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了不少的瓷器,有花瓶、茶盞等。這些瓷器潔白如玉,胎骨細密,釉面晶瑩光亮,上面還雕刻着各種花樣。
棗棗拿起一個瓶子笑着說道:“娘,這瓶的釉色潔白如美玉一般,真漂亮。”
“你喜歡就好。”玉熙笑了下說道:“原本還怕你不喜歡呢!”
“娘,這些瓷器是給我的?”見玉熙點頭棗棗非常驚訝,將瓶子放回原處後問道:“娘,你好端端得給我這些瓷器做什麼?雖然這些東西挺漂亮的,但我也用不上呀!”
柳兒抿着嘴笑道:“大姐,這些是娘給你備的嫁妝。”
棗棗朝着玉熙說道:“娘,這些瓷器給我就收了,不過可不要整首飾胭脂什麼。”
玉熙笑着說道:“說的可不是傻話?誰家姑娘的嫁妝裡沒首飾的?”大到牀,小到針線,這些可都要準備。
棗棗忙說道:“娘,我又不戴首飾,你弄這些純粹是浪費錢。”玉熙給她的那些首飾,全都放箱子裡了,她一次都沒戴過。
玉熙笑着道:“真是傻丫頭。你不戴沒關係,但娘卻不能不爲你準備。”玉熙從不厚此薄彼,柳兒有的棗棗也有。哪怕棗棗從小到大從沒戴過那些首飾,但每次給柳兒添置首飾的時候都不會少了她的那一份。
棗棗還是那句話:“家裡的錢財原本就緊張,何必浪費錢置辦這些無用的東西呢!”
玉熙好笑道:“家裡再困難,也缺不了你的嫁妝。”很多姑娘都希望自己的嫁妝越多越好,這樣在夫家能很快站穩腳跟。棗棗倒好,竟然不要嫁妝。這孩子,真是個傻的。不過,她心裡暖暖的。
棗棗見狀就知道玉熙不會再改變主意了,當即說道:“娘,我記得庫房裡好像有不少的寶石,直接從裡面挑一些吧!”
玉熙笑着點頭道:“除了寶石,庫房裡還有不少的玉石跟珠子,你自己去挑吧!”她的私房非常豐厚,除了各式的珠寶,還有很多價值連城的古董字畫等物。不過棗棗對這些沒研究,到時候她直接定下來。
“娘,東西你挑就好了。”棗棗對珠寶首飾沒興趣,有沒有都無所謂,又哪裡願意浪費時間去幹這個。
玉熙無奈地搖頭。
柳兒知道玉熙最近很忙,她不想玉熙太累,主動說道:“娘,要不讓我幫大姐挑吧!”
棗棗覺得這個主意極好,說道:“娘,讓柳兒挑吧!”說完,朝着柳兒笑道:“柳兒,順便將你自己那一份也挑了。”柳兒到明年也及笄了,及笄以後也該說親事了。
柳兒可沒棗棗那麼厚的臉龐,當即臉紅得不行:“大姐,你說什麼呢!我好心幫忙,你還來打趣我?”
棗棗沒覺得自己說錯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再者你明年就及笄了,等及笄以後娘肯定要給你挑夫婿的。娘,你說是吧!”
玉熙含笑,望着柳兒說道:“你大姐說得很對,就將你那一份也挑好了吧!”
柳兒跺跺腳道:“不理你們了。”說完,轉身離開了。
棗棗望着柳兒的背影嘿嘿直笑:“這有啥好害羞的。”若她跟柳兒一樣,哪能順利跟金玉定親呢!
玉熙一眼就看出棗棗所想:“你以爲天底下的姑娘都跟你一樣呀!對方不同意竟然跑到對方家裡去質問,換成其他人不是送家廟就是隨便嫁了。”
棗棗抱着玉熙的胳膊笑着道:“爹孃怎麼捨得呢?”棗棗行事這般肆意,也是被雲擎跟玉熙給慣的。
“我告訴你,這事你爹心裡很不痛快,你收斂點,別再做惹他生氣的事。”見棗棗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玉熙輕笑道:“惹着你爹,他不會打罵你,可你不要忘記了還有金玉呢!”棗棗若是叛逆不聽話,雲擎會將錯歸咎到金玉身上。
對於棗棗的行爲玉熙雖然有些惱,但卻並不生氣。她這般辛苦操勞,也是想要給兒女創造更好的條件讓他們活得舒心自在。
棗棗忙道:“娘,你放心,我會聽爹的話不惹他生氣。”金玉最怕爹了,看見她爹兩腿就哆嗦。若是再被爹罰,怕是以後都不敢來王府了。
這日,玉熙處理完石頭的事準備回後院。走出書房,就見外面的青磚溼漉漉的,玉熙問道:“什麼時候下的雨?”
美蘭將斗篷遞給玉熙,然後說道:“半個時辰,下了一刻多鐘。”因爲雨下得不大,剛將地面打溼就停住了,玉熙專心批閱奏摺不知道很正常。
玉熙一邊披斗篷一邊問道:“王爺回來了沒有?”雲擎昨日就去了軍中,到現在還沒回來。
美蘭搖了搖頭。
走到半路,又下起了小雨。那細細的雨絲被風一吹四處飛揚,落在臉上冰涼涼的。
“王妃,我去拿傘來。”見玉熙搖頭,美蘭很是自責,這種天她就應該拿着傘,這樣玉熙也不用淋雨了。
玉熙見狀失笑:“這點雨算什麼。”她還沒那麼嬌弱,淋點小雨就生病了。
回到正院全嬤嬤見玉熙頭髮溼了,忙去取了毛巾給她。
玉熙接過毛巾笑着說:“嬤嬤,這些事讓丫鬟做就是了,你別搶了她們的活計。”
全嬤嬤一臉不滿地說道:“全部都交給她們,我哪能放心?”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美蘭。若是換成她肯定不會讓玉熙淋雨的,美蘭還不夠仔細周全。
見美蘭低下頭,玉熙笑着說道:“是我不讓她帶傘的,不過幾步路。”主要是下小雨,要不然她就在原地等了。
全嬤嬤說道:“別仗着年輕就不愛惜身體,現在不注意等老了落了一身的病,到時後悔都來不及。”很多人年輕的時候不注意,老了一身的病痛,苦不堪言。
玉熙忙賠笑道:“嬤嬤放心,我下次一定注意。”隨着年齡的增長,全嬤嬤越來越愛嘮叨了。有時候一件事能嘮叨小半天,不過玉熙事忙,所以正院的丫鬟就遭殃了。
全嬤嬤不滿地說道:“別就嘴上應,得做到才成。”玉熙現在就特不愛惜身體。要知道她在國公府的那幾年玉熙都沒怎麼生過病。不像現在,到換季的時候也一不小心就受涼了。
玉熙笑道:“嬤嬤,我若沒做到不還有你嗎?”全嬤嬤看她看得很緊,平日休息晚了都要念叨幾句。
全嬤嬤說道:“我看着有什麼用,還得你自己注意。”其實全嬤嬤也知道自己嘮叨了些,好在玉熙從沒表現得不耐煩。
正說着話,就聽到外面一道鏗鏘響亮的腳步聲響起。玉熙笑着道:“王爺回來了。”雲擎從外面回來,從不用通稟。玉熙只聽腳步聲,就聽得出來。
雲擎掀開五彩線絡盤了牡丹花的簾子走進屋,見玉熙頭髮散着問道:“怎麼這麼晚還洗頭?”按照玉熙的說法晚上洗頭頭髮不容易幹,還說總這樣老了會頭疼,所以她都是午覺完洗頭。
全嬤嬤算找着知音了:“王爺快好好說說王妃,剛外面下雨她都不撐傘,就從前院回來,弄得全身都淋了。”
雲擎望着苦着臉的玉熙,忍着笑道:“我會好好說她的,現在天也不早了,嬤嬤快下去用膳吧!”要說玉熙現在最怕誰,除了全嬤嬤再沒第二人。可全嬤嬤每次唸叨都是玉熙沒做好,讓玉熙沒辦法反駁。
全嬤嬤對雲擎還是有些敬畏:“好,那老奴就下去了。”玉熙再如何尊敬她,全嬤嬤也不會上桌吃飯。這種逾越的事,全嬤嬤是不會去做的。
屋子就剩下夫妻兩人,雲擎笑道:“怎麼這麼不注意?”
玉熙很無奈道:“不過就幾步路,而且雨又不大,嬤嬤就是愛念叨。”
雲擎好笑道:“知道全嬤嬤會念叨你還不注意些?”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在全嬤嬤眼中玉熙不撐傘打溼了頭髮很不對,但云擎卻覺得沒什麼。因爲換成他,這麼點雨他也不會撐傘。
玉熙笑着搖了下頭,然後說道:“今日福建那邊送了一箱子的瓷器過來,這些瓷器很精美,我打算給棗棗當陪嫁。”精美的瓷器可不是想要就有的,還得看運氣。
雲擎自然不會有意見:“這些事你看着看辦就是了。”要陪嫁什麼他也不懂,全權交給玉熙處置了。
“棗棗那丫頭今日又說不要嫁妝,這個傻丫頭。”想起棗棗的話,玉熙就忍不住笑。
雲擎對於棗棗的話卻是很受用:“棗棗也是心疼我們。”雖然棗棗有些事讓他很不滿,但不否認棗棗很孝順。
說起福建,雲擎就想起江鴻福:“玉熙,我想將阿福調回鎬城來。”見玉熙沒應,雲擎有些惆悵地說道:“玉熙,我也就剩下表弟這個親人了。”
這話玉熙可不愛聽,哼哼道:“什麼叫你就剩下江鴻福這個親人?難道我跟幾個孩子都不是人?”
雲擎將玉熙摟在懷裡,說道:“說的是什麼傻話?你跟幾個孩子就是我的命,阿福如何能跟你們相提並論。”
玉熙的臉色這纔好看了:“等有合適的位置,我就調他回來。”若不是因爲江鴻福,江家早就不復存在。她當日特意將江鴻福調去福建不僅是爲了觀察,還是一種歷練。
雲擎點了下頭:“說起來以俊也有十七歲了,這麼多年沒見他也不知道變了沒?”江以俊是江鴻福的嫡長子一直都在江南,之前雲擎在江南的時候見過一回。
玉熙對江以俊印象很深,因爲去年鄉試江以俊是蘇州的解元:“後年他要參加會試,你明年就能見得着的。”江家在鎬城這邊有屋舍,江以俊肯定會提前來的。
聽到這事,雲擎眉頭皺了起來:“以俊的身體不好,怎麼能參加會試?”會試三場,每場要考三天。這三天不能出來,吃住都要在貢院。普通人都受不住,江鴻福的身體如何能吃得消。
玉熙輕笑一聲:“聽說已經調理好了,跟正常人差不多了。”閔氏身體很差,在生江以俊之前還落過一胎。懷他以後也是七災八難,哪怕閔氏再小心江以俊還是早產了。先天不足,江以俊的身體哪能好。
說起來也是奇怪,閔氏生完江以俊後身體反而漸漸好了起來。雖然跟常人比還差些,卻不再跟之前一樣動不動就生病。
先天不足,再怎麼調理也比不過常人。雲擎想到這裡,忙說道:“玉熙,給浩哥兒他們挑媳婦一定要挑身體好的,病怏怏的可不行。”娶的媳婦身體不好,很可能牽連孫子孫女。像玉熙身體好,幾個孩子的身體也都倍兒棒。
“這還用你說。”身體好是最基本的,若不然根本就不會納入考慮範圍:“江鴻福娶閔氏也是迫於形勢,若是不娶閔氏誰知道於氏會給他挑個什麼媳婦?”閔氏除了身體不好,德容言功一樣不差,而且還很有才。
雲擎也不過是有感而發:“柳兒明年就及笄了,等及笄後我們就將她跟偉奇的婚事定下來吧!”
玉熙笑着說道:“尋個合適的時間我會跟柳兒談下這事的。若是柳兒同意,我自然沒有意見。不過若是柳兒不願意,到時候你親自跟崔默說。”她希望柳兒能像棗棗一樣,可以嫁一個自己喜歡且對方也喜歡她的人。
雲擎自然聽出了玉熙的言外之意,說道:“偉奇那孩子挺不錯的,柳兒肯定會願意的。”主要是崔偉奇知根知底,他放心。棗棗身心都很強悍,不管如何折騰他都不擔心,柳兒不一樣。柳兒比較柔弱,又是嬌養着長大的,可受不得一點傷害。
玉熙無奈地搖頭,說道:“青菜蘿蔔各有所愛,你認爲好的柳兒不一定喜歡。”她這般辛苦就是爲了能讓孩子過得好。所以,孩子的意願是第一位。
雲擎還是很有信心的:“你之前不是說柳兒想找個對她一心一意的人嗎?偉奇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玉熙沒在跟雲擎爭辯,因爲她知道若是柳兒不願意,雲擎也不會逼迫柳兒的:“飯菜應該好了,我們出去吧!”
話一落,就見美蘭在外揚聲說道:“王爺,王妃,傅尚書被人刺傷現在生死未卜。”
夫妻兩人聽到這話,臉色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