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被棗棗這番豪言壯語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半響後，秋荷才道：“郡主，這話可不能在外面說啊！”
棗棗不屑道：“有什麼不敢說的？他們推崇的三從四德不過是用來束縛女人的枷鎖，好讓他們爲所欲爲了，一羣無恥之徒。”
秋荷這段時間聽多了江南的風俗民情，也有些害怕：“以前還很羨慕江南的富庶，可現在我卻慶幸生在西北了。”哪怕在西北生活苦了點，但卻不會這般恐怖，連出個門都不成。
秋荷前兩天聽到一個婆子說她孃家的侄女嫁人後，被個外男不小心碰了手，她丈夫就將她的手給剁了，她侄女最後生生地給疼死，這事給秋荷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棗棗坐在椅子上翹起腿說道：“總有一天，我要將這些陋習全部都清除掉。”
秋荷望了一眼棗棗，說道：“郡主，你以後是要成爲帶兵打仗的將軍，管不到這些事的。”秋荷雖然只念了兩年書，但也知道將軍只管兵馬，不管地方庶務。
棗棗冷哼一聲道：“就你知道。”
紅豆從外面走進來，跟棗棗說道：“郡主，我剛纔得了一個消息，說是王妃任命了大舅老爺爲江南總督。”
棗棗面露驚喜，立即去找了雲擎。見到雲擎，棗棗忙問道：“爹，我聽說娘任了大舅爲江南總督，這事是真的嗎？”
雲擎點頭道：“是真的。”說完，雲擎面露奇怪：“讓你大舅當江南總督，你高興什麼？”棗棗以前可從不關注這些事。
棗棗樂呵呵地說道：“大舅來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呀！離家這麼多天，我想娘跟阿浩他們了。”回家了，就不擔心再出幺蛾子了。
雲擎問道：“這麼戀家，以後還怎麼帶兵打仗？你可要知道，帶兵在外可能三五年都回不了一次家了。”
棗棗道：“等那時候再說了，現在還早呢！”三五年不回家是不成的，怎麼也得一年回次家。
雲擎好笑道：“你明年都要上戰場了，哪還早了呢？”
棗棗問道：“爹，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呀？現在都九月中旬了。”
雲擎道：“最晚下個月月初，不過我會爭取在月底回家。”正常情況，半個月足夠將事情交接了，就怕出意外。
棗棗站起來說道：“那我回屋給娘與阿浩寫信，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說完，一溜煙地跑出去了，轉眼就不見人影。
在柳怡被送出將軍府的第三日傍晚，於春昊就得了消息。於春昊有些不相信地問道：“雲擎將柳氏送出將軍府了？”
於哲說道：“柳氏喝了特製的藥，雲擎將她抱回屋裡。若是沒有云嵐的突然出現，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只要柳氏跟雲擎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兩人有了夫妻之實，就等於是在韓玉熙心口插了一刀。只要再加把勁添把火，肯定能讓這兩人起嫌隙的。可該死的，雲嵐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於春昊說道：“雲嵐就在那個時候出現了？”雲嵐到的也太是時候了。
於哲道：“是。只要再晚上半個時辰，不，哪怕一刻鐘，我們的計劃都成功了。”
於春昊覺得老天都在幫雲擎了，要不然雲嵐怎麼就出現得那麼巧了：“之後，柳氏就被送出將軍府了？”
於哲點頭道：“據說雲嵐跟雲擎大鬧了一場，沒多久柳氏就被送出將軍府了。”
於春昊嗤笑道：“我一直以爲雲擎只是怕老婆，沒想到他竟然連女兒都怕。”男人做到這份上，也是夠窩囊了。
於哲道：“七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美人計到現在，已經是徹底失敗了。
於春昊說道：“先放一放，看看王爺是什麼意思。”柳氏失敗，柳家是摺進去了。他在江南的人不多了，用一個就會少一個，還是得精神點來。
燕無雙一早就對於春昊的美人計不抱期望，所以失敗了他也不失望。不過聽到於春昊說只差一步就成功，燕無雙倒是有些詫異：“你是說雲擎看上了柳氏了？”
於春昊道：“若是沒看上柳氏，他也不會將柳氏抱回屋裡。要不是雲嵐出現，兩人的好事就成了。”
燕無雙很有興趣地說道：“這個柳氏有什麼特別之處，竟然能讓雲擎動心？”這麼多年，他還沒見雲擎對其他女人起過心思，這個柳氏是第一個。
於春昊將柳氏的詳細資料跟燕無雙說了下：“容貌在其次，主要是氣質，我再沒見過比柳氏氣質更出衆的女子。”若不是柳氏不願與人爲妾，強扭的瓜不甜，他當時都想納了柳氏。
燕無雙搖頭說道：“肯定不是這個原因。”以燕無雙對雲擎的瞭解，氣質再出衆的女子也不可能打動得了他。至於什麼原因，燕無雙也想不出來：“派人保護好柳氏，這人以後也許還用得上。”
於春昊道：“我會的。”
燕無雙說起了廣東的戰事：“秋燁對雷鵬瞭解甚深，雷鵬抵擋不了多久。最多到十一月底，廣東就會被攻破。”
於春昊說道：“等廣東淪陷，就只剩下廣西跟雲貴三省了。”頓了下，於春昊說道：“明年雲擎肯定會出兵攻打這三個省份的，等收服了這三個省份雲擎就佔據大半個江山了。王爺，我們也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在雲擎打下江南時，他們就已經落入了下風，以後雙方的實力懸殊會越來越大。早做準備，將來也不會手忙腳亂了。
燕無雙說道：“做什麼準備？我有五十萬兵馬，雲擎若是來攻打京城，我定要讓他有來無回。”事實上，燕無雙已經在秘密將貴重的物件運往遼東。只是這事是保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於春昊覺得燕無雙盲目樂觀：“在江南的時候，我也以爲江南有百萬兵馬能抵擋得住西北軍，結果如何相信王爺也看到了。”
燕無雙說道：“江南失敗，那是因爲江南兵馬戰鬥力不行。我們的兵馬，戰鬥力絲毫不遜色西北軍。”對於春昊，燕無雙並不完全相信。
於春昊苦笑道：“當初嘉叔也是這般說，結果……”若是於寶嘉早聽他的話，也不會損失了那些財物了。
這場談話，不歡而散。
燕無雙跟孟年說道：“讓人仔細打探，看看柳氏身上有什麼讓雲擎動心的。”
孟年說道：“王爺你的意思，柳氏打動雲擎的並不是容貌與氣質？可除了這些，還能有什麼呢！”
燕無雙說道：“貌美如花氣質出衆的女子很多，卻獨獨只有柳氏受雲擎的另眼看待，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孟年點頭道：“好。”
跟孟年說完話，燕無雙就去了後院尋玉辰。這會玉辰正在作畫，畫的是花房早上送來的一盆紫菊。
燕無雙這會可沒心情欣賞玉辰的畫，直接朝着玉辰道：“等會再畫吧！”
玉辰回過神來，放下畫筆起身福了一禮後道：“是，王爺。”
回了臥房，燕無雙坐在軟榻上問道：“你說，有人會因爲琴聲而喜歡上彈琴的人嗎？”玉辰在琴藝方面造詣也很高，也許能給他一下啓示。
玉辰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頭道：“會。很多人可以通過音律心意相通的。”
燕無雙聽到這話，笑着說道：“那你說雲擎會因爲柳氏的琴聲而喜歡上柳氏嗎？”
玉辰就知道燕無雙問她的就不會是好事：“因爲琴聲心悅一人，必須是通音律的，就我所知平西王並不通音律。”雲擎就一莽夫，說不準連幾樣樂器都分不清。
燕無雙皺了下眉頭，不過他也承認玉辰的說法很有道理：“這麼多年，雲擎只對柳氏一人動了心思，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玉辰覺得這話有些古怪，說道：“不是說這柳氏貌美動人氣質出衆，已經被雲擎納爲妾侍了嗎？”聽燕無雙的話，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燕無雙搖頭說道：“雲擎留她在府裡沒讓她伺候，只是聽她彈了幾回琴。前幾天，雲擎派人將她送回柳家了。”
這是真出乎玉辰的預料，不過他也明白燕無雙會這般問了。玉辰想了下說道：“音律是很玄妙的東西，有時候累了聽聽曲子會讓人覺得放鬆。”頓了下，玉辰說道：“王爺，你也有好幾次聽我彈琴聽得睡着了。我想，雲擎也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才留了柳氏在府裡。”
燕無雙自己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壓力大事情多，會讓整個人都繃着。疲憊不堪的時候聽到歡快悅耳的樂曲，會讓整個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燕無雙說道：“也許真如你所說，雲擎不是看上柳氏這個人，只是喜歡聽她彈琴。”若雲擎真喜歡柳氏這個人，不可能放置在後宅這麼久不碰，除非如於春昊所說不是男人了。
不知道爲什麼，玉辰聽到這話心頭一鬆。
燕無雙瞄了一眼玉辰，問道：“雲擎沒納柳氏爲妾，你好像很高興？”
玉辰沒有否認，點頭說道：“不管如何，玉熙是我妹妹，我希望她過得好。”
燕無雙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玉辰，不過卻沒說什麼。
ps:玉辰語：傾城的容貌，有時候並不是福，而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