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和珍珠的碎末粘在衣服上,污了顏色。
朝冠之上的金線更是將衣裳戳破了,衣裳只怕是無法再穿着。
至於靴子,自然也是變形了無法穿着。
行刑的確完畢了,可對於太子來說,完了和沒有完都是一樣的。
這是太子第一次,僅僅穿着褻衣褻褲站在金鑾殿上,披頭散髮冼足,好不狼狽。
眼角瞥見了鳳城那一抹隱晦的笑容,才明白了這是鳳城一早就設計好了的。
故意說是爲了他好,擔心他受刑不過,實際上是想要看他出醜!
有了之前的教訓,太子也不敢胡亂開口說話了,生怕再惹怒了皇上,得到更大的懲罰。
朝堂之上,鳳城是一貫容貌清俊,器宇軒昂,加上那一股殺伐之氣凝練出來的逼人英氣,倒是讓人見之忘俗,忍不住敬畏。
就算是安耀軒,那也是儀表堂堂,可圈可點。
唯有太子,披頭散髮冼足……
皇上只看了一眼就嫌棄的轉過臉去,怒氣十足的指着宋慶,大聲道:“說下去,接着說下去。”
太子受了如此侮辱,心頭鬱悶的想要吐血,再也沒有精力來管宋慶到底會說些什麼,只覺得,自己從未在宋慶面前說過太多過火的話,料想這宋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卻不想,宋慶一轉眼就已經說到了太子被禁足之後的事情:“太子殿下自從被禁足之後,就開始夜夜笙歌,每日裡醉生夢死就不說了,還整天詛咒皇上,詛咒戰王殿下,說皇上有眼無珠,不認識他這個有能力有魄力的太子,只知道寵愛賤人所生的庶子……”
宋慶也知道這話有些過分,擡頭看了看面色青白的皇上一眼,眼見皇上沒有說什麼,才繼續道:“太子殿下說了,皇上偏愛戰王殿下,長此以往,只怕會廢長立幼,寵庶滅嫡。只要皇上在,只要戰王殿下在,他就永無出頭之日。於是就有了邪神和巫蠱……”
聽到這裡,太子再也顧不上那許多了,眉目猙獰的撲上來就想要殺了宋慶,卻被早就站在身後會武功的太監們緊緊的拉住,只得歇斯底里的大聲吼叫道:“宋慶,你吃裡扒外,狗嘴吐不出象牙。本太子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了?”
宋慶畏畏縮縮的看了太子一眼,再擡頭看着皇上,恭敬拱手道:“啓稟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太子殿下的確怨氣沖天,若是皇上和戰王殿下不相信,儘可以去問太子府的任何一個人。大多數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見過太子殿下埋怨和咒罵皇上和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的演武廳裡,立着兩個人偶……”
聽到人偶二字,太子的臉色即刻大變,厲聲呵斥道:“閉嘴,你閉嘴!”
宋慶此刻倒是不懼怕太子了,轉頭對太子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太子殿下當初既然做了那兩個人偶,如今自然是不怕被人知道的。”
皇上的臉色也不好看,大聲道:“來人啦,去太子府取了人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