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年前待產的小日子

三日之後,何戢親自帶了禮物去阿楚家拜訪,看望唐言毅。

而唐言毅除了臉上留下結痂疤痕,已經好的差不多,只是流血之後,臉色甚是蒼白,

這幾日,阿楚一直交代,讓薛瑤兒撿着補血的東西給他做,心啊,肝兒啊,都快吃吐了。

唐言樺抱着晚飯,看着桌子上出現的東西,頓時沒了食慾。

“瑤兒,我阿姐他們吃的什麼東西?”唐言樺問向薛瑤兒。

“東坡肘子,西湖脆藕,酒燒醉鵝,滷兔肉,甜鴨翅,還有蒜炒空心菜、冰鎮芥蘭。”薛瑤兒看着病歪歪的唐言樺,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爲什麼我吃的,都是什麼雞肝、鴨肝、豬肝、鵝肝。”

“因爲這是剩下來的,最爲重要的是,補血,還有一罐湯,用所有的肝兒燉的,公子您得喝了。”薛瑤兒說着,咣噹一下,把那罐子的湯放到唐言樺面前。

“我要去找阿姐,我真心吃不下這些肝兒了,連着三天,再吃我就要吐了。”

“夫人正在招待客人,這會兒應該沒工夫搭理你,公子你還是在屋裡歇息吧,您先吃着,等一個時辰後,我再來收拾。”

“瑤兒,連你也欺負我。”

“奴婢不敢。”

薛瑤兒走開,莫嗔與莫怒趕緊上前候着。

“公子,您還是多吃點吧,夫人也是爲了您的身子着想,那日出了不少的血,得趕緊補回來。”

……

阿楚與何戢,站在唐言樺門外,聽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那日之事,多有抱歉,玲玲年幼無知,我已經狠狠責備過她。她昨天已經啓程回臨安城,阿楚,關於滷肉鋪子合作的事,既然你不喜歡,就此作罷,當我不曾說過。各自後各自的考量,興許之前是我想太多了。”何戢滿是自責的說。

瞧他如此退步,阿楚也不知怎麼說,點頭,“事情已經過去了,就這樣吧,你在渝州城也呆不了幾日了吧,瞧着馬上要進臘月隆冬,接着便是新年了。”

“是,半個月左右,我也要回去了,你且放心,我與你只是單純的朋友關心,我並未多想。等今後,若是你到臨安城,有任何事情只管找我。”何戢對阿楚承諾。

“多謝你了。”她應該去不了臨安城,這邊的事情還忙的焦頭爛額的,哪裡有事情去臨安城。

但這話,她並未告訴何戢,沒理由告訴他不是。

何戢在阿楚這邊呆的時間並沒多久,他來是有目的,送了禮物,看了唐言樺,確信他沒事,終是放心。

因爲之前歐陽玲玲挑開說他喜歡阿楚,之前不說倒是還好,說明了之後,再相處多少有點尷尬。

當何戢偷偷的看過唐言樺,阿楚就讓孫管事送他離開。

……

百合與芍藥在屋裡忙碌,前幾日剛讓人打造的精巧燒炭銅爐,瞧着馬上入了十二月,隆冬需要的東西都要準備上了。

阿楚交代了孫管事,她與唐氏三兄弟的屋裡都要燒上炭,不用多好的炭,一般人家用的就成。

宋臨辭說過,渝州城不燒地龍,因爲有回暖潮,地龍燒不起來,他說,想給她鑿壁燒爐子,現在天都冷了,他燒的爐子呢。

“夫人,您瞧瞧,這個是我做的靠枕,等這爐子燒起來,你抱着靠枕躺在軟塌上就能暖和的躺一整天。”百合心靈手巧,也懂的看主子的情緒,阿楚用着倒是順手。

“嗯,改日把窗戶再糊上幾層紙,天冷了,涼風大。”阿楚瞧着窗子,低聲說了句。

“是,奴婢這就去做。”百合說着,放下手中繡活兒,立刻就走了出去。

芍藥忙着燒炭火,一直低首擺弄。

過後,又挑了一個小巧靈動,拿在手中輕巧合適的小手爐,正用棉布縫着,等以後燒了炭火,放在這小爐子裡,外面抱着棉布,讓夫人抱在懷中,那也暖和的不得了。

瞧着阿楚在休息,唐言傾從外面進來了,一張明媚笑臉,嘴角抿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怎麼着了這是,瞧你笑的合不攏嘴的。”阿楚歪着身子,稍稍東西了下,瞧着他。

唐言傾撩起衣袍,坐在阿楚一側,輕聲笑道,“阿姐,年後開的兩家鋪子,我已經找人選好地方了,還有,今年許多大戶都從咱們家訂了烤鴨以及滷肉,怕是滷肉房要加大兩口碑鍋了。還有許多人,聽聞,咱們這是自家山上養的豬,紛紛上門去買了豬肉。今年生意沒開門就火了起來。”

“掙着錢了?”阿楚笑眯眯的看着唐言傾。

“掙着錢了,還不少呢,再買這樣的宅子,買十處都不是問題。”

“先攢着,尋思明年不定有啥用處呢。”阿楚動了下身子,對唐言傾的經商頭腦,不得不服氣。

“攢着,給阿姐肚子裡的孩子留着,宋姐夫那邊是存不着錢,瞧他這般在軍營,不定什麼時候能出人頭地,官位沒落,銀錢也沒得,不知道阿姐看上宋姐夫,是圖了什麼。”

唐言樺這是嫌棄宋臨辭呢,沒官位沒錢,現在孩子要生了,卻也見不着人,

“還能圖什麼,圖他那個人唄,現在瞧着,人都快圖不上了。這還沒成大將軍呢,前面就有公主惦記着了,若真成了大將軍,那不得多少女人惦記呢。話說,傾哥兒什麼時候紅鸞星動,今日,可有瞧上哪家小姐的?只管說,別害羞。”

“沒瞧的上的,再過幾年再說。”

“過了年都是十六歲的好兒郎了,還不着急呢,早早給你定下親事,我才放心呢。”唐家的子嗣,總的有人繁衍。

那對雙胞胎是庶子,不抵傾哥兒的血脈重要,阿楚私心裡還是想讓傾哥兒娶親生子。

“阿姐這心可要一直擔着了,成親的話,那也要十年之後了。”

他還要努力掙錢,娶親這種事,暫時沒那麼重要。

姐弟倆說了話,唐言傾交代讓阿楚只管在家裡養胎,外面生意的事他會負責好的。

阿楚起身,瞧着唐言傾,“改日,你讓村長和虎子,子聰過來一趟,我得問問養殖場的事情怎樣了。”

“好,正巧後日我要去趟村裡。”

“後天你去村裡?那你別叫他們了,我和你一起回村子裡好了,正巧過去看看。”阿楚着急的說。

唐言傾看着她,又盯着她的肚子,“阿姐,你莫不是想宋姐夫了吧,你月份大,山道兒又不好走,還是別去了。”

被唐言傾拒絕,阿楚瞬間沒了剛纔的士氣,又緩緩躺下了,“成吧,聽你的。傾哥兒都開始管着阿姐了。”

“那阿姐就當我是管你吧,若是被宋姐夫知道,興許讓你連牀都下不來。”

牀都下不來?

阿楚聞言,瞬間想歪了,宋臨辭看見她,會弄得她下不了牀,這倒是真的。

——

天氣漸寒,軍營裡燒着大火把。

宋臨辭與孔鯉生、孫策等人,聚在一起,商討出兵之際。

“近日可否出兵攻打敵軍之城?”宋臨辭看着圖紙上的城池,問向孫策。

“還要再等等,現在天氣不夠冷,上次我們已經攻打一次,他們防守太厲害,我們根本不能推進分毫,強硬進攻的話,只會損失更多將士。”

“是我們的兵器不夠鋒利,還是我們的人不夠驍勇善戰,爲何一直遲遲不能攻破城池?”宋臨辭厲聲問道。

野狼隊的隊長孔鯉生,副隊長李赫,副將軍程真,同時緘默,一言不發。

孫策捶打着麻痛的雙腿,低聲說,“不是我們太弱。”

“難道是敵軍太強?”宋臨辭又問。

“也不是敵軍太強,而是,我們暫時沒有找到攻克敵軍的方法,一旦找到,破城只在一瞬間。依舊按照將軍之前的意思,讓野狼隊的兄弟們做好偵查,一旦找到方法,我們會以最快的方式攻破敵軍城池。”孫策說着,說着,突然哀痛一聲。

宋臨辭關心的看向他,“孫策先生,你這是?”

“腿痠麻疼痛,天氣越冷,越是難以抑制,不知阿楚姑娘那藥丸,是否研製好了?”孫策疼痛難耐,看向宋臨辭尋求答案。

還有這茬呢!

宋臨辭絕對不會說,他把孫策治腿傷的事情,給忘了。

上次倉促去找阿楚,只顧溫存,也沒想到幫孫策要藥。

程真看向宋臨辭,搖搖頭,“將軍,這個時候你一步都不能離開。”

“孫策先生的藥?”

“讓李赫去拿,李赫是野狼隊的副隊長,有孔鯉生在,野狼隊暫時不會亂了方寸。從作戰地到烽火村不過是多了半個時辰的腳程,李赫能做到。”程真都替宋臨辭想好了人選。

宋臨辭也不好強硬說自己離開,軍命有所爲,他也清楚,暫時他走不開,隨即說:

“阿楚他們搬到了鎮上,住宅是在知縣府衙的斜對面,門匾寫着:楚家大院。那戶人家就是阿楚他們姐弟住的,李赫,你且快去快回,不要耽擱時間。”

“是,將軍,我定會盡快趕回來。”

……

李赫來的巧了,正好李赫回來,在烽火村遇到了回村子裡辦事的唐言傾。

便於此一同回鎮上去找阿楚要給孫策的藥丸。

“李大哥,我宋姐夫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應該沒事吧。”唐言傾不問軍營裡的事,單單關心宋臨辭的情況,但是不算探尋軍事政要。

“將軍還好,不過若要攻打下城池,還需要一些時間。”

“嗯,我宋姐夫沒事就好。”擔心宋臨辭還不是爲了阿楚,若不是因爲阿楚的緣故,唐言傾對宋臨辭肯定是不會過問的。

駕車到家的時候,阿楚正好在屋裡躺着,百合、芍藥在身邊跟着,唐言樺雖是被禁足不能出院子,卻沒說不能出門,這兩日一直跟在阿楚身邊,左右討好着阿姐,問什麼時候能被解禁。

聽到李赫進來時,阿楚微微起了身子,“李赫來了,讓他進來吧。”

阿楚說完,唐言傾撩起簾子讓外面站着的李赫走了進來。

李赫看着軟塌上坐着的阿楚,有那麼一下的驚豔,阿楚姑娘瞧着比前段時間豐腴不少,美豔之中又帶着別樣風情,尤其是已經遮擋不住的大肚子,看着更是醒目。

“阿楚姑娘,我這次來,是來取給孫策先生治腿疾的藥。”李赫規矩的站在一側。

“你和我還客氣什麼,先坐下歇息會兒,我去裡面給你取來就是。”阿楚輕笑,也沒多問關於宋臨辭的事,直接起身要去內室,百合與芍藥要跟着,卻被阿楚推擋在外,她自己去了裡屋。

轉個身子的功夫就拿了出來,總共三瓶,大半年的量,其實她早就準備好,奈何上次宋臨辭突然來,又沒說,她就給忘記了。

三個小瓷瓶子交到李赫手中。

李赫收到袖口內側,拱手作揖,狀似要離開。

“阿楚姑娘,我現在得趕緊趕回去,這次的藥就多些您了。”

“他可還好?”阿楚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將軍一切都好,還請阿楚姑娘務要擔心掛念,等戰事平復之後,將軍肯定會歸來。”

“嗯,那就好,順便替我告訴他一聲,保護好小命。”阿楚輕聲說着,道似無情卻含着深情。

百合得了眼力勁,早就去滷肉房裝了一大盒子的滷肉,瞧見李赫走出跨院,正要出門,她趕緊跑了上去。

“壯士且慢,這是我們家夫人交代的,帶一些滷肉給你。”百合氣喘吁吁的說。

“給我?”李赫覺着奇怪,剛纔和阿楚說話的時候,並未見她說要給自己東西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先收着。”百合把盒子推在胸前,雙手遞給李赫。

李赫思及此,莫給阿楚姑娘這是準備給將軍的,想了一下,道了聲謝謝,就拎在手中了。

……

百合從院子走到屋裡,搓着手到了阿楚跟前。

笑嘻嘻的說,“原來夫人還是個將軍夫人呢,怎生之前就沒說一句呀,您這身份可尊貴着呢。”

阿楚也不鬧百合亂說話,淡淡笑着,“什麼尊貴身份的將軍夫人,早與他和離了,這宅院和鋪子都是我一手操辦起來的,和那莽漢可沒什麼關係。”

“夫人,您,怎生還和離呢?將軍夫人這等身份多讓人羨慕與嫉妒。”百合與芍藥都傻眼了。

芍藥憨厚,想着夫人與將軍和離,那這肚子裡的孩子?

“別瞎想,孩子是我阿姐與宋姐夫的,不過和離也是真的。你們有什麼好奇怪的,眼前這個纔是你們的主子,都記好了。”唐言樺輕聲提醒。

點醒了百合與芍藥的瞎想。

“記住我是你們主子就成了,其他的別想那麼多,想的多了,淨累。”阿楚輕聲道,又緩緩躺下了。

唐言傾坐在軟塌一側,喝着茶水,笑看着阿楚,“阿姐,你這幾日一直懶的動彈,你自己也會醫術,不曉得多走走對你和孩子纔好。”

“甭擔心孩子,他好的很,我也好的很。”

“是很好,也胖了不少。”唐言樺拆臺說道。

“合着今日你們兄弟倆是過來欺負我的,成了,沒什麼事就出去,省的擾了我的清淨。”近日身體匱乏,極容易發睏,躺着就想睡覺。

百合與芍藥瞧見他們姐弟這般說笑,站在一邊抿嘴輕笑,這一家子到時候相親和睦。

唐言傾剛喝了一杯茶,自己又續上一杯,慢條斯理的道:

“阿姐,我正欲說你呢,村子裡的情況都甚好,村長家與孫衙役家的豬下崽子了,其他人家的還是公豬多一點,養的極爲肥碩,全我瞧好了,年前提前半個月就開始宰殺。”

阿楚看了下唐言傾,蔫蔫的問,“我的那些鴨子呢,現在長得如何了?年前能宰殺不?身上能有幾兩肉?”

“能殺,虎子哥稱重了,一隻成年鴨子,大概有十五斤到二十斤重不等,還是因爲當初買的鴨子,種類良莠不齊,現在重量有是成年了,但才約莫七八斤的重量。”

“還成,只等拔了毛,也剩不了多少斤兩,改日你讓子聰從村子捉了七八隻帶來,宰殺後給我拿來。”阿楚輕聲說。

想着,明年開春,這鴨子也要是準備新品了,鴨子養大了之後,就要開始做於墨說的周黑鴨了。

那時她還問於墨,爲什麼要叫周黑鴨。

於墨想了下,對她道:因爲這做好的鴨料理,幾乎全是黑的,自然就稱之爲周黑鴨。

她還笑着說,不如叫全黑鴨。

既然鴨子是他們改良做的,自然不能叫之前的名字,去掉那個周,索性直接叫黑鴨子好了。

唐言傾得了令,“好,回頭我帶來就是。瞧着現在天氣還早,我得去鋪子裡瞧瞧,還有,工坊那邊的菜刀,也要按照師傅們的要求重新打造幾把好的。”

工坊那邊,宰殺師傅有兩個,在裡面收拾雜物的有五個人,大都是男子,平日裡工坊的事也是唐言傾來管理。

“這個你做主,錢不用省着,菜刀必須得要好的。”

……

百合送了唐言傾出去,這屋裡算是剛安靜了會兒。

不曾想,才清淨下,唐言毅又上趕子來了,身後還跟着個人。

正巧被百合瞧見了。

“三公子,您這身後帶的是誰啊?瞧着挺水靈的一個姑娘,怎生渾身溼噠噠的。”

百合撥開唐言毅,看到站在他身後,是一個年約十三歲,模樣俊俏,個頭嬌小,渾身上下透着靈動的小丫頭。

阿楚在屋裡,都聽到了百合的聲音,輕聲道了句:

“莫不是他又在外面闖禍了,這次是怎麼着了?我纔剛說讓你出去一天,又給我惹事了。”

“阿姐,這個可不怪我的,我只是路過,正好看着有人欺負她,就順手幫了一把,她就傻愣愣的跟着我過來了。”唐言毅說着,跑到屋裡在,站在阿楚身邊,認真的解釋着。

而那小姑娘也不忍心瞧着少年被責備,輕聲道,“是我的不對,我爹孃逼我嫁給不喜歡的人,我不情願,就私自逃了出來,沒想到,會在這處遇到窮兇極惡的大惡人,他們竟然想欺負我,多虧少年出手相助,我才得以保全了清白。只是,方纔被人潑了一身水,凍得厲害,實在是沒地方去,纔跟着來的。”

小姑娘,長得不錯,氣質不差,渾身儀態大方,模樣就嬌憨可愛。

阿楚站在門檻處,瞧着她,倒是個討喜的丫頭,“你這追着家弟一路跟來,是要以身相報救命之恩?”她這話裡充滿促狹之意。

若是小毅同意,她是不介意,先收下個童養媳在身邊,主要是瞧着眼前的姑娘,渾身透着靈氣勁兒,討喜的很。

“不、不、不,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單純的想,借宿幾日,若是可以的話,再贈我幾兩銀子,我就不麻煩你們了。”

“這樣啊,聽着倒是可憐,就先讓你住下幾日,不過這銀錢可不會白給的,你瞧着能在院子裡做那些活兒?幹活才能給錢。”收留人可以,但給錢,就罷了!

他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瞧着這丫頭張口就要錢,不懂人間疾苦的模樣,家世應該不差,而她身上那身溼漉漉的衣衫,瞧着裡面金絲銀線的,定是富貴人家逃親出來的。

就是因爲她是富貴人家出來,纔要好好磨練一下才是,外面的生活並沒想象中好,等她嫌苦嫌累,幹不下去了,自然就想回家了。

小丫頭聽到阿楚的話,愣愣的看着她,怎生,還有這一茬子的事在。

她本就是帶着兩個丫鬟私自從臨安城逃出來的,路上走散了,她自己落了單,才稀裡糊塗的誤打誤撞的帶了渝州城,不管怎麼說,她的目的是達到了。

想着只管找到要娶那人,說,不願與他成親,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若是那人不答應的話,她就自己藏起來,永遠不出面,這樣就無法成親了。

也就是在剛纔,被少年解救之後,順設爬杆的跟着來了。

瞧着他們家的院子那麼大,肯定家裡有錢,她隱身藏匿於市井人家中,就是她母妃親自派人來抓,也找不到她人的。

但是,若因爲被救,就以身相許的話?那絕對不可能,她怎會給人家當童養媳。

眼下,想留下,又不想給人當媳婦,只能當下人,幹活掙錢求自保。

阿楚站在一側,斜斜的靠着門檻,盯着下面站着的小可憐,天冷,她又渾身溼透了,鵝蛋小臉盡是蒼白,嘴脣也凍得青紫。

“可是想好了?要不要留下啊?”

“嗯,想好了,我留下來,可是我不賣身,我就在你們家做工,掙錢,不賣身在此。”

“你這嬌滴滴的小模樣,賣給我我也不想要呢,成了,百合你帶着她換身衣裳,瞧着冬天了,明日讓裁剪師傅進來,給院裡的人多剪幾身冬衣。”阿楚說完,折身跨了門檻走到屋裡。

唐言毅一臉忠犬的跟在她屁股後面,謹慎小心:

“阿姐,我是不是又惹事了,不該管這閒事?”

“事都管了,又說閒。這次沒做錯,遇到壞人欺負姑娘,就該狠狠的打那些壞人一頓,記得,別打死就好。”她說着,捻了塊栗子糕。

還是那個味道的栗子糕,因爲不是宋臨辭親手問,倒是失了幾分味道。

阿楚咬了一口,丟給了唐言毅,“吃了。”

“阿姐平日裡最愛吃栗子糕的,宋姐夫就是買了也不許我們吃,都留給你,今日你倒是不吃了。”唐言毅張口,嚼了兩下,直接入了肚中。

“胃口變了些。你這兩日的書讀的如何了?”瞧着混小子,只顧去外面耍,書肯定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我這就去讀,小樺呢,我找他一起。”聽到讀書,他是立刻起身就走。

阿楚在身後瞧着他道,

“去吧,在家塾院呢,別浪費了花錢給你們請來的私塾先生,若是讀不好書,年前我就真拘着你不許出門了。”

小樺在李赫走了之後,就自行離開去家塾院,小毅得要時刻敲打着,不然,定荒廢學業,整日閒散亂逛。再如此下去,當真要養成走街鬥狗的紈絝子弟。

……

百合帶着剛纔那姑娘到阿楚跟前露個面,問了聲好。

阿楚看着她,招招手讓她道跟前,“叫什麼名字?”

“我叫暖陽,對了,你要讓我做什麼?我得先告訴你,除了吃喝玩樂,我什麼都不會幹,修剪花草樹木我不會,烹飪燒煮我不會,將洗衣服我也不會。”暖陽掰着手指頭,想着自己家裡侍女在跟前能做的事,她幾乎一個都不會做。

“你這什麼都不會?那我留下你下來做何啊?”

阿楚誠心逗她,這姑娘也忒實誠了,除了吃喝玩樂都不會?合着,還真是大家世族裡養出來的姑娘。

暖陽聽到阿楚的話,擔心因此會被趕出去,隨即着急的上前,拉着她的衣袖道,“我可以學,那些東西我是不會,但我琴棋書樣樣精通,我還會跳各種舞蹈。”

阿楚沒笑,倒是百合與芍藥先笑了,“咱們就是個當下人的,會哪些做何用,語氣會什麼琴棋書畫,不如學會了灑水掃地。”

暖陽回頭瞧着百合,當真是相信了她的話,“真的一點用處沒有啊?我母、母親告訴我,學這些好。”

聞言,阿楚是弄清楚了,百合與芍藥也稍稍懂了。

合着,這姑娘本就是個大家小姐,若不是落難也不至於此,在夫人面前她們也沒敢再說什麼。

阿楚看向百合,“就讓她跟着我罷了,平日裡研磨挑燈的。”

“是了,夫人也愛習字看書,我和芍藥偏生都不識字,讓暖陽跟着甚好。”百合討巧的說。

“你和芍藥,都有各自的優點,留你們下來,自然是入了我眼的,暖陽只是暫時在跟前兒,興許沒幾日,受不了苦就走了。”

瞧那一身細軟肉,白嫩嫩的小臉蛋,應當是養在金絲籠裡的小家雀兒。

是養在金絲籠裡,卻不是阿楚認爲的家雀兒,這可是頂真真的金鳳凰呢。

……

第二日,中午太陽掛在正頭上的時候,百合帶這兩個剪裁師傅與兩個帶着樣料的小廝,一併來了,男女兩個師傅。

阿楚瞧了下,家丁僕人就莫須要挨着量身了,索性就按照正常的人的尺寸去裁剪。

家裡兩個小的,以及唐言傾與她,是要多做幾身衣裳。

以前是沒錢,穿不上好衣裳,現在有錢了,怎生還會摳唆自己。

“先給我家夫人量身,夫人正有身孕,你且仔細着點。”百合站在一側,謹慎囑咐,不忘在跟前扶着阿楚。

“是,是,老身先給夫人量身,瞧着夫人顏色極好,穿這些亮色布料極爲襯你,小臉紅潤白皙的,尤是這個緋紅羅布衫最是好看。”量身的婆子,不忘給阿楚推薦顏色以及布料。

“撿着你們料子好的,顏色合適的,照着樣式,各做一件。院子裡的幾個丫頭,給他們做的衣衫料子也要好點,顏色的話,上身青色,下身羅裙就用靛色。”阿楚覺着,院子裡的丫頭,做事認真上心,也該是給他們裁剪兩身冬衣。

“哎呦,夫人心善吶,給宅子裡的小丫頭都穿那麼好的料子,這般裁剪下來的衣衫,穿在她們身上,不個個都是小姐的模樣了。”

阿楚聽到那婆子的話,眉眼之間盡是笑意。

“她們穿的好,才顯得我這個主子仁慈,待人和善。人心換人心,我對她們好,她們自然也對我好啊。”

“如夫人這般想的不多,現在大家的主子,大抵是打着罵着把下人當一隻狗養在身邊,像您這樣的人,當真罕見。”

婆子說完,也幫阿楚量完身了,芍藥搬了椅子,上面放了繡墊子,阿楚坐在上面。

百合、芍藥以及滷肉房裡的四個丫頭,身段都相差不多,也就直接量了芍藥的身段。

“百合,你得去二公子與三公子那處看看,量好了沒有?今日傾哥兒晌午應該在家,去告訴他一聲,別出去,等會兒量了尺寸再走。”阿楚想着,方纔那男裁剪師傅去了雙胞胎那處,也不曉得現在如何了。

“我先去兩位小公子那處,大公子那裡、讓暖陽去看看,瞧着人在,就在外面守着成了,若是公子出去,就說一下,量身裁剪衣服的師傅來了,等會兒再出去。”百合說着,詢問阿楚的意思。

“成,你去安排吧。得快點做好,晚點我還要去鎮上走走。”阿楚擡頭瞧着天,一晃這一晌午又過去了。

說是暖陽去了唐言傾那處,瞧着門口開着,便走了進去,她不是下人沒什麼規矩束縛,走到內室,正往裡看,卻不料,身後站了個人。

“你怎生到了這裡,何事?”唐言傾聽到有人進來,從屏風後面的書案前走了出來。

不曾想,一個丫頭裝扮的人,正往他內室牀上瞧着。

“我是來看看你在不在屋裡,百合姐姐說,裁剪衣服的師傅馬上就要來了,讓你等會兒。”

暖陽看向唐言傾,一眼就失了魂,倒是個面白如玉的俊俏公子,竟然比她哥哥們還要好看,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就丟了魂兒,鵝蛋小臉,紅撲撲,模樣怯生生。

唐言傾也就看了暖陽一眼,聽她剛纔說話,哪裡像個下人,“你是新買來的下人?”

面生,沒見過。

“昨日來的,公子應該沒見過,我叫暖陽。”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唐言傾淡淡的說着,語氣裡冷淡,面容也沒什麼變化。

並未因爲暖陽長得比較好看就多看一眼,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暖陽楞了一下,接着轉身出去了。

公子如玉,也是快冷玉,瞧着暖不起來。

百合瞧見暖陽回去,問了兩句話,得知傾哥兒還在院子裡,就帶着裁剪師傅過去了,讓暖陽去屋裡,侍候着夫人。

整個晌午都在折騰裁剪製衣的事情。

午飯之後,阿楚說要去唐言傾去鋪子裡看看,便只讓百合與芍藥跟着,暖陽留在了家裡。

一路走着,唐言傾時刻注意着身邊的大肚婆。

“阿姐,我交代了讓子聰今日下午送鴨子過來,都說了收拾好之後拿到家裡來,你還跟着出去做什麼。”

“我出來走走,省得你們說我不運動。百合,前面那蒸餃你幫我買一份兒,多放點花生醬。”阿楚邊與唐言傾說完,瞧見了旁邊的蒸餃,又饞了嘴。

唐言傾聞言,面色輕笑,他家阿姐哪裡是出來運動的,剛吃了午飯,這會兒就要吃蒸餃,也不嫌撐。

百合蹭蹭的買了一份,捧着到了阿楚跟前。

“夫人,你快嚐嚐,正熱乎着呢。”

阿楚也不做作,用手拿着便入了嘴,嚐了一口,“花生醬有點甜,若是再鹹一點味道會更香。剩下的你們倆吃了吧。”

她呀,就是嘴饞,嚐嚐而已。

說着走着,逛着玩着,酸甜辣都吃了個遍,這會兒也帶了鋪子跟前,瞧着滷肉她便捻起一塊雞肉,嚐了兩口,把剩下的又給了百合與芍藥。

這倆姑娘倒是歡喜上了,吃的滿嘴紅腫。

“夫人,吃了這麼一路,還是咱們家鋪子裡的滷肉味道好,這都吃的嘴腫了,還忍不住。”

“剩下兩個雞脖子,我自己全啃了。”芍藥說着,一把抓了一個。

百合伸手拍在她手上,“夫人給咱們倆吃的,可不許全都給你自己吃了。”

“兩個饞嘴的,合該嘴都吃腫了。”阿楚笑着罵她們,貪吃。

百合與芍藥傻笑一番,跟着這主子她們是好命了,有吃有喝,還不被打罵。

從鋪子裡出去,到了工坊拿出,阿楚本想進去,唐言傾說裡面血腥味兒重,沒讓她進。

唐言傾進入,過了一刻鐘,身後兩個小廝提着八隻鴨子從工坊內出來。

“送到宅子裡就成了。”唐言傾吩咐他們。

阿楚正在前面的米粉攤子前,又要了一份酸辣筍尖兒的粉兒,吃了兩口,沒動多少,倒是把湯給喝了精光。

唐言傾走上前,看着阿楚,搖頭笑的無奈。

“阿姐,你這可真能吃,鴨子我已經讓人送到家裡了。百合、芍藥你們扶着我阿姐回去吧,出來的時間足夠了。”

阿楚起身,應了句,“成了,我們這就回去,晚上你也早點回來,別太晚了。”

“好,我知道了。”

——

鴨子被提回來,阿楚就開始按照之前與於墨商討的配方,。

開始煮料、熬製,加各種調料然後中火燉煮,約莫小半個時辰左右,出鍋,撈出來瀝乾,再上下用火在烤盤上火烤,花費了不少時間。

她只是把複雜的步驟給簡單化了,想着,等真正做的時候,還需要添加設備,她手中有於墨給他留下的紙條,上面清楚的寫着,製作步驟,她想,自己先嚐試一下味道。

這前後忙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不見阿楚出來。

外面的人不知她在裡面做什麼,擔心不安,只見外面煙囪冒煙四起,屋內卻絲毫沒動靜。

百合心急了,敲了廚房的門。

“夫人,您可是做好了?奴婢們,現在能進去嗎?”

“嗯,成了,我馬上就出去了。”

這個鴨子的製作方法,火烤之後還不算是最好的味道,要等涼下來之後,味道才更佳。

她弄好,就放在砧板上,自己出去了。

百合上前扶着,左右上下,瞧了一遍,沒任何事才放心。

暖陽與芍藥站在一處,燒火的四個丫頭瞧見夫人,也趕緊圍了上來。

“夫人,您做了什麼好吃的,只聞味道我們就要饞的流口水了。”芍藥先問,其餘之人,滿眼期待的看着阿楚。

阿楚自己搗鼓了許久,雖說這鴨子是事先找了丫鬟切開剁好的,但光是烹飪也十分累人。

“黑鴨子,晚飯時候賞你們一嘴,這會兒可不能動,給我看好了。”

“是,夫人,奴婢們肯定會看守好了。”

黑鴨子終於出爐了,方纔她嚐了一口,是覺着還行,挺好吃,不曉得大家是什麼口味?

等晚上晚餐時候,阿楚吩咐了廚房,讓薛瑤兒把鴨子分開,鴨鎖骨分一盆子,鴨脖子分一盤子,鴨翅分一盤子,鴨腸子是另外做的,也給分了出來,鴨肝等物,一併裝好了。

阿楚做了八隻鴨子,他們姐弟四人留下兩份,剩下的便分給宅子裡的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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