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這是在逗我嗎?
“這密道是怎麼回事?”慕凌軒側眸看着一旁的副將,沉聲道。
“將軍,卑職親自帶人守着的,這密道必定是通往這處的。”那副將低聲回道。
慕凌軒覺得鍾璇甚是狡猾,倘若真的從這處出來,已過去半個時辰,怎還未瞧見人影,夜風習習,陣陣的冷風襲來,他直視着這密道的出口,沉默了片刻說道,“帶人入內。”
“將軍,切莫打草驚蛇。”副將遲疑道。
慕凌軒冷聲道,“她許是尋到了另一個出口。”
“這出口只有一個。”副將篤定地回道。
“那密道你即便尋到了一個出口,未必沒有另一個。”慕凌軒見這副將如此地執拗,隨即擡手便向前走去。
副將見狀,連忙跟着,待一同入了密道,當真是瞧不見絲毫的蹤影,慕凌軒沿着密道向回走,向前看着的確只有一條出口,不過他還是覺得這密道有些蹊蹺,卻也不上前移動半步,而是側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副將,接着帶着人出了密道。
副將見他又出來頗爲不解,正要問去,慕凌軒卻朝着空中發出一枚流星彈,緊接着便見一道黑影閃過,不到一刻鐘便見那黑影落下。
“主子,跑了。”黑影垂眸道。
慕凌軒冷笑了一聲,“好一個聲東擊西。”
“主子放心,一早便按照您的安排堵住了出口,她即便逃出這處,也出不了月城。”黑影沉聲道。
“恩。”慕凌軒側眸看了一眼副將,命人將這密道徹底地炸了,便帶着人將整座月城攻了下來,開始搜城。
而鍾璇帶着的人已經節節敗退,此刻被堵在了月城與齊軒守着的城池中間,無法脫身,剩下的駐守在其他城池的人也被一早都殺了,而鍾璇帶着人卻成了困獸之鬥。
齊軒得到慕凌軒傳來的消息,便親自出城,接連丟失了五個城池的恥辱,在此刻算是徹底地洗脫了。
月城內戒嚴,素日熱鬧的街道如今也只有來往的士兵巡邏,百姓們閉戶不出,只想着官兵早些尋到那攪得他們不安生的叛賊出來,故而便也只待在家中,不敢出門。
整整兩日,都不曾尋到鍾璇的蹤跡,而整座月城內外都被慕凌軒翻了個底朝天,此時,他與齊軒並肩而立,直視着前方,過了一會,齊軒纔開口,“她會藏在何處?”
“不知。”慕凌軒對鍾璇瞭解不深,更何況一個女子,倘若不是經過這許多的事情,他自是不會在意的,畢竟在他的眼裡,還沒有遇到過比妹妹還要聰明的女子。
“我估摸着她藏的地方必定是你我意料不到的。”齊軒沉默了一會,冷聲說道,不自覺地轉身看着身後的人馬,那堅毅的眸子此刻射出一抹寒光。
慕凌軒看着他,明顯一怔,接着便明白了他言下之意,接着說道,“看來她還想着東山再起呢。”
“恩。”齊軒與慕凌軒心照不宣,便依舊如常地全城搜索着。
慕侯府內,慕梓煙看着一本有趣的書卷,裡頭講述的乃是江湖雜記,許是看到了樂意之處,倒是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芸香立在一側,心中不由地感嘆道,這個時候,也只有大小姐能夠笑得出來,這般地自得其樂。
碧雲此刻入內,神色有些匆忙,待行至她的跟前,恭敬地行禮,“大小姐,大少奶奶那處傳來話,說是大少奶奶動了胎氣。”
慕梓煙放下書卷,擡眸看着碧雲,眉頭微蹙,“怎得會動了胎氣?”
“說是這些時日記掛着大少爺,難免有些心神不寧。”碧雲如實回道。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接着緩緩地起身,“去瞧瞧吧。”
“是。”碧雲應道,便轉身拿了披風過來,小心地爲她披上,便與芸香跟在身後一同去了。
蘇沁柔並無大礙,不過是這幾日連連做夢,難免有些心慌,便動了胎氣,反倒惹得家裡頭不安生,倒是有些過意不去。
慕梓煙入內之後,齊氏已經到了,正在寬慰着她,見慕梓煙前來,只說道,“煙兒,你過來給瞧瞧。”
“是,娘。”慕梓煙應道,丫頭端來了熱水淨手之後,這才上前把脈,待過了一會,轉眸說道,“並無大礙。”
“那便好。”齊氏這才鬆了口氣,接着又將目光落在慕梓煙的身上,“你義兄與雪丫頭還沒有消息?”
“沒有。”慕梓煙低聲道,“娘放心便是,義兄不會出事兒。”
“但願如此。”齊氏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家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娘放心便是。”慕梓煙便又將適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齊氏點頭道,便轉身寬慰了蘇沁柔幾句,起身離去。
慕梓煙坐在一旁看着她,“早先得了邊關傳來的消息,那五座城池已經收回來了,鍾璇帶去的人也被盡數殲滅,只是如今還未尋到鍾璇罷了。”
“哦。”蘇沁柔臉上帶着幾分地喜色,這心頭也寬鬆了不少。
慕梓煙握着她的手,笑吟吟地說道,“嫂嫂,這肚子裡頭的侄兒可是不能跟着擔心的。”
“如今倒是打趣起他來了。”蘇沁柔聽着慕梓煙的話,便也跟着笑了。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繼續道,“這外頭的事兒自是有爺兒們去忙着,我雖插手了,卻也有些不方便的,如今也只能待在閨閣裡頭,嫂嫂這處若是有心裡不暢快的儘管來尋我。”
“放心。”蘇沁柔反握着她的手,“倒是沒有什麼,也不知怎得,如今也不如成親之前灑脫了。”
慕梓煙低笑道,“有了牽掛,自然不如先前灑脫。”
“那妹妹心裡頭可是也有牽掛?”蘇沁柔笑着問道。
“自然是有的。”慕梓煙嘆了口氣,“只是如今卻也不能即刻陪着他,總是身不由己的。”
“你啊。”蘇沁柔每每看着慕梓煙,便覺得自己的比起她來自然是自在的多,她心中牽掛的太多了,而且事事都記掛着,瞧着都累。
慕梓煙卻不覺得累,只覺得看着他們都平安無事,這心裡頭才能鬆口氣。
“嫂嫂好好歇着,我開了方子,你醒了服下便是。”慕梓煙低聲道,隨即便起身離去。
等回了自個的院子,並未入內,而是坐在院子一旁的海棠樹下,不遠處放着前些時候君千瑞命人送來的太湖石,堆砌在一處,下頭是個池塘,裡頭正遊着幾條錦鯉,倒是憑添了幾分地春意。
慕梓煙斜依在太妃椅上,鵝黃的長裙隨風而動,像極了水靈靈的嫩芽,她嘴角噙着淺淺地笑意,反倒多了幾分的仙氣,只是心裡頭卻總是牽掛着一個人。
也不知他如今在忙什麼,許是在掛念着她,一面操心着北青的國事,還要記掛着她這處的動靜,他的耐心與體貼,總是能夠恰到好處地讓她坦然地去接受,不強求,卻比強求來得致命。
她嘴角地笑意越發地深,一陣微風吹來,一旁的海棠花緩緩地落下,花瓣兒隨風而動,恰巧落在她的髮髻上,憑添了幾分地嬌俏,還有一片落在了她的掌心,她纖細的手指襯托着那淡粉的花瓣,隨着風便這樣飄離了掌心。
她深深地舒了口氣,瞧着時日差不多了,便慢慢地起身,側眸看着芸香,“讓隱一動手吧。”
“可是鍾璇還未有消息?”芸香看着慕梓煙低聲道。
“不等她了。”慕梓煙淡淡道,“她如今還不夠瞧的。”
“是。”芸香想着如今動手正是時候,畢竟再拖下去,誰也不能保證雷侯爺與雷侯府人當真安然無恙。
深夜,君驁還未歇息,張喜正立在他的身側,黑影稟報了外頭的情形之後,他也只是冷笑了一聲,那一張冷硬的臉龐上帶着冷冽地寒意,陰鷙的眸光讓人不敢直視,一時間倒是沒有絲毫的聲響。
張喜垂眸道,“太上皇,現在這個時候,可是要放人?”
“放人?”君驁冷哼了一聲,“那丫頭還沒有動手呢。”
“太上皇的意思是?”張喜知曉君驁城府極深,而他想要算計的從來沒有失手過,即便中間會出不少的岔子,可是到最後他的目的還是會達到,只是這幾次,卻接連失手,對於君驁來說,這是他無法容忍的,奈何他能夠忍到現在,可見此人的心思有多深沉。
“等着吧,今夜會有動靜。”君驁側眸看着張喜道,“給那小子下些東西,這次你斷然不能再給那丫頭解藥。”
“是。”君驁垂眸應道,接着便從懷中拿出瓷瓶,親自遞給了君驁。
君驁擡手接過,待親自檢查之後,便將毒藥丟給了跪在眼前的黑影身上,冷聲道,“動手吧。”
“是。”黑影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太上皇,他還未交出地圖。”張喜隨即說道。
“他會交出來的,否則,就不是他一個人中毒了。”君驁雙眸微眯,冷哼道。
“是。”張喜心下一沉,便知曉君驁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現在,他也是無能爲力了,只想着慕梓煙那丫頭可是莫要辜負了師兄啊。
雷逸辰與齊雪兒被關在一處密室裡頭,並未對他嚴刑拷打,只是這樣關着,雷逸辰見有人前來,他面色冷然,並無任何的懼怕。
齊雪兒自然也是不害怕的,有雷逸辰陪着,她還擔心什麼,最牽掛的孩子她知曉安然無恙,故而便也不擔心他們對自己做什麼。
待那黑影上前,接着命人點了雷逸辰與齊雪兒的**道,而後便將手中的瓷瓶打開,倒出兩粒毒藥來,上前捏着雷逸辰的下顎,強行給餵了下去。
齊雪兒睜大雙眸看着,接着冷笑了一聲,轉眸看向雷逸辰,已然做好了準備。
雷逸辰想要阻止,便見那黑影低聲道,“將地圖交出來,她便免了。”
齊雪兒卻拼命地搖頭,“不能交出去。”
“好,我交。”雷逸辰看着那黑影擡起手便要朝着齊雪兒打去,連忙低吼道。
“算你識相。”黑影冷哼一聲,接着便看向雷逸辰,“東西呢?”
“在……”雷逸辰接着附耳朝着那黑影說罷,低聲道,“放了她。”
“放心,只要尋到東西,便送你二人上路。”黑影說罷轉身離去。
雷逸辰與齊雪兒被解開了**道,雷逸辰只覺得胸口一陣疼痛,抑制不住地吐了血,當下便倒在了地上。
齊雪兒連忙跪在地上扶着他,“你怎得這麼傻?”
“不妨事。”雷逸辰接着便盤膝而坐,深深地吸了口氣,將一早慕梓煙準備給他的解毒丸吞了下去,緊接着便閉上了眼。
齊雪兒以爲他死了,連忙抱着他大叫起來,看守着的黑影看了一眼,也只是不聞不問。
等過了一會,齊雪兒察覺到他還有氣息,這才哽咽着止住了哭聲,接着便看見他緩緩地睜開雙眸,嘴角勾着笑意,壓低聲音,用脣形說道,“我沒事,那毒雖然歹毒,可是煙兒早先讓我將解毒丸藏在了口中,故而我適才便服下了解毒丸。”
“恩。”齊雪兒抽泣着,止不住地落淚,如此瞧着,反倒不會讓人輕易地察覺。
過了一會,一道黑影便潛入了雷侯府,直奔雷逸辰的書房,待出來的時候,手中拿着一個匣子,而後便飛身離去。
等回來之後,便將那匣子雙手呈給君驁,“主子,尋到了,只有一塊。”
“如今倒是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君驁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那牛皮地圖,“只要那丫頭動手,便派人將她拿下。”
“是。”黑影應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慕侯府,慕梓煙坐在廳堂內並未動彈,只是等待着消息。
芸香匆忙入內,“大小姐,地圖被拿走了。”
“恩。”慕梓煙勾脣一笑,“隱一那處可動手了?”
“瞧着那黑影離去之後便動手了。”芸香小聲地回道。
“好。”慕梓煙端起茶盞,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等着便是。”
“是。”芸香垂眸應道,便安靜地立在她的身側。
不一會,便見一個小身影跑了過來,當下便人了廳堂,笑吟吟地朝着她走來。
慕梓煙見是慕諳,低笑着放下茶盞,張開雙手,便將慕諳抱入了懷裡。
慕諳長得越發地可愛,這模樣兒反倒不像哥哥,有點像父親,擡手撫過他的臉頰,還不忘捏了一把,肉呼呼的很是舒服。
慕諳笑呵呵地看着她,那眸子清澈明亮,雙手摟着慕梓煙的頸項,還不忘在她的頸項上蹭了蹭,“姑姑,諳兒可想姑姑了,可是娘說姑姑很忙,便不讓諳兒前來打擾。”
慕梓煙輕笑道,“諳兒這是偷偷跑來的?”
“恩。”慕諳點頭,接着說道,“姑姑,你瞧着神色不好。”
“你怎看出來的?”慕梓煙覺得這孩子頗有幾分地靈氣,反倒摟着他笑着問道。
“只是瞧着臉色不好。”慕諳童言無忌地說道。
慕梓煙忍不住地笑了,接着便低頭在他的臉頰上蹭了蹭,只覺得這孩子甚是貼心。
慕諳倒是很喜歡慕梓煙陪着他,也不知怎得,只覺得她甚是親切。
慕梓煙知曉,許是自己前世當了母親,故而這一世,身上也總是帶着幾分地慈愛,這才使得孩子對她親近幾分。
與慕諳玩鬧了一會子,蘇沁柔那處便喚人前來尋了,慕諳有些不捨地看着慕梓煙,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慕梓煙卻也只是笑着看他離開。
而雷逸辰那處正在調息內力,那毒藥甚是歹毒,好在提早服下了解毒丸,否則的話,怕是會有更大地兇險。
齊雪兒靠在他的懷裡,夫婦二人只是相互依偎着,倒是不曾說話。
只過了一會,便聽到外頭傳來打鬥聲,雷逸辰自然明白這是慕梓煙派來救他了,故而轉眸看着齊雪兒,握着她的手,只看着兩名黑衣人衝了進來,便要帶着二人離去。
雷逸辰擡掌劈開眼前的黑影,接着便拉着齊雪兒向外衝去,只瞧見隱一突然落下,接着走上前來,“侯爺請。”
雷逸辰見是慕梓煙跟前的隱衛,連忙點頭,便在隱一的護送下出了密室,而後便一路逃出了這處,外頭已經備了馬,雷逸辰攬着齊雪兒便一同落在馬上,騎着馬飛奔離去。
隱一隨即也帶着人快速地離開。
雷逸辰並未回雷侯府,而是直奔向慕侯府內,等入了府上,魯中早已經在府外候着,當下便打開側門,領着二人入了府。
二人行至慕梓煙那處,齊雪兒身上雖沒有傷,不過也髒的厲害。
慕梓煙連忙讓碧雲帶着幾個丫頭伺候着,隨即便看向雷逸辰,待把脈之後,確定那毒已經被解了,這才放心下來。
“義兄,日後你可要裝病了。”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煙兒放心便是。”雷逸辰笑着應道,接着便也轉身去換衣裳。
一番洗漱之後二人才出來,齊雪兒走上前去,心有餘悸地靠在慕梓煙的肩頭,“大表姐。”
“不妨事。”慕梓煙低笑道,“小侄兒這幾日都讓母親帶着呢,這個時候已經歇下了,你便在我這處歇息一晚上,明日兒再去看他。”
“恩。”齊雪兒眼角還帶着淚,不過也不哭了,勉強露出幾分地笑意。
雷逸辰上前將她摟入懷裡,擡眸看着她說道,“太上皇那處必定知曉是你出的手。”
“他是在等我出手呢。”慕梓煙低笑道,“義兄放心便是了。”
“好。”雷逸辰知曉她自有主張,好在他們也躲過了這一劫,不然,這幾日怕是還要提心吊膽的。
慕梓煙隨即便將邊關的情形告訴了雷逸辰,而後說道,“義兄,外頭的事兒都已經部署好了,太上皇那處想必也不會善罷甘休,他知曉那地圖是我故意送給他的,而我手上的端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拿到了。”
“那慕侯府豈不是?”雷逸辰擡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魯中,接着說道,“魯管家的病?”
“倒也不怕。”慕梓煙直言道,“義兄,這幾日你便先歇在府上,那院子一直給您留着呢,國公府如今也不能去,雷侯府那處怕是也不得了。”
“我如今倒是有家不能回了。”雷逸辰苦笑道。
“義兄說的是什麼話?”慕梓煙挑眉道,“這不是你家?”
“我失言了,煙兒莫要氣惱。”雷逸辰連忙起身作揖道。
慕梓煙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後說道,“義兄,這下你該放心了,那東西太上皇一直盯着,當年雷老侯爺念在先皇后的份兒上一直保存着,未料到最終還是惹禍上身了。”
“是啊,他留着我便是爲了那塊地圖。”雷逸辰想及此,雙眸一凝,射出一道恨意。
慕梓煙知曉雷逸辰想要親手解決太上皇,可還是要等等。
密室內,太上皇冷笑一聲,“這丫頭倒是有幾分地能耐。”
“太上皇,現在該如何?”張喜想着既然太上皇是在等着慕梓煙出手,那麼現在是要佈局引她上鉤,還是主動出擊呢?
“那丫頭最在乎的人可是在寡人的手裡頭。”太上皇雙眸一冷,接着便將一早寫好的密函丟了過去,“將這個交給那丫頭,讓她帶着地圖過來。”
“是。”黑影應道,隨即便接過密函退了下去。
雷逸辰與齊雪兒自去歇息了,而慕梓煙只是等着消息,直等到五更時,便見一道黑影落下,將手中的密函直接飛了過來,而後便閃身離去。
慕梓煙勾脣冷笑,芸香已經從一旁的石柱上拔出密函,雙手遞給她。
她擡手接過,待看罷之後,騰地起身,雙眸劃過冷冷地幽光。
“大小姐,怎麼了?”芸香見她面色陰沉,擔憂地問道。
“太上皇當真是留了一手。”慕梓煙收起那密函,雙眸眯成了一條細縫。
“大小姐。”芸香見她如此說,想來太上皇抓住了大小姐的軟肋。
“隱一。”慕梓煙冷聲道。
“屬下在。”隱一飛身落下,拱手道。
“秦家那處已經多久不曾傳來消息了?”慕梓煙沉聲道。
“只三日。”隱一接着回道,“往常都是三日一來一回。”
“王家那處也沒有消息?”慕梓煙冷聲道。
“沒有。”隱一垂眸道,“王公子那處每次都是主動傳消息過來,不過也有半個月不曾有消息了。”
“去查。”慕梓煙壓下心頭地怒意說道。
“是。”隱一領命,接着便退了下去。
“大小姐,難不成秦二小姐出事了?”芸香小心地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接着擡步出了院子,而後便向外走去。
芸香見她縱身一躍,便不見了蹤影,可恨自己沒有武功,如今也跟不上,轉眸看了一眼洛瑤,低聲道,“洛瑤,還不趕緊跟着。”
“是。”洛瑤應道,便也緊跟着去了。
慕梓煙是去了溫泉莊園,當落下之後,便瞧見剛剛回來的白玄。
白玄剛得了消息,匆忙上前,還未稟報,便見慕梓煙冷着臉直接入了莊園裡頭。
他連忙跟着,待入了沁雅軒之後,她緩緩地坐下,擡眸看着白玄道,“秦家是何時出事的?”
“三日之前。”白玄低聲道,“主子,太上皇早在秦家安插了人,那人正是如嬤嬤。”
“如嬤嬤?”慕梓煙雙眸眯起,“她不是祖父留下的人?”
“那如嬤嬤一早便是太上皇有心安排的,故而她是知曉老夫人的事兒的。”白玄接着說道,“王公子與秦二小姐一同着了道,好在秦二小姐在最後將王公子推了出去,故而王公子才逃過了一劫,不過如今還在昏迷。”
“那秦家現在呢?”慕梓煙冷聲道。
“西戎皇上得了消息,趕到的時候,如嬤嬤已經帶着秦二小姐逃走了。”白玄低聲道,“如今是西戎皇上看着秦家。”
“如嬤嬤……”慕梓煙未料到到頭來是被最親近的人背叛了,想來祖父還是信錯了人。
“那如嬤嬤是老夫人跟前的人,算是老夫人的救命恩人了。”白玄繼續說道。
“如今如嬤嬤已經帶着二妹妹前來大焱。”慕梓煙看着白玄說道,“怪不得太上皇如此胸有成竹呢。”
白玄也是剛剛得了消息,只因爲如嬤嬤動手的太過於出乎意料,故而讓人猝不及防。
慕梓煙卻覺得如此也好,太上皇想要那地圖,她給就是了,反正她也尋不到,何不讓太上皇代勞呢?只是如嬤嬤……她雙眸一凝,“儘快尋到如嬤嬤的蹤跡。”
“是。”白玄垂眸道,“王公子那處的人也在搜查,屬下擔心的是,如嬤嬤想要前來大焱,必定要經過北焱,倘若被君千皓挾持了?”
慕梓煙擔心的也是如此,只是如嬤嬤那處必定不會隨意的讓君千皓給掣肘了,除非二人達成共識,如此一想,便覺得自己被逼上了絕境。
她想了片刻,“先找。”
“是。”白玄應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明淨一直守在溫泉莊園,並未跟着前去北青,而軒轅燁如今卻也不能輕易地離開北青,否則,太上皇也不會出手。
明淨垂眸上前,見慕梓煙面色灰白,想來這些時日必定歇息的不好,接着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擡眸看着沁雅軒,便也起身坐在了軒轅燁時常坐着的地方,沉默了良久之後,才緩緩地嘆了口氣。
明淨端着補身子的湯藥入內,垂首走上前去,將湯藥放下,“夫人,這是公子讓明淨熬的,倘若夫人過來,便看着夫人服下。”
慕梓煙盯着那湯藥,擡眸看了一眼明淨,便端起碗,也不管燙嘴,便仰頭一口氣喝了,接着將碗放下,有些無力地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明淨則端着托盤退了下去。
慕侯府內,芸香焦急地等待着,過了一會,隱一落下之後,才知曉她去了溫泉莊園,這才鬆了口氣。
雷逸辰小憩了一會,便早早地過來,待看見芸香滿面愁雲,並未瞧見慕梓煙,他面露疑惑,便走上前去,“煙兒呢?”
“大小姐收到太上皇送來的密函,便獨自去了溫泉莊園。”芸香低聲道,“那密函上像是說秦二小姐出事了。”
“看來太上皇是早有算計。”雷逸辰雙眸一沉,“煙兒倒不擔心那地圖被搶了過去,只是擔心秦二小姐的安危。”
“如今也只能等着大小姐回來了。”芸香低聲道。
“恩。”雷逸辰也知曉此刻急不得,未免齊氏擔心,便轉身出了煙落院,與齊雪兒前去霽月院給齊氏請安去了。
邊關,慕凌軒與齊軒二人依舊派兵尋找着鍾璇的下落,卻也不動聲色地在軍營內暗中搜查。
而不遠處巡邏的士兵內,鍾璇正穿着鎧甲,易容之後的模樣兒像極了男子,她跟着其他的兵士同吃同睡,而後每日在城中搜查,卻也在盤算着自己安插的人何時到齊,便將齊軒與慕凌軒雙雙斬落。
另一處,付蘅苦苦支撐着,奈何如今卻是腹背受敵,而手中的人馬也所剩無幾,即便逃脫怕是也不成的,索性便硬撐着。
慕凌睿得了齊軒那處的消息,當下便去尋了金枝,金枝便施了針,老國公爺沉睡了一日之後,便漸漸地甦醒了。
得知老國公爺醒了,軍中士氣大增,便聯合着北青新派來的將領,一同將付蘅逼入絕境,最後砍殺在城門下。
北青那處也撤了兵,當下便重新整頓人馬,而老國公爺這處也緊閉城門,邊關的戰事便這樣平息了。
秦葻着實地鬆了口氣,卻也有些擔心起來。
慕凌睿與老國公爺在營帳內談了許久,等出來的時候,眼眶有些泛紅,卻也並無大礙,只是看向秦葻,接着說道,“明日動身,回京城。”
“那大姐交代的事兒?”秦葻看着他說道。
“這邊關已經安穩,剩下的外公會解決。”慕凌睿說罷之後,便擡步向前走去。
秦葻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不知他究竟與老國公爺說了什麼,怎會如此感傷,故而轉眸看向金枝,她也是一副不知的神色,二人便收拾了一番,歇息了一日,便隨着慕凌睿一同離開了邊關。
老國公爺看着慕凌睿離去的背影,面色凝重,轉眸看了一眼齊騅,低聲道,“這邊關可不能再出亂子了。”
“元帥放心。”齊騅點頭道,面色也越發顯得沉重。
待慕凌睿離去的當日,軍營內便開始徹底地整頓,比起上次自然是越發地嚴苛,也越發地血腥,只是經過付蘅叛變之事,軍中的將士也很清楚,這隱藏在軍中的細作倘若不早些除去,日後邊關很難安穩。
慕梓煙在溫泉莊園待了兩日,雷逸辰這兩日也只待在慕侯府,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只不過是暗潮洶涌罷了。
北青國,軒轅燁難免露出擔憂之色來,明淨傳來的消息,讓他心裡越發地難安,只擔心着她的身子,再如此熬下去,怕是當真會出事兒。
軒轅複知曉他的擔憂,便好心地提醒道,“太子皇兄,您當真要讓嫂嫂獨自面對這一切?”
“她不是獨自面對。”軒轅燁擡眸看着軒轅複說道,“我一直陪着她。”
“可是嫂嫂現在的情況。”軒轅複接着說道,“倒是讓人擔心啊。”
軒轅燁隱藏在袖中的手微微蜷縮着,緊接着鬆開,擡手輕撫着眉心,他只覺得她太倔強,倘若他明着插手,怕是她會嫌棄了他。
軒轅燁知曉她的心病,此事倘若她不親自解決,這心病難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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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現在太上皇也翻不出天來。”軒轅燁淡淡地說道,“只等着吧。”
“太子皇兄,你對嫂嫂還真放心。”軒轅複嘆了口氣說道。
“不放心又能如何?”軒轅燁苦笑道,“難不成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她是鷹,不是金絲雀。”
“太子皇兄這是將嫂嫂比成了海東青?”軒轅複突然打趣道。
軒轅燁嘴角微抿,“你自去忙吧。”
“是。”軒轅複知曉他如今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言,而是轉身離開了大殿。
軒轅燁盯着那密函,狹長的雙眸微眯,勾起一抹風情,卻透着冷意,“終究是自作自受。”
慕梓煙從溫泉莊園回了慕侯府,先去了齊氏那處,而後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嬤嬤從秦家逃脫之後便沒有了消息,接連兩日都不曾有消息傳來,讓她着實有些不安。
雷逸辰坐在一側,見她神色冷凝,低聲道,“煙兒莫要擔心,總歸秦二小姐也是個有本事的。”
“恩。”慕梓煙擡眸看向雷逸辰,接着說道,“義兄,七日之後我便將地圖交出去。”
“那還有時間。”雷逸辰鬆了口氣。
“太上皇知曉我是不信如嬤嬤的能耐的,如今這是在逗我呢。”慕梓煙冷笑了一聲,語氣卻透着幾分地戲謔。
雷逸辰知曉慕梓煙心裡頭不舒坦,不過眼下的情形,反倒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太上皇得了那地圖,怕是還會向你要其他的東西。”雷逸辰看着她說道。
“會。”慕梓煙雙眸微眯,接着說道,“總歸是要暴露的。”
“想來太上皇這幾十年來安插了不少的耳目。”雷逸辰只覺得能夠在幾十年來不動聲色地安插如此多的人,倘若不是現在形勢所逼,怕是他們都不曾察覺,直等到最後一個一個地被太上皇消滅了。
“我們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慕梓煙如今卻覺得自己死後,必定發生了翻天動地的變化,那背後的人還未出現,加上太上皇的手段,怕是君千皓也落不到好,那麼到最後,究竟是何結局呢?慕梓煙難免有些好奇。
她的死不是終結,也不過是一個利用了徹底之後的棋子被毀滅了罷了,可是她再次地重生,卻改變了本就有的格局,那結局必定也會隨着發生變化。
她冷笑出聲,接着起身說道,“義兄,想要讓我們做棋子,那也要看太上皇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煙兒說的是。”雷逸辰如今只想着如何能將太上皇除掉,如此這天下怕是也要太平了。
而慕梓煙卻知曉,除掉太上皇不過是第一步罷了,更大的威脅還在後頭,那個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北焱,君千皓得知鍾璇敗了,他當真是損兵折將,原本以爲就此能夠直逼京城,未料到最後卻還是敗了,他氣鍾璇太過於輕敵,而惱怒自己爲何偏偏聽信了鍾璇的話,如今卻是得不償失。
正在惱恨的時候,卻見暗衛垂首入內。
他擡眸道,“鍾璇呢?”
“回主子,她將自己的人安插在了月城,如今正在暗中觀察,伺機而動。”暗衛垂眸道。
“伺機而動?”君千皓雙眸微沉,仔細地琢磨着,“她想做什麼?”
“殺了齊軒跟慕凌軒。”暗衛如實回道。
“她?”君千皓嗤笑道,“她如今都自身難保,還想着做那無謂之事?”
“冷寒峰也在月城。”暗衛低聲道。
“他在又如何?終歸不是自己人,這二人本就對朕心存異心,如今倒好,讓朕折損了不少的人馬。”君千皓想着便不由得惱火。
暗衛便也不敢多嘴,只是將手中剛得到的密函遞給他,“主子,這是屬下剛收到的一份密函。”
“何處的?”君千皓擡手接過,冷聲道。
“只是偷偷傳入宮裡頭的,屬下也不知。”暗衛如實回道。
君千皓的手一頓,接着便打開,待看罷之後,雙眸微眯,冷笑了一聲,“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君千皓未料到這密函裡頭竟然說秦湘被抓住了,而且如今正在北焱,倘若如此的話,他便有能夠以此要挾慕梓煙了,轄制了慕梓煙,便能夠掣肘齊軒與慕凌軒,如此一來,比鍾璇那般無用的冒險更得益的多。
“按照這密函,去將人請來。”君千皓收起密函,沉聲道,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是。”暗衛領命,隨即便退了下去。
而另一處,這乃是一處青樓的客房裡頭,她被點了**道動彈不得,幾處大**更是被封住,無法施展內力,只能被動地躺着,雙眸冷視着坐在一旁一身男子裝扮的如嬤嬤,心中思忖着該如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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