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很忙,原本就一堆的事,如今新增了兩萬多畝地。這會正是到了播種的季節,事情很多,再加上她榆城的酒樓又要開張。雖然這事她沒準備親自去,但該安排的還得安排好。
坐在椅子上,玉熙很是疲憊地說道:“真的恨不能有分身術。”累得倒在牀上就想睡了。
習媽媽走上前,給玉熙捏肩膀,輕聲說道:“夫人,這些事交給下面的人辦就好了,何必這般勞累。”
玉熙雖然累,但卻從不抱怨,說道:“有事做,總比呆在屋子裡強。”想她上輩子,一天到頭就關在屋子裡無所事事,每日都是靠着做繡品打發時間。這輩子,她寧願忙點累點,也不想再跟上輩子那樣,庸庸碌碌地過一輩子了。
習媽媽沒再說話,而是細心地給玉熙揉捏肩膀。習媽媽手藝是一等一的好,太過舒服,玉熙眯眼睡着了。
紫堇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將睡着的玉熙給驚醒了。紫堇埋怨道:“夫人,你要睡怎麼不去屋子裡睡?在這裡睡,會感冒的。”
習媽媽有些無語,她那麼大個活人在給夫人按摩,竟然就被紫堇直接忽視掉了。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習媽媽手藝太好了,給我捏了下肩膀一下就讓我給睡着了。對了,紫堇,你這麼急匆匆地跑進來,是有什麼事嗎?”
紫堇忙說道:“夫人,二老爺來了,這會正在前院看棗棗呢!”韓建業得知棗棗在霍長青那,就直接過去看棗棗了。至於玉熙,晚些時候看也不着急。
玉熙面露驚喜,說道:“二哥過來了?”說完就站起來,疾步朝着前院走去。
還沒進院子,就聽到棗棗咯咯的笑聲。玉熙走了進去,就看見韓建業將棗棗舉在頭上玩,那丫頭不僅不怕,還歡快得不行。
玉熙真覺得自己生錯了,這哪裡是個姑娘,原本該是個小子纔對呀!姑娘家哪這麼大的膽子,真是的。
玉熙先跟霍長青打了招呼,然後才笑着朝韓建業說道:“二哥,我還以爲你守完孝就會過來呢!”
棗棗看着玉熙,伸出雙手要抱。韓建業笑着將棗棗遞給玉熙,說道:“這孩子,還是跟你親呀!”
藍媽媽在旁聽到這話,覺得她家這二老爺又犯二了。這孩子不跟孃親,還跟誰親呀!
霍長青擺擺手,說道:“你們兄妹兩人慢慢聊,我也正好出去走一走。”霍長青如今走路是沒問題的,不過沒以前那般利索了。
兄妹兩人說話,在霍長青的院子裡肯定不合適了。玉熙當即抱着棗棗,帶着韓建業回了後院。
回到後院,玉熙朝着韓建業說道:“二哥,你先喝杯茶,我等會再出來。”沒辦法,棗棗一直朝她懷裡拱,若是不餵飽了這丫頭,她沒辦法跟韓建業好好說話。
過了一刻鐘左右,玉熙換了一身衣服從臥房裡走了出來,見韓建業很有耐心坐在椅子上喝茶,玉熙臉上浮現出了笑容,問道:“大哥,娘最近身體還好嗎?”
韓建業點頭道:“娘身體很好,你以前跟她說要多走動別總呆在屋子裡,如今只要不下雨,她每天都會去花園轉悠四回。”要韓建業說,玉熙的話可比他們兩兒子來說管用多了。
玉熙見秋氏一直堅持她說的話,笑着說道:“那就好了。”身體保養得好,才能健康長壽。
韓建業突然沉下臉,朝着玉熙說道:“玉熙,二哥對不住你。”
玉熙聽了這話心裡突突的跳,問道:“二哥,好好的怎麼說這話?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韓建業被玉熙的話弄得哭笑不得,說道:“我是說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我卻不能在身邊保護你,我這個哥哥真是太不稱職了。”他消息不大靈通,等知道榆城的事以後,榆城的危機已經解除了。
玉熙失笑,說道:“這說的什麼話?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都過去這麼長時間,就不要再說了。”
紫堇在旁插話道:“二老爺,這些傷感的話題就不用再說了,要不然我家夫人不定又得做噩夢了。你還是說些開心的事吧!”
韓建業看玉熙容光煥發的樣子,也就不再說這掃興的話題了:“孃親手給棗棗做了一身衣裳,我讓人去拿進來。”這次韓建業過來帶的東西並不多,只三個箱子。箱子裡都是吃的用的玩的,凡是能蒐羅到的,就沒一樣落下的。
玉熙眼眶一下紅了,說道:“娘這麼大年歲,還讓她操心,我這個女兒真是不孝。”她是想好好孝順秋氏一輩子,卻沒想到如今一年到頭都見不上一面。
韓建業說道:“這好好的,怎麼就給哭上了?”所以說,女人都是莫名其妙而且還特愛哭的,就像她媳婦,總是動不動就哭,都不知道哭什麼。
玉熙看着韓建業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二哥,還是一如既往地逗人呀!
韓建業嘀咕着說道:“都不知道你們到底哭啥笑啥的?”一會哭一會笑的,真難弄懂。
玉熙有些無奈,立即轉移了話題。也幸好二哥就在他面前是這樣的,若是出去也這樣,還不得愁死了:“二哥,這次你謀的是什麼缺?”上次就是從四品了,這次怎麼也得正四品官職了。
韓建業說道:“是正四品的佐領。”如今榆城正缺將領呢,雖然韓建業沒得軍功上升,但這會因爲空缺太多,也沒誰去挑這個理。
玉熙笑着說道:“若是和瑞知道你來了,肯定很高興的。”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玉熙問道:“二哥,要不要將盧三哥也叫來,一起吃個飯。”盧林除了來的第一天到過雲府,中間還來過一次。算起來,次數少得可憐了。
韓建業也有些意動:“再給我準備一些好酒。我可是聽說了,你的酒坊裡的酒特別夠味,這回可得讓我喝個痛快。”雖然他的孝是滿了,但他娘跟大哥的孝還沒滿,所以他也沒能吃肉喝酒。
玉熙也不反對韓建業喝酒,只是說道:“給你喝四兩,多了沒有。”韓建業的酒量很好,若是放開地喝,能喝一斤半多的燒酒。玉熙可不敢讓他喝個痛快。
韓建業垮着一張臉說道:“四兩太少了,就六兩吧!”多了,他也知道玉熙不會允許的。
玉熙點頭道:“那就喝六兩,不能再多了。喝完酒,就洗澡睡覺,明日再休息一天,後日再去軍營。”
韓建業笑道:“都成管家婆了。”
兄妹兩人說了一下離別的這一年裡發生的事。玉熙在榆城的事,不用玉熙說,韓建業都知道的。倒是玉熙,對京城的事,並不清楚。
韓建業跟玉熙說道:“我跟你說,慶陽公主死了,喬家祖孫三代也全都沒了,如今喬家就剩下和壽縣主了。不過和壽縣主也被太子殿下給關起來了,我估計她也活不了多久了。”這樣狠毒的女人,死有餘辜。只恨他沒有足夠的本事,要不然他很想親自了解了這個女人。
玉熙非常驚訝,問道:“喬家祖孫四人是怎麼死的?難道是瘟疫?”除了瘟疫,其他都不可能讓一家人死光光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人謀算。可慶陽公主再不得皇帝跟太子的眼,她也是皇室中人,一般人不會對慶陽公主下手的。
韓建業搖頭說道:“說起來也是喬家惡有惡報了。”說完,將喬家祖孫死人死的原因都說了一下。說完後道:“說起來,慶陽公主的死是最離奇的,竟然在睡夢之中過逝的。你知道嗎?因爲我們跟喬家的仇怨,他們竟然懷疑喬家四人是我大哥弄死的?後來又傳出是玉辰下的毒手?”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聞都有,聽得他不爽得很。
玉熙聽到後面一個激靈,若是韓建明下的毒手,玉熙還不相信。可若是玉辰,倒是有可能。心裡這麼想,面上卻不顯,玉熙還故意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中傷韓家跟玉辰了。”
韓建業道:“誰說不是呢?除了這事外,還有人說玉辰殺了江南一個姓蔡的商賈家的姑娘。你說以玉辰的地位,何至於會去殺一個商賈的女兒?那不胡說八道嘛?也不知道幕後人存了什麼心?”韓建業是絕對相信自家的人。
玉熙聽到江南蔡家的姑娘,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忍不住問道:“那被殺的蔡家姑娘叫什麼名字?”千萬別是她心裡想的那人。
韓建業低頭想了一下,說道:“具體叫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是蔡家的姑娘,而且是庶女。”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主要是他覺得這個傳聞是無聊,自然不會去查了。
玉熙聽到庶女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低低地說道:“二哥,那姑娘是不是叫蔡八娘?”
韓建業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好像是叫蔡八娘……”
玉熙的手抖了抖,問道:“那個蔡八姑娘,真的死了嗎?”見韓建業點頭,玉熙心裡驚駭不已。怎麼可能,蔡八娘怎麼可能就死了呢?上輩子的這個時候,蔡家八姑娘剛剛開始出名呢!之後才搗鼓出來那麼多稀罕又實用的東西。如和壽搗鼓出來的那些東西,以及她用的提取酒的純度的法子,全都是出自這個蔡八娘之手的。
韓建業看到玉熙的臉色不對,問道:“玉熙,難道你認識這個蔡家八姑娘嗎?”按照他所知,玉熙跟這個蔡家八姑娘應該沒有交集纔對呀!因爲玉熙從沒去過江南,而蔡家八姑娘也從沒來過京城,至少到死,都沒踏足京城了。
玉熙搖頭說道:“不認識,也從沒見過。”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這個蔡家八姑娘,一直都是隻聞其名不知其人。
韓建業說道:“既然不認識,也就別放在心上了。”這個世道,死個人真的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