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在屋子裡等了半天,也沒等來棗棗。玉熙嘀咕道:“這個死丫頭該不會跑出去了吧?”
全嬤嬤端了一杯放了肉靈芝的水給玉熙,說道:“你瞎操心,門房怎麼可能讓棗棗跑出去呢!”這靈芝水,玉熙現在每個月要喝兩回。
玉熙端了水喝了小半杯後道:“就怕他趁着門房沒注意跑出去。這丫頭膽子有多大嬤嬤又不是不知道。”說完,玉熙吩咐了美雲過去看看到底棗棗尋着了沒有。
小半刻鐘後,半夏就回來了:“王妃,老太爺回來了。知道大姑娘做的事後,罰大姑娘跪在院子裡。”
霍長青發作起來,那手段可比玉熙凌厲多了。玉熙摸了一下肚子,說道:“希望這丫頭這次被罰,能安生兩個月。”再被氣幾次,玉熙擔心會引發早產了。
全嬤嬤笑着道:“這回不心疼了?”她還以爲玉熙得了這消息會跑過去看呢!
玉熙搖頭道:“我是管不着這丫頭了,希望霍叔能管好這丫頭吧!”棗棗其實並不怕玉熙,除了上次爬樹被打,平日裡她惹禍玉熙也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棗棗原本就是怕熱的體質,這會又正是中午,頂着大太陽跪在院子,兩刻鐘以後全身都溼透了,臉上也全部都掛滿了汗珠。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許武過來跟霍長青求情說道:“義父,這馬上都正午了,再讓棗棗跪在院子中間會中暑。義父,要跪,就讓她在屋子裡跪吧!”
霍長青當着棗棗的面說道:“中暑也死不了人。”這十月下旬的天,太陽能有多大。這種天氣都能中暑,只能說棗棗的身體不好,還需要鍛鍊。
棗棗跪在地上動都不敢動,不敢開口求饒,也不敢頂嘴。霍長青跟玉熙可不一樣,要敢開口求饒或者頂嘴,懲罰加重。
半個時辰以後,棗棗四下張望發現沒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用手敲了敲膝蓋。跟霍長青一比,玉熙的責打都堪稱溫柔了。
聽到腳步聲,棗棗趕緊重新跪好。霍長青站在棗棗面前,說道:“坐在地上,是不是很舒服?”
棗棗心頭一跳,低着頭不敢吭聲。
霍長青冷冷地說道:“跟我進屋。”說完看也不多看棗棗一眼,轉身又回了屋子。
棗棗起身的時候,人晃悠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跪得時間長了,腿都軟了。進屋就看着霍長青拿了一條軟鞭,棗棗脖子往裡縮了縮,但她這會卻沒敢跑。因爲一旦跑了,責罰就要加倍。
霍長青抽了六鞭子,望着紅着眼眶連哭都不敢哭的棗棗說道:“知道爲什麼要罰你嗎?”
棗棗哽咽道:“知道,不該沒得爺爺的同意就進屋拿寶劍玩。”早知道會被罰得這麼重還不如當時不跑,給她娘抽一頓算了。娘責打過,這事就算過去了。
霍長青冷着臉道:“還有呢?”
棗棗這會老實得很,低着頭說道:“還有就是寶劍很危險,我現在還不能用它。”之前砸水缸,霍長青就是爲她冒險而揍了她一頓。
霍長青仍面無表情地問道:“還有呢?”
棗棗聽到這話,擡頭望着霍長青,一臉茫然都說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
霍長青陰着臉道:“下次你娘要是責罰你,你還敢再跑,就不是六鞭子了。”棗棗因爲怕責罰當着韓玉熙的面跑了,這事在霍長青眼中很嚴重。一來棗棗這行爲算是忤逆不孝了;二來棗棗以爲逃跑就能逃脫懲罰,這個想法可要不得。
要霍長青說,玉熙處理政務是一把好手,可這對兒女的教養卻不行。爬個樹大驚小怪的,這次棗棗做出來的事卻罵兩句就過去了。幸虧棗棗是他教,要讓韓氏教,棗棗以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棗棗這會後悔得想撞牆了,低着頭道:“爺爺,我以後再不敢跑了。”這次真是吃大虧。
霍長青這才叫來了秋荷,讓秋荷給棗棗上藥。棗棗不願意,說道:“爺爺,我要回後院去。”回到後院,嬤嬤跟藍媽媽看到她受傷,就會給她做好多好吃的。
霍長青一眼就看出了棗棗的想法,說道:“養好了傷再回後院去。”他就奇怪了,雲擎跟韓氏都不是那種好吃之人,怎麼這個丫頭就那麼喜歡吃零食。
棗棗一聽,臉頓時垮下來了。她這會就只希望娘得了她重罰的消息,過來看看她了。到時候她哭求下,她娘就會心軟帶她回後院了。也是因爲棗棗知道玉熙是嘴硬心軟,所以平日才一點都不怕他。
可惜,讓棗棗失望的是一直到太陽落山了,就沒看見玉熙的人影。倒是晚上用膳的時候,甘草送了一盅紅棗鴿子湯過來。棗棗受傷流血了,這鴿子湯不僅補血,對傷口癒合也很有好處。
棗棗還沒吃,霍長青就過來了。霍長青朝着甘草說道:“你回去吧!告訴王妃,不要再送湯水過來了。”他都不知道韓氏是怎麼想的,這丫頭做錯事還給她做好吃的,這個丫頭以後更有恃無恐了。
甘草看着霍長青那面無表情的樣,她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聽到霍長青的話,甘草忙福了一禮,然後提着食盒走了出去了。
霍長青將鴿子湯賞給跟隨他的貼身隨從阿德。阿德連肉帶湯吃得一點都不剩,吃完以後還抹了一下嘴巴道:“老太爺,這湯真是太好喝了,我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能不好吃嘛,這可是全嬤嬤親手做的鴿子湯。裡面除了紅棗跟鴿子肉,還放了桂圓跟芡實等物。平日裡,就是棗棗都很難喝到全嬤嬤親手做的湯。
棗棗聽到阿德的話,心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甘草回去以後,將霍長青說的話跟玉熙轉述了一遍。說完後,甘草道:“王妃,大姑娘真的太可憐了。王妃,你去看看大姑娘吧!”
玉熙也不忍心,但還是搖頭道:“我就不去了,要不然這孩子以爲有我護着,以後行事沒有顧忌。”有個讓她怕的人,以後行事就有顧忌了。
甘草也不敢再多說了,只是小心地問道:“王妃,那湯還送不送?”甘草覺得霍長青有些過分了,大姑娘做錯事責罰過也就算了,可竟然都不讓孩子吃點好的補一補。
玉熙雖然心疼,但還是搖頭道:“既然老太爺說不準送,那就不送了。”趁着這次的事,給這丫頭一個深刻的教訓也是好的。
雲擎晚上回來才知道這件事,想着棗棗的頑劣雲擎頭疼道:“棗棗的事,我們就不要插手了。”其實換成雲擎,也未必狠得下心來這樣對棗棗。
玉熙嗯了一聲道:“我沒插手,就是有些心疼。”棗棗再頑劣,那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聽到她在受苦,豈能不難受。
雲擎嘆了一口氣說道:“心疼也不成。你要插手,霍叔不高興還是小事,就怕這個丫頭以後以爲有你撐腰行事越發肆無忌憚。”
這話說得怎麼那麼不對味呢!玉熙望了一眼雲擎,說道:“軍中有什麼事嗎?”棗棗經常闖禍,這次也並不算什麼大事,不可能讓雲擎發這樣的感慨。
想起今天得到的消息,雲擎就有些無奈:“向衛國又接納了顏氏。”下午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雲擎真是怒其不爭。顏氏將他害成那個樣子,竟然又重新接納了這個女人。
玉熙一開始沒聽清楚,問道:“你說什麼?”等雲擎重複了一遍以後,玉熙忍不住問道:“這向衛國,真是難得癡情種。這事是誰告訴你的?”
雲擎說道:“是崔默寫信告訴我的。你說他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除了這個解釋,雲擎再想不出向衛國爲何會辦出這樣的事。
玉熙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我若是沒記錯,向衛國應該已經再娶了吧?”
雲擎着惱道:“是啊!六月時娶的親,娶的是崔默的妻妹。”向衛國娶的不是崔默媳婦佟氏的親妹妹,而是堂妹,是佟氏小叔的女兒。
向衛國被崔默召回軍營後,上戰場時特拼命,表現得非常勇猛,只一年多的時間就從小兵升回到六品的百戶。這男人嘛,只要有權有勢就不愁娶不到媳婦。
崔默媳婦佟氏正好有個堂妹待字閨中,他小嬸覺得向衛國有前程,所以就想將女兒許給向衛國。這樣,家裡也能沾點光。
佟氏沒表態,崔默卻是一口應下了。崔默是覺得娶妻娶賢,像他媳婦長得也一般,但家裡的事都處理的妥妥當當沒讓他操半點心,更沒拖後腿。佟氏的堂妹佟芳也很能幹,不比佟氏差,向衛國娶了佟芳爲妻絕對是賺了。
向衛國當時有些猶豫,不過在崔默的勸說下還是點頭答應了這門婚事。在六月時,迎娶了小佟氏。
玉熙聽到這話笑了下。向衛國既然娶了妻,那顏氏再回到向衛國身邊也只能當妾了。玉熙說道:“難怪崔默會跟你說這事了,他們夫妻這會可是裡外不是人了。”虧得崔默跟向衛國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就算要做媒也該給他挑個容貌出衆的。選個容貌一般的,顏氏一勾搭,可就不勾搭到一起了。
雲擎點頭道:“你說得很對。”雖然是佟氏的小嬸起的心思,但這媒卻是他們夫妻做的。向衛國現在又納了顏氏爲妾,這是在打崔默夫妻的臉,也讓崔默的妻子佟氏在孃家難做人。
玉熙搖了下頭說道:“若是他們有難處我們可以幫扯一把,這樣的事我們也不好去管。”她也不會去管這種污糟事。
雲擎也不會去管,只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向衛國以前瞧着挺好的,可自從娶了這個顏氏以後,腦子都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