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闕與青漓君商議結束之後,外面已經是暮色沉沉,二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晚間的時候便就是奪寶大會,曦國——會參加嗎?”青漓君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蕭闕的眉頭動了動,說道:“自然要參加。”
不僅僅是要參加,必須要得到那個東西。
見着蕭闕一臉志在必得的模樣,青漓君無奈的苦笑道:“這些年你還沒有放棄那件事情麼?傅雲書的身份……”
青漓君話音還沒落下,便見蕭闕的目光如箭一般的看向自己。青漓君將接下來要說的話給嚥了回去,說道:“朕答應過你不打她的主意就是,這些年你還信不過朕麼。”
蕭闕聽青漓君這般說,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樣最好……”
誰也不知道,在御書房中寧王淮上軍隊的禍亂還在平息當中,但是青漓君與曦國左相楚懷朝兩個人在御書房中密談了一下午究竟談論了些什麼東西。
福壽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接近書房半步,跟在青漓君身邊這些年,對於自家主子的心思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青漓君昏迷數月之久,恰逢寧王之亂,幾乎是掌控全局兵不血刃的平息了寧王之亂。
他是在宮中待了許多年的人精,雖然沒被點破什麼,但是他卻看的明白,青漓君的昏迷不是偶然,寧王之亂也不是偶然。而寧王與敬妃大皇子走的十分近,寧王這一造反,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大皇子與敬妃。
而這次寧王叛亂,最大的功臣青漓君卻依仗的是程家。這一次無論敬妃與大皇子會不會受到牽連,但是這離國的天看樣子是要變啊……而青漓君對景宸昭那般親密的態度,顯然之前關於廢太子的傳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福壽這般想着的時候,有小太監小跑的過來,福壽連忙將他攔住,說道:“有沒有眼力勁,皇上正在與左相大人說話呢,沒有皇上吩咐你怎麼敢進去!”
被福壽訓斥的小太監連忙停住腳步,說道:“是小的莽撞了,外面是程將軍與顏將軍求見呢。”
程知俞與顏錚飛是奉命去平定叛軍的,此時求見自然是軍營中的大事,不過略一思索,福壽便小聲的對裡面說道::“程將軍與顏將軍已經將叛軍平定,求見皇上。”
門吱呀一聲打開,青漓君與蕭闕一同走了出來,聽着叛軍已經被平定,青漓君臉上方纔閃過一絲笑容,說道:“宣。”
蕭闕見着程知俞盔甲都未曾取下來,與程知俞同行的是個穿着銀色盔甲的男子,比程知俞大上一些,大概有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高大,五官生的十分硬朗,一雙眼的眼神十分銳利,想來這就是神機營的首領,顏錚飛了。
根據毓塵閣掌握的情報,神機營乃是青漓君一手創建,雖然不過五千兵馬,卻都是精兵,最爲擅長的便就是輕巧的弓弩攻擊,五千兵馬,卻有以一敵百智勇,堪能抵的上十萬兵馬。
青漓君此次爲了對付寧王,也算是下了血本了。調動了神機營,再加上程家駐紮的人馬,又有程知俞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寧王的淮上十萬兵馬不過是囊中之物而已。
“兩位愛卿辛苦了。”青漓君臉上帶着笑意說道,程知俞與顏錚飛說道:“不敢。”
程知俞問道:“皇上,除卻與沈勇謀反的三個副將一個當場被誅殺另兩個已經服罪,十萬兵馬都已經被擒拿降服該如何處置。”
“此次謀反是主帥之過,知情者殺,不知情者有品級的降罪一級,無品級的讓他們依舊回淮上去吧。”青漓君淡淡的說道,這次沈勇打的是清君側的名號,十萬兵馬入京,大半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以,青漓君自然是不會對那些人馬多加以降罪,但是對於知情的人一律都誅殺,也算是恩威並施了。
這邊程知俞與顏錚飛領命方纔下去,卻見外面又有侍衛傳話,福壽聽了之後便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是不是要啓程去攬月軒?”
按照往常的慣例,奪寶大會青漓君都會親自參加的。只是今年不同,今日皇城方纔平定叛亂完畢,雖然寧王的動作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但是也是有驚無險,福壽不知道青漓君會不會改變主意,所以纔有這麼一問。
“三年一次奪寶大會是東陸盛事,自然不能因爲這點小事而影響到,自然是要去的。”青漓君的話方纔說完,所有人都默了默。
將處心積慮的一場叛亂說成一件小事,也不知道該說青漓君心大呢,還是該說青漓君自負的好呢。
蕭闕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那淺綠色的身影,方纔想到什麼一般,蕭闕問一邊的福壽道:“雲書人呢?”
“傅大人出去許久了,奴才也不知道去哪裡了。”福壽見着蕭闕聽了之後臉色沉了下來,臉上閃過一絲擔憂的神色,知道那位傅大人可是左相放在心尖上的人物,若是出了什麼差錯的話他們這些奴才也擔待不起,便說道:“傅大人會不會去了皇后娘娘的宮中。”
傅雲書對宮中並不熟悉,想來想去除了皇后的棲鳳宮之外便就沒有可能會去別的地方了。
青漓君方纔吩咐好程知俞與顏錚飛一些善後的事情,聽見外面蕭闕與福壽二人說話,便問道:“是傅姑娘不見了?”
雖然不過見過幾次面,但是青漓君對於那個冰雪聰明的小姑娘印象並不壞。他方纔甦醒,是以對於蕭闕與傅雲書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見着蕭闕的臉色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了一絲趣然,但是還是吩咐道:“去棲鳳宮看看傅姑娘是不是在皇后的宮中。”
頃刻,便有宮人前來回話,傅雲書並沒有在皇后宮中,饒是蕭闕,臉色也驀然的白了。
今日宮變叛軍還沒有完全清掃乾淨,是他太大意了,以爲乾清宮是安全的,便沒有將她帶在身邊。
福壽見蕭闕的臉色立即的沉了下來,知道蕭闕擔
憂,便說道:“外面雖然亂,但是乾清宮與棲鳳宮還是安全的,說不定傅大人迷路了或者是……”
迷路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畢竟皇宮這麼大,若是真的迷路的話也不可能一去這麼久都沒有回來。
見着蕭闕這般的緊張傅雲書,青漓君更是好奇了,福壽對青漓君比了個手勢,青漓君瞬間瞭解的同時更是驚訝,沒有想到素來冷清的蕭闕竟然喜歡上一個小姑娘。
他們,名義上還是師徒關係吧……
不等青漓君多想,蕭闕的嘴角抿了抿,問道:“今日還有誰進宮?”
“今日下午君先生教阿昭作畫進宮,但是宮中出此變故,君先生就先回去了……”
“君澤嵐?”不知道是不是福壽的錯覺,聽見君澤嵐名字的時候蕭闕的臉色更是黑了幾分,“他怎麼能輕易出入離宮?”
這話問的是福壽,見着衆人都沒有做答,福壽頂着蕭闕陰沉着一張臉的壓力,擦拭着額頭上沒有的汗水,戰戰兢兢的說道:“這些時日太子在跟着君先生學作畫,爲了方便君先生的出入,所以皇后便讓人給了君先生的令牌讓君先生能夠自由的出入皇宮中。”
說到這裡的時候,福壽也算是明白了過來。前些時日也曾聽說過君澤嵐以凰國使者的身份與蕭闕爭鋒相對,若是君澤嵐包藏禍心藉着進宮對傅雲書不利,難怪蕭闕那般的緊張了。
福壽不懂其中的原委,但是青漓君卻是知道一點,那就是傅雲書的真實身份——凰國公主。君澤嵐一心復國,傅雲書這個身份對於復國而言是最好的幌子,有傅雲書幫忙,很容易能夠凝聚凰國的人心。
若是傅雲書的失蹤與君澤嵐有關係的話,青漓君知道君澤嵐是不會對傅雲書不利的,傅雲書安全方面不用擔憂,但是另一個方面卻讓人隱隱有所擔心了。那就是今日,恰好是蒼龍七宿圖重現於世的時機,因爲一幅蒼龍七宿圖,不知道引來了多少覬覦它的野心家。
蒼龍七宿圖與凰國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若是這個時候君澤嵐擄走了傅雲書的話傅雲書的話誰不知道那個瘋子會做什麼。
不過……青漓君目光再一次落在了蕭闕的身上,實在沒有想到蕭闕竟然真的動了真情,若是君澤嵐真的要做那件事情的話,對於蕭闕來說,有百里而無一害……
此時有宮人來回話道:“皇上,龍輦已經備好,是否立即的啓程去攬月軒。”
青漓君看了臉色難看的蕭闕一眼,無奈的說道:“若是真的是君澤嵐他們做的話,現在他們必然是在攬月軒,你要不要跟朕一起過去……”
蕭闕此時的臉色冷的幾乎可以凍死人了,二話沒有多說走在了青漓君的前面。這般的不敬的動作連福壽看的都有些吃驚,可是青漓君的臉上只有無奈的神色並未有不悅之色。
青漓君此時心中在想着此事最好跟樓羨沒有什麼關係,不然依照蕭闕的性格拆了攬月軒都有可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