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夫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擡眼看了看老夫人,似乎不敢說下去。
老夫人心中一沉,道:“有什麼事情,請安大夫直說。”
畢竟,以安大夫的身份,即便是說了什麼,老夫人也不會對她如何,相反還要禮遇三分。
安大夫飛快的看了看紗幔裡頭躺着的凰歌,蹙眉道:“只怕是會留疤痕。”
這個結果老夫人已經猜到了,可是聽着安大夫說出來,心裡又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凰啓更是激動的道:“安大夫,你是杏林高手,能妙手回春,求你一定要幫凰歌祛除疤痕。就當是我凰啓,欠你一個人情。”
安大夫眸光微動,凰啓可是凰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的人情,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這個時候卻眼巴巴的送了上來。
可惜了,安大夫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將心中的那些小心願都收了起來,微微斂眸,誠懇的道:“大公子的人情,小女也想要。可惜,小女的確沒有辦法。傷口太深,而且救治的時間太遲了,有些發炎的症狀,接下來,若是炎症退不下去,只怕是會引起高燒。稍有不慎……”
安大夫的意思是,能保住凰歌的性命,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再奢求其它,只怕是有些不可企及。
凰啓哪裡能接受這樣的答案,袍袖一撩就要對着安大夫跪下去。
安大夫大驚,腳一勾就將一旁的腳凳勾了過來墊在了凰啓的膝蓋下面,硬生生的攔住了凰啓這一跪。同時大聲道:“大公子,萬萬不可。”
“凰啓,不要胡鬧,注意你的身份。”老夫人面色陰沉如水,心情顯然是十分不好。
凰啓也知道安大夫是真的盡力了,凰啓雖然沒有直接看到顏笑的傷痕,可聽着安大夫的描述,知道那定然是猙獰的。
想着凰歌帶着這樣的傷痕在門口等了那許久,和凰舞墨跡了那許久,凰啓的眼睛裡就流露出一抹沉痛。
如果先一步去請安大夫,或許事情還不至於如此糟糕。
就在凰啓愣神的功夫,安大夫已經將方子寫好了,道:“若是沒有什麼事,小女就告辭了。”
凰啓突然閃身攔住了安大夫,之前那一抹失態的急切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道:“安大夫,你是否知道有誰能調製消除或者淡化斑痕的藥膏。安大夫同爲女子,應當知道女子身上有疤,對於她而言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安大夫詫異的看了凰啓一眼,之前凰啓爲了凰歌差一點就下跪,她就已經足夠驚訝了。如今竟然還三番五次的爲了凰歌說出一些不符合身份的話。
看到安大夫的茫然,凰啓趕緊道:“若安大夫不嫌棄的話,凰啓方纔說過,欠安大夫一個人情的承諾,依舊有效。”
安大夫再次認真的看了凰啓一眼,確定他沒有在開玩笑之後,想了想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個淡泊如水的女子,微微笑了笑,道:“凰小姐或許根本不在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