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訓教教導簡直是要了蘇顏半條小命去,好不容易的達到了盛嬤嬤的要求,還沒歇上一口氣,就被她拉着去練站姿禮儀了,小‘腿’繃直,目光平和直視前方,嘴角溫潤帶笑,若是見到年長的長輩則要目光下垂,否則就是不禮貌的象徵,行禮的時候,雙手如何擺放,頭低下的角度又是怎麼樣,諸如此類的規矩數不勝數,蘇顏頭昏腦漲的聽着盛嬤嬤一直不停的說說說。
好不容易的捱到晚上回去,蘇顏動也不想動的癱倒在‘牀’上,明明什麼事都沒做,怎麼就這麼的累。
“小姐,我們還是回蘇府吧!要是在這樣下去,不說小姐你,就算是我也吃不消了,怎麼會有這樣可惡的嬤嬤。“胭脂一下午的陪着蘇顏,所以對於蘇顏一下去的遭遇是感同身受啊!
“你先別說話,讓我先歇歇,宮裡的這些規矩真不是人學的,真想不明白那些擠破了腦袋想往宮裡面進的人是個什麼想法。”蘇顏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將自己裹成一個圓圓的糰子,舒舒服服的睡一大覺。
“小姐,你先歇一會兒,等過會兒晚飯備好了,我再來叫你。”胭脂瞧着蘇顏一臉的疲憊,也不打擾她,給蘇顏掖了掖被角就出來了。
凝翠特地給蘇顏準備的當歸烏‘雞’湯,給她調養‘精’神,只是可惜了凝翠辛苦熬了一晚上,也沒能給蘇顏喝到嘴裡,因爲蘇顏躺在‘牀’上一覺睡到了天亮,期間,凝翠不是沒過來喊過她,可是每次瞧着蘇顏熟睡的臉都下不去口,就這樣蘇顏連晚飯也沒吃,知道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有了第一天的教訓,天剛亮,凝翠就進來把蘇顏叫醒了,不然過會兒又該讓宮裡的兩位嬤嬤捉住話柄了。
蘇顏草草的用過早飯,就去了老祖宗的屋子裡,早上陪着老祖宗,下午接着水深火熱的訓練,不過可能是昨天蘇顏的表現得了盛嬤嬤的認同,今天一下午,蘇顏明顯的感覺到了她和顏悅‘色’多了。
水笙在連續這好幾次來蘇顏院子裡找人找不到的時候,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了老祖宗的院子裡,還沒見院子,就聽到了盛嬤嬤嚴厲的斥責聲。
“不是說了眼睛要向下看,頭要低,手,手又是怎麼擺的,要與肩平齊,對,就這樣不要動,保持住。”
水笙一進來就看到蘇顏臉上僵着笑,頭低着,兩手平舉擺在面前,盛嬤嬤在旁邊正給她糾正着動作。宮中的禮儀規矩,水笙是親身體會過的,其中的苦楚,水笙可是比任何人都知道。
水笙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突然的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盛嬤嬤教的這些禮儀規矩根本就不是蘇顏該學的,就比如蘇顏現在學的這樣,乃是宮裡的妃子見到皇上行得禮,她的蘇姐姐又不是進宮,學這些禮儀做什麼。
“蘇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我找你好長時間。”水笙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從前面進來,一副滿臉好奇的模樣。
蘇顏剛想說話,就被盛嬤嬤給搶先了,“郡主,我們正在給小姐教導規矩禮儀,郡主要是沒有別的事,等過會兒在過來吧!”
“教導規矩禮儀?”水笙疑‘惑’的盯着蘇顏瞧道:“蘇姐姐又不用進宮,學這些禮儀做什麼?”
盛嬤嬤被水笙問的楞了一下,倒是旁邊的申嬤嬤趕緊的接口道:“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我們不過照做而已,小姐課程繁多時間緊蹙,郡主要是沒有要緊事,就不要耽誤小姐的訓練了。”申嬤嬤心中有鬼,身子站在蘇顏的前面,擋住水笙的視線。
“皇后娘娘?”水笙疑‘惑’的反問了一句後,突然的臉‘色’一變對着她們怒斥道:“放肆,別以爲蘇姐姐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就能在這裡隨便糊‘弄’,也別休想借着皇后娘娘的名頭說謊,皇后娘娘怎麼可能讓你教導蘇姐姐這樣的規矩禮儀。”水笙語氣嚴厲,根本的就不相信申嬤嬤說的話。
“郡主,老奴確實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過來,您要是不相信,現在就可以進宮詢問一下皇后娘娘。”申嬤嬤繼續強辯道。
“你們口口聲聲說了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過來的,你倒是給我說說,皇后娘娘倒是給了你們什麼命令?”
“皇后娘娘心繫小姐,害怕小姐在皇上御賜的婚禮上出差錯,所以特命我等過來好好教導小姐規矩,到時候也好爲國公府衆位臉上添光。”
“害怕出差錯,好一個害怕出差錯,我看你們明明是想製造差錯。”
蘇顏也聽出不對勁來了,瞧着水笙這副生氣的模樣,感情這個盛嬤嬤教導的禮儀規矩中有貓膩啊!蘇顏站起了身子,走到水笙跟前,“郡主,到底怎麼了?嬤嬤教導的禮儀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蘇顏沒入過宮,在蘇府和國公府裡面也從來的沒恩束縛過她,所有的都知照她喜歡的來,所以對於盛嬤嬤口中說得這些禮儀規矩根本的就不懂,可是水笙不一樣,水笙自小就生活在皇宮裡面,對於宮裡面的禮儀教養,自然是一清二楚,現在她說不對,這其中肯定就有不對勁的地方。
“郡主息怒,老奴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讓郡主這樣大發雷霆。”盛嬤嬤也知道事情敗‘露’,索‘性’來個死鴨子嘴硬。
“還敢狡辯,你自己說,你剛纔教導蘇姐姐的是什麼禮儀,蘇姐姐明明是要和相府公子成親,你卻教她宮中妃子的禮儀,你是想置蘇姐姐於不義,還是想到時候讓陸子墨頂上一個叛逆謀反的罪名?”水笙義憤填膺字字鏗鏘。
“郡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奴既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過來,自然應當謹遵皇后娘娘的諭令。”盛嬤嬤根本的就沒覺得自己做錯,對着水笙理直氣壯道。
蘇顏聽着她們的對話,臉‘色’也是一變,剛纔盛嬤嬤教導她的時候,明明說那是成親之後妻子以示相公之禮,喻舉案齊眉之意。
“好,到現在還不死不認錯,你教導蘇姐姐妃子之禮儀,居心之險惡,我看就是萬死莫辭,不行我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老祖宗去,讓老祖宗給蘇姐姐做主去。”
“郡主,你等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申嬤嬤一看水笙要去老祖宗哪裡,趕緊的上前一步將水笙給攔住了,“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一場。”
“都已經被我看到了,你們還有什麼解釋的,要不是被我看到了,以後蘇姐姐若是按照你們教規矩禮儀見人,還不知鬧出什麼風‘波’來,這事關蘇姐姐生命之危,我決不能就這樣算了。”
申嬤嬤拉着水笙的衣服,不讓她走,這事可大可小,要真是鬧到國公府老祖宗哪裡去了,她們兩個誰也別想活了。
“盛姐姐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一不小心的就犯了這樣的錯誤,實在是無心之過,郡主看在我們倆這一把年紀的份上,就別跟我們一般計較了。”申嬤嬤求着水笙之後,又開始向蘇顏求情,“小姐,你就幫着說兩句話吧!我們倆一直在宮裡教導的是新進宮的嬪妃禮儀,這到了外面也就習慣‘性’的用了宮裡面的禮儀,況且皇后娘娘在‘交’代我們的時候也沒說明白,所以這才鬧了這樣的誤會出來,絕不會像郡主說得那樣別有用心,老奴對天發誓,小姐,您可千萬要相信我們啊!”
“皇后娘娘讓你們這樣做的?”蘇顏沒理會她們的求情,而是直接的反問了一句,剛纔盛嬤嬤說話的時候,蘇顏可是一直注意着,盛嬤嬤口口聲聲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命令來的,要不是皇后娘娘故意示意她們,她們絕不會放這樣的錯誤。
“怎麼會是皇后娘娘示意的呢!皇后娘娘只說讓我們倆過來教授小姐禮儀,我們兩個久居宮中多年,對於外面的事情根本一點也不瞭解,所以根本的不知道小姐原來竟是和相府家的公子定了親事,瞧着皇后娘娘那麼在意的模樣,還想着小姐是要進宮呢!”申嬤嬤已經完全的口不擇言了,想到什麼藉口能說的都說了,也不知自己說的話是否前言搭後語。
“進宮?也虧你們能想的出來,蘇姐姐和相府公子的親事,那是皇上親筆御賜的,你們敢說你們事先一點消息也不知道。”水笙根本的不相信她們說的話,皇上給陸子墨賜親的時候,雲裳公主鬧得沸沸揚揚的,她們能不知道,鬼才會相信。
“絕對不知,老奴對天發誓,絕對事先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行了,嬤嬤,可不是什麼事都是一句不知道,就可以這樣算了的,我若是剛纔沒來,以後蘇姐姐用你們教的規矩禮儀見了外人,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亂’子來,到時候,你們一句年紀大了腦袋糊塗的就可以將事情壓下來了嗎?”水笙是越說越氣,她們也是這樣百般狡辯,就越證明她們心中有鬼,蘇顏那麼幫助她,她又能如何看着她陷入到險境中去。
“蘇姐姐,走,我跟你一起到老祖宗跟前,今天這事,絕對的要討個說法。”水笙不理會盛嬤嬤的哀求,過來拉着蘇顏的手就走。
蘇顏正愁找不到理由將她們打發出去,現在面前現成的一個理由,又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大的一個過錯,可不是她們求求情就能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