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堂哥跟三叔接連出事
慕梓菸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挑眉看着張宗,“他隔三差五的去皇陵,我哪裡有心情入宮破案?”
張宗垂下眸子,一咬牙便答應了,“我自會想法子讓太子不去糾纏你。”
“那我明兒個便入宮。”慕梓煙笑眯眯地說道。
“入宮做什麼?”一道清麗的聲音在遠處傳來,便見蘇沁柔與慕凌軒走了過來。
慕梓煙淺笑着開口,“自是去查案了。”
“宮裡頭又發生大事了?”蘇沁柔不解地問道。
“梅嬪滑胎了。”慕梓煙接着說道,“皇上命京兆尹府衙徹查此事。”
“這不是後宮的事,怎得讓前朝插手呢?而且後宮重地,張大人身爲男子,隨便出入豈不是會惹來非議。”慕凌軒雙眸微沉,看向張宗說道。
“故而,我便請煙兒代我前去。”張宗笑着說道。
“只是這後宮人多嘴雜,耳目衆多,難保不會被有心之人發現。”慕凌軒頗爲擔憂地說道。
慕梓煙淺笑道,“哥哥儘管放心好了,她們不會察覺到的。”
“你這丫頭,謹慎些還是好的。”慕凌軒低聲說道。
“若真的被發現,我也會想法子掩蓋過去。”慕梓煙連忙上前湊近慕凌軒,“我這不是還有哥哥你嘛。”
“咳咳。”蘇沁柔在一旁掩脣咳嗽道。
“嫂嫂這是怎麼了?”慕梓煙看向蘇沁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
蘇沁柔挑眉說道,“你身邊不是也有我嗎?”
“原來在柔兒的心裡,我與妹妹是不能比的。”慕凌軒調侃道,還傷心地搖頭道。
蘇沁柔面色一紅,轉眸看向慕梓煙,“這……在我的心裡,自是慕姐姐比較重要。”
“瞧瞧。”呂娘子走了過來,“蘇大小姐可是個聰明的,知曉慕世子最愛護的便是煙兒妹妹,她只要跟煙兒妹妹親近了,還怕不能將慕世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呂姐姐,莫要打趣我。”蘇沁柔這些臉更紅了,連忙上前便追着呂娘子。
慕梓煙淺笑道,轉眸看向慕凌軒,“哥哥,娘如何了?”
“這些時日身子重些,氣色倒是不錯。”慕凌軒溫聲回道,上下打量着慕梓煙,“阜南的事我已經聽父親說過了。”
“哥哥可知如今那座山已經是我的了?”慕梓煙仰頭得意地說道。
“恩。”慕凌軒點頭,“你用那座山做什麼?”
“建一座莊園。”慕梓煙看着他說道,“與溫泉莊園那般的。”
“阜南地勢極好,若是在那處建莊園,倒是不錯的,你連後頭的溫泉都買下了,想來你是一早便有了這個打算。”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到時候便讓娘帶着弟弟前去住一陣子,也好陪陪爹啊。”
“你這丫頭。”慕凌軒擡手捏着她的鼻子,淡淡地說道,“入宮還是謹慎小心些。”
“是。”慕梓煙連忙乖順地應道,衝着慕凌軒俏皮地眨了眨眼。
“慕姐姐,我也要去。”蘇沁柔連忙轉身,行至慕梓煙的身旁說道。
“你去也好。”慕梓煙接着說道,“宜嬪那處我聽說這些時日修養的差不多了,皇帝雖然寵着梅嬪,可是對宜嬪並未冷淡過。”
“還過得去。”蘇沁柔看着慕梓煙說道。
“那明日你來府衙尋我便是。”慕梓煙看向蘇沁柔說道,“可記得喚我什麼?”
“呂二姑娘。”蘇沁柔笑着應道。
“對了。”慕梓煙淺笑道,“可別叫錯了。”
“好。”蘇沁柔連忙點頭,而後說道,“敢問呂二姑娘,我可有準備什麼?”
“你只要去宜嬪的流雲宮便是。”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蘇沁柔自是清楚,她入宮乃是去拜見宜嬪,正巧與她碰上,故而才約好一同入宮的。
慕凌軒與蘇沁柔小坐了一會,便一同離開了京兆尹府衙,慕梓煙看着二人的身影,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倒是很般配。”
“梅嬪那處你何有想法?”呂娘子看向慕梓煙,低聲問道。
“有云妃受寵在前,梅嬪受寵之後不知收斂,在宮中自是得罪了不少娘娘,她滑胎怨不得旁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這話說的在理。”呂娘子甚是認同,這梅嬪在後宮之中的德行多少是知道的,畢竟誰都不是瞎子聾子,雖說人紅是非多,可是有些人卻總是喜歡張揚。
慕梓煙搖頭道,“她的寵愛不長久,比起雲妃來,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我聽說梅嬪之所以受寵,乃是因爲她的長相與皇后有氣成像。”呂娘子看着慕梓煙說道。
“看來皇上對梅嬪的寵愛怕是會比雲妃更甚。”慕梓煙冷笑道,而後擡眸看向她,“呂姐姐,此次進宮想來會有些波折。”
“波折便是麻煩,這後宮之中何時風平浪靜過,光是在外頭聽到的那些熱鬧,都能說書了。”呂娘子低笑道,“你這丫頭,若不是聰明機智,如今哪裡還能看見你好端端的?”
“多謝呂姐姐誇獎。”慕梓煙連忙福身道。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閨閣的小姐,卻能夠臨危不亂,並未像旁的嬌小姐哭哭啼啼的,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只覺得與你投緣,如今你我相處了這麼久,反倒是真將你當成了親妹妹。”呂娘子握着慕梓煙的手,“我只希望你這一世少災少難,喜樂安康。”
“等趕走了這羣牛鬼蛇神,自是會康樂的。”慕梓煙卻不覺得辛苦,能夠親手將前世的仇怨都了結了,而且從棋子變成了執棋之人,她便覺得自己重活一世並未白白浪費。
“好,我沒有旁的本事,倒是能照拂你一二的。”呂娘子輕輕地拍着她的手背,“明兒個要帶什麼,你告訴我,我自去準備。”
“姐姐。”慕梓煙對上蒼是感恩的,畢竟她重生之後,父母康健,哥哥尋到了真正的幸福,而她身邊也多了許多愛她關心她的人,這是前世她奢望卻不曾擁有的。
慕梓煙上前給了呂娘子一個擁抱,她並非矯情的人,此刻卻很矯情地在呂娘子的懷裡蹭了蹭,恢復了女兒家的嬌態。
呂娘子瞧着她如此,便知曉她這心裡頭必定承受了常人無法承受的事情,至於是什麼,怕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很多時候,當你總是將所有的難過與痛苦獨自承受,往肚子裡頭咽的時候,那你只是漸漸地變得堅強,堅強到可以讓身邊的人因爲自己而變得幸福,而不是因爲自己而變得痛苦不幸。
慕梓煙並不覺得苦,卻覺得滿滿地知足,當你渴望的,不曾擁有過的,此刻擁有着,那便是幸福,只覺得之前所承受的苦楚已經算不得什麼。
所謂知足者常樂,大抵便是如此。
張宗此刻已經鑽進書房,在想着如何能夠制止太子前往皇陵,冥思苦想了一整夜,也不得其解。
等次日,他垂頭喪氣地出了書房,便見慕梓煙也剛剛出來,正準備入宮去。
“這是怎麼了?”呂娘子瞧着他眼底透着烏青,愁眉苦臉地模樣,低聲問道。
“煙兒,你乾脆告訴我法子。”張宗看向慕梓煙,撓了撓頭。
慕梓煙淺笑道,“我記得今兒個張大哥是要去涼王府一趟。”
“恩。”張宗點頭應道。
“六公主禁足期已滿,她素日與臨安郡主交好,今兒個正巧也去涼王府。”慕梓煙淡淡地說道,“若是張大哥無意間提及太子總是出京,前往皇陵,你認爲六公主會如何?”
“六公主若是知曉,必定會去查,她如今對你自是不滿,必定會將此事稟報太后。”張宗沉吟了片刻,慢悠悠地說道。
“是了。”慕梓煙點頭應道,“太后若是知曉此事呢?”
“那太子自是不能再去皇陵了。”張宗這下總算明白慕梓煙昨兒個的話是何意思了,這纔算鬆了口氣,“你昨兒個說明便是了,何苦折騰我一夜呢?”
呂娘子擡眸看向張宗,“注意措辭。”
張宗明顯一愣,“失言失言。”
“張大哥如今的性子可是越發地活潑了。”慕梓煙淡淡地挑眉,轉眸看向呂娘子,“不知何時能娶呂姐姐過門啊?”
“這也要她應了纔是。”張宗對呂娘子的心已是衆人皆知,這二人雖然一個是京兆尹,一個是仵作,姐住在後堂,可是,百姓卻並未用污言穢語侮辱過他們,自是知曉鐵面判官乃是大公無私的,自是不會做出那等子男盜女娼的事情來,而對於呂娘子的爲人,也自是清楚的,故而對於此事並未有過多的說發。
慕梓煙見呂娘子眸光閃過一抹黯然,她自是捕捉到了,想來前世呂娘子必定是隱藏着秘密,纔不得不離去,這個秘密就是什麼呢?
她不希望這一世二人重演上一世的悲劇,她雙眸微斂,看來她要做些什麼纔對。
不一會,便見蘇沁柔趕來,三人便一同入宮,而張宗則是去了涼王府。
慕梓煙坐在馬車內,見蘇沁柔不停地打量着自己,她雙眸微挑,“看我做什麼?”
“呂二姑娘,你這長相的確跟呂姐姐有七分像。”蘇沁柔低聲說道,“聽說梅嬪娘娘與皇后便有七分像,你說這世上當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有自是有的。”慕梓煙低聲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怪不得呢。”蘇沁柔垂眸,“皇上對梅嬪比雲妃還好。”
慕梓煙歪着頭打量着蘇沁柔,“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不過是在想,後宮的女人還真可憐。”蘇沁柔幽幽地說道。
“那要看她們所求的是什麼了。”慕梓煙看着蘇沁柔,“你瞧瞧,這深宅大院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蘇沁柔低聲應道,“倒也是。”
“你只要守住自己的本心,好好對待一個人便是。”慕梓煙盯着蘇沁柔說道,“哥哥不會納妾的。”
“我知道。”蘇沁柔是知曉慕凌軒不是個貪戀美色之人,故而當初纔會對他動了心思。
慕梓煙擡眸看向呂娘子,而後說道,“這世上的人啊,往往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卻不知當幸福在跟前的時候,牢牢抓住纔是最重要的。”
“你這丫頭,這是在說教不成?”呂娘子笑着打斷她的話,而後說道,“不過你說得對,不論做什麼,定要守住本心。”
蘇沁柔只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正欲開口,馬車已經停下,三人入了宮之後,蘇沁柔自是去了流雲宮,而慕梓煙與呂娘子則是去了梅蘭宮。
梅嬪此刻正躺在牀榻上養身子,聽得外頭宮女傳來,說是呂娘子與呂二孃前來,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低聲道,“只她二人?”
“與蘇大小姐是一同入宮的,不過蘇大小姐是去瞧宜嬪娘娘的。”宮女低聲說道。
“傳她們進來。”梅嬪的氣息有些虛弱,故而說起話來也帶着絲絲的綿柔,讓人聽着只會更加地對她憐惜。
慕梓煙與呂娘子一同入了宮殿,待行至寢室外,二人恭敬地行禮,“民女見過娘娘。”
“二位前來是爲了本宮滑胎一事?”梅嬪淡淡地問道。
“回稟娘娘,正是。”慕梓煙垂眸應道,只覺得這寢宮內透着一股淡淡地幽香,聞着倒是極舒服,不過卻隱隱帶着幾分地迷幻。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便見梅嬪繼續開口道,“即使如此,二位自便就是了。”
“是。”慕梓煙見梅嬪這般地冷淡,並未有失去胎兒之後的痛苦與難過,亦或者是憤怒,她便知曉怕是梅嬪一早便知曉自己的胎兒會保不住。
她隨着宮女出了寢宮,行至宮殿外打量着四周,隨即二人便一同出了宮。
張宗回來後,正巧慕梓煙與呂娘子也正出宮,便在宮外等着蘇沁柔,待三人一同去了京兆尹府衙,便見張宗面色頗爲凝重。
“瞧着倒像是涼王府出事了。”慕梓煙看着他說道。
“你那堂哥,便是慕家二少爺,如今住在了涼王府內,而且與臨安郡主有了肌膚之親,如今臨安郡主有喜了,不了,今兒個卻發現他與臨安郡主跟前的婢女廝混,被逮了個正着,臨安郡主一怒之下便將那婢女給殺了,當場暈了過去。”張宗接着說道,“我前去正好瞧見這一幕,這乃是王府醜聞,若是泄露出去,涼王定然會來尋我的麻煩。”
“你可是親眼看到了?”慕梓煙覺得這種當場被抓現行的事情,怎麼瞧着都不像是慕凌睿能做出來的事。
“恩。”張宗想起當時的情形此刻都有些不自在,低聲道,“光天化日之下的,也不知收斂收斂。”
“那慕凌睿作何反應?”慕梓煙低聲問道。
“他自是愣住了,沒有任何反應,待那婢女被當場刺死之後,他連忙跪着去求臨安郡主。”張宗對慕凌睿這種行爲頗爲不恥。
慕梓煙見張宗那神情,便知曉,他定然覺得慕侯府的男兒皆是有骨氣的,即便偷吃了,也不必跪地求饒啊。
“他並非慕家的人。”慕梓煙冷聲道,“這等德行,怎配是慕家的人?”
張宗連連點頭,“我瞧着也不像。”
“此事你便到此爲止吧,他的事如今還不到清理的時候。”慕梓煙沉聲道,“梅嬪的孩子是她自己打掉的。”
“什麼?”張宗雙眸微冷,“她爲何如此做?”
“後宮之中有一種藥,服用之後便可懷孕,不過胎兒雖然隨着母體長大,卻是個死胎,梅嬪怕是保住這孩子,這才提早打掉了。”慕梓煙低聲說道。
“那此事該如何稟報皇上?”張宗看着慕梓煙說道。
“那種藥味道甚重,故而在服用的時候會留下氣息,在滑胎的時候更是揮散不去,梅嬪前兒個才滑胎,今兒個我在梅蘭宮內便聞到了這股味道,與當日鍾慧滑胎時屋子裡頭的氣息一樣。”慕梓煙看着他說道,“此事你如實稟報。”
“皇上自是不信的。”張宗低聲道。
“你將這藥遞給皇上,皇上自會想明白。”慕梓煙說着便將那藥拿了出來,“這是我讓蘇妹妹尋宜嬪在宮中拿來的。”
“倒是如此。”張宗擡手接過,自是知曉該如何回稟。
當下,張宗便入了宮,而後將瓷瓶遞給了皇上,接着便告退,出了宮。
皇帝轉眸看向張喜,“去查一查。”
“是。”張喜應道,而後便雙手接過,半個時辰之後,便傳來了消息。
“皇上,這東西……”張喜垂眸低聲回稟。
“倒是個狠心的。”皇帝雙眸微眯,冷聲道,“將梅嬪處理了。”
“是。”張喜垂首應道,而後便退了出去。
當夜便傳來梅嬪暴斃的消息,慕梓煙此刻正悠閒地吃着點心,便見張宗眉頭緊蹙,顯得心事重重。
“你放心,你什麼都沒說,皇上自是不會殺你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而後遞給一旁看熱鬧的章仚一個眼神。
章仚笑着放下茶盞,“梓煙表妹說的對,此事必定不會牽扯到你的頭上。”
“我是在擔心涼王府。”張宗想着今兒個的事情,只覺得有些不對勁。
慕梓煙也仔細地想了想,而後說道,“這涼王府必定有古怪,不過張大哥,你今兒個可是將消息透露給六公主聽了?”
“今兒個前去便是爲了此事,怎能忘記?”張宗看着慕梓煙,“六公主聽罷之後,便轉身離開了涼王府,連臨安郡主都未顧得上。”
“如此便好。”慕梓煙淺笑道,“梅嬪死了,有人怕是又要大發雷霆了。”
“那梅嬪與皇后長得那般相似,皇上怎會下手?”蘇沁柔不解地問道。
“即便長得再相似,也不是心中的那個人罷了,不過是睹物思人罷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皇上要的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有野心的毒婦。”
“這帝王之心難測啊。”蘇沁柔幽幽地嘆了口氣,而後轉眸看向慕凌軒,自是有些擔憂。
慕凌軒轉眸看着她,“不必擔心我。”
蘇沁柔連忙垂眸,“恩。”
慕梓煙覺得蘇沁柔當真是太愛哥哥了,故而纔會每次見面都是這般地嬌羞。
章仚用餘光瞟嚮慕梓煙,“梓煙表妹,那鍾侯府的世子,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慕梓煙挑眉,“鍾侯府與我何干?”
“三哥叫的那麼親切,自是與你有關的。”章仚也不知爲何,只要想起慕梓煙對鍾賢那般親切地稱呼,這心裡頭便不是滋味。
慕梓煙淡淡地挑眉,“三哥是三哥,鍾侯府是鍾侯府。”
章仚見慕梓煙如此回答,自知他衝動了,連忙說道,“我失言了。”
慕梓煙冷哼道,“章表哥怪會打趣人的。”
“他啊這是羨慕。”呂娘子在一旁說道,“你喚他章表哥,卻喚鍾世子爲三哥,這一聽便知你與誰更親近。”
慕梓煙聽呂娘子如此說,嘴角一撇,“不過是個稱呼罷了,章表哥叫這多親切。”
章仚明顯有些不自在起來,轉眸看了一眼呂娘子,而後又看向慕梓煙,“梓煙表妹,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慕梓煙點頭道,“章表哥覺得要喚稱呼?”
“不換。”這個時候,他若是敢說是,他估計會被慕梓煙徹底踢出去。
呂娘子見一向隔岸觀火的章仚吃癟,心情極好,連帶着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慕凌軒垂眸淺笑,倒是非常認同呂娘子的做法。
張宗乾咳了幾聲,“既然事情解決了,這些時日應當能消停消停了。”
“涼王府不消停。”慕梓煙淡淡地啓脣,“堂堂慕侯府的二少爺竟然住進了涼王府,還鬧出這樁子見不得人的事,臨安郡主既然有喜了,看來他二人的婚事也要將近了。”
“臨安郡主的孩子沒了。”張宗看着慕梓煙說道。
“何時沒的?”慕梓煙明顯一愣,低聲問道。
“我王府的時候,聽到裡頭傳出了哭喊聲。”張宗看着慕梓煙,“我估摸着沒了。”
慕梓煙低笑道,“若沒了,那慕凌睿可就慘了。”
“他慘了更好。”蘇沁柔冷哼道。
想起上次在宮中被推入池塘算計的事情,她如今才知曉那件事竟然跟臨安郡主有關,必定是跟慕凌睿也脫不了干係,她便恨不得直接將慕凌睿給處置了。
“明兒個便有熱鬧瞧了。”慕梓煙淡淡地笑道,而後說道,“今兒個便散了吧。”
“對了,今兒個府上出了一件蹊蹺的事。”慕凌軒看着慕梓煙說道。
“何事?”慕梓煙知曉慕侯府不會太平太久,必定會鬧出一些事情來。
“二妹妹的院子一直空置着,這幾日晚上的時候總是會發出怪異的聲音。”慕凌軒低聲說道,“我派人去看過,並未發現什麼。”
“娘快要臨盆了,哥哥,這一應的東西可不能馬虎,尤其是產婆還有到時候需要用到的參片,都要讓崔嬤嬤再三檢查之後纔可,而且要當場檢查。”慕梓煙接着說道,“如今除了老夫人跟三房的人,慕侯府的人也都洗了一遍,怕只怕這裡頭還會有老夫人安插的人。”
“不過那月溪院……”慕凌軒看着慕梓煙,低聲說卡。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既然有奇怪的動靜,便派人暗中看着。”慕梓煙接着說道,“我只想娘能夠平安生下弟弟。”
“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會安排你進府。”慕凌軒知曉慕梓煙最放心不下便是孃親,他看着她眉頭深鎖,隨即說道,“你啊,不過是個小丫頭,怎得弄得跟老太婆似的。”
慕梓煙淺笑道,“哥哥這是要打趣我?”
“不敢。”慕凌軒可不能再繼續,他可不想最後被打趣的是他。
次日一早,慕梓煙醒來時,便聽到外頭傳來響動,緊接着便聽到敲鼓聲,慕梓煙微微一頓,“這大清早的,可是在擊鼓鳴冤?”
“是了。”呂娘子眉頭緊蹙,“是誰?”
“去瞧瞧。”慕梓煙自是與呂娘子一同去了前堂。
張宗穿着官袍坐在公堂之上,便見一婦人與一十二歲的少年一同入內,當下便跪在了公堂上,“民婦見過大老爺。”
“堂下何人?”張宗此刻冷麪沉聲地問道。
“民婦名喚寶珠,乃是杞縣欒城人士。”那婦人垂眸說道,瞧着神色憔悴,面色蠟黃,想必吃了不少苦楚。
“你有何冤情?”張宗冷聲道。
“民婦乃是狀告慕侯府慕三爺始亂終棄,拋妻棄子。”那民婦低聲說道。
“誰?”張宗雙眸一沉,低聲問道。
“大老爺,這乃是狀紙,還請大老爺爲民婦做主。”寶珠連忙擡手將手中的狀紙呈上。
張宗看罷之後,雙眸一沉,那上頭寫明瞭慕擎林是如何與她相遇,而後又在那處置辦了家業,又如何離開欒城,便再無音訊。
而狀紙還附上了她與慕擎林的婚書,這下可是讓張宗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與慕擎林的關係,而且,旁邊的那個孩子竟然是慕擎林的兒子。
“民婦懷胎之時,他便走了,自此杳無音訊,卻也不曾再來看過民婦,起先幾年還會寄些銀兩回來,可是後頭便徹底地斷了聯繫,民婦不過是個村野婦人,年前村子裡頭髮生了洪澇,民婦身子也不好,便想着帶這孩子投奔他父親,未料到,民婦前去慕侯府,卻被攆了出來,民婦走投無路,才前來求大老爺給民婦做主的。”寶珠聲淚俱下地說道。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前世並未發生過這件事情,她更是不知三叔竟然還有一個兒子?而且比娶崔氏之前,便已經養了外室。
怕是此事老夫人是知曉的,故而後來纔將三叔喚了回來,而後派人去送了些銀兩,自是不願意將這女人接回來,不過,依着老夫人的一下子,又豈能容這女人再說着?
她透過屏風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有些似曾相識,雙眸眯起,這個孩子她見過。
前世的時候,他出現在軍營內,而且還是爲冷寒峰效力的,不過後來好像死了,卻不知是爲何死的。
他怎會是三叔的孩子?她一時間倒也有些不解。
呂娘子哀嘆了一聲,“你這三叔也是個能人。”
慕梓煙冷笑道,“想來這寶珠先去了慕侯府,卻被攆了出來,纔會想到來告狀的,不過,即便贏了又如何,她還不是照樣得死。”
“那是,畢竟如今的慕三爺可是駙馬,這孩子怕是也保不住吧。”呂娘子怎麼覺得這橋段有些似曾相識呢?似乎說書的說過。
慕梓煙勾脣冷笑,而後說道,“且等着,這場好戲怕是越發地精彩了。”
“你不插手嗎?”呂娘子看着慕梓煙問道。
“與我何干?”慕梓煙淡淡地挑眉,“四公主鬧不鬧我不知道,不過這幾日正得意的祝姨娘必定是會鬧的,原以爲自己若生下個男胎便是長子,未料到突然跑出了個長子,她豈能善罷甘休?”
“她該不會……”呂娘子自是比劃了一番。
“端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張宗自是命人安頓好這二人,而後回了後堂,看着慕梓煙頗爲無奈,“此事,你如何看?”
“照辦便是。”慕梓煙淡淡地啓脣,“若是此事鬧到皇上那處,怕是會更熱鬧了。”
“慕侯府可是熱鬧了,我剛得了信兒,臨安郡主當真沒了孩子,如今正哭鬧着要將慕凌睿打殺了呢,而慕凌睿則連夜回了慕侯府去求老夫人了。”張宗低聲說道。
“老夫人必定不管。”慕梓煙冷笑道,“對於她來說慕凌睿已經成了一步廢棋,她未親自動手將他給除了,慕凌睿都應當對她感恩戴德了。”
“那慕凌睿?”張宗微微點頭,“這老夫人倒是個心狠的。”
“慕凌睿此刻怕是去了老宅。”慕梓煙冷笑道,“這個時候想起二嬸嬸來了。”
“二夫人可會相助?”呂娘子湊了過來,只覺得慕侯府還真是複雜。
慕梓煙淺笑道,“端看二嬸嬸的心腸有沒有老夫人那般狠了。”
“當真是越發地精彩了。”張宗卻聽得津津有味,反而沒有那般憂愁了,次日,他便將慕擎林傳入了公堂,與寶珠對薄公堂。
慕擎林此刻後悔不已,早知當初便應該派人將這母子兩殺了,也不至於如今鬧到這等地步,他好不容易挽回的顏面,如今怕是前功盡棄,蕩然無存了。
慕梓菸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自屏風內看着外頭慕擎林那一臉的鐵青,低聲道,“瞧瞧,三叔這是動了殺機。”
“不過這寶珠倒是個可憐的。”呂娘子看着寶珠跪在一旁不敢出聲,而她身旁的少年此刻卻倔強地擡眸瞪着慕擎林。
慕梓煙見狀,總算想起這孩子是如何死的了,他怕是知曉了不該知曉的秘密,才慘遭毒殺。
她雙眸眯起一抹邪光,心頭已經有了算計。
“笑話,單憑這張破紙,你便認定我與你有婚約,未免太過可笑。”慕擎林揚聲冷笑道,自是不肯承認。
寶珠哭紅了臉,擡眸看着慕擎林,“那你可認得此物?”
“呈上來。”張宗見寶珠自懷中拿出一對手鐲來,當慕擎林看見之後,當下便要搶過來。
身旁的衙役上前,搶先一步自寶珠的手中拿過,便呈給了張宗。
張宗仔細地打量之後,隨即便放在一旁,“此案有頗多疑點,待本官查實之後,再行定論。”
待張宗退堂之後,慕擎林便尾隨着張宗前來,“張大人請留步。”
“駙馬爺有何事?”張宗停下腳步,面色冷淡地問道。
“張大人,此事乃是我的家事,還望張大人想清楚。”慕擎林看着張宗,絲毫不擔心此事若是被四公主知曉之後,會有何後果。
“既然苦主已經遞上了狀紙,本官自是要查明真相,若是駙馬爺對此事有異議,大可奏報皇上。”張宗面不改色冷聲道。
慕擎林未料到張宗竟然是這般地頑固不化,他雙眸閃過一抹警告地冷光,甩袖離去。
張宗轉身入了後堂,擡眸看向慕梓煙,“當真是有恃無恐。”
慕梓煙淺笑道,“他如今仗着是駙馬爺,又得了皇上的恩寵,自是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不過是個侍郎,也敢與我叫囂,我倒是瞧瞧他有何本事,將此案給翻過去。”張宗冷哼一聲,擡步便入了書房。
慕梓煙立在院子裡頭,瞧着張宗那冷冽地身影,轉眸看向呂娘子,“瞧瞧,又變回去了。”
“如今也只能儘快尋到證據。”呂娘子接着說道。
“是不是親生子,滴血認親便是。”慕梓煙湊近呂娘子的耳畔說道。
“還是你有法子。”呂娘子雙眸閃過一抹亮光,擡步便入了書房。
慕擎林回了慕侯府,只因寶珠是被張宗的人親自安頓的,他自是無法動手,他陰沉着臉入了祝越的院子,祝越擡眸冷冷地看着他。
慕擎林此刻心煩意亂,見祝越面色不善,當下便知,她自是知曉了,他上前說道,“這不過是我年輕時做下的錯事,如今我心裡頭只有你一個。”
“我知道。”祝越並未像慕梓煙猜測的那般大吵大鬧,反而平靜地看向慕擎林,“你打算如何?”
“自是不能讓她入門。”慕擎林看着祝越說道。
“不成,你若是當真如此的話,那四公主知曉了,即便不介意,但是爲了顧及皇室的臉面,也會治罪與你。”祝越看着他,“你如今先尋到那母子兩,答應讓她們入府吧。”
“越兒,此事公主殿下那處?”慕擎林未料到祝越竟然會如此冷靜,他連忙上前,握着她的手,“我不會讓她礙你的眼。”
“我知曉你的心便是了,這等子事兒交給我便是,你且安心地忙爺們忙的事。”祝越看着他說道,“至於那孩子,你便說成當時崔氏跟前的丫頭生的。”
“你若告訴她,讓那孩子入府,她自會知曉如何做。”祝越低聲說道。
“好,我都聽你的。”慕擎林將她摟進懷裡,“越兒,我如今心裡只有你。”
祝越擡眸看着他,“我知曉你的心意,故而我纔會事事爲你着想,你是我的天,我自是不能讓你出事的。”
“越兒……”慕擎林從未在任何的女人面前感受到過這般地被重視的疼愛,即便是崔氏,對他也是小心翼翼與膽怯,卻從未像祝越這般地善解人意,處處爲他着想。
祝越靠在他的懷裡,“我如今能依仗的便是你跟孩子了。”
“你放心,我必定不會讓你跟孩子有事的。”慕擎林小心地抱着她,“你好好歇息,我自去將此事處理了。”
“好。”祝越乖順地應道,目送着慕擎林離去,她雙眸閃過一抹冷光,壓抑着濃濃地怒氣。
“夫人,您莫要氣壞了身子。”一旁的婢女連忙上前勸慰道。
“我不氣。”祝越雙眸微眯,“老虔婆想要藉機拉攏他的心,我偏不給她這個機會,別以爲我不知曉她算計什麼,想要算計我的兒子,門都沒有,且讓她得意幾日。”
“夫人說的是。”
慕擎林自是尋到了寶珠住的地方,自是避開外頭的衙役潛入了進去。
寶珠看見來人,嚇得便向後退,將少年攔在身後,“你若殺便殺我吧。”
“這幾日我不在府上,你若是來尋我,等我回來便是,爲何偏偏要鬧上公堂,若是此事鬧大,我死了,你跟孩子也會被誅連,你如此又爲了什麼?”慕擎林看着寶珠,傷心道,“這些年來,我知曉虧待了你們母子,我自是想要好好補償的,當年我回京之後,母親便訂下了親事,我本想着成親之後,便接你過來,奈何我諸事不順,接連被外任,原先還寄銀子給你,後頭有人傳來消息說你跟孩子都沒了,我怎知這些年過去了,你卻突然回來了?”
“什麼?”寶珠看向慕擎林,低聲道,“是何人傳信兒說我跟孩子死了的?”
“那封書信還在我這處,我特意拿了過來,你瞧瞧。”慕擎林說着便將書信遞給了寶珠,寶珠並非不識字的農女,而是官宦家的小姐,家道中落,又未婚生子,才落得這般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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