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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月婷一瞪眼。
劉梅和月娥的話完全讓她炸了毛:“拿我和月嬋比,是,我是比不上她,你們看她好,可惜了,她不是娘你肚子裡爬出來的,也不是月娥的同胞姐妹,你們親生的是我,我這個廢物。”
“你這是什麼話?”
月娥雖然很能忍,可面對這樣的月婷,也有些生氣:“孃親說你也是爲了你好啊,你總這麼不知事,將來要如何?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吧,你難道就沒有瞧出來麼,月嬋可是一直幫襯那兩個小賤人的,你雖然不想幫襯,可也不能下死力的把人得罪完啊,咱們要整治她們不假,可也不能流於表面,那樣一來,有失風度。”
劉梅點頭,完全贊成月娥的話:“月娥說的沒錯,月婷,你也聽着些,你姐姐完全是爲了你好,你是我親生的,我才這樣說你,要是別人,我又何苦呢。”
對於月娥和劉梅的苦口婆心,月婷完全不能理解,直接跳了起來:“得,你們也別說了,我什麼都比不上月嬋,可誰讓我沒有個好外家,沒有個好哥哥呢,你們當月嬋爲什麼知書識禮麼,還不都是哥哥教的麼,可惜了,娘你的肚子不爭氣,沒給我生個哥哥。”
這話太過混帳了些,直氣的月娥渾身發抖,指着月婷大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嫌我這個做姐姐的礙事是吧,是嫌我不是男孩是吧?”
“我可沒那麼說……”月婷翻翻白眼:“這是你自己說的。”
劉梅也是氣極,看着坐在一邊忍淚的月娥,把她拉進懷裡安撫一番。又指着月婷道:“趕緊給你姐姐賠禮,你也不瞧瞧你的樣子,說出這等混帳話來,這是你該當着母親和姐姐說的麼?”
月婷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往日雖然脾氣不好,可面對親人,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強硬,可這會兒,她完全聽不進話去,直接站起來。一拍桌子:“賠什麼禮,我偏瞧不上你們這等爲人,有什麼好的不好的痛痛快快的來就是了,偏偏忍着讓着,自己作賤自己……”
說着話。月婷也不看月娥,竟就這樣跑開了。
劉梅那個氣啊,卻也無可奈何。月婷是她的女兒,總歸是不能打罵的吧。
月婷出了門,氣沖沖的回屋,發了一通脾氣便感覺身上有些疲累。躺到牀上自顧自的睡去。
第二日醒來,月婷才起牀。卻見月娥輕巧的走過來,坐到她牀邊,對月婷笑了起來:“妹妹起了,我昨夜裡來看你,可惜你睡了,便先走了,今兒過來想和你說句話。”
“什麼話?”月婷這會兒也沒了什麼脾氣,對於月娥還是很親近的。
“昨兒孃親的話確實有些過了,我也有些不是的地方,你也別當真。不過,我們總歸是替你着想的,雖然孃親不該拿你和月嬋比。說實在話,我也不願意和月嬋比較。月嬋是太過優秀了,咱們總是比不過的,可是,咱們也不能自怨自艾啊,便是知道比不過,也要努力的去追趕,不能讓她拉下很多。”
說着話,月娥笑着撫了撫月婷的頭髮:“你總是不願意將來出嫁之後,人家提起我們姐妹來,總是拿着月嬋壓在咱們頭上吧。”
這話一出口,月婷沉默下來,月娥的話完全觸到了她的心事。
月婷喜歡傅文彬,可惜了,她瞧着傅文彬一直奉承月嬋,月嬋就成了她心中的那根刺,是提不得的。
如今月娥說到出嫁之後月嬋壓在她頭上的事,讓月婷不由的握拳,心說傅文彬喜歡月嬋,是不是瞧中了她的知書識禮,如果她也好好用功,多讀些書,是不是傅文彬也會喜歡她?
這麼想着,月婷便點了頭:“姐姐說的是,是我想差了。”
說話間,這丫頭穿鞋下牀,喚了秋景來給她梳妝打扮。
等到裝扮好用過早餐之後,月婷頭一次興致很高的拉着月娥去成先生那裡報道。
可是,月婷雖然麻利,卻來的還是晚了些,她和月娥到的時候,月嬋已經坐在大廳的書桌旁邊,正在看書呢。
而隔着一層薄紗簾子,隱約可見坐在簾後的成先生一邊看書,一邊對月嬋讚歎連連的點頭。
這副畫面無疑更加刺激到了月婷,她氣沖沖的過去,把書本拿出來,坐直了身體便去瞧了起來。
成先生見人來全了,就站了起來,大聲道:“三位小姐都來了,昨天我留的作業可做了?”
這麼一問,可是壞了事了,月婷昨天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回去就睡了覺,哪裡還記得什麼作業不作業的,當時就傻了眼。
等到成先生看了月嬋寫的字,又聽月娥背了書,檢查月婷的時候,卻見她字無一個,書上內容也是一字背不出來。
當下,成先生便黑了臉,他那張臉本就嚇人的很,如今拉了臉下來,當真有讓小兒夜啼的作用,嚇的月婷往後縮了好幾步,卻是喃喃的更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成先生黑着臉,瞅了月婷一眼,大聲道:“伸出手來!”
月婷往後退了一步,根本不理會成先生,也不說承認錯誤,更不伸手。
直氣的成先生大踏步的走到月婷面前,盯着她道:“我的話聽到沒有?伸出手來,昨日留的字一字未寫,讓你背的書都背到什麼地方去了,如今還這般強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若是不責罰於你,今後又如何管教?”
成先生是個很嚴厲的人,做事情一板一眼,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月婷雖然是閨閣女兒,可如今是成先生的學生,他也要嚴格要求,絕對不會容忍月婷出一絲一毫的錯誤。
月婷嚇了一大跳。反彈性的伸出右手,成先生也不知道哪裡抽出一把戒尺來,一尺子敲到月婷的手心裡,一下子,便敲出一個紅痕來。
“啊!”月婷尖叫了一聲。
月嬋瞧着,都有些替她疼的慌,不過,月嬋並不是爛好心的人,只低頭寫自己的字,不理會月婷。
月娥有心要去分說幾句。可看成先生一臉陰鬱,便也沒了那個膽子。
一尺子敲完,成先生又是一尺子下去,這回,月婷卻是沒有讓他如願。快速的把手收了回去,擡頭,眼含淚花大聲道:“你不過是我們府上僱的先生。有什麼資格打我?我是侯府小姐,做錯了事情自有父母管教,還輪不到你出頭呢,醜……”
月婷有心要說醜八怪。可惜,月娥相當瞭解她。知道她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說話根本不經過大腦,便大聲攔了去。
月娥走到成先生跟前,趕緊行禮賠罪:“先生別和妹妹一般計較,她便是小孩子脾氣,今兒的事情是她不對,我代她向先生賠禮了,還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說着話,月娥推推月婷,讓她向成先生賠罪。可惜了,月婷這人脾氣太倔,根本不理會。還狠狠瞪了月娥一眼。
緊接着,讓人想不到的是。月婷竟然收拾了書本,轉身跑了。
月嬋看月婷跑走,低頭看書的空當,冷笑一聲,便是這麼個做事沒腦子的,就是自己不把她如何,她以後的路也不好走呢,劉梅有這樣的女兒,以後肯定要受累了。
月娥有心要追月婷,可這會兒該當是讀書的時辰,她又不敢丟下成先生出去,只好恨恨的瞧了外邊一眼,努力平息靜氣,坐下來溫書。
成先生這會兒也不氣了,很心平氣和的坐到簾後給月嬋和月娥講課。
等到中午放學,月嬋一回到聽瀾閣,便聽環兒正興高彩烈的給畫眉和黃鶯兩個講話。
月嬋走近了,一聽便也明白了,原來,環兒這個丫頭消息太過靈通了些,講的正是剛纔發生的劉梅罵女之事。
這事情倒也新鮮,月嬋也聽住了。
環兒和畫眉還有黃鶯三個丫頭都坐在窗邊,正巧窗外幾片枯黃落葉要着旋掉到地上,窗內一片安然,只聽到環兒的說話聲。
“畫眉姐姐,你是沒瞧見,太太那裡真真熱鬧的很呢,我原沒想到,咱們府上太太雖然說是庶女出身,可總歸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吧,該當有氣度,可今兒罵人的話,嘖嘖,便是咱們這些當丫頭的聽了,都感覺粗鄙的很。”
環兒身穿綠衣,很活靈活現的講着。
畫眉一手支着桌案,側着臉輕笑,認真的聽環兒講話。
黃鶯眉眼帶笑,眼光靈活多變,倒是有幾分機靈勁在。
“話說,三小姐不學好,字也不識得,書也不讀,被成先生罵了一頓,她不說給先生賠禮,反而頂撞先生,你說說,三小姐這都跟哪個學的,咱們府上也是百年望族,詩禮傳家的門戶,尊師重教也是家風,偏三小姐這般厲害,完全沒有一點孟家風骨,是不是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環兒這話講的,月嬋都有些想笑了,畫眉更是笑的那個美啊,眉眼彎彎的,黃鶯則是站起來給環兒續了水,讓她潤潤喉嚨接着講。
環兒喝了口水,繼續擺出說書人的架勢來:“等三小姐一回了屋,太太那裡就得了信兒,帶着丫頭們趕去了,先是勸說三小姐,沒想到,三小姐不但不尊重先生,連生母都不敬重,和太太跳着腳的講話,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咱們太太是什麼樣的人,哪裡受過這個啊,當場扇了三小姐耳光,大罵她是不孝女。”環兒一邊笑一邊說:“你們猜,三小姐是怎麼說的?”
畫眉和黃鶯都在搖頭,月嬋瞧環兒那吊人胃口的樣子,便有些忍不住,邁出幾步道:“是怎麼說的,咱們環兒也開始說書了麼?”
幾個丫頭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月嬋回來了,趕緊站起來行禮。
月嬋一擺手,笑了起來:“也不必行禮了,我今兒可有了眼福,活脫脫的見了一副三美圖,這要是作了畫傳出去,不定有多少人爭搶呢。”()
《》是作者“鳳棲桐”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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