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君長夜與龍衛之間極爲熟悉,便只是擡了擡手,讓他們免去繁複的禮節,他此時更想知道朝中情況,只有如此才能做出最好的打算,順便給哪些不安分的大臣們一點顏色看看。
“長公主帶着衆臣幾次三番,欲闖入龍澤宮內,老四扮演您給了幾個小吏的廷杖,這才勉強鎮住了他們,”林清作爲當朝右丞相,把持着所有事物,由他來說確實最好的,“不過因爲從邊城傳回來的消息,朝廷中已經是流言四起,說明愛……美人不愛江山,”這樣說着,林清不得已看了一眼,在君長夜懷裡睡着的花如陌。
便是如此重要的會議,都要帶着花如陌,還如此寶貝地抱着,林清覺得那些流言似乎也沒有怎麼說錯,君長夜的確是愛美人,卻也只愛花如陌這樣的美人的。當然他們龍衛對於花如陌也是接受的,花如陌不同一般的閨閣是女子,是這個世間少有的幾個能夠配得上他們主人的女子。
他們也知道自己的本分,君長夜已經用他的行動說明了一切,他之於花如陌是絕對的信任,而他們也不能像過去只是將花如陌當做君長夜的一般女人來看待了。
“不過這些都是流言,只要您回到了宮裡,一切流言都會不攻自破的,”林清確定地說着,君長夜的手段和治國的抱負,還未有施展開,可以確定地是,鳳璃國在他的治理下,絕對不會輸給君長曦的。
“定遠王……卻是所有朝臣中最爲安分的,”可正因這種安分,才讓人更加生疑,“在王府內的臥底不能傳出多少消息,反倒暴露了好些。”
同樣是君家的男兒,一朝的王爺,君長祺絕對不可能安分的,他這個弟弟可是有許多不可對人言的秘密啊!而讓他最爲疑惑的是,在地宮裡見到的那張和君長祺一模一樣的臉,那個人不是君長祺,可是和君長祺有多少關係還未可知。
君長夜眯着眼睛不置可否,“派人去花府搜查,將楚心蘭安置好,”冥煞幾次三番和他玩燈下黑的遊戲,這次他就好好地打打他們的臉,韓琦卿已經被他們給殺了,他不認爲做錯了,他活着的價值的確很大,可是他死了,才能給冥煞以打擊。
“若是找不到,便抓了花丞相問問,”君長夜輕輕地說着,卻是因爲懷裡的人兒動了一下地緣故,他輕輕地拍了拍花如陌,示意他們繼續彙報情況。
“是!”這種事情林清去辦事最好的,林清拉了一下君誠,兩個人先退下,剩下的龍衛再七七八八地和君長夜彙報情況。
這一說便是一個上午的時間,花如陌醒了好一會兒了,卻也只是安靜地縮在君長夜的懷裡,就像是跟着爺爺的時候一樣,爺爺在陪客人聊天的時候,她小小的,但也安靜地坐着,聽着她聽不懂的談話,但比起自己一個人待着,她其實更喜歡跟着爺爺,因爲至少有人陪着她,偶爾還會關心她。
但此時更不一樣,君長夜從頭到尾都沒有和她說話,但是他卻將抱在懷裡,那種下意識的動作,讓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這種完全被放在心上的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她明媚的眸光裡此時只能看得到君長夜,倒影着他爲籌帷幄的帝王之姿。
“是不是覺得無聊了?”讓那些龍衛都下去之後,君長夜蹭着花如陌的額頭,滿是憐惜地說着,他也知道自己過於變態的佔有慾,可是花如陌幾次三番出了事情,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理,看着花如陌時都是好的,可是隻要讓花如陌離開他的視線一會兒,他就沒有辦法安下心來。
而如今花如陌小女孩的心智,承受着她不能承受的事情,他卻還只能拘着她。
“沒有呢,”花如陌笑了一下,“我一直在心裡和寶寶說話,一點都不無聊,”偶爾的胎動,花如陌也只當成是孩子和她的互動而已,血肉之親,花如陌幾乎沒有任何障礙地就接受了自己肚子的孩子。
“等寶寶生出來,你會不會只喜歡寶寶,不喜歡我了,”花如陌低垂着眼瞼,兩根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對碰着,倒是有些忐忑又不想讓君長夜知道的模樣。
“不會,我一直喜歡你,我愛你的,”君長夜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這樣說了,雖然他知道此時的花如陌還不能明白他這些話語裡的厚重和深情。
“那我要是……一直生病,一直好不了呢,”剛纔君長夜讓人去延請名醫的時候,簡要地說了一下花如陌的情況,花如陌聽得一知半解,可是要看醫生,那應該就是生病了吧。
“那也不會改變,”君長夜摸了摸花如陌的腦袋,若是一直如此他也認了,總歸是他的花如陌,是他這一生都要愛護的人,這一點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嗯,”得到了保證,花如陌滿意地點頭,嘴角的笑容綻放得極爲燦爛,而更加不可忽略的是她砰然而動的心跳,而腦海中更是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了一般。
皇莊外,林清和君誠帶着君長夜的手諭,帶着一隊人馬,就要向着京城而去,而此次前去,是要兵分兩路,分別前往花府和定遠王府搜查楚心蘭,與其等着明天被冥煞挾制,還不如主動出擊,反被動爲主動。
“林大人,請留步,”初晴牽着一匹黑色的馬兒,一身暗色的勁裝,看着像是要和他們一同前去呢。
“初晴姑娘,”林清轉過身來,他也是知道花如陌身邊的幾個丫鬟都不大簡單,可是此時看着那可不是一點一點的不簡單了,沒有掩蓋的氣勢,竟是絲毫沒有弱於他們家的君誠啊,“有話直說便可……”
“我欲和大人一同前去,對於花府的情況,我會比大人更熟悉一些,而且我也實是擔心夫人,”初晴說的很是誠懇,花如陌如今因爲返華丹的原因,忘卻前塵,可是若有一日醒過來,定然會後悔今日的事情,而她很是瞭解花如陌,定然要幫她做到最好。
“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林清笑了起來,一派儒雅和俊秀。
“初晴姐,我們賽馬,看誰更早到京城?”君誠卻是已經爬到駿馬上,他和初晴可沒有林清這麼客套,初晴喜歡找他打架,他也喜歡和初晴打架呢,和初晴從一開始的只出七分力,到如今要出九分力,他不覺得吃力和爲難,全身都是一副備戰的氣息,好戰得不得了。
林清剋制住扶額的衝動,一種君誠又要犯病了的蛋疼模樣,可是還沒等他訓斥君誠,初晴已經利落地上馬,對着君誠挑了挑眉梢,“好呀!”一言既出,馬鞭便已落下,兩匹馬兒嘶鳴起來,向前衝去了。
而姍姍來遲的蕭遲就只看到落了一臉塵埃的林清,“快點吧,我們也別落下太多,”說着,蕭遲也上馬而去。
林清覺得更加蛋疼了,他倒不是不會騎馬,可是比起這些身懷武功之人,自然是差了許多了,既然蕭遲都來了,那麼他覺得自己可以休息休息了,“那你去便好,我去幫着處理事務,”說着他丟開馬繩,將一個黃色的手諭扔給了蕭遲,利落轉身。
蕭遲也沒有意見,他御着馬帶着一隊人馬疾馳而去,他覺得有必要讓君誠多出去歷練歷練了,要不然總在跟前礙眼可不大好啊,唔,等事情了了,就這樣決定了。
花家是鳳璃國的名門望族,世代清貴,祖上備受歷代皇帝的青睞,可謂是極盡榮耀,淡然這種榮耀的前提,便是一種分寸,花家的女兒從來不進皇帝的後宮,他們所忠臣的人,從來都只有皇帝,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家族的延續。
可是到了花坤清這一代,因爲他的父親英年早逝,又只有他一個嫡系的血脈,他的母親因爲傷心,在花坤清成家立業之後,就回到了一個花氏家族的老家裡居住,便是花如陌也沒有見過這位老婦人。
花坤清並沒有繼承以前花家的行事風格,他想要讓花家更進一步,他如今已經位極人臣,堂堂的左丞相,更進一步那便是皇帝的老丈人,只是這一念之差,卻將花家世代經營的清貴置於最危險的境地。自從君長夜上位之後,花坤清這個丞相之位名存實亡,所有的朝政全部由林清把持,而花坤清本人更是被禁足在花府之內,在京城內的名譽更是一落千丈。
“都是那個賤人,老爺你生她養她,她就是這樣報答您的,”
柴若蓉撲在花坤清的懷裡,羸弱之姿不甚嬌怯,可是瑩瑩含淚的眸光中滿滿都是毒怨,因爲花坤清的禁足,整個花府的人都戰戰兢兢,總覺得會有一日大難臨頭,就是她也怕得不行,本來她還可以依靠着花如嫣在宮中的得寵,在府中絕對的女主人,在外也盡皆被貴夫人們奉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