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御書房裡說話吧,”君長夜走在前面,林清等人自動跟上,這一夜對於他們來說註定是不眠之夜。
就是映星和洛寒都沒有能得空休息一番,蕭遲的毒若是他們能夠解決,絕不想去讓花如陌知道,可若是實在不行,也不會逞能耽擱了蕭遲,所以時間最爲緊迫。
“映星,你去休息吧,這些交給我,”洛寒看映星的臉色,實在忍不住勸了一句,他放下手中的醫書,沒有再等映星的回答,拉住她的手,將她扶起,按到一邊的躺椅上。
“我們輪流休息,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會叫你的,”
“也好,”映星實在有些撐不住了,她順從洛寒的決定,閉上自己的眼睛,沒有一會兒就真的睡着了。
洛寒一會兒自然不會叫她了,只是他不這樣說的話,映星又怎麼會願意聽他的話去休息呢,他又翻閱了一會兒醫書,然後就將映星抱起,這樣在躺椅上睡久是會着涼的。
映星很瘦,這是洛寒抱起映星的第一感覺,然後就覺得很軟,這幾乎是他第一次這麼親密地接觸一個女人,淡淡的藥香,從太醫署到映星的房間挺長一段距離,可是他卻覺得出奇的短。
他很有就這樣一直抱着映星走下去的衝動,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一種感覺,說起來,他比蕭遲還要悲催,蕭遲還能經常到御書房走動,還能看到初晴,兩個人多少都會說說話。
他和映星之間的話,實在少得可憐,而且十句話裡九句都是關於醫術,剩下的那一句還都是關於別人的,比如花如陌,比如楚夫人。
可是他還是覺得很滿足,和映星相處的每一點一滴,都平淡如水,可是這種平淡卻是他心之所往的平淡,他一點都不喜歡什麼轟轟烈烈,見多了生死離別之後,他只喜歡那種細水流長,歲月靜好的平淡日子。
映星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不算漂亮,卻總能吸引他的目光,言語不多,可是卻出奇的穩重,尤其今天在產房裡,她的冷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覺得能遇見她,是他的幸運吧。
那一開始他所堅持的所謂負責,如今想起來都只是藉口而已,只是他想要進入映星生活的藉口而已,總算是老天爺垂幸,讓他沒有真的錯過映星。
地牢裡三號和四號守着,初晴走在前面,君誠落後一步跟着,初晴的手上端着一隻玉碗,沉着臉色向着這個千年玄鐵打製的鐵牢裡,這個牢籠是用來關押那種罪大惡極的兇犯的,媚娘應該是它至今爲止關過的最漂亮的女人的。
同時,這個牢籠也能說明她的危險程度,媚娘也沒有料到初晴會將她關到這樣的牢籠裡,緊緊憑藉着莫須有的感覺,初晴就能對她忌憚到這種地步,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看着初晴的目光也早沒有之前的嫵媚和輕佻了,她的目光變得極爲陰沉,一般人被這樣的目光盯着,肯定會不適的,可是初晴絕不包括在內。
她心中只有瞭然,她本能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極爲不簡單,不管是嫵媚也好,嬌豔也罷,還是之前在大殿上表現的安分,都不過是她的僞裝罷了,此時的她纔是真正的她。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初晴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媚娘就好像自己被剝了衣服一般,可就算真的被剝了衣服,她的眉頭只怕都不會皺一下。
這麼說着,媚娘也仔細打量起了初晴,長相這麼平凡的丫頭,她就算是見過,也不會費心去記下的,可是這次她是真的記住這個丫頭了。
初晴的目光閃閃也沒有接着這個話題往下說,十個彪形大漢走出,在解開了十個地鎖之後,一同將這個牢籠給擡了起來,這也是媚娘一直被困這的原因,她沒有這樣的巨力擡起這個鐵籠,即便她想辦法弄到了鑰匙。
“你來是想通了,要救你的情郎了?”媚娘收回目光,她對於存在於蕭遲和初晴之間的那點情愫怎會看不清楚,她最討厭就是這種純粹得似乎可以爲對方放棄生命的感情,最討厭了。
初晴並不回答她的話,她手上戴着手套,她一把抓住媚孃的手,手套指頭上凸出的一個尖點對着手腕輕輕一劃,汩汩的泛着異香的血水就流了出來,媚娘想要掙扎,可是初晴的手像是附在她的身上一般,她根本就掙脫不出來。
鮮血流了將近半碗,初晴才放開她的手,將那碗血交給三號,“送去洛大夫那裡,不夠的話,這裡還多的是……”
媚娘也算是明白初晴這是什麼打算了,“你們覺得我的血可以解毒?”她嗤笑了一下,的確,有的人血確實有這樣的功效,可是她的血可不是那麼好用的啊!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初晴並不急着從這裡回去,她的手一伸,四號就很有默契地將一把鞭子放到了她的手上,她劈頭就對着媚娘揮去。
媚娘也會坐以待斃,她靈敏地閃去,可是這個房間只有這麼大,而她的腳上還考着一個和鐵牢相連的鐐銬,她能躲的範圍也不大,堪堪躲開,衣裙卻還是被劈中了。
“嘶啦”一下,被抽中的裙角,直接被粉碎開。
“你敢!”媚娘沒有料到初晴居然什麼都沒有問,直接就給她用刑了。
初晴可沒有好生讓她在這牢裡養着的意思,而且因爲她,蕭遲中毒了,花如陌早產了,她心中積鬱的怒火可沒有散去的意思。
“我爲什麼不敢,”隨着她的聲音的落下,又是一鞭子下去,這回初晴可沒有給她躲的機會,直接抽到了她的背上,一條血痕,從背部撕裂而去,隨之還有背部的衣服完全裂開,整個背部都露了出來。
“姑奶奶我不會放過你的!”媚娘又射出兩根銀針,可是這回初晴可沒有被她蠱惑,她鞭子又是一揮,將銀針揮落,接着又落到了媚娘身上。
她直接用行爲告訴了媚娘,她到底敢不敢了!一鞭又一鞭,媚孃的身上,臉上都落滿了鞭痕,幾乎沒有一點好肉,她身上的衣裙更是破碎不堪,根本不能遮蓋她的身體了。
媚娘不得不說,初晴將她給惹到了,她還從來沒有落到這樣的境地過,可是與之相應的是,她的眼神無比的平靜,一開始她有意識地躲閃,可是後來發現無論怎樣躲,初晴的鞭子都會落到她的身上,她就不躲了。
甚至,她從頭到尾,除了放狠話之外,就沒有叫過一聲。
初晴突然走近媚娘,鞭子的手柄抵住媚孃的下巴,將她的臉擡了起來,她盯着媚孃的眼睛看了起來,媚孃的眼中滑過莫名的諷刺,她瞳孔發生着細微的變化,那瞳色似乎也和之前不一樣了起來。
可是之前還有受到影響的初晴,此時卻是完全沒有反應,讓初晴覺得熟悉的就是這雙眼睛,她絕對在哪裡見過。
她嫌棄地放開她,她絕對不會再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的,媚孃的奇異瞳術對她沒有用了。
“讓我猜一猜你到宮裡是來做什麼的?”初晴沒有繼續抽她了,她的力氣也是很寶貴的,這一番發泄也已經差不多了。
媚娘擡起眼睛,看了一眼初晴,眼中的忌憚更深了。
“你不是安寧長公主的人,應該是你或者你身後的人利用了那個蠢女人,你進宮來……先是有意勾引陛下,你在密道里奔着龍澤宮而去,是看中龍澤宮或者陛下的某樣東西?”
初晴雖然是疑問句,可是眼睛裡卻是肯定的,媚孃的默不作聲更是讓她確定了這一點。
“而你……對皇宮很熟悉啊!”
如果可以媚娘想要殺了初晴,可是她知道她目前還沒有辦法做到,她承認她大意了,或者說她太過驕傲,小看了他們,尤其是小看了花如陌身邊的人,這個名叫初晴的女人。
敏銳,心細,強大,她不該有任何的輕視的。
“宮女?宮妃……”初晴看着她的反應露出了微笑,而媚娘卻不敢再看她了,說的越多,她就暴露得越多。
“好好看着她,我明天再來……”這個媚娘身上很多線索可以查,初晴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女人和他們一直追查的冥煞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能讓她覺得熟悉的一定是和冥煞有關,可她又不記不真切了,她想起了前面被她迷惑的木子和石子兒,她是不是……曾經被迷惑過?
這不僅僅是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初晴走出天牢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發白了,她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卻是一點東西都沒吃,不過有內力加身,要多疲憊倒是沒有,就是心中還惦記着剛剛生了孩子的花如陌和蕭遲。
她加快腳步,昨天她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看,她的兩個小侄子呢,她對他們的感情可不比花如陌和君長夜他們弱多少,他們可是她願意用生病去保護的小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