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孩子爹也太慘了

此刻的宋臨辭顯得尤爲慌張,擔心家中的阿楚,又期待孩子的出世。唐言毅緊跟着他亦步亦趨,大姐夫和小舅子,一路往鎮上趕着。

程真看着他們二人馬上離開,瞧了下孔鯉生,“你帶幾個人,護着將軍和三公子。”

孔鯉生咬着牙把胳膊上的紗布綁緊了,提劍接過程真拿來的火把,高舉在前,“程副將放心,我肯定會護着將軍他們的。”

程真自知這個時候想留下宋臨辭也不可能,看着他們離開,他回軍營趕緊佈置收拾城池戰俘的事情。

在大宅裡歡喜抱着嬰兒玩耍的唐言傾與唐言樺,還尚且不知,唐言毅出去竟然去找宋臨辭了。

阿楚沐浴之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她剛生產,奶水還沒下,孩子先給奶孃餵養,兩個奶孃都是極爲年輕的小媳婦,家裡也有剛生下的孩子,阿楚思忖,讓孩子輪着吃,倒不至於把別的孩子的奶水給搶了去。

可惜她現在不出奶,也是無法。

其實阿楚的體質相對其他人很好,自從有空間之後,她就一直利用空間裡療養身子,平日裡吃的瓜果蔬菜以及雞蛋野兔都是空間裡出產的,當然體質好,奶水自然也是上品,可惜不下奶,她也沒辦法。

阿楚已經從產房搬入了居住的臥室,孩子被唐言傾抱着,唐言樺在跟前逗笑,百合與芍藥在阿楚跟前,端了烏雞湯喂她。

方纔吃了奶之後,小傢伙也不睡,瞪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人,小孩子剛出生對外界還看不清晰,過個幾天就會好。

唐言傾抱着孩子送到阿楚懷中,“阿姐,我們還滿心期待會是個女娃娃,沒曾想是個男兒。”

“不喜歡他呀,長得還成,不惹人討厭。”

當孃的看着孩子都滿心歡喜,哪裡說討厭的話,只是相對男孩子,她更喜歡女孩子多一點。

“沒說不喜歡他,只是更喜歡小姑娘。”唐言傾笑着說。

百合聽到阿楚與唐言傾的談話,笑着說,“第一胎是個少爺,第二胎生個姑娘,這不剛好湊成一個好字,夫人別擔心,您的貼心小棉襖遲早會有的。”

“就你嘴皮子厲害,都和離了還生哪門子的二胎。”阿楚淡淡的說着,瞧着小傢伙,有這麼一個兒子,也還好。

若是她和宋臨辭目前的狀態,她想,自己不會再想生第二個,這樣的情況還給他生孩子,她當真成了被宋臨辭養在外面的外室了,專門給他生孩子?想的美,門都不會有。

阿楚話落,房間內的氛圍變的微妙,唐言傾不出聲,百合說先把碗送到廚房裡去,芍藥一直悶着頭在燒火。

這夜,瞧着大家都不睡的節奏。

“傾哥,我們先回去吧,孩子看着了,阿姐也沒事,先讓他們休息,明日午間我們再來。”唐言樺最會看人眼色,瞧見屋裡氣氛不對,當即說了話來圓場。

阿楚倒是不在意,秀氣的打了哈欠,“傾哥兒別擔心我,一切都會沒事的。你們倆回去睡覺,明日還要去鋪子裡。對了,怎生一直沒瞧見小毅,他又跑哪裡去了?”

“小毅從剛纔一直都沒在,在阿姐生產的時候,他跑出去了,我沒找到他人。”唐言樺一晃纔想起,心中一直覺着空落落的,原來是小毅還沒回來。

“長栓呢?他有沒有跟着小毅?”阿楚頓了下,剛纔的睏意一下子被嚇沒了。

見阿楚有起身的意思,唐言傾阻止道,“阿姐你在屋裡照看着孩子,小毅會功夫我們不用太擔心,我這就出去派人去找,興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就是因爲會功夫才擔心,不會功夫遇到危險還有自知之明,就怕他一根筋兒的往前衝。你先去找,不行明日就找孫衙役幫忙。”那個孩子,大晚上的能去哪裡?

“阿姐毋須擔心,我與小毅有感應,他若出事我肯定能感覺出來,他現在絕對是沒事的。”

……

得了唐言毅與唐言樺的肯定,阿楚微微放心下來,看着身邊的小豆包,嘴巴嘟起,似是睡着的樣子。

兩兄弟出去,百合正巧進來,阿楚讓奶孃在外室候着,好夜裡起身餵養孩子。

前半夜折騰過去了,本以爲後半夜能安寧。

卻也沒安寧下去,唐言樺找到了長栓卻沒找到小毅,一想,他肯定是出去,但是這出去做什麼去了?衆人想不明白。

“孫叔,你派人去街市上找尋,長栓,你在挨着院子裡找找看。”唐言傾看着衆人,讓他們拿着火把去找。

孫管事帶了一部分去了外面,長栓帶着一部分在院子裡找。整個大宅,燈火明亮。

暖陽瞧着唐言傾,側身從房屋檐先走出去,到了他跟前,小聲說道。

“之前我瞧見三公子了,他出了大宅,我偷偷的跟着看了下,像是往鎮外的方向去的。”

唐言毅回頭看向暖陽,“鎮外?你可看清楚是哪個方向?”

“向南跑的,他跑的很快,不知道是去幹什麼去了。”

“鎮外?向南?”唐言傾猛地想起一個地方。

烽火村,或者是,軍營。

“臭小子。”唐言傾暗自低咒一句,這就往外跑。

暖陽跟在他後面,“大公子,你要去哪裡?”

“不管你的事,你去宅子裡呆着,伺候我阿姐。”唐言傾回聲輕斥了聲,以爲暖陽對他還有其他心思,這次想找藉口與他說話。

暖陽定在原地,她覺着唐言傾真是不識好人心,她明明也是很想過去幫忙的,算了,既然你不需要,那她就在院子裡呆着好了。

其實,阿楚身邊有百合與芍藥,暖陽留在身邊也沒多大用處,她走到阿楚那邊時,便被百合打發回去休息了。

現在阿楚剛生下孩子,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百合與芍藥在外面與兩個奶孃一同守着。

……

這邊,唐言傾剛出了門外,看到孫管事前面照着火把走了回來。

“孫管事,找到小毅了?”唐言傾問。

“大公子,您怎麼也出來了,三公子與這位爺在一起,方纔在十字路口瞧見了他們了。”孫管事走到唐言傾身邊,小聲謹慎的說。

孫銘帶着衆人在街上找人的時候,正好遇到宋臨辭與唐言毅從軍營回來,宋臨辭一身是血,還沒處理,人一走近就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孫銘是被宋臨辭這一身的血腥給嚇着了,刀尖口上舔血討生計,不是響馬賊寇就是邊疆戰士。

宋臨辭可不管孫銘害不害怕他,他走上前,盯着唐言傾問,“你阿姐現在怎麼樣了?孩子生了?”

“孩子早生了,是個男孩,我阿姐產後大出血,幸好她會醫術,保全了一命。”唐言傾沒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裡,有些埋怨宋臨辭。

宋臨辭沒吭聲,推開唐言傾等人,自己快速走了進去。

唐言傾在後喊着,“宋姐夫,我阿姐剛睡着,你別擾了她。”

宋臨辭回了聲,“我知道。”

他知道阿楚快生了,卻沒料到,孩子安全無恙,她自己會這般遭罪。

孔鯉生與唐言傾一同往院子裡走。

見他們都不說話,孔鯉生出口解釋。

“小毅到軍營的時候,將軍剛從戰場上被救出來,渾身是血,胸口被敵軍刀劍刺傷,本是在接受軍醫的診治,聽到小毅說,阿楚姑娘即將生產,將軍二話沒說,帶傷就趕來了。一路上都是在跑,現在傷口肯定更加嚴重了。”

唐言傾擡頭看了孔鯉生一下,繼續往前走。

“我和阿姐都不知道小毅回去軍營,這件事本就沒打算告訴宋姐夫。軍營那邊,現在情況如何了?”

宋臨辭受傷這般嚴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又帶着重傷不辭幸苦的深夜往家裡趕,宋姐夫看來是真心疼愛阿姐的,方纔還對宋臨辭的那點怨氣現在都沒了。

“敵軍城池已經攻破,我軍在收拾戰場。第一道關卡已經打開,今後我們就能常駐城池之內,若是在攻打鄰國,就是輕而易舉的之事。”

嶺南以南,最難攻打的洛陽城已經被宋臨辭收歸靡下,這可不是個簡單的小戰,若是這等戰事被上報朝廷的話,宋臨辭定會跟封官進爵。

這的確值得慶賀,但是對於唐氏姐弟來說,卻像一個重擔,壓的他們幾乎很難喘息。

若是宋臨辭只是個在邊境戎守邊疆,並無過大功績,只求平安不要戰績,但是能渾渾噩噩的過下去,而阿楚也能養宋臨辭,只要日子過的平坦,養他又如何。

可現在,宋臨辭戰績斐然,再也不是當初默默無聞的小將士,他註定是要當威風大將軍的人。

他們與宋臨辭的姐夫關係,能維持多久?

一旦宋臨辭回臨安城,他們興許就沒可能再見面了。

——

所有的事情,唐言傾心中都想的很明白,但卻從來沒對阿楚說過。

唐言傾回到宅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阿楚屋門外的宋臨辭,高大威猛的身軀站在院子裡,直直的看着屋子,卻沒進去。

“宋姐夫,你進去看看吧,孩子和阿姐都很好。我阿姐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她知道你有你的使命。”

終是不忍心看那麼強大的一個漢子,如此可憐的站在門外,而且他身上還帶着重傷。

“我知道。”宋臨辭淡淡的說了句。

唐言傾輕聲敲了門,百合出來開的門。

“大公子,可有事,夫人方纔睡下了。”

“小聲點,你們先出來。”唐言傾示意百合叫了其餘人,先出來。

百合還不清楚唐言傾是什麼意思,這纔看到宋臨辭,才驚奇,原來是姑爺回來了。

百合與芍藥並兩個奶孃一起出來,唐言傾小聲說,“宋姐夫你進去先一眼,你這一身的血氣,還要去洗洗。”

“麻煩你了。”宋臨辭客氣的說了句,直接脫掉身上的鎧甲,據穿着裡面海黑色衣衫,衣服是黑色就不顯得血跡嚇人。

他只是想瞧一下阿楚和孩子,不曾想,他進去的時候,阿楚正瞪着眼看着他。

宋臨辭站在離牀五米遠處,瞧着牀上側身躺着,懷中摟着一個奶娃娃的女人,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想在骨子裡的女人。

“離那麼遠,能看的見孩子嗎?”阿楚輕聲問,玉體橫放,瞧着站在牀下遠處的男人。

“剛從戰場上回來,身上血腥味重,靠近不得孩子,我看看你們娘倆沒事,就放心了。”宋臨辭沒着急衝動的撲上去,而是控制住自己站在遠處,這得是自持力多重啊,像之前,他可是見到阿楚就想狼見到肉,根本控制不住。

“瞧着我們娘倆沒事,你還要會戰場上去?”阿楚輕聲問他,說着,掀開了被子,自己小心的從孩子身邊下了牀,穿上鞋,往宋臨辭身邊走。

“不去,等過兩天再去。”

“爲何?”她走進他身,逼問。

“想你,非常想你和孩子。”他伸手想碰她,瞧見她身上的衣服又沒動。

“我也想你。”她最近,身手抱着他的脖子,低聲輕說,“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他終是沒忍住,抱住了阿楚,狠狠的像是要嵌入身體裡一般。

阿楚靠在他懷中,纔有了輕鬆之意。其實,她擔心的不是宋臨辭回不來,而是她自己,就此離開,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渾身血腥味重,先去洗洗,你在屋裡等我。”他抱了一會兒,推開阿楚,輕聲道。

“我瞧瞧,身體受傷了?”她方纔抱着宋臨辭的時候,就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以及後背的溼漉。

宋臨辭眼神閃躲,想推開她,阿楚長腿一橫,擋着他走,上手把他的衣服從胸前扯開,手法快速,動作也不溫柔。

“若不是我受傷你又剛生產,我還以爲,你現在就想上了我。”宋臨辭露出輕鬆嬉皮壞笑。

“想的美,我是擔心我兒子將來沒爹,快給我看看。”

阿楚說着,拉着他坐到軟塌上,剛纔是內室燈光暗,加上他穿的衣服是黑色,並未看的仔細,現在有燈光照見,瞧見胸口刀劍的痕跡,劃傷很重。

她皺眉,“你先坐着,我去拿藥來。”

“別忙,你剛生產,身子正累。我流這點血不會死,孩子不會沒爹,你也不會沒相公。”他拉住她的手,不撒開。

“若不是擔心你,誰管你受傷與否,你先自個想想,孩子的名字還未起,是個男孩,你們老宋家留後了。”她輕笑,還是撒開宋臨辭走了出去。

宋臨辭輕聲道,“是你給老宋家留的後,你功勞最大。”

這還像句人話,阿楚抿嘴,到外室門外叫了百合。

“夫人,熱水早就準備好了,是方纔大公子讓準備的,奴婢給您端進去。”百合躬身在側候着。

“給我就成了。”阿楚端着木盆裡水進去,百合順勢把門關上。

水溫剛好,阿楚先給宋臨辭擦拭了傷口,又撒了藥粉,止血癒合作用,想了下,又從藥瓶子裡拿了百藥丸,喂他服下。

“剛纔吃的什麼藥?”宋臨辭瞧着阿楚盈盈走動的身子,感覺渾身有些熱。

“你以爲是什麼藥呢,我說是毒藥你信嗎?”她輕聲嗤笑。

“毒藥不信,春藥倒像是,千萬別這個時候下那種要,你受不住,我也忍不住。”他笑望着阿楚。

“合該你就應該睡外面,省的一天到晚沒個正經。今夜你現在軟塌上睡,我得去牀上摟着孩子了。”阿楚說着走向內室。

宋臨辭沒阻止,他也阻止不了,孩子娘心裡只有孩子,他這個相公早就拋到腦後頭去了。

這會兒的天也快亮了,說是睡覺,不過是在牀上躺了會兒,眼看又要起身她也沒什麼睡意。

越是天明時候,她這胸脯越是隱隱疼痛了起來,阿楚撫了下胸口,雖是一直疼,卻不下奶,還要多吃一些補充營養的東西。

她是孩子的生母,多少還是喂上一兩口母奶。

百合與芍藥進來的時候,阿楚也剛好起了牀。

“夫人,您昨夜肯定沒睡好,奴婢端了粥飯,您先吃,吃過之後再休息會兒。奶孃那邊準備好了,現在讓她們進來喂小少爺吧。”百合說着把粥放到阿楚手中。

阿楚點頭,嗯了聲,兩個奶孃從外面進來。

麻利熟練的抱起小奶娃娃,哺乳餵奶,阿楚吃完了粥,那小子也已經吃好了,正趴在一個奶孃懷中,打了個嗝兒,奶孃才送到阿楚身邊。

“小少爺身強體壯,白白胖胖,甚是有福氣。”奶孃討巧說着。

阿楚輕聲笑了下,小傢伙剛到她懷中,抓着她胸前的衣服,這才碰到胸口,又嚯嚯的疼,奶孃畢竟是過來人,瞧見阿楚眉頭異樣,輕聲問了句,“夫人是不下奶,這胸口又漲的疼,可對?”

“你怎麼知道?就是這樣情況,奶水不出,又漲的厲害。”阿楚擡頭,屋內有人,她又覺着揉胸不合規矩,只能疼着。

“先讓小少爺試試,興許能吸出來,若是不行的話,就找姑爺試試,總歸憋着不是正法兒。”

聽到奶孃的話,阿楚臉色爆紅,支支吾吾不情願接這話。

見那奶孃又道,“夫人可別害羞,怕說的。夫人是第一胎,有的人身體特殊,還真的這個樣子呢。”

“嗯,我且試試。”

百合與芍藥想不明白,這夫人下奶不下奶和姑爺又啥關係?

沒等兩個小丫頭尋思清楚,就被奶孃給拉了出去,出了門,奶孃低聲交代了百合兩句,就回深宅裡呆着去了,等夫人有了奶水,她們也有時間喂自己孩子幾口奶。

早上宋臨辭出去之後,先洗澡洗頭整個清洗完畢,纔到阿楚這房。

早飯他與唐氏三兄弟吃過了,阿楚這邊他也不用擔心,有百合照顧,自然不會懈怠。

他過來的時候,百合與芍藥在門外交頭接耳的說着話,兩個丫頭臉色紅彤,定是沒說什麼檯面子上的話。

百合與芍藥看到宋臨辭走近,這才瞧了清楚,原來姑爺長得這般俊雅非凡,昨天瞧見體格,以爲定是個空長身材面容不佳的莽漢,不曾想,換了一身藏青色長衫的姑爺會如此的俊美無儔。

兩個丫頭不敢直視,低聲問聲好,“姑爺好,夫人正在屋裡。”

“嗯。”宋臨辭直接走進,對兩個人根本無視。

到了屋裡,見阿楚在牀上躺着,小奶娃娃就在她懷中牀上,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指頭。

“快瞧瞧你大胖兒子,從出生到現在不曾哭一嗓子,就是餓了也哼哼唧唧的叫喚兩聲。”

“我兒子肯定沒毛病,虎父無犬子,從小就的學會堅強。”他十分驕傲的說,走到跟前,坐在牀沿生,抱起小包子。

這麼軟乎乎的一小東西是他兒子,真是奇怪之前還沒什麼感覺,就是和阿楚在牀上折騰的時候也從不顧及小包子,現在抱在懷中,心軟的一塌糊塗。

“給他叫什麼名字爲好?”阿楚起身,靠着牀問宋臨辭。

“早就想好了,我在軍營裡的時候,晚上想你睡不着,就開始給他琢磨名字。”

“你怎麼知道他是男娃娃。”

“我把女娃娃男娃娃的名字都想了,是不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既然是個男兒,就叫宋擎之,頂天立地,擎而爲之,希望他將來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和我一起,保護好他娘。”

宋臨辭看向阿楚,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摸着她的臉頰,輕輕靠近,在她脣瓣上咬了一口,終是捨不得離開,漸漸加深這個吻,他親的如暴風雨般激烈,阿楚身體微動,軟趴趴的靠在他胸口。

“孩子跟前,你且給我老實一些。”她氣喘吁吁,語氣酥軟。

當初懷着孩子的時候,他亂來,她沒說啥,現在孩子出生,當着孩子的面,還這般肆無忌憚,那就有點過分了。

“孩子還小,不懂事,看的見也不明白。你也放心,我就親着你解解饞,你現在的身體我不敢動你分毫。聽人說,女人生孩子就像鬼門前走了一圈,阿楚,你相信,我會用我的命護着你的。”

說到動情之處,阿楚眼眶微紅,始終笑着,得他此番言語,也就足矣。

“我的命太重,怕壓垮了你。”她的命可不是很重嗎?

被抄家唐家嫡女的身份足以讓喘不過氣來,還有三個弟弟,他們四人的命壓在宋臨辭身上,他豈能吃的消。

單是被抄家也就算了,他們卻被救下來,一直苟活到現在。

“壓死我也願意,早上了你這條賊牀就下不了了。”

“賊牀?”阿楚悶聲淡笑。

“是啊,不就是上了牀,就下不去了。”他故意說的。

阿楚趕緊奪走孩子,護住耳朵,“你可別像你爹一樣,沒個正經樣子。”

小奶娃娃,抓着阿楚的衣衫,小腦袋鑽啊鑽的,阿楚楞了下,纔想到,孩子莫非是想吃奶,她推了下宋臨辭,“你先去外室呆着,我給他喂喂奶。”

“我去外室幹啥,我自己的媳婦還不能看了,他纔是別人家未來的相公,不要給他吃吧。”宋臨辭着急上了,自己經常吃的地方,現在被一個混小子給霸佔了。

“什麼別人家的相公?在他是別人家的相公之前,先是你宋臨辭的兒子,走開一點。”她面朝開面,掀開衣服,抱着小奶娃娃湊上去。

傻小子整個含住,咬的她生疼。

阿楚疼,小奶娃娃吃不到奶水,哼哼唧唧的,這是要發火的節奏。

當真還是不行啊……。

“哎呀,真是……。”阿楚氣極,突然生無名惱火。

“怎麼了,我看看。”宋臨辭湊頭到跟前。

“你看了有什麼用,孩子吃不到奶,我這裡一直漲就是不出奶水。”阿楚低首,把衣服繫好,才轉了身。

宋臨辭瞧着她,眼睛壞笑,“我來幫你試試。”

“你想怎麼做?”阿楚看着宋臨辭的眼神,不正是她想的那個方法吧!

見宋臨辭脫了靴子,抱起阿楚懷中的小嬰兒放在牀的最裡面,推倒她在牀上,自己側身,正巧擋住了裡面的春光無限。

“這法子可真行啊。”阿楚側目,瞧見宋臨辭嘴邊的奶白色汁液,當即笑了起來,這下孩子有的吃了。

“當然,他能和我比嗎。不過,阿楚,你真決定讓他吃,他若是吃的話,那我怎麼辦?”

“你是老子,還能和兒子爭東西吃,真是能耐你了。”阿楚悶聲,推開他一點,抱着小奶娃娃,餵了起來。

小傢伙護食,胖乎乎的小手抱着阿楚胸脯,簡直不能再霸道了。

孩子畢竟還小,吃的少,沒幾口就吃着睡着了,砸吧砸吧嘴巴,抱着阿楚睡着了。

宋臨辭躺在外面,阿楚躺在裡面,小嬰兒躺在兩人中間,孩子吃好之後,阿楚扯了下衣服,擋住自己。

宋臨辭伸手又給她扯開,低眸含笑,盯着她胸口處,“孩子吃飽了,現在該我了。”

“你想做何,我可告訴你,你要是趕亂來我就讓傾哥兒把你趕出去,這可是我的宅子。”阿楚身子往後退,遠離他伸過來的魔爪。

“知道是你的宅子,你這府裡的人都喚我一聲姑爺,這是明顯把我當外人了。”

阿楚嗤嗤笑了起來,“你可不就是姑爺,還想讓他們喊你老爺啊。”

“千萬別喊,我自稱小爺,可不敢稱自己爲老爺。”

“是,您是大將軍。”

“可是,大將軍現在想吃,你那處……。”

這傢伙當真是無賴了,隔着中間小娃娃,都能欺負到她逃不開。

……

宋臨辭在大院裡這幾日,孔鯉生倒是吃好喝好了,跟在唐言傾屁股後面,吃喝不愁。

因爲阿楚還在月子裡,幾乎一直在屋裡呆着,宋臨辭在她身邊陪着,閒散下來,看着小奶娃娃一天一個樣的長大,共享夫妻之樂。

這段時間阿楚用好藥給宋臨辭治療,他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已經差不多了,本以爲過兩日就會痊癒,不曾想,在他又出現了另外一種特殊情況,那日晚上之後,阿楚哄了孩子睡下,陸續聽到宋臨辭的咳嗽聲,尤其是在夜裡,顯得格外響亮。

這兩日宋臨辭一直睡在外面榻上,難道是受涼了?

阿楚坐月子期間,爲了避人耳目,一直讓宋臨辭睡在軟塌上,而百合與芍藥則是在外室。

聽到宋臨辭的咳嗽聲,百合起來敲了下內室的門。

“夫人,可有什麼需要奴婢服侍的。”

“沒事,我能來。”阿楚輕聲應了句,從內室牀榻走到軟塌前。

宋臨辭躺在牀上,捂着嘴巴咳嗽,似是知道自己吵醒了阿楚,低聲咳了幾下,才緩緩坐起來。

“吵醒你和孩子了?”宋臨辭語氣聽着有些變化,暗啞不清。

“怎生突然咳嗽起來,是發燒了?我摸一下。”阿楚坐在他跟前,伸手摸了他腦袋,又瞧他面色蒼白,渾身發燙。

“只是發燒吧。”宋臨辭輕聲問他。

前兩日他的身體開始發燒,他沒在意,今日伴隨着咳嗽,而且頭熱昏沉,體力不足,他當以爲是發燒,應該沒什麼事。

“沒事,興許只是發燒而已,你在屋裡躺着,我去給你拿點藥丸。”阿楚看向宋臨辭,發現他雙眼佈滿紅血色,瞳孔發生明顯變化,這、像是書上的瘟疫之徵兆。

只是,她不敢亂說,只能先去空間裡拿藥先給宋臨辭服下。

古書上有記載,瘟疫並未不能治癒,只是瘟疫傳染的速度太快,一傳十十傳百,一夜之間都讓整個城的人都患病,這纔是最恐怖的地方,而有的病雖是必死絕症,卻不具有傳染性,與瘟疫相比,反倒沒有瘟疫令人望而生畏了。

這些話她不知爲何,腦子裡全都知道,但是就目前還不能對宋臨辭說。

只是,阿楚不說,聰明如宋臨辭豈能發現不了阿楚的異常,她抓着的自己的手,明顯帶着慌張。

“阿楚,你給我說實話,我得的是什麼病,別騙我。我從洛陽城歸來時,聽到城內戰俘說城內有中一種傳染性極高的疾病,但被當時官員給壓制下來,他們之中有好多將士都得了病,卻不知是何種病,你是不是知道。”

宋臨辭緊追不放的問,阿楚站起來,停在他面前,輕聲道,“瘟疫。”

“瘟疫?原來真的是瘟疫,那我是不是也得了瘟疫,快、快離我遠點。”方纔還抓着阿楚的手,宋臨辭在聽到她說到瘟疫的時候,立刻甩了出去,語氣緊促帶着驚慌害怕。

“我們同牀共枕幾日了,若是傳,早就傳了。別擔心,我會想辦法解決的。”阿楚上前想住宋臨辭的手,他卻躲閃一邊。

“別胡鬧,這種病哪能輕易就治癒的,瘟疫一旦爆發,可能會殃及整個城池,阿楚,你帶着孩子去其他地方住,先離開這間房子。”宋臨辭想不到如何解決,他現在滿腦子都擔心,會把身上的病傳染給阿楚和孩子。

這幾日,他幾乎天天抱着阿楚和孩子,若是他有瘟疫,那孩子和阿楚……

根本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

“我告訴你,要是傳染你早就傳染給我了,看你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早期症狀,我先給你吃下藥。你現在不能亂了分寸,你說,這瘟疫是從洛陽城傳來,現在當務之急,必須去洛陽城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若是阻止不及時的話,可能會傳到渝州城境內,目前來說,這纔是我們應該做的,聽到了嗎,不要擔心自己,也不要擔心我,我會醫術,可以救你,也可以救自己。”

阿楚看到宋臨辭失魂落魄,要放棄自己一般,她跪坐在他面前,雙手捧着他的臉,親暱的貼着他的面頰。

“別靠近我,會傳染。”

“我不怕,相信我好嗎?”阿楚輕聲說着,親吻他的脣瓣,他害怕失去她和孩子,害怕會因爲自己殃及渝州城,對吧。

“阿楚,對不起,我應該安置好所有的事再來。”他第一次,拒絕阿楚的親吻,不敢讓她靠近。

“我喜歡你的出現,比任何時候都喜歡,不管你是怎樣的宋臨辭,我都喜歡。”即使他帶來了瘟疫那又如何。

她說完,立刻走向內室,藉助內室的掩飾從空間取了藥丸,空間準備的藥丸有限,她只能先安置好身邊的人。

她和兒子應該沒事,看大院裡的人和宋臨辭接觸的不多,除了唐氏三兄弟。

藥到用時方顯少,拿了藥丸之後先喂宋臨辭吃下,阿楚立刻出去,讓百合喊了唐言傾與孔鯉生到跟前。

宋臨辭昏沉,腦子有些不清楚,只覺着吃了藥之後漸漸清醒起來。

“阿楚,你餵我吃的是什麼?”

“神仙藥,吃過之後是不是好多了,我都說了別擔心了。”阿楚笑着走到他跟前。

“當真有神仙藥,那你豈不是神仙了,這個藥有效的話,你把藥方寫給我,我現在必須去洛陽城。”宋臨辭下塌要走。

“你身體可能撐的住?”方纔還渾身無力,現在縱然硬撐也堅持不了多少。

“把藥丸給我,我現在得去洛陽城。”

“好,我給你,我叫了傾哥兒和孔鯉生過來,你有什麼要說的,只管說。”

“孔鯉生應該沒事,讓他在這裡保護你們。瘟疫的事,誰也不許說,只怕說了之後會被人傳出去,造成慌亂。”這件事,只有他和阿楚兩人知道,連孔鯉生也不能告訴。

當日殺敵,他李赫一組等人入了敵軍城池,孔鯉生與程真在城外守着,若是他感染了瘟疫,那李赫肯定也逃不掉。程真現在與李赫肯定去了洛陽城,不知是否發現了瘟疫。

現在仔細想想,宋臨辭突然記起,之前他說過,洛陽城內會發生瘟疫。

依稀是前世的記憶,只是重生之後,他太沉浸於與阿楚的情愛之中,對於軍事那邊多有懈怠,明明可以不發生的事情,他卻沒做好阻止。

阿楚看他強忍病症對自己說話,真的很擔心,“那你怎麼辦?隻身一人過去,以你一己之力如何幫助整個洛陽城的人。”

“挖坑焚燒,這隻杜絕瘟疫傳播的最快方式,這種病怕高溫。”

“宋臨辭,你、竟然想出這招。”氣的她不知道怎麼說了。

“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瘟疫絕對不能傳到渝州城內,知道嗎。”這纔是他最在乎的。

“自私,暴虐,有些人還是能救的,主要熬過來就能活下來,我和你一起去,我是大夫,我與你一起去。”

挖坑焚燒,那燒的可都是人啊,這方法是簡單快速,但卻殘暴毫無人情味,剛攻破城池就焚燒城內之人,這種做法,怕是史無前例。

“你不能跟着,孩子在家裡,你哪裡都不許去,若是你……。”他不會允許阿楚捨身犯險。

“竟然還不能與你商量了是吧,你信不信我帶着孩子去。”她故意拿話激他。

“不信,你看孩子比我還重要,我若死了,你還有孩子依靠,你不會拿孩子犯險,乖,在家裡好好等我,處理好洛陽城的事,我就回來。”

宋臨辭起身,套上衣服,把阿楚拿來的藥瓶抓了兩個放在懷中備着,他怕自己會死在瘟疫下,阿楚和孩子就沒依靠了。

見他推門要走。

阿楚看着他離開,絲毫不阻止。

只聽門外,宋臨辭低聲對孔鯉生隨便說了幾句。

騙子,竟然還想把瘟疫的事隱瞞下來,阿楚悶哼,回頭去了屋裡,抱起有些小脾氣在哼唧鬧着的孩子。

唐言傾從門內進來,看到阿楚,見她雙眼紅腫,而宋姐夫又走的匆忙。

“阿姐,你與宋姐夫吵架了?他好像生病了一直咳嗽。就是吵架也不能這個時候大半夜的趕人走吧。”唐言傾他家阿姐太欺負人了。宋姐夫生病,現在又是半夜,主要是現在天氣雖是二月份卻冷的很,大半夜的出去,肯定會凍着。

“我沒趕他走,是他自己走的。傾哥兒,明日一早,你去鎮上把所有能買的藥材全部買了,給我裝上馬車準備好。”阿楚看向屋外,星子潦草幾顆,顯得格外寂寥。

“阿姐你要這些做什麼?”唐言傾問。

“先別問那麼多,明日我得出遠門一趟,擎之交給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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