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寒煙才下了馬車,馬元童便迎了上來,目光關切的問道:“怎麼樣?”
朱寒煙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蕭雅公主答應了,具體的事情也沒有多問,想必你做的那些準備,蕭雅公主都已經查探過了,看樣子也是相信的。”
馬元童長出了一口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朱寒煙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到底沒有說出口來,蕭雅公主說,將來她與馬元童大婚之日,會來參加……
朱寒煙有些擔憂,真到了那一天,會不會被拆穿一切?萬一……
朱寒煙輕輕的嘆口氣,她原就應該想了旁的主意的,不該聽信馬元童的話,說那塊兒玉佩給了馬元童做定情信物……
如今若是與馬元童說起蕭雅公主的話,豈不是在威脅馬元童,逼得馬元童迎娶她麼?
朱寒煙甩了甩帕子,索性不再去想,左不過,她便是嫁人,也要等着瑾悠回來才說,還有時間,說不得還有轉機呢。
想到此處,朱寒煙輕輕的說道:“因爲我與那臘梅有幾分相像,蕭雅公主倒是很喜歡我,想必日後不會再與寧王府爲難,這一次,寧王府可以安穩一陣子了。”
馬元童點了點頭,在朱寒煙側身要走之際,沉聲說道:“對婚事你有什麼要求,儘可以跟徐媽媽提,另外還有宅子,我今個兒便去看看出賣的宅院,回頭讓徐媽媽給了你拿主意,你想要在何處安家,都依着你。”
朱寒煙有半晌都沒反應過來,“你……你不必因爲蕭雅公主的事,便迎娶我……寧王與寧王妃還沒回府,還有轉機……”
馬元童不是個沒有擔當的人,聽到朱寒煙這樣說,也不管什麼場合不場合的,直接拉着朱寒煙到了二門處……
“我……我承認我對寧王妃還有感情割捨不下,但我希望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對你負責,絕不辜負了你。”馬元童說完,便一副任由朱寒煙提要求的模樣,倒讓朱寒煙有些愣神。
朱寒煙看着馬元童認真的表情,露出點點如星微笑,漸漸匯成一抹如彎月般的笑意,她該滿足的,好在馬元童沒有哄騙她。
“宅子大小無所謂,最好能挨着寧王府,這樣你我出入寧王府也方便,你若是不介意,回頭我與寧王妃說,直接將西邊的園子隔出來,在西邊另開了門,就算是你的侍郎府了,東邊的門也別封了,回頭我出入方便。”
“到底兩位小小姐我看了兩年了,尤其七小姐婉婉”,我當成女兒一樣的。”
“置辦宅子的銀錢省下來,回頭參了王妃鋪子的股份,將來也不愁沒有進項了,你覺得如何?”
朱寒煙說了半晌話,馬元童起先以爲要說服朱寒煙,需要時間,沒有想到朱寒煙直接就說起了將來的柴米油鹽了……
“不好麼?”看到馬元童驚訝的神情,朱寒煙側首問道。
“不,不是,一切如你所言……”馬元童瞧了一眼朱寒煙,有些不大適應她這樣的大方得體。
朱寒煙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溫聲說道:“你我都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小姐和小少爺了,沒必要說那些虛的,你心底裡住了人,我心底裡也曾經住過人,搭夥過日子,圖的是個伴,其他的,多追究無意!”
朱寒煙一扭身,道:“折騰這一天,乏了,我去桃花塢歇着了,你我的婚事,你寫了書信給寧王吧。”
朱寒煙面對着馬元童的時候,裝作大方端莊,可唯有她自己心底裡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慌張,生怕自己在馬元童面前露怯,她沒有一刻是這樣自卑的,她嫁過人,又是這樣的年紀,能嫁給馬元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馬元童不知道朱寒煙沒有表面表現的那樣鎮定,在心底裡還鄙夷了自己一番,他應該大大方方的表達自己的。
昨天,他離開丁香苑之時,慕容景輝曾問他,他那般心急的替朱寒煙推掉婚事,當真只是爲了寧王妃麼?
馬元童事後仔細的想了想,也許他起先對朱寒煙沒有半分多餘的心思,可當朱寒煙一點點靠近自己的時候,他會在心底裡比較,比較朱寒煙與瑾悠的聰慧……
馬元童深吸一口氣,他是男子,既然承諾了婚姻,就該負責!馬元童大步流星的回了書房,將這幾天的事情寫了出來,命人帶給寧王沈珺昊。
三天後,信送到了坤寧宮瑾悠的手上。
瑾悠與沈珺昊之間沒有秘密,所以瑾悠理所當然的拆開閱讀了。
“什麼事兒,高興成這個樣子?”孫嘉怡揚了揚手,讓身邊的宮女將果盤託了上來,自己在瑾悠的牀邊坐了說道:“你每天要吃兩種水果,可不能忘了。”
孫嘉怡一邊說着,一邊用銀籤子叉了一塊兒,放到嘴裡。
瑾悠將馬元童和朱寒煙的事兒說了,長出一口氣說道:“總算是當真成了,我心裡總算是放下一樁事兒了。”
孫嘉怡聽完,沉聲說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怎麼對朱寒煙那麼心軟,她當年可是險些害死了你和沈珺昊。”
瑾悠淡然一笑,捻起銀籤子,叉了一塊兒蘋果,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有的人是爲情所困,泥足深陷,有的人呢,是天生心眼就長歪了,救不回來。”
“若朱寒煙是我五妹妹和六妹妹那樣的人,我便是連眼睛也不會眨一下的,就更別說是心軟了。”
“朱寒煙聰慧靈秀,我如今不在寧朝,她能當真如我表姐一般,事事替我考慮周全……”
瑾悠絮絮叨叨一長串,聽的孫嘉怡都沒有了耐心,忍不住打斷道:“哪裡那樣多的理由,我倒是覺得你二姐姐說的對,你啊,就是因爲你祖母,纔會對朱寒煙格外的好。”
瑾悠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道:“這話倒是不錯的,我祖母看人極準,朱寒煙從入府開始,祖母心裡就明白了,只是依舊對她很好,可見我祖母是認可她的人品的。”
見孫嘉怡對朱寒煙的事兒,沒什麼大興致,瑾悠便轉了話題問道:“六皇子和王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