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女學藝

院內的地上並排躺着五具屍體,雖然因爲傷勢等原因已經分辨不出面容,但從她們的衣飾顏色上,阿青已經知道了她們的身份,正是自己朝夕相伴的手足姐妹五仙女。

昨夜妖人偷襲蟠桃園,五仙女顯然比園內的仙婢們抵抗的要激烈的多,這點從她們身上的致命傷處可以看得出。死去的五仙女三具屍體與先前見到的仙婢一樣被火燒得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已隱然外露;另兩具中,一具身子與頭部被斬分離,一具由中間被斬而分,雖然此刻是相互挨着的,但可以看出這是天庭內的仙人們剛剛將分離的身子撿回後拼在一起湊成的。

衛風側眼斜睨,本認爲阿青臉上會再現悲痛之色,想不到看到的卻是她的咬牙切齒之狀,低聲問道:「阿青,你沒事吧。」

阿青眼中忽現殺機,恨恨道:「我要替姐妹們報仇!我要報仇!」頓了頓腳,身子一轉,便向外衝。

衛風一把將她拉住,大聲道:「你知道是誰害的她們?就算知道,你憑什麼本事去報仇?」

阿青呆了呆,忽地雙拳雨點般落在衛風胸膛上,失聲痛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姐妹們是妖人害的,我要報仇!我要殺光所有的妖人。」

衛風待她哭得累了,情緒稍稍安穩下來,這才緩緩道:「我已經看過了,這回偷襲的蟠桃園的有『玄冥』、『玄幽』二魔王。」

阿青雖處天庭,但也已經聽說了二魔王之名,聞言哭住哭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是他們?」

衛風指了指五仙女的屍體道:「你看,被火燒的屍體是中了『玄幽王』的『幽磷神火』,被缺肢支解的屍體是中了『玄冥王』的『血影破神斬』,這是他們兩個的招牌妖法,我以前見識過的。再說了,想要到蟠桃園這等天庭腹地,須得混過天兵天將的重重把守,如果只是小妖小怪,又如何有本事進得來?而二魔王的妖力高深,連南海觀音大士這樣的神仙都不是對手,溜進天庭自然就輕而易舉了。」

阿青顫聲道:「相公,我求求你,你替我死去的姐妹們報仇好不好?」她聽衛風說二魔王如此厲害,情知靠自己報仇無望,心想相公的本事大,師父又是名震三界的鬥戰勝佛孫悟空,他日一定能夠除滅妖人,報得此仇。

衛風胸膛一挺,大聲道:「放心,咱們現在是夫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二魔王雖然厲害,可我衛風也不是吃醋的。等着吧,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親手宰了二魔王,取來他們的項上首級祭獻給阿紅姐姐她們。」

阿青不再哭泣,她的眼中流露出異樣的光芒來,那分明是對衛風的信任與期望。

※※※

由蟠桃園回到小仙府,衛風將兀自傷心的阿青交給白素素、李鳳兒等女照看勸導,爲她解憂分釈,自己則去天宮靈霄寶殿走了一趟。

到靈霄寶殿時,正逢玉帝召集衆仙宮神將商討要事,衛風不用問,已經猜知一定跟蟠桃園所遭劫難有聯繫。

玉帝見他到來,嚴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和聲道:「風兒,你來的正好,我正想遣人去小仙府請你呢。」

他這一聲「風兒」,倒把衛風叫的懵了,隨即想起此前曾拜了玉帝爲義父,自己當時有些開玩笑之嫌,想不到玉帝倒認真起來。

衛風走到玉帝御座之前,見左側有張空椅,也不用相讓,一屁股坐了上去,隨口道:「義父,找我什麼事?」

玉帝嘆道:「今日蟠桃園發生之事想必你已經得知了罷。唉,這……這實是我天庭之災啊!」臉上陡地現出憤懣之色,右掌用力拍打在面前的御桌面上,恨恨道:「妖人犯我仙境腹地,傷及本王之女,這是何等的大膽!何等的猖狂!他們簡直不把我天庭的威嚴放在眼裡,更不把本王放在眼裡!我……本王……氣熬本王了!……」

衛風見玉帝捶桌敲凳,雙目圓瞪,心中好笑,暗想:「玉帝老兒氣勢洶洶的說了一通,說的全都是廢話!仙妖不兩立,什麼天庭威嚴的,他們理當然不會放在眼裡了。」大聲說道:「義父啊,妖人神出鬼沒,機詐百出,狡猾的緊。他***,今日他們偷襲了蟠桃園,止不定明日又會輪到何處遭殃……」

說到此處,眼光向四處瞟開,忽地指着太上老君道:「煉丹的,你這幾日可能會成爲妖人們重點『照顧』的人物,最要小心的。」

太上老君左右看了看,茫然道:「我?我小心什麼?」

衛風「嗤」的一聲笑,說道:「你老兄裝胡塗是不是?你那煉丹房裡煉的都是什麼?是仙丹啊!嘿嘿,妖人能不垂涎?能不忌妒?蟠桃園裡的蟠桃果樹能結出仙桃,吃下去對修仙煉道者大有增益,是故妖人才蓄意毀去;而你的仙丹有異曲同工之妙用,他們能不加以破壞?……」

太上老君一拍腦門,失聲道:「哎呀,說的也是!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邁步出列,躬身對玉帝道:「陛下,我府中所煉仙丹對救痛愈傷有莫大功效,以後與妖人對抗廝殺時也儘可用到,不可或缺啊。老道秦請玉帝增派天兵天將,守護在我府四周,以防任何不測,免得亡羊補牢,後悔莫及。」

玉帝點頭不迭,道:「老君放心,我這就傳令安排下去。」

當下令太白傳出自己旨意:在東天門、南天門、西天門、北天門各增派天兵天將一萬,四天門守將攜帶照妖仙鏡一面,嚴防妖人再次混入;托塔天王李靖率領五十萬天兵天將,在整個天界佈下天羅地網,一旦發現有妖人進入,立即予以格殺;在蟠桃園、老君府、瑤池等天庭重地周圍派遣一千名天兵天將把守……

一道道旨意傳將下去後,玉帝還是有些不放心,道:「想我天界兵將雖廣,可惜無人能敵魔尊,而鬥戰勝佛現下也不知所蹤,萬一魔尊親自率妖衆來攻,那可如何是好?唯今之計,本王只有修書再次去靈山一趟,從如來佛祖處討取些援兵坐陣,這樣妖人來襲時,縱便不是敵手,也能抵擋一時。」於是又特意着令一名得力神將火速趕往靈山。

衛風笑道:「我師父他啊,就是個火燒屁股的急性子,哪裡都住不長久。不過義父放一百個心,我回去後一定想辦法快些找到他,向他說明情況,曉以利害,也好讓他留下爲天庭盡心效力。」

玉帝展顏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風兒如能快些將鬥戰勝佛請回,本王也就能安心許多了。」

衛風與玉帝及靈霄殿內的衆仙們又談論了些應對妖人之計,這纔打道回府。

到了府中後,見阿青已然不哭,知道衆女的勸解起了效果,心下甚喜。

當與衆女說了自己到靈霄寶殿的一番事情後,白素素忽生憂慮,說道:「妖人橫行無忌,我就怕哪日他們會偷襲到咱們小仙府上來!咱們府中除了相公你外,都只會普通仙法,如何能夠抵抗?」

衛風道:「他***,要是妖人敢靠近我小仙府一步,我非把他們撕成碎片,搗成肉泥不可!」話雖如此說,但想想終究是句空話,想了想,忽而笑道:「我看這樣罷,從今天開始,由你們相公我傳授你們些仙法仙術,以備不時之需。怎樣?」

衆女齊聲說好。黃靈靈道:「我不學其它的,只學變小的法術就行。如果有妖怪來,我變成只蟲兒鑽到小洞裡,讓他們找不到我。」

衛風道:「**,你只學這個?沒門!哦,妖人來了你就躲躲藏藏的啊,你這簡直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要教的話,我也教些能臨陣殺妖除怪的來。」

黃靈靈嘟嘴道:「妖怪生得好嚇人,我怕嘛。」

衛風瞪眼道:「你怕?我還怕呢!如果妖人來了,每個仙人都害怕、都躲起來的話,那麼妖人豈非更加囂張?天庭豈非就要完蛋了?到時候咱們的小仙府還能保得住嗎?」

黃靈靈被問得啞口無言,雖然覺得有些委屈,但也不再出聲了。

李鳳兒道:「相公,我看你還是教我們既能臨陣殺妖又能防守躲藏的仙法吧,這樣如果真的打不過妖怪,我們也不用白白的等死,還可以暫時避開呢,否則成了妖人的刀下鬼,看你傷不傷心!」

衛風想想有理,忙道:「是,鳳兒老婆說的對。我都教,什麼都教!靈靈,你也不能只學逃走躲藏的,連殺妖怪的也要學點,知道嗎?我衛風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見到妖人時只會大叫害怕,臨陣退縮……」

黃靈靈白了他一眼,啐道:「呸,哪個大叫害怕了?人家只是心裡害怕而已,嘴上絕不會說的。」

衛風道:「難說啊,說不定……」

白素素見他們兩個又要抖嘴,插口道:「好啦,你們倆別說了!相公,趁着現在有空,不如就先傳授我們些吧。」

衛風拍掌道:「好,咱們一起到院中的空場地上去,看相公我先大展身手,露些本事給你們瞧!」

於是夫妻十一人緩步來到大片空場地上,衛風先賣弄了些變化神通。再取出小仙棒耍弄了一番,最後又試練了孫悟空剛剛傳給自己的神通,頓住身形,得意洋洋地道:「怎麼樣?你們相公的本事還算湊和吧。」

他耍練時動作極快,衆女看得眼花繚亂,圍着他嚷叫道:「沒看清!」「再來一遍!」「你練的慢點,讓我們細細學來!」「相公,你不要只自己練啊,要一邊耍,一邊講給我們聽,知道麼?」

衛風大覺無奈,嘆道:「唉,沒辦法啊,我衛風是個天縱奇才,師父教我什麼東西我只看一眼便都學會了,而你們呢?你們這些女人啊,都是……都是天生蠢材,還要我練上幾遍方可,要累死我啊。」

他說衆女是「天生蠢材」,後果自然是招來了衆女的一致聲討與指責。

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豬八戒卻不知自何處冒了出來,笑吟吟地緩步向這邊走來,邊走邊大聲道:「啊哈,原來都在這呢!我說兄弟,你又跟我這十個弟妹們做些什麼呢?好熱鬧!老豬正好閒來無事,也湊個份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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