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看着面前人羣看向自己那種驚恐的眼神,心中無語之極。
突然間,他的眼前一花,隨即看到了一臉疑惑的勞東先和洪天雷,他下意識的說道:
“勞叔,洪前輩,你們怎麼來了”
勞東先沒好氣的說道:
“我們要是不來,豈非錯過了一場好戲。行啊你,一聲不響的就自己跑來赴約,是不是把聖淵的兄弟當成外人了?是不是把我這個太上長老當成外人了”
聽到這句話,場中的那些一臉驚恐的衆人面色微愣之後,隨即又是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這個一襲青衫,渾身散發着儒雅氣息的中年人,竟是聖淵之中,那位恐怖至極的太上長老。
聽到勞東先的話,雲楓不由的愣住了,因爲在他的印象中,勞東先乃是極爲低調之人,可是爲何今日,卻主動顯露他的身份呢。
不過雲楓顯然也是極爲聰明之輩,略作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向勞東先的目光中,敬佩並且感激,連忙說道:
“勞叔你這是哪裡話,簡直讓我無地自容啊。我今日應約,一沒打算動手,二沒打算殺人,只是爲了和平的化解三年前的恩怨。這纔沒驚動聖淵的兄弟姐妹和您老人家嘛”
對於雲楓的回答,勞東先也是極爲的滿意,他輕笑着點了點頭
……
很顯然,眼前的一幕,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誤解雲楓滅了金嶽滿門。
這一點,從衆人看向雲楓目光中的驚恐和忌憚就可以得知。
尤其是廢墟之中那尚未消散的邪惡黑氣以及淡淡的血腥,更加容易讓雲楓被認爲是星魔之類的邪惡殘忍之輩。
所以勞東先立刻說出了聖淵,提到了自己的身份。他這是用實際的行動,用聖淵的威嚴,在爲雲楓作保。
同時,也是對衆人的一種心理暗示。
聖淵的太上長老在此,若是真相滅金嶽滿門,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哪裡需要搞得如此驚天動地,並且還在衆目睽睽之下。
而云楓的接下來的回答也是起到好處,立刻表明了自己無意傷人的態度。否則,也不會不帶聖淵大軍,卻單槍匹馬前來。
果真,在兩人的隻言片語之間,衆人眼中的那種驚恐緩緩的退去,很顯然,他們認同了兩人的說法。
勞東先和雲楓暗中對視,彼此心中都是無比的欣慰,這是屬於身具大智慧者之間的惺惺相惜,外人是難以理解的。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這種睿智的思維和難得的默契的。
可是,就在兩人深情對望之時,一道有些不合時宜,卻又顯得有些興奮的聲音突然響起,卻是那洪天雷甕聲甕氣的說道:
“我去,雲楓你小子行啊,竟然一個人幹翻了一個宗門,嘖嘖,金嶽宗,好歹是傳承千年的宗門啊,竟然在你小子手裡愣是變成了廢墟”
聽到這句話,雲楓和勞東先的面色突然一僵,下一秒,勞東先一個華麗的轉身,隨即飛起一腳,向着洪天雷踹去。
結果,在一聲悽慘到極點的哀嚎聲中,洪天雷瞬間化作一個黑點,隨即消失在遠方的天空之中
衆人集體石化。
勞東先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說
洪天雷這個夯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最要命的還是口無遮攔,哎,三眼金猊一族有這樣的族長,我也是感到頭痛無比啊”
這句話,顯然實在暗示洪天雷那句話乃是無稽之談。
其實,衆人並非都像洪天雷那樣傻缺,在被勞東先和雲楓的對話暗中引導之後,並不會因爲他的那句明顯有些缺少智商的言語重新產生懷疑。
可是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勞東先在嘆了幾聲,方纔目光凝重的看着面前已經成爲地獄一般的金嶽宗,沉聲問道: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句話,衆人豎起了耳朵,顯然,他們心中對此極爲的好奇。
雲楓的神情也有些凝重,輕嘆一聲後,方纔沉聲說道:
“段天涯,他投靠了星魔”
這句話落下,驚呼四起
……
在雲楓慢慢的講述中,衆人終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心中憤怒的同時,又有些感慨。
憤怒的是段天涯竟是這樣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爲了一己之私,竟然投靠星魔,殘害了整個金嶽的同門。
感慨的是,一個傳承千年的頂級宗門,竟然就這樣,被一個陰險小人埋葬在了廢墟之中。
就在衆人一臉唏噓之時,雲楓突然眉頭一挑,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
勞東先疑惑的問道:
“怎麼了”
雲楓擡首遠眺,沉聲說道:
“我記得,當初除了金嶽,似乎北磬也更換了宗主是嗎?”
勞東先點了點頭道:
“不錯,據說是一個叫做莫無道的”
雲楓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片刻之後,方纔沉聲說道: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或許北磬……但願是我多想了”
聽到雲楓的話,勞東先面色一凝,周圍的人羣,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在這時,蘭馨蕊輕笑道:
“天下英雄盡在此處,何不前往北磬一觀?”
蘭馨蕊當真稱得上蕙質蘭心,話說的也是相當的漂亮,簡簡單單的一句天下英雄盡在此處,就讓衆人的臉上笑開了花。
於是人羣中立刻有人說道:
“不錯,既然聖王您心有顧慮,我等願陪同您和聖淵的前輩前往北磬一探究竟。”
這句話落下片刻,衆人紛紛表態,齊聲說道:
“不錯,我等願陪同前往”
雲楓看向了勞東先,想要徵詢他的意見。後者略作沉吟,立刻說道:
“去看看吧,我也想要印證一些事情”
聽到這句話,雲楓點了點頭,隨即和一干衆人,浩浩蕩蕩的向着北磬宗行去
……
北磬的宗門的臺階之上,落了厚厚一層積雪,積雪平整之極,除了一些看上去如同小動物的爪痕之外,並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的印記。
可是,作爲一個傳承千年的頂級宗門,怎麼可能任由積雪鋪滿石階而不進行任何的清理?
雲楓和勞東先對視一眼,心中有了相同的猜測。
北磬的宗門並未如金嶽一般開啓什麼護宗大陣,衆人輕而易舉的進入北磬宗的內部。
地面上是平整的積雪,大殿青瓦上以及四周古樹的枝
頭,同樣落滿了浮雪,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動着冰冷的光芒。
很顯然,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跡涉足了。
可是,諾大一個傳承千年的門派,人都去了哪裡了呢?
跟隨雲楓前來的衆人,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古怪之極的神色。
就在這時,勞東先突然扭頭看向了天空,約莫十個呼吸之後,一道身影從天空之中飄然而至,落在了衆人的面前。
這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身上穿着一件樸素的灰袍,她的相貌和穿戴雖然極爲普通,可是卻無法掩飾她身上那種超凡脫俗的氣質。
有人立刻認出了她的身份,琉璃宗的宗主,影碧彤。
影碧彤先是對着勞東先行了一禮,輕聲說道:
“琉璃宗宗主影碧彤見過前輩!”
勞東先輕笑着點了點頭。
聖淵太上長老來到極北臥龍山脈的消息,早已暗中傳開了,一如當日在落雪出現之時一般,青衫和儒雅幾乎成爲了他身份的標誌。
是而影碧彤雖然未曾見過勞東先,可是憑着這兩點,還是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щшш ☢ttκā n ☢Сo
行禮之後,影碧彤恭敬的問道:
“敢問前輩,此次可是爲北磬而來?”
勞東先輕笑着點了點頭,隨即一指雲楓道:
“是這孩子擔心北磬出事,所以我陪他來看看 ”
勞東先的話說的極爲講究,影碧彤身爲一宗之主,如何聽不出那話中有故意突顯雲楓的意思,她面帶微笑的看向雲楓,輕聲說道:
“想必這位青年便是聖淵的聖王吧,果真年少有爲”
話音落下,竟是突然向着雲楓行了一禮,恭聲說道:
“影碧彤見過聖王”
看到這一幕,雲楓面色微滯。
雖說他如今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無論是聖淵聖王還是星月之主,又或是精靈之皇,這其中任何一個,都當得起影碧彤的行禮。
可是他似乎還未完全適應自己的身份,尤其看到一個長輩給自己行禮,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他深吸了一口氣,片刻之後,立刻還了一禮,同樣恭聲說道:
“雲楓見過影前輩”
影碧彤面帶微笑的看着雲楓,目光中露出不加掩飾的讚賞。
片刻之後,她收回目光,突然輕嘆一聲道:
“星魔在幻月全面隱匿之時,這北磬宗……就已經空了”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丟入了一顆巨大的石頭一般,立刻引發了巨大的反響。
場內驚呼四起。
誰都沒有想到,除了金嶽宗,連北磬宗也和星魔扯上了關係。
雲楓突然皺起了眉頭,以他的認知,即便是投靠星魔,也應該屬於部分人的行爲,可是此時的北磬卻是一個人也沒有。
想到這裡,他不解的問道:
“前輩,難道整個北磬宗都投靠了星魔不成?”
影碧彤緩緩的搖了搖頭,隨即輕嘆一聲道:
“其餘沒有投靠之人,全部加入了金嶽宗”
聽到這句話,場內突然陷入了死寂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