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的眸光頃刻間就淡了下去,籠罩上了一抹哀愁,不過也僅僅是片刻,就又生龍活虎了起來,耀武揚威的道:“怕什麼?山兒和楠兒都是有些本事的人,賬目上的事情早就已經擺平了。別說凰歌如今是大病初癒的病秧子,就算是她龍精虎猛的,也照樣查不出什麼破綻!一個年紀輕輕的黃毛丫頭,想要和我鬥。簡直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
連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和鄙夷,冷哼了一聲,道:“大太太說的是不錯的。二少爺和三少爺的確已經將賬面上的事情抹平了。可二位少爺是用什麼去抹平的賬目,想必大太太也是清楚的。更何況,那是半個月之前出的事情。誰知道這半個月以來,二位少爺有沒有惹出什麼大亂子。難道大太太沒有發現,最近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都不大來請安了嗎?照理,她們應該每天來請安纔是。”
大太太是秋日裡樹梢上的枯枝,一點火就着。
連翹不過輕描淡寫的提了兩句,大太太就已經急吼吼的派人將上官氏姐妹都叫了過來。
讓大太太詫異的是,這兩姐妹竟然不約而同的化了濃妝。
那臉上的脂粉多的連帶着大太太都看不過意了,厲聲道:“瞧瞧你們這不爭氣的樣兒!將自己糊得如同一張死人臉一樣。姜豔,還不趕緊的去打水給兩位少奶奶淨面?”
大太太是喜歡自己的兒媳婦打扮的賞心悅目,可不喜歡她們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上官氏姐妹都低着頭,一聲不吭,從一進門開始就裝聾作啞,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漏了餡兒。
如今瞧着要去淨面,也不敢爭辯,生怕惹惱了大太太,失去了她們在凰家唯一的依靠。
大太太趁着上官氏姐妹出去淨面的功夫,斜着眼睛看着連翹,意味深長的道:“連翹,你是不是聽說了一些什麼?”
連翹略有幾分遲疑,在大太太的萬般逼問之下才緩緩透露道:“其實也是奴婢無意間聽見小丫頭們說的。說是二少爺和三少爺這兩天的脾氣大得很。經常無緣無故的毆打兩位少奶奶。兩位少奶奶爲了維護丈夫的聲譽,也無處聲張,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奴婢也是擔心這二位萬一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在老爺纔回府的這個節骨眼兒上……”
大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氣,頗以爲然的看着連翹,不停的點頭道:“你說的很是。還是你心細。我這院子裡,少了誰可都不能少了你。罷了,去瞧瞧她們。若果真有什麼,叫她們不必藏着掖着。趁着如今老爺還沒有發現,沒有發作出來,都給說出來。”
連翹應了一聲趕緊的去了,不多時就帶着上官氏姐妹過來了。
兩姐妹低着頭,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畏畏縮縮的站在門邊,怯弱的不敢上前。
對於自己這兩個孃家的侄女兒,大太太是又心疼又惱怒,長嘆了口氣,道:“擡起頭來,讓母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