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死性不改,偷看五皇子沐浴
“多謝師叔。”慕梓煙擡手接過那瓷瓶,低頭打量着,淡淡地應道,隨即便起身離開。
“咳咳……”楚燁見她便這樣冷淡地走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忍不住地咳嗽起來。
慕梓煙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雙眸閃過一抹冷光,冷哼一聲,便直接出了屋子。
楚燁愣住了,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淺淺地笑容,只覺得那咳嗽也被壓了下去。
慕梓煙握緊那瓷瓶,出了屋子,便看見垂首立在一旁的明淨,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擡手便朝着明淨劈了過去。
明淨自是沒有想到她會動手,下意識地向後一退,輕巧地躲了過去。
慕梓煙收起手,盯着明淨看了半晌,二話不說便擡步離開。
明淨愣在原地,自是不解慕梓煙此舉何意,暗暗地嘆了口氣,便依舊立着。
慕梓煙回了國公府,便將那解藥親自餵給國公老夫人服下,轉眸看着金大夫,低聲道,“師父,這解藥乃是門主調配好的。”
“這麼快?”金大夫雙眸閃過幽光,顯然未料到。
慕梓煙卻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了另一層意思,隨即便將那藥丸拿了過來,低頭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眉頭緊皺,接着便衝出了國公府。
楚燁此刻正在調息內力,等慕梓煙趕到的時候,他氣色瞧着比適才好了不少。
慕梓煙入了屋內,見他正起身,她便站在遠處直視着他。
“怎得又回來了?”楚燁低聲問道。
“弟子想討要解藥的配方。”慕梓煙低聲開口。
“好。”楚燁欣然答應,而後便將解藥之法寫下遞給她。
慕梓煙雙手接過,待看罷之後,眸低閃過一抹幽暗,“看來師叔又費了不少的心血。”
“能夠配出解藥自是好的。”楚燁笑吟吟地說道。
慕梓煙擡步上前,楚燁此刻是坐着的,她也隨即坐下,湊上前去打量着他。
楚燁不一動不動,只是任由着她打量着,勾脣淺笑,“怎麼了?”
“師叔的舊疾可根除了?”慕梓煙說着便再次地擡手要去把脈。
楚燁翩然而起,衣襬緩緩地而動,他向後一退,站着看着她,“煙兒想要知道什麼?”
“你的舊疾是毒還是病?”慕梓煙低聲問道。
“是毒也是病。”楚燁看着她,輕聲說道。
“師叔還未回答弟子的問題。”慕梓煙直視着他,想要從他的神色中查出一些端倪。
“舊疾一時半會是死不了的。”楚燁淺淺笑道,“煙兒終於懂得關心我了。”
慕梓菸嘴角一撇,“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
楚燁低笑道,“欠我?煙兒不欠我什麼。”
“倘若不欠,那這解藥又是怎麼回事,還有上次?”慕梓煙冷聲說道。
“我是你的師叔,理應照顧你。”楚燁笑着說罷,上前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國公府內的事情,你可發現什麼?”
“恩。”慕梓煙點頭,“那師叔呢?”
“我知曉的並不多。”楚燁看着她,“不過,你要當心,這背後隱藏的人並非那麼容易對付,而你這個性子,又不想讓旁人插手,所以我也只能看着了。”
慕梓煙向後一退,與他保持着距離,只是隱約從他的身上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她擡眸看着他,他究竟隱藏了什麼?
楚燁低笑道,“煙兒,你想要做什麼,自去做便是,莫要有任何地顧慮。”
“師叔知曉我要做什麼?”慕梓煙低聲問道。
“不知。”楚燁搖頭,“只是能夠看得出,你心中藏着秘密。”
“那師叔又何嘗沒有秘密?”慕梓煙冷笑道。
“是啊。”楚燁勾脣淺笑,“有朝一日,我會告訴你的。”
“好。”慕梓煙從不強人所難,更加地清楚,一個人一旦有難言之隱,必定是不爲外人所道的。
楚燁見她不再追究與此事,那平靜的美眸中透着瀲灩的華光,閃爍着流光溢彩,如此的楚燁,像極了那高嶺之花,美得驚豔奪目。
慕梓煙淡淡地挑眉,接着說道,“那我走了。”
“好。”楚燁點頭應道,似是想到什麼,而後自懷中拿出一個羅盤遞給她,“你將這個帶上。”
“這羅盤?”慕梓煙擡眸看着她,不解地問道。
“二夫人屋子裡的陳設皆是利用八卦陣所布,普通人自是看不出門道,想必煙兒已經尋到了這裡頭的奧妙,這羅盤並非普通的羅盤,能夠儘快地讓你尋到機關所在,你帶着便是。”楚燁看着她說道。
“好。”慕梓煙當然知曉這羅盤珍貴非凡,這世上也只有一個,只是她不清楚此物爲何會落在楚燁的手上。
楚燁見她手下,微微點頭,“去吧。”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隨即便離開了沁雅軒。
待她離開之後,雲飛突然落下。
“不好,不好。”雲飛雙手抱着劍,斜靠在一旁看着他說道。
“很好。”楚燁淺笑道,“她如今不需要我相助,我只要暗中庇護她便好。”
“她不高興。”雲飛冷聲道。
“當初我讓你前去可不是爲了給她添堵的。”楚燁看着雲飛說道。
“小氣。”雲飛冷哼一聲,接着飛身離開。
楚燁也不過是勾脣淺笑,而後便轉身躺在了牀
,而後便轉身躺在了牀榻上小憩。
慕梓煙自是不知曉這一切的,她對楚燁自是好奇的,可是如今她的心思並非太多的放在楚燁的身上,故而即便心中充滿了疑惑,卻還是將那些好奇壓在了心裡。
等她再次地回到國公府,金大夫已經在等她。
“怎得突然跑出去了?”金大夫低聲問道。
“師父,這是徒兒前去師叔那處尋的解藥的配方。”慕梓煙將手中的紙遞給他。
金大夫擡手接過,點頭道,“果真如此。”
“還請師父解惑。”慕梓煙看着這配方表面上並無異樣,不過這裡頭究竟暗藏着什麼,想來師父是清楚的。
“這上面有一味藥,血雉是極難尋到的,想必他費了不少的心思。”金大夫低聲道。
“這血雉在西北處,難不成他去了西北?”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應當是,也不知他是如何做的,如此對內力必定有極大的損傷。”金大夫看着她說道,“煙兒,你前去見他,他情形如何?”
“師父也知道,徒兒即便去了,師叔也必定不會對徒兒說實話。”慕梓煙低聲說道。
“那倒是。”金大夫嘆了口氣,“他就是如此,即便……”
金大夫正要繼續說下去,待看見慕梓煙,連忙將話嚥了下去,“國公老夫人的蠱毒已經解了,不過身子受損太大,需要好好地調養。”
“那人想必也知曉了。”慕梓煙雙眸勾起邪魅地冷光,低聲道。
“應當知曉了。”金大夫看着她說道,“此事你當如何?”
“既然外祖母的毒解了,徒兒便安心了。”慕梓煙看着金大夫說道。
“你放心便是。”金大夫微微點頭,便也不再多問。
國公老夫人的蠱毒解了,國公府上下自是都知曉了,國公夫人自是高興不已。
齊軒行至慕梓煙的身旁,“多虧了楚公子,改日我必定前往溫泉莊園道謝。”
“他如今怕是無法見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了,他行蹤飄忽不定,也不知如今在何處。”齊軒低聲說道。
慕梓煙淺笑道,“表哥,此事既然告一段落,那我也便回府了。”
“回府?”齊軒不解地看着她。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表哥別忘了,再過幾日便是我及笄之禮。”
“自是記得,不過這……”齊軒想着這隱藏在深處的人難不成便這樣輕易地放過了?
慕梓煙眨了眨眼,低聲道,“表哥可是要送我回府?”
“好。”齊軒見她的神色,隨即溫聲應道。
等慕梓煙回了慕侯府,齊氏得知她回來,便在霽月院等着她,齊軒並未入府,而是送她到了府上,便回了國公府。
“娘。”慕梓煙走上前去,朝着齊氏微微福身。
“怎得回來了?”齊氏疑惑地問道。
“外祖母體內的蠱毒已經解了,女兒再待在國公府也不妥。”慕梓煙笑着說道。
“那倒是。”齊氏沉默了片刻,點頭應道,“這些時日你也甚是勞累,會回去好好歇息吧。”
“是。”慕梓煙垂首應道,便離開了霽月院。
等回了煙落院,芸香自是得了消息,上前稟報道,“大小姐,國公府那處並無動靜。”
“現在還不到有動靜的時候。”慕梓煙雙眸微眯,冷笑道。
“大小姐,蘇大小姐來了。”碧雲低聲回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
蘇沁柔自是聽說了國公府的事情,等入了廳堂之後,見慕梓煙正氣定神閒地坐着,她淺笑道,“慕姐姐可算回來了。”
“蘇妹妹。”慕梓煙起身向她走去,二人一同坐下。
“慕姐姐,我來是有一事要告訴你。”蘇沁柔看着她說道。
“何事?”慕梓煙想着蘇沁柔特意前來相說的必定不簡單。
“慕姐姐,宜嬪娘娘從宮中傳來的消息,說是皇上要冊封如嬪爲如妃。”蘇沁柔看着她說道。
“如嬪?”慕梓煙雙眸微眯,“這如嬪的本事倒不小。”
“是啊。”蘇沁柔看着她說道,“慕姐姐,如嬪並無一子一女,那家世也比不得旁人,怎得就?”
“此事怕是不那麼簡單。”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還有一事,自雲妃歿了,崔少奶奶便鮮少出現,今兒個一早竟然回了藍家。”蘇沁柔看着她說道。
“哦?”慕梓煙挑眉,“蘇妹妹怎知的?”
“我適才來的時候,正巧碰見了她。”蘇沁柔看着她說道,“聽說崔世子病了,身子骨一直不見好。”
“看來這裡頭的事情越發地有趣了。”慕梓煙雙眸微眯,沉默了片刻之後,“藍馨兒回藍家必定不是好事,藍家少了雲妃,十二皇子卻並非藍家的儀仗,想來藍家還會再送一位小姐入宮。”
“藍家還會有誰?”蘇沁柔不解地問道。
“當然有。”慕梓煙低聲道,“此人你也見過。”
“誰?”蘇沁柔一臉地疑惑。
“你可還記得兵部尚書?”慕梓煙看着她問道。
“我怎得忘記了。”蘇沁柔嘆了口氣,“這兵部尚書與藍家乃是姻親。”
“既然是姻親,從藍家出,與從兵部尚書家出,自是一樣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只是皇上會應允嗎?”
應允嗎?”蘇沁柔想着兵部尚書裡頭如今還未出閣的只有一個三小姐,剛剛十五,還未婚配,難不成一早便有此打算?
“會。”慕梓煙淺笑道,“這便是帝王之術。”
“不明白。”蘇沁柔搖頭道,不過想着若真的入宮之後,那後宮必定會不安生。
慕梓煙淺笑道,“若是不出意外,那便是這幾日的事情了。”
“慕姐姐,我怎得覺得事情越發地複雜了呢?”蘇沁柔看着慕梓煙,雙眉緊蹙地說道。
“是有些複雜。”慕梓煙低笑道,“不過,如今卻也不是你我去關心的事。”
“是了。”蘇沁柔笑吟吟地應道。
等到蘇沁柔離開之後,慕梓煙卻還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芸香垂首向前,“大小姐,奴婢在院外頭撿到了這個。”
“拿來看看。”慕梓煙擡手接過,打開之後,裡面放着一個小的玉佛。
她雙眸微眯,“可看到是何人放下的?”
“沒有。”芸香搖頭道。
“恩。”慕梓煙仔細地打量着,在手中把玩了一會,似是想到了什麼,緩緩地起身,“我出去一趟。”
“大小姐要去何處?”芸香接着問道,“可是要備馬車?”
“不了,只是去園子裡頭走走。”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芸香低聲應道,便隨着慕梓煙出去。
等慕梓煙漫步在花園內,走過眼前的玉橋,便向前走去,前面乃是早先她的親祖母還在的時候建的佛堂,不過已經被封了幾十年。
她擡步上前,擡眸看着眼前緊閉的佛堂,便見從嬤嬤此刻突然趕了過來。
“老奴參見郡主。”從嬤嬤連忙躬身行禮。
慕梓煙轉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何事?”
“回郡主,這佛堂是萬不能進去的。”從嬤嬤低聲說道。
“爲何?”慕梓煙冷聲問道。
“這佛堂在老侯爺在的時候便下令不讓任何人入內。”從嬤嬤擡眸看着她,“這佛堂的鑰匙也不知在何處。”
“我不過是隨便轉轉罷了,從嬤嬤何必那麼緊張。”慕梓煙轉眸看向從嬤嬤冷笑道。
從嬤嬤連忙應道,“老奴不敢。”
“回去吧。”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芸香垂首應道。
慕梓煙轉身離開,沿着玉橋又走出了花園,從嬤嬤小心地跟在後頭,直等到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從嬤嬤纔回了長鬆院。
碧雲冷哼道,“大小姐,這從嬤嬤也太大膽了。”
慕梓煙低笑道,“看來這佛堂內另有玄機啊。”
“大小姐,可是要進去?”芸香小心地問道。
“不去。”慕梓煙笑着開口。
“是。”芸香雖然不解,卻也只是低聲應道。
她自是不會進去,那佛堂離長鬆院可是有很長一段距離,即便有人通風報信,從嬤嬤也不可能趕到的那麼及時,想必是一直跟在身後,爲何要跟着她,自是因爲這玉佛乃是她丟下的。
至於那佛堂,老夫人是想借着她的手探出佛堂內的秘密,想來佛堂的鑰匙被祖父收着,並非給她,而那鑰匙顯然也不在爹爹與孃親的手上。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光,這個時候,她如此做究竟怕是不止爲那佛堂吧?
碧雲與芸香見慕梓煙沉思,自是不敢打擾,隨即便安靜地退在一旁。
慕梓煙挑眉看着遠處,似是想到了什麼,而後說道,“老宅現在如何了?”
“回大小姐,二老爺與二夫人並無任何的動靜,不過二少奶奶卻不安分。”芸香垂首回道。
“她做什麼了?”慕梓煙笑吟吟地問道。
“昨兒個晚上,她竟然拿刀差點將二少爺給殺了。”慕梓煙低聲說道。
“還有呢?”慕梓煙想着怕是不止如此吧。
“跑進了二老爺與一位姨娘的院子裡頭,砍死了兩個丫頭,壞了二老爺的好事。”芸香垂眸說道。
慕梓煙低笑道,“倒是很熱鬧啊。”
“是啊,今兒個一早,二老爺便命人將各處的院子都上了鎖。”芸香繼續說道。
慕梓煙低笑道,“二嬸嬸呢?”
“二夫人倒是氣定神閒的。”芸香低聲道,“倘若不是知曉二少奶奶有夜遊症,怕是奴婢以爲此事乃是二夫人教唆二少奶奶所爲。”
慕梓煙淺笑道,“她是被教唆的,不過並非是二嬸嬸,而是另有其人。”
“不過二少爺當真是被傷到了。”芸香看着她說道。
“看來這二人之間也頗有矛盾。”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
“成親近一年,二少奶奶也沒有任何的消息,二夫人自是不滿。”芸香接着說道。
“還不止如此。”慕梓煙淺笑道。
“大小姐,爲何突然問起老宅的事?”芸香低聲問道。
“去一趟老宅。”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現在?”芸香雙眸閃過一抹不解與驚訝。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這個時候去是最好不錯的。
“是。”芸香點頭應道,便去準備。
一個時辰之後,慕梓煙下了馬車,擡眸看着眼前的宅子,沉默了半晌,這才走上前去,外頭守着的家丁自是知曉前來的何人,當下便去稟報了,不一會,慕梓煙便入了宅子內。
老宅也是高門大院,五進
大院,五進的宅子,當初因着這處的風水,太祖爺爺纔將宅子建在了這處,後來封了侯府,才遷往慕侯府的。
慕梓煙覺得老宅內想必藏着什麼等待她去探知的秘密,只因她進去的那一剎那,便覺得甚是熟悉,是那種即便過了千年之後,這心裡頭都存在着的一股熟悉感。
許久未見的章氏,如今打扮的依然端莊華麗,自是領着呂嬤嬤迎上前來,待行至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禮,“臣婦參見郡主。”
慕梓煙淺笑道,“二嬸嬸何故如此,免禮吧。”
“多謝郡主。”章氏是萬萬沒有想到慕梓煙竟然會成爲郡主,當初得到消息之後她足足愣了半個時辰,如今再看向她的時候,也不知爲何,這心裡頭竟然生出了一絲的恐懼。
呂嬤嬤垂眸立在一側,總感覺慕梓煙一直在盯着她,她自是不敢出頭。
慕梓煙看向一旁的章怡青,比起之前在章侯府見到的時候豐腴了一些,不過那神情依舊淡漠。
“二嬸嬸不介意我前來叨擾吧。”慕梓煙看向章氏說道。
“郡主說笑了。”章氏笑吟吟地說道,比起昔日在慕侯府的囂張來,如今自是收斂了不少。
慕梓煙淺笑道,“二嫂身子可好?”
“回郡主,臣婦身子尚可。”章怡青垂眸應道。
“怎得不見二哥?”慕梓煙擡眸看了一眼,低聲問道。
“出去辦事去了。”章氏看着她說道。
“哦,進去再說吧。”慕梓煙淺笑着開口。
“是。”章氏低聲應道,便跟在慕梓煙的身後向宅內走去。
慕梓煙坐在廳堂內,耳邊似有若無地傳來陣陣地歡笑聲,她能夠感受得到當時的老宅是何等的風光與熱鬧,想必太祖父也未料到如今的老宅竟然留給了這等豺狼虎豹住着。
她擡眸看向章氏,笑吟吟地說道,“二嬸嬸如今的氣色也好了不少。”
“自是好些了。”章氏低聲回道。
慕梓煙便也不再多言,此次前來,也不過是來瞧瞧這老宅,她稍坐了一會,便起身,“這老宅一直放着,我倒是不曾來過,如今既然來了,便逛逛吧。”
“郡主請。”章氏猜不透慕梓煙的心思,只覺得這兩年多未見,她卻已經不是自己眼中的那個不諳世事,任由耍弄的大小姐,而是她每次見到,都要卑躬屈膝的成安郡主。
章氏即便落到這步田地,她骨子裡頭的驕傲也不曾變過,看着慕梓煙竟然成了郡主,倘若她是慕侯府的夫人,這郡主便是她的兮兒啊。
想起慕梓兮,她心裡難免有些不適,她親手培養的女兒,最後卻是一敗塗地,如今更是不知去向,也不知慕梓煙將她如何處置了。
倘若慕梓煙不來,章氏也許不會再有其他的心思,可是恰恰慕梓煙來了,故而將她熄滅的那股子嫉妒之火又再次地點燃。
慕侯府的主母,齊氏,不但平安地生下了一個哥兒,還又生下了一個姐兒,如今她的大女兒成了郡主,兒子在官場中混的如魚得水,馬上要迎娶蘇侯府的大小姐,這些本應該是屬於她的,可是如今她卻只能待在這死氣沉沉的宅子裡頭,苟且偷生地說着。
呂嬤嬤自是感覺出了章氏無法掩蓋的情緒,她輕輕地拽了拽她的衣袖,章氏這纔回過神來,擡眸正好看見慕梓煙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她心下一驚,這個丫頭的眼睛還真毒辣。
慕梓煙怎能看不出章氏那內心洶涌而出的妒火,她當真不明白,一個人能夠執迷不悟到這等地步,她不動手殺了章氏,已經是網開一面,這章氏若是再敢動什麼歪心思,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章怡青若無其事地跟在身後,對於眼前的情形渾不在意,似是與她毫不相干。
慕梓煙卻將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能夠做到這般地步,看來虛空對她的調。教當真有用。
“郡主,這是幾位姨娘的院子。”章氏低聲說道。
“哦。”慕梓煙淡淡地應道,接着看了一眼,雙眸閃過一抹幽光,她是知曉老宅的佈置的,這處曾經可是親祖父最喜愛的地方,如今反倒給一個姨娘?
她轉眸看着章氏,章氏定然知曉的,卻還是任由着如此?這難道不是暗着打大房的臉?
章氏當然清楚,之所以明白,纔會更加地憎惡這個宅子,當初她離開純屬自保,逼不得已,可是當入了這宅子裡頭,她卻越發地憎恨起來。
“這處院子我記得是祖母最中意的,當年祖父還在這院子裡頭做了一幅畫。”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郡主如此說,臣婦倒是記起來了。”章氏渾然不知地應道。
慕梓煙嘆了口氣,“倒是可惜了。”
“郡主何出此言?”章氏卻不解地問道。
“慕家的老宅,卻住着個外姓人,當真是悲哀。”慕梓煙搖頭說道。
章氏最恨的便在此,她當年被老夫人騙的嫁給慕擎林,原以爲有朝一日能夠成爲真正的慕侯府的主母,可是到頭來卻是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慕擎林竟然並非慕家的子孫。
章氏當下面色便變得難堪,擡眸看着她,低聲道,“郡主若是覺得這院子給一個姨娘住着可惜,那臣婦便將這院子空出來。”
“還是二嬸嬸貼心。”慕梓煙笑吟吟地應道。
章氏隱藏與袖中的手緊緊地攥着,憑什麼她是
憑什麼她是郡主?憑什麼?倘若不是,哪裡會容得了她這般地囂張?
只是章氏卻忘記了,當初她是何等地懼怕慕梓煙,才落荒而逃,倘若不是慕梓煙放她一馬,她如今早已長埋地下。
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後說道,“不知二哥如今在忙什麼?”
“不過是討了個差事罷了。”章氏壓下心底地怒意,低聲說道。
章怡青見慕梓煙頻頻提起慕凌睿來,她雙眸閃過一抹疑惑,隨即便垂眸不語。
慕梓煙在老宅內轉了一圈,正欲離開,正巧慕擎林與慕凌睿父子回來,一早便得了消息,說是成安郡主來了,這二人還未反應過來,等入了府之後,這才恍然大悟,昔日的慕大小姐如今已經成了成安郡主。
慕擎林對於慕梓煙是心存恨意的,倘若當年她乖乖聽話,如今這慕侯府早已經是他的了。
慕梓煙若如知曉慕擎林還是這樣的心思,必定會嘖嘖地說道,“瞧瞧,這便是死性不改。”
慕凌睿看見慕梓煙,恭敬地行禮,“卑職見過郡主。”
“二哥請起。”慕梓煙未料到慕凌睿會變成如此,以往不過是從芸香那處聽到慕凌睿的境況,並未料到他竟然轉變地這般快?
她擡眸仔細地打量着他,而後纔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慕擎林身上,直等到慕擎林拱手行禮,“草民見過郡主。”
“二叔瞧着氣色不錯。”慕梓煙看着慕擎林淺笑道,想着當年章氏離開老宅之後,以爲二叔乃是一度頹廢,故而便偷偷的在他的飯食中下了藥,想要讓他就此一蹶不振,最後掏空了身子折磨致死,未料到二叔竟然是裝的,這讓章氏對慕擎林更是恨上了幾分。
這夫婦二人雖然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是相互算計,也不只是何等的悲哀。
“有勞郡主掛心。”慕擎林恢復了以往的溫文爾雅的神色,只可惜,斷了一隻手臂,如今瞧着當真是有些怪異。
“我過來不過是看看二叔二嬸罷了。”慕梓煙笑着道,“如今時候也不早了,我便回府了。”
“恭送郡主。”章氏見慕梓煙要離開,自是巴不得。
待慕梓煙離開之後,章氏嘴角地笑意瞬間收斂,轉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慕擎林冷哼一聲,自是去了姨娘那處。
慕凌睿轉眸看着章怡青,“回去吧。”
“恩。”章怡青點頭,自是安靜地跟着她。
慕凌睿回了院子,隨即坐下,章怡青親自上前脫下他身上的外袍,丫頭端過水來,待慕凌睿淨手之後,她便將方巾遞上。
慕凌睿緩緩地坐下,他因着明安郡主之事,在京中自是舉步維艱,好不容易得了個差事,也是一個小小的兵部的書令史。
章怡青親自遞過茶盞,擡眸看着他,“夫君可要用飯?”
“適才吃了酒,有些乏累,便不用了。”慕凌睿自戒了五石散之後,身體受損嚴重,武功盡失,如今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
章怡青卻不同,她刻意隱藏着自己的武功,不過看着慕凌睿手臂上的白布,她垂眸道,“夫君,昨夜妾身是無心的。”
“我知道。”慕凌睿經歷了大起大落,這性子便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比起看着父親與母親之間的勾心鬥角,他如今只想過安生的日子。
章怡青見他如此體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二人在一處,屬於兩個悶葫蘆,之間的話語甚少,待慕凌睿起身去了書房,章怡青似是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而後便坐在軟榻上。
慕梓煙坐在馬車內,嘴角勾起邪魅地笑意。
“大小姐,那二夫人怎得還不安分?”碧雲嘀咕道。
“安分?”慕梓煙冷笑道,“她倘若能安分了,便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來了。”
“大小姐,奴婢瞧着二少爺當真是變了許多。”芸香卻說出了慕梓煙感興趣的事來。
“的確是改變了不少。”慕梓煙也說不上,只是覺得他身上少了往昔的凌厲,反倒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大小姐,奴婢瞧着那二少奶奶甚是奇怪。”芸香卻不忘記觀察,隨即說道,“越是如此,奴婢反而覺得她深不可測。”
“的確深不可測。”慕梓煙勾脣冷笑。
“大小姐,這老宅怕是……”芸香卻覺得那處表面看着平靜無波,遲早會掀起大風浪來。
慕梓煙淺笑道,“等着瞧吧。”
“大小姐,國公府內依舊相安無事。”芸香也不知大小姐究竟有了什麼謀算,只是讓她盯着國公府。
慕梓煙雙眸微眯,越平靜越好,她倒要看看那背後的人到底能隱藏多久。
馬車剛行至一半,便停了下來,芸香隨即掀開車簾,便見對面也停着一輛馬車,芸香自是認得的,隨即放下車簾,“大小姐,是崔少奶奶。”
“哦?”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後說道,“這算不算冤家路窄呢?”
“大小姐,見還是不見?”芸香低聲問道。
“那要看她懂不懂規矩。”慕梓煙淡淡地挑眉,便氣定神閒地坐着。
不一會,便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緊接着聽到藍馨兒的聲音,“臣婦參見郡主。”
芸香便將車簾掀開,待看見立在馬車旁的藍馨兒,便垂眸不語。
慕梓煙淺笑道,“原來是崔少奶奶,這是去
奶,這是去何處了?”
“臣婦剛從藍侯府出來。”藍馨兒低聲回道。
“原來如此。”慕梓煙微微點頭,“崔少奶奶自去便是。”
“臣婦告退。”藍馨兒垂眸應道,不見半分地囂張。
芸香將車簾放下,慕梓菸嘴角勾起淡淡地冷笑,並未錯過適才車簾落下的剎那,藍馨兒一瞬間露出的殺意。
等到慕梓煙的馬車先行離開,藍馨兒這才上了馬車,坐在馬車內,雙眸溢滿了幽冷地寒光。
“主子,成安郡主剛從慕家的老宅回來。”外面飄來手下的聲音。
“國公府如何了?”藍馨兒冷聲問道。
“一切風平浪靜。”手下回道。
“盯着,有任何的動靜即刻來報。”藍馨兒沉聲道。
“是。”
“慕梓煙,膽敢壞我的好事,我必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藍馨兒雙眸碎出嗜血的殺意,自言自語道。
轉眼間,過了三日,國公府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可是衆人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
齊氏坐在院子裡頭,看着慕凌珏追着丫頭跑來跑去,玩得甚是高興,她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心裡自是安慰不少。
慕梓煙入了院子,慕凌珏遠遠地瞧見了,邁着小腿便急切地衝向了她,當即便伸開雙手,仰頭看着她。
“珏兒又長高了。”慕梓煙淺笑着將他抱起,低聲說道。
“大姐。”慕凌珏奶聲奶氣地喚道,“妹妹呢?”
“如今還記着妹妹。”慕梓煙擡手點着他的鼻子,笑着說道,“妹妹過些時日便能回來。”
“恩恩。”慕凌珏連忙點頭,顯然是對蘼蕪甚是喜歡。
齊氏笑着看着這姐弟二人,自袖中抽出絹帕,將慕凌珏自慕梓煙的懷中抱了過來,小心地擦着他額頭的薄汗。
慕梓煙隨即坐下,“娘,老宅那處女兒前幾日去過一次,您可還記得老宅裡頭的事兒?”
“你祖父在的時候,每年都會去老宅住上幾日,尤其是春年的時候,自你祖父去了,便甚少回去。”齊氏看着她說道,“不過你是未去過的。”
“女兒也是頭一次去,卻覺得極爲親切。”慕梓煙低聲道,“可惜,如今平白地讓二叔給糟蹋了。”
“遲早會回來的。”齊氏笑着說道。
“娘,女兒想問的是,祖父當年可留下什麼話來?”慕梓煙覺得這老宅內必定有古怪,祖父當年走得太突然,可是她覺得祖父必定早有準備。
“都是老夫人陪在身邊,我自是不知曉的。”齊氏看着她說道,“不過有提起過,老宅後頭有一處閣樓,更是立下了家規,不得隨意進去的。”
“閣樓?”慕梓煙雙眸微眯,怎得又是閣樓呢?
齊氏見她陷入了沉思,淺笑着說道,“不過你哥哥有一次偷偷地溜進去過一次,讓你祖父知道了,好一頓訓斥,嚇得你哥哥日後再也不敢去了。”
“哥哥小時候竟然那般調皮?”慕梓煙是無法想象哥哥竟然還有那般調皮的樣子。
“哥兒,小時候哪有不皮的?”齊氏捏着慕梓煙的臉頰,“你這性子,小時候也讓我操了不少的心,比起你哥哥來,那也是一點都不省心的,我記得你頭一次拽着五皇子說要讓他娶你的時候,塗了他一身的鼻涕,哭着喊着就是不肯鬆手……”
“娘……”慕梓煙嘟着嘴,怎得無端端扯到她的身上來了?
“對了,我記得你還偷偷踩着凳子去偷看五皇子沐浴呢。”齊氏這纔想起來,看向慕梓煙的時候,更是多了幾分意味深長地笑意,隨即又嘆了口氣,“可惜啊,五皇子是個命短的,不然,依着他後來回京對你的心思,我自是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娘……”慕梓煙這下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偷看君千羽沐浴?這是哪跟哪?她怎得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那個時候到底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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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煙兒三歲的時候太萌萌噠了,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