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寧靜的時候,君長夜和花如陌等人卻開始行動了。
爲了不被夜王的軍隊發現,一行人都拋棄了馬車和馬匹,直接用輕功往席元都城中趕,剛走到半路,卻發現前方有兩個人影正飛速朝他們的方向趕來。
君長夜蹙了蹙眉頭,一手攬着花如陌的腰肢,一手已經抽出了長劍,長劍在寒夜中閃着寒光,但是兩方人馬還未曾接近,衆人便已經聽見了幾聲惟妙惟肖的鳥鳴。
君長夜將長劍收了起來,花如陌忍不住聲音中帶了些許喜悅地道:“是君誠和月兒回來了?”
君長夜點了點頭。
說話的瞬息之間,雙方人馬便已經碰了頭,君誠神色如常看不出什麼,但是冷凝月卻是什麼都寫在臉上的,此時,她的神色明顯是有一些激動,“大哥、嫂子,我父皇和三哥讓我和誠來接你們去皇宮。”
“嗯,好!”花如陌點頭應道,原本他們還在擔心席元的守將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他們此時潛進都城,只怕是不只是要避過夜王的耳目,也要避過席元內的將士們的耳目。
現在,有冷凝月和君誠來接他們,那麼省去了他們要避開席元內部的將士的麻煩不說,而且,君誠和冷凝月既然已經進過一次皇宮了,輕車熟路,自然比他們自己去摸索路途要好得多。
但是,花如陌應過之後,卻發現君長夜的手在她的身側輕輕地掐了一下。
花如陌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君長夜,君長夜的目光掃向了正在他們前面用輕功御風飛行的兩人。
剛纔花如陌只覺得有君誠和冷凝月回來領路是好事,而且這兩人連君誠與君長夜之間約定的暗號都知道,所以,花如陌並沒有懷疑。
但是,此刻,再看兩人,花如陌卻是瞬間警惕了起來。
冷凝月的武功路數她或許不瞭解,但是君誠她卻是清楚得很,眼前這人使用輕功的武功路數明顯就跟君誠的武功大相徑庭。
只是一瞬間,花如陌便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看來,冷凝月心急之下想要快速趕回席元都城,雖然有君誠趕去阻攔也並沒有起到十分巨大的作用,至少,現在,他們兩人還是落入了夜王的手中。
而眼前的兩人則應該是夜王的人喬裝成了君誠和冷凝月的模樣,想要不費一兵一卒將他們引到夜王軍隊的駐地,然後再一舉拿下。
花如陌眼眸微眯,兩根銀針已經捏在了手中,君長夜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花如陌也已經察覺了出來,現在跟他們在一起的,表面上只有化妝成了君誠和冷凝月的兩人,實際上,卻是遠遠不止他們兩人,在他們身邊的黑暗中,至少還隱藏着不下三十人。
聖境人的實力,他們自然是不敢小覷的,而且現在在跟着他們的聖境人的數量還遠多於他們自己人的情況下,花如陌自然也不可能輕舉妄動,但是,這裡離着夜王軍隊的營帳剩下的距離已經不過三裡地了。她也決定不可能接受他們全都被引進夜王軍隊的營帳中被甕中捉鱉的安排。
花如陌在隨身的口袋中一頓翻找,她之前在聖山之巔上雖然已經把攜帶的藥物用得差不多了,但是在聖境做短暫的停留的時候,她已經補充了藥袋。
所以,現在,她的藥袋中也是應有盡有。
不多時,花如陌就從藥袋中取出了一包藥粉和一瓶藥丸,她取出藥丸,她和君長夜先各吃了一粒之後,讓君長夜遞給了其餘人,在確定他們這裡的所有人都已經吃過藥丸了之後,花如陌手中的藥粉隨着溫柔的夜風無聲無息的飄散了出去。
很快,花如陌等人便接連聽到重物墜落的聲音。
花如陌等人相視了一眼也紛紛落地,扒開了前面的君誠和冷凝月臉上的人皮面具之後,他們也終於看到了兩人的真實面目。
“是夜王身邊的近衛。”君長夜道,他當初在夜王身邊的時日雖然不長,但是卻十分得夜王的信任,因此,夜王身邊的這些近衛,他實際上也都是認識的。
很快,一衆暗龍衛也將暗地裡跟着他們的哪一些人全部都拖到了一處。
這些人不要說君長夜,其中有些便是花如陌當初都是見過的,確實是夜王身邊信任的近衛無疑。
“夜,我們現在怎麼辦?”花如陌這句話出口之時,她才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君長夜的依賴還真的是已經深入了骨髓之中。
不過君長夜倒是十分享受花如陌的依賴,聽到花如陌的問話,他的目光在周圍衆人的面上掃過之後道:“現在小誠和冷凝月在他們的手中,夜王軍隊的大營咱們是必須要去的。”
“陌兒,你我分別扮成冷凝月和小誠的模樣,其餘人扮成夜王的這些近衛,咱們再將選幾名身材跟自己相近的近衛來扮成自己的模樣。”君長夜有條不紊地說出了自己的安排道:“夜王生性比較魯莽,只要我們能夠混過他那一關,再在營帳之中找到小誠和冷凝月究竟在何處,找到他們之後,再想辦法離開。”
“那剩下的人要怎麼辦?”洛寒問道,近衛的數量比他們至少多了十幾人。
君長夜漆黑的眼眸中在黑暗中射出了一片寒冷的光芒,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洛寒蹙了蹙眉,他們這些人當中,最見不得血腥的大概就是洛寒了,雖然她是由北冥瀾天教養長大,北冥瀾天自己雙手沾了不知道多少鮮血,卻將洛寒教導成了真正的正人君子。
一衆人沉默了片刻,翁老率先開口道:“確實沒有比夜小子所說的更加完美的辦法了,就按照夜小子說的做吧!”
定下了計策之後,一衆人立即行動了起來,好在花如陌身上帶的藥物十分充足,做這麼多的人皮面具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而且,這裡花如陌、映星、祁容、冷雪還有翁老的醫術都算是十分高明,所以,很快,人皮面具便已經做好,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戴上人皮面具之後,衆人才發現,他們剛纔竟然忽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初晴!
不知道爲什麼,花如陌在聖境準備的那些藥材用在初晴的身上竟然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到現在初晴的傷不僅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高燒不退,有了發炎的跡象。
而他們此番前去夜王的營帳中救君誠和冷凝月自然是不能帶着昏迷的初晴的。
祁容和冷雪看出了花如陌的爲難,祁容站了出來道:“陌兒,我和你師姐貪生怕死,就不跟着你們去夜王營帳中冒險了,初晴,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
花如陌的目光落在了祁容和冷雪的身上,一雙好看的黑眸中已經有了閃閃的光澤,“大師兄,二師姐,初晴就交給你們了,無論是去席元還是回鳳璃,陌兒拜託你們,一定照顧好你們自己也照顧好初晴,這輩子陌兒已經虧欠初晴,虧欠你們太多太多了。若有來生……”
“行了!”花如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冷雪給打斷了,“本來指望着你長大了能夠別那麼多廢話,怎麼現在比小時候還要更加的婆婆媽媽了。”
冷雪說話的同時,已經將初晴背了起來,祁容衝花如陌笑了笑道:“陌兒,有我和你師姐在,初晴的安全你放心,我們就先走了。”
祁容的話音落下,三人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待他們走了以後,一衆暗龍衛已經手起刀落將除了扮成了他們自己人以外多餘的近衛殺了個一乾二淨,衆人也迅速地用刀劃破了衣衫,染上了鮮血,有些暗龍衛甚至還在自己身上製造出了一些以假亂真的傷口。
衆人這才一人扛着一個已經扮成了他們自己的近衛往燈火通明的夜王軍隊營帳奔去。
而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扮成了君誠和冷凝月的君長夜和花如陌兩人,他們兩人的臉上實際上是戴了兩層人皮面具的,第一層是將他們扮成了冷凝月和君誠,而撕下了冷凝月和君誠的面具,下面便是夜王身邊最爲信任的近衛的臉。
三里路的距離對衆人來說也不過就是一炷香的功夫。
當君長夜和花如陌兩人率先出現在軍營門口被守營的侍衛舉刀相向的時候,兩人卻是什麼也沒有說,直接撕下了臉上的面具,犀利的目光在守營的小兵身上掃過,小兵立即恭恭敬敬、戰戰兢兢地退到了一邊,“笑得不知是大人執行公務回來,還請大人恕罪,請大人恕罪……”
君長夜和花如陌兩人的目光在那小兵之上掃過之後,也不想多生是非,直接朝着營帳中央最威嚴的大帳走去,而那大帳便是夜王的營帳。
夜王營帳的守衛看見君長夜和花如陌兩人,立即熱情地招呼道:“是寒冬、臘月兩位大人回來了,事情辦得可還順利?”
君長夜和花如陌兩人同時黑着臉搖了搖頭,那守衛的目光在跟在跟在花如陌和君長夜身後的一衆近衛身上掃過,發現那些近衛身上大多數都染了血帶了傷,也立即就明白了,他口中的寒冬臘月兩位大人可能確實是出師不利。不敢再多說什麼,直接將花如陌和君長夜等人放進了夜王的營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