭了賊,也是與我一般模樣的,今兒個我正要報案,未料到,反倒被當成了犯人。”慕梓煙慢悠悠地說道。
“這……”婦人盯着慕梓煙的容顏,沉默了一會,接着說道,“民婦還記得那張臉的雙眼有些問題。”
“雙眼?”張宗見那婦人如此說,“何處有問題?”
“那雙眸子跟郡主的有些不同。”婦人低聲道,“郡主的雙眼瞧着很柔和,而昨夜的女子的雙眼很可怕,倘若不是民婦躲起來,怕是早已經被發現。”
慕梓煙轉眸看着那老漢,“你呢?”
“草民也只瞧見了個側面,只是如今看着,到底是有些不像的,那女子腳步輕盈,還能飛天,看着便不像是身懷有孕之人。”老漢低聲道。
慕梓煙微微點頭,而後說道,“我身懷六甲,如何能飛檐走壁呢?更何況,我好端端,如何要去吸人血?那東西與我也沒有好處,更何況我還有孩子。”
外頭的百姓聽着,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張宗也認同地點頭道,“還有誰可以作證?”
婦人接着看向慕梓煙,低聲道,“郡主,民婦家裡頭是做香料的買賣的,昨夜女子身上有很濃的血腥味,還有一股怪異的氣味,那股氣味是不容易散去的,好在民婦鼻子靈敏,只是郡主身上並無這種氣味。”
慕梓煙接着說道,“我如今不曾用任何的香料。”
但凡是生過孩子的知曉,孕婦是不能用那些東西,故而當那婦人說出之後,外頭圍觀的百姓也跟着疑惑起來。
慕梓煙接着說道,“張大人,既然事已至此,不若張大人便將您查到的都說出來,讓大家也聽聽,莫要因着此事弄得人心惶惶的。”
“好。”張宗知曉她之所以等到今日,怕是就想讓這麼多的人前來作證罷了。
張宗接着便將所查到的說了出來,而後說道,“此案另有其人,本官這些時日也在找兇手。”
“原來如此。”外頭的百姓們聽着,心裡頭也有了數,當初起鬨的如今便也緘默不語。
過了一會,便見慕梓煙小腹一陣脹痛,突然彎着腰便要倒下。
衆人一瞧,大驚,跪在地上的婦人嚇得不敢動彈。
金枝連忙上前,“主子。”
“孩子。”慕梓煙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當下便捂着小腹,接着便看見有血滴落在地上。
張宗連忙起身衝了過來,金枝已經上前扶穩,“張大人,怕是不好了。”
“哎呦。”地上跪着的婦人瞧見了血,當下便大叫出來。
百姓們在外頭,卻也瞧見了,當下越發地認定,郡主不是兇手,倘若真的行兇,也不可能選在有孕的時候,倘若真的要用人血,堂堂郡主也不可能單選那些孕婦,直接找手下的奴才不就得了?
慕梓煙當下便暈了過去,呂娘子此刻也趕了過來,與金枝二人擡着慕梓煙進了內堂。
張宗拍案道,“退堂。”
那婦人與打更的老漢便被帶了下去。
百姓們卻擔心地不肯離開,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散了,這才三三兩兩地離開。
不過這個時候,也再未有人去懷疑那兇手是慕梓煙了。
慕梓煙被擡進了屋內,呂娘子嚇得看向金枝,“趕緊瞧瞧怎麼回事?”
“是。”金枝上前給慕梓煙把脈,擡眸看着她,“中毒。”
“什麼?”呂娘子明顯一怔,而後便後退了幾步,“怎得好端端中毒了?”
“奴婢也不知。”金枝接着說道,“此毒,奴婢無法解,而且如今主子昏了過去,這胎兒怕是……”
“不成,趕緊派人去將軒轅燁請來。”呂娘子連忙出聲。
“隱一已經去了。”金枝低聲道。
“煙兒可不能出事。”呂娘子擔憂地說道。
“奴婢無能。”金枝垂眸道,“只能先止血。”
“你開方子。”呂娘子連忙說道。
“是。”金枝應道,當下便去開方子。
等開好之後,呂娘子便親自拿着去煎藥。
出來之後,張宗連忙上前,“如何了?”
“哎。”呂娘子嘆了口氣,“中毒了,如今還昏迷着呢,我先去煎藥。”
“去吧。”張宗臉上愁雲密佈,急的團團轉。
“父親。”張謙過來,拱手道。
“哦,你且去外頭看着。”張宗連忙說道。
“是。”張謙應道,當下便出了後堂。
過了一會,便見軒轅燁匆忙趕了過來,當下便衝進了屋內。
待看見昏迷不醒的慕梓煙,連忙上前扶着她,“煙兒。”
“姑爺。”金枝連忙跪下,“是奴婢沒有護好主子。”
“怎會中毒的?”軒轅燁連忙看着慕梓煙的情形,雙眸眯起,接着說道,“我要離開兩日。”
“是。”金枝垂眸道。
“好好照顧她。”軒轅燁說罷便起身向外走去。
“你這是去哪?”呂娘子端着藥過來。
“去一趟神醫門。”軒轅燁看着呂娘子說道。
“現在去神醫門?”呂娘子覺得奇怪。
“她所中之毒的解藥只有神醫門有。”軒轅燁說罷便直接離去。
呂娘子怔愣了半晌,嘆了口氣,接着轉身入了屋子。
“我來喂吧。”呂娘子坐在牀榻旁,親自給慕梓煙喂藥。
金枝垂眸立在一旁,“是奴婢該死。”
“如今你莫要多想,既然有解藥,自是有救。”呂娘子看着她說道。
“恩。”金枝應道,接着便小心地在一旁伺候着。
過了一會,軒轅芷與軒轅漓、軒轅念也趕了過來,當下便圍在慕梓煙的身側,紅着眼眶。
呂娘子瞧着,也跟着落淚,低聲道,“你們便守着吧,我去做飯去。”
“恩。”軒轅芷點頭,而後便看向軒轅漓與軒轅念,“母后現在需要靜養,切莫打擾了母后。”
“我知道。”軒轅漓低聲道,接着便盯着慕梓煙看着,緊咬着脣不說話。
不一會,便見蘇沁柔與秦葻也趕了過來,秦葻自然也瞧出了什麼,轉眸看着金枝問道,“大姐夫呢?”
“去神醫門了,只說解藥在那處。”金枝低聲道。
“哦。”秦葻微微點頭,而後轉身看着慕梓煙,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蘇沁柔也跟着落淚,“我這兩日便在這處守着吧。”
“大姐夫可留下什麼話?”秦葻轉眸看着金枝繼續問道。
“只說讓奴婢好好守着主子。”金枝低聲道,“只是奴婢想不通,主子如何中毒的?”
“此事等大姐醒來之後再查。”秦葻低聲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大姐。”
“是。”金枝便也不多言,只是恭敬地應道。
過了許久之後,秦葻與蘇沁柔並未留下,而是回了慕侯府。
而軒轅芷帶着軒轅漓與軒轅念跟着呂娘子去外頭用飯,金枝則是寸步不離地守着。
呂娘子看着三個不哭不鬧地孩子,心疼不已。
軒轅芷到底是長姐,如今照顧着兩個弟弟,格外地懂事。
慕侯府,齊氏還不知慕梓煙出了事兒,慕擎元也不敢告訴她,故而如今府內,到底是沒有動靜。
只是往常軒轅芷都會過來請安,今兒個卻沒有過來。
“這兩日煙兒住在了京兆尹府衙那處,便將孩子也都接過去了。”慕擎元低聲道。
齊氏是明白的,便也沒有多想。
蘇沁柔見慕凌軒回來,便上前看着他,“妹妹……”
“放心,不會有事。”慕凌軒安慰着蘇沁柔,只是那臉色凝重,顯然也很擔憂。
秦葻看着慕凌睿皺着眉頭,她低聲道,“待會我們便過去。”
“好。”慕凌睿點頭,等用過早飯之後,便與秦葻又去了京兆尹府衙。
慕梓煙昏迷了整整兩日,雖然孩子暫時沒有大礙,不過她這樣昏迷着,到底是會動了胎氣,故而衆人也只能安靜地守着。
慕凌睿與張宗坐在一處,二人正在想着兇手是如何下毒的。
雷逸辰也趕了過來,看着他們二人說道,“她一向小心,怎得就?”
“哎。”張宗低聲道,“想來這毒是在出了慕侯府,而後到府衙這段時日下的。”
“那兇手是隱藏在了人羣之中?”雷逸辰接着問道。
“應當是。”張宗點頭道,“只是兇手是如何接近煙兒的?”
“公堂上。”慕凌睿當下想到。
“難道是那婦人?”張宗看着他說道。
“那婦人呢?”慕凌睿當下問道。
“當時便放了。”張宗說罷,連忙起身,“去將那婦人傳來。”
“是。”外頭的衙役應道,當下便去了。
張宗低聲道,“只是當時誰也沒有看清楚。”
“此事當真奇怪。”雷逸辰慢悠悠地說道。
三人面面相覷,如今更擔心的慕梓煙的身子。
秦葻進了屋子,看着軒轅芷正安靜地坐在一旁盯着慕梓煙看着,她走上前去,“芷兒。”
“二舅母。”軒轅芷起身,微微福身。
軒轅漓與軒轅念也起身,待秦葻讓他們坐下,他們才安靜地坐下。
秦葻看着呂娘子,“昨夜兒怎麼睡的?”
“漓兒跟念兒跟着謙兒去睡了,芷兒我便帶着。”呂娘子低聲道,“等後日軒轅燁回來,便好了。”
“恩。”秦葻也不敢放鬆,只是看着慕梓煙的氣色越發地不好,心中越發地擔心起來。
呂娘子何嘗不是,往日她最是警醒,可是這次卻突然倒下,着實讓她們擔心。
外頭,衙役連忙趕來,“大人,那婦人失蹤了。”
“失蹤?”張宗雙眸一沉,“果然是那婦人。”
“這難道是兇手早先便安排好的,明着將妹妹引出來,爲的便是在妹妹洗脫嫌疑的時候,讓那婦人房趁機下毒?”慕凌睿看着張宗說道。
“只是那婦人並未靠近煙兒,是如何下的毒呢?”張宗不免覺得奇怪。
“倘若是兇手親自下的毒,那婦人不過是引開煙兒的視線?”雷逸辰暗自思忖着。
“那如何下毒?”慕凌睿不解地開口。
“屋頂。”張宗騰地起身,接着便要往公堂的屋頂去瞧。
“隱一一直在暗中守着,那兇手不可能在屋頂。”慕凌睿看着張宗匆忙離去的背影說道。
“那到底是如何下毒的?”張宗停下腳步,接着又前來低聲道。
“這便是奇怪之處。”雷逸辰也覺得奇怪,低聲道。
三人再次地思索起來,呂娘子剛出來,聽着三人的分析,接着說道,“不近身,那便是的身上散發着的氣味。”
“氣味?”張宗突然想起,“對了,那婦人說她是做香料買賣的。”
“這就對了。”呂娘子看着他說道,“那婦人並未接近煙兒,可是她身上的摻雜着無色無味的毒藥,卻也能夠隨着她的氣息傳給煙兒。”
“只是煙兒當時並無察覺。”張宗看着呂娘子。
“她如今有身子,不能用內力,而且在公堂上,她自然被分散了心思,如何能夠察覺到?”呂娘子嘆了口氣說道,“這兩日要仔細點,我擔心那兇手會對煙兒下手。”
“倘若如此的話,那我們便都留下,在外頭守着。”張宗提議道。
“這樣也好,碧雲,你跟金枝晚上在裡面守着,我照顧孩子們。”呂娘子看着外頭守着的碧雲說道。
“是。”碧雲應道,如今卻也是緊要關頭。
“早先,主子說過,那兇手是想要主子身上的血。”金枝與碧雲換了位置,而後上前說道。
“要煙兒的血?”呂娘子雙眸緊蹙,“在慕侯府,有軒轅燁看着,兇手無法近身,故而纔想到這個法子,可見這兇手並非簡單人。”
“主子說,兇手有可能是墨如雲。”金枝如實回道。
“什麼?”呂娘子當下愣住了,低聲道,“竟然是她。”
“是。”金枝接着說道,“奴婢一直覺得奇怪,她當時是如何消失的?而墨家的人呢?爲何也要隨之消失了?她要那麼多血做什麼?”
張宗幾人聽着,也不免開始思索起來。
“有人的了肺癆。”張宗直言道。
“那麼是誰?”呂娘子接着說道,“只有墨家人才知曉這等秘術,不過至今也無人成功過。”
“故而,主子說墨如雲要的是她的胎中血。”金枝垂眸道。
“倘若如此話,那墨如雲這兩日必定會有所動作,畢竟這是支開軒轅燁的最好時機。”呂娘子雙眸一動,接着看向金枝說道,“你昨兒個怎得不說?”
“奴婢沒有想到這一層。”金枝垂眸道,“只擔心主子的安危。”
“看來我們要有所行動。”呂娘子看着幾人說道。
“我知道了。”慕凌睿當下明白,而後說道,“我先帶着夫人回去。”
“好。”呂娘子點頭。
“我也回府。”雷逸辰接着起身。
秦葻被慕凌睿從屋內喚了出來,便帶着她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二人坐在馬車上,秦葻看着他,“不留下來了嗎?”
“不了。”慕凌睿在她的耳畔附耳說罷,“回去吧。”
“好。”秦葻雙眸一動,當下便明白,而後靠在慕凌睿的懷中,幽幽地嘆了口氣。
雷逸辰回了雷侯府,齊雪兒正準備過去,便見他回來,連忙上前,“表姐如何了?”
“不好。”雷逸辰搖頭嘆氣道。
“我去看她。”齊雪兒說着便命人去準備。
雷逸辰低聲道,“晚些時候再去,我剛去了,你又過去,太招搖。”
齊雪兒猶豫了一會,“總歸瞧見了才踏實。”
“晚些時候我再陪你去。”雷逸辰低聲道。
“好吧。”齊雪兒見他如此說,也只能應道。
深夜,金枝與碧雲都守在屋內,張宗則是守在外頭,暗中還有隱一在,故自是不會有人進來。
軒轅芷躺在牀榻上,卻也睡不着,只是看着呂娘子,“姨母,等父皇回來,母后便無礙了?”
“恩,你早些歇息,明兒個纔能有精神去陪你母后,等後日你父皇回來,你母后便能醒了。”呂娘子柔聲安慰道。
“好。”軒轅芷這才放心地點頭,而後便閉着雙眼睡了。
呂娘子輕輕地拍着軒轅芷的後背,也想要一個貼心的女兒了。
外頭,張宗來回走着,而後便坐在院子裡頭看書。
過了一會,聽着外頭的打更聲,已經是四更天了,碧雲此時去了呂娘子的屋子裡頭,低聲道,“讓奴婢來吧。”
“好。”呂娘子應道,接着便起身,去了外頭,看着張宗說道,“我守着便是,你去歇息吧。”
“倒是不累。”張宗看着她說道,“等天稍微亮一些我再去。”
“好。”呂娘子點頭,好在這兩日不用上早朝,否則他如今也該去宮裡頭了。
二人便坐在院子裡頭,直等到天亮,並未發生什麼事情,張宗起身伸展手臂,而後便看着呂娘子,“我歇息去了。”
“去吧。”呂娘子點頭,等張宗離開,這才轉身去了屋內。
接着便看見金枝倒在一旁,並未看見慕梓煙。
她連忙上前,搖晃着金枝,“金枝,醒醒。”
“恩。”金枝皺着眉頭應了一聲,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眸,轉頭看着自己趴在地上,而牀榻上已經沒有了慕梓煙的身影。
“煙兒呢?”呂娘子連忙問道。
“奴婢一直守着,怎會如此?”金枝睜大雙眼看着,連忙起身,四處尋找。
“不好。”呂娘子暗叫道,連忙轉身去找張宗。
張宗剛躺下,便聽到呂娘子衝進來的腳步聲。
他連忙坐起身,“怎麼了?”
“煙兒不見了。”呂娘子急的哭紅了眼,看着他說道。
“怎麼會不見呢?”張宗連忙拿起掛着的長袍穿上,而後便跟呂娘子去了慕梓煙的屋子。
金枝已經慌了神,碧雲正帶着軒轅芷過來,當下便愣住了。
“奴婢該死!”金枝連忙跪下。
“趕緊傳消息。”呂娘子說罷,看向金枝說道。
“奴婢已經傳消息了。”金枝低聲道,“倘若主子……奴婢也不活了。”
呂娘子沉聲道,“說什麼喪氣話。”
軒轅芷走上前去,“姨母,母后呢?”
“這……”呂娘子看着軒轅芷,接着說道,“芷兒,我先送你回府上去,明日等你父皇回來,必定能找到你母后。”
“好。”軒轅芷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添亂,轉身看着進來的軒轅漓與軒轅念,“我們先回去。”
“恩。”軒轅漓看了一眼,多少是明白了,咬了咬脣,他如今的確幫不上什麼忙,反倒不如先回去。
軒轅念畢竟年紀小,這個時候強忍着眼淚,只是淚汪汪地看着軒轅芷。
軒轅芷上前拽着軒轅唸的手,與軒轅漓一起出了屋子。
張謙親自送他們回了慕侯府,便將情形告訴了慕擎元。
“什麼?”慕擎元這下坐不住了,連忙要趕過去。
慕凌軒與慕凌睿、慕凌晁都趕了過來,看着慕擎元,低聲道,“父親,兒子過去吧。”
“一定要派人去找。”慕擎元看着慕凌軒說道,“若是煙兒找不回來,你們都別回來。”
“是。”慕凌軒知曉父親是當真急了,三兄弟連忙出了慕侯府,便趕去了京兆尹府衙。
慕梓煙消失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內。
君千瑞也連忙趕了過來,當下看着張宗,沉聲道,“你是如何守着的?”
“臣該死。”張宗低聲道。
“姐姐……”君千瑞看着眼前的人,厲聲道,“派人將京城封鎖起來,挨家挨戶地找,切莫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張宗當下便帶着人去了。
京城內開始戒嚴,出動了城外駐紮的軍隊,封鎖了整座京城的大街小巷。
“怎會悄無聲息地不見了呢?”慕凌軒不解地問道。
呂娘子擡眸看着屋內,接着說道,“我記得煙兒之前在這處弄了一個密道,難道那密道被發現了?”
“密道?”衆人對視了一眼,秦葻連忙上前,“在何處?”
“在這裡。”呂娘子說道,接着連忙行至書案前,按下機關,接着便看見一處密室。
大家連忙進去,接着便沿着那密道出去,卻發現,這密道是通往京城外頭的,這下衆人越發地擔心了。
“倘若兇手真的是墨如雲,那麼她帶着煙兒會去哪?”雷逸辰低聲道。
“只是如今京城內自然是進不得,想來她如今帶着煙兒,應當是要進城。”呂娘子低聲道。
“倘若她要救的那個人就在京城內,那麼極有可能在何處?”慕凌睿接着問道。
“寶記藥房。”呂娘子當下說道。
二人對視了一眼,當下便又重新沿着密道回去,而後便急匆匆地前往寶記藥房。
張宗已經提前趕到,正在搜索,當到了冰庫,便看見那婦人的屍體,早已經僵硬。
“看來就是她下的毒。”張宗派人尋找着密道,低頭看着那婦人的屍體,擡眸看着他們進來。
“怎麼都來了?”張宗看着他們說道。
“來找兇手。”呂娘子當下說道,“我們懷疑,兇手知曉了煙兒屋內的密道,然後將煙兒從密道帶走,如今想來是入了城內。”
“我也在想此事。”張宗看着她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將這處再仔細地找一遍。”
“好。”呂娘子點頭,轉眸看着秦葻,“葻妹妹,你鼻子靈,便在前頭。”
“好。”秦葻應道,當下便自行地找了起來。
大家開始分頭尋找密道,連帶着這冰庫裡頭的冰都被搬了出去,而後變成了一座空室。
低頭看着躺在地上的婦人,並未被吸血,而是被一掌劈向面門而死,秦葻走上前去,看着那屍體,擡眸看着張宗,“張大哥,你瞧這婦人的手。”
“手?”張宗走上前去,仔細地看着。
呂娘子也過來,當看過之後,“她的手是彎曲的,似是在暗指什麼。”
“到底暗指什麼?”張宗盯着那手指,狐疑道。
“難道是方向?”秦葻朝着那婦人指着的方向找去,卻也一無所獲。
張宗接着說道,“應當不是,難道是數字?”
“數字?”秦葻看着,“是一。”
“一?”呂娘子盯着看着,“我瞧着像是二。”
“不對,是七。”慕凌睿走上前來說道。
“七是什麼?”張宗擡眸看着眼前的冰庫,冰塊都被搬走,地上溼漉漉的,漸漸地連帶着地上的冰塊也化了。
過了一會,便看見地上漸漸的滲出血來,蹭蹭地往外冒。
張宗連忙跳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盯着那冒出血的地方看着。
衆人連忙聚上前去,接着說道,“人血?”
“難道那些血都是儲存在這處的?”雷逸辰走上前來說道。
“應當是。”慕凌晁接着半蹲着,伸手過去,便將那冒出血來的地方撥開,而後便看見有一個機關,他連忙按下,接着便看到一旁的整塊牆壁緩緩地移動着。
“只是這機關下爲何會有人血?”張宗不解地看着。
“我看看。”慕凌晁卻也不嫌棄,雙手將地上扒開,便瞧見那些血都被放在地下的暗層裡面,打開之後,便是一個竹子,而那些血則是倒入了竹子裡頭,上面是冰塊保鮮,而竹子內可以去除血腥味,這樣的心思,到底不是常人能想到的。
許是那竹子裂開,故而血纔會冒出,正好讓他們發現了這處的密室。
“當真是聰明。”秦葻感嘆道,“如此,倘若不是這血冒出來,我們怕是也找不到這密室。”
“恩。”呂娘子點頭,接着將密室打開,裡面竟然是一個密室,不過卻有些奇怪。
二人對視了一眼,秦葻說道,“八卦陣。”
“看來這裡頭住的人大有來頭。”雷逸辰走上前來說道。
慕凌睿也站在一旁,想了一會說道,“我們要小心一些進去。”
“我來吧。”慕凌晁看着他們說道。
“三弟懂?”慕凌軒到底是不知慕凌晁還懂這些。
慕凌晁低聲道,“這些年在宮中,跟着洺王,便懂了一些。”
“原來如此。”慕凌軒微微點頭,“三弟可有把握?”
“試一試。”慕凌晁說着走上前去,先觀察起來,而後便慢慢地移動着腳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衆人自是站在外面,不能輕易地上前,生怕添亂。
過了一會,便見慕凌晁已經入內,並無任何的異樣,而後慕凌晁便又折回,看着他們說道,“跟着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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