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個世界,看到洛世神不斷落魄的模樣,她還得多謝命運眷顧她呢。
“洛世神,你可知罪?”
大理寺卿問道。
“敢問大人,草民是犯了什麼罪?”
洛世神裝作不懂。
“是啊,一直以來,都是宮無傾無事生非,無風起浪,洛世神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罷了。”黃葭琪大叫。
陳昭莞思慮了一下道,“我來說句公道話,我也沒有看到洛世神對宮小姐做什麼,也沒聽他說宮小姐什麼不好聽的話,倒是宮小姐害得洛世神一次次倒大黴。”
“哎,當時你們都在場,怎麼可以睜着眼睛說瞎話?”
妙可站起來怒斥,小臉漲得一鼓一鼓。
上官錦繡,司馬臨,司馬桓都紛紛指責起洛世神,並將他說的侮辱和誣陷宮無傾的話都原封不動地念了出來,洛世神臉氣得通紅,“你們一個個幫宮無傾,她給了你們多少銀子?”
這個時候,大理寺外喧囂大作,無數竹湘書院的學子衝了進來,將四面八方的門圍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爲宮無傾作證,所說的事都與先前幾個爲宮無傾辯護的證人一致。
洛世神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赫連璽,“殿下,殿下救我。”
然而,凌王卻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彷彿他已經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洛世神明白過來,凌王是打算過河拆橋,他已經掌握了火槍等七種以古代資源和技術能造出來的熱兵器,不需要他了。
在古代,隨意造謠,是要割去舌頭的,洛世神想到這個下場,趕緊朝凌王爬了過去,“殿下,我還有十種新的熱兵器技術,只要你救我,我立即把製造方法寫出來。”
然而,公堂之上太吵了,赫連璽只摩挲着茶杯,像是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其實,若是在先前,赫連璽會毫不猶豫地保下他,可以從知道宮無傾彈奏出瑤鳳曲,他便是另一種心思,十種新的熱兵器又如何呢?她被人誣陷,侮辱,他只想讓對她不敬的人受到懲罰。
鑽心的痛苦還在傳來,他伸出手掌,看着掌心的紫黑色印子,脣角不由得勾起。
關於這是什麼毒,他請來了太醫,凰城名醫,他們都只是搖頭,明天就是水怪祭祀之日,他的毒很快就會接觸,可他卻有一種受虐的心理在作怪,希望這種毒留在她身上久一點,再久一點,他喜歡感受她給他帶來的傷害……
洛世神被判處割捨之刑,況且還要關押三個月,他嚇得鬼哭狼嚎,竟當堂屁滾尿流,然後對着宮無傾極盡詛咒之能,“宮無傾,你這個又歹毒又癡傻的賤人,我就算沒了舌頭也會同樣詛咒你,讓你日夜做噩夢,不得安寧,你這樣的人,以後只能均爲娼/婦,妓/女……”
他一切醜陋的本性和形象都暴露了出來,學生們紛紛搖頭,就連黃葭琪也一臉羞愧不安,她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跟這種人有過合作?
赫連璽眯起了眸子,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擡手示意了一下,楚泓當即走了過去,然而,他慢了一步,卻是雲上燁搶先,一腳踹在洛世神的胸口上,洛世神被踢開兩丈遠,哇地一聲吐出一口活血來。
“大理寺
卿還不趕快處理這個無恥之人嗎?”
雲上燁淡淡道,他站在公堂中央,墨發如瀑,身量修美,透着一種放肆的意味,語氣帶着不容悖逆的壓迫力。
從背影看,竟然是與那個人,一模一樣的。
宮無傾盯着他,一瞬間忘記了周圍的喧囂,忽然,她垂下睫,自嘲一笑。
無相人就是無相人,無可取代。
大理寺卿忙命人將洛世神帶下去,雲上燁道,“方纔洛世神不知悔改,再一次對宮三小姐進行辱罵,難道大理寺卿不該加刑嗎?”
大理寺卿咳了一聲,正色道,“那便關半年吧。”
說着在公文上做了修改。
洛世神被押走,繼續罵,“宮無傾,你等着,我的所有詛咒會一一靈驗,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她讓他沒了手,又即將失去舌頭,這樣的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消去的,只要他有一絲機會,都會想方設法把她弄死。
大理寺卿繼續加,等洛世神終於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卻已經被加刑加到了兩年。
學子們紛紛散去,前前後後,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宮無傾對這個結果較爲滿意,凌王走過她的身旁,俯身,“你越能折騰,我越喜歡。”
宮無傾一陣反胃,“滾。”
凌王輕輕地笑了起來,陰冷地掃了雲上燁一眼,擡步離開了。
雲上燁感受到冷颼颼的目光,眉眼一動,看向凌王遠去的身影,他知道凌王對彈出瑤鳳曲的人執念有多深,從此以後,他恐怕要在逃避暗殺中度過,真是驚險又刺激呀。
宮無傾不想讓雲上燁送她,可他偏要厚着臉皮送,還說怕怕凌王追殺。
宮無傾很無語,看着他把妙可和漣秋都趕下馬車,和她同乘,更加無語,就連馮璋都看不下去了,一臉尷尬。
這個人,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滾。”
宮無傾想也不想,一腳踹了過去。
然而,隨即她的眼睛瞪得更圓。
因爲她的腳,被雲上燁握在了手中,他戲謔地看着她,“讓赫連璽滾,又讓我滾,不行,我怎麼能跟他這樣的人一個檔次呢?”
宮無傾被他抓住了腳,身體失去平衡,向後仰去,不得已撐在軟榻上,這樣的姿勢,如果是外人看到了,一定會說她勾引雲上燁,因爲,這就是勾引的姿勢啊!
“放開我。”
宮無傾用力蹬腳,然而,無論她怎麼使力氣,雙腳都被雲上燁握在手中,他眼尾揚起,十分風流,這一傾身,竟將大半個胸膛都顯露出來,小麥色的肌膚韌實,緊緻,充滿着雄性動物的誘惑。
但宮無傾纔不會多看一眼,她惱羞成怒,“你要做什麼?”
雲上燁顯得很無辜,“沒做什麼啊,不管管你的腳,你再踹我怎麼辦?”
宮無傾恨不得活剮了他,“你放開,我不踹你。”
“好,信你一次。”雲上燁果然鬆開了她的腳,目光帶着笑意。
宮無傾眸子一黑,再一次踹了過去,這一次用的是最大的力氣。
然而,雲上燁的速度風馳電掣般,再一次把她的雙腳握住,他惋惜地搖頭
,“小毒物,我可不能再信任你了。”
宮無傾氣鼓鼓地瞪着他,“雲上燁,你就這麼無聊嗎?能不能做一點正經的事情?”
雲上燁反而道,“本公子正在做的,就是正經事情,宮小姐不是很喜歡麼,不然,也不會一次次逼我這樣做。”
宮無傾,“來人。”
然而,掀起馬車簾的,卻是馮璋,看到宮無傾的臉被雲上燁握着,他更加尷尬,“雲公子,宮小姐,出什麼事了?”
雲上燁勾脣,“小毒物,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讓馮璋去辦,他辦事比你的那些丫頭麻利迅速多了。”
宮無傾已經氣得要吐血,“可以讓你家公子,把手從本小姐腳上拿開嗎?”
宮無傾咬牙切齒。
馮璋看一眼雲上燁,顯得很爲難,“宮小姐,我不過是一個屬下,沒有資格干涉雲公子。”
他放下了簾子。
宮無傾一臉嫌惡,“雲上燁,你再不放開,我們中止合作。”
雲上燁神色卻很平靜,氣定神閒跟她談條件,“你不踢我,我就放開,不然……”
他陰惻惻地笑了,“我就扒你的襪子,嗯?
宮無傾扭開了臉,“好,不踢。”
雲上燁在她腳背上揉了揉,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宮無傾迅速收回腳,目光冰冷得嚇人,撩起窗簾,看向凰城街道。
這個人死皮賴臉,趕不下去,她只有極力忽略他的存在,心情纔好受一點。
忽然,她看到了冰糖葫蘆,還是紫薯夾糯米,冒着微微的熱氣,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可是,馬車很快駛過了,她正考慮要不要停了馬車下去買,看到門簾掀動了一下,雲上燁輕靈地跳上馬車,將紫薯夾糯米的串串遞給她,“想吃就說,悶在心中做什麼,況且,你再怎麼裝矜持,都不像淑女呀。”
他嘴欠地說道。
宮無傾瞪了他一眼,搶過冰糖葫蘆,津津有味地開吃,不要白不要,不是嗎?管它是誰買的。
雲上燁帶着笑看她吃,等她吃完了一串,那一隻一直藏着的手從身後伸過來,那是一個紙包,裡面還有三串,分別串的是核桃,綠豆沙,還有蜜棗,都是宮無傾喜歡的類型。
“當我是豬嗎?”
她一把搶過來,不忘維護一下形象。
雲上燁苦笑,“你本來就是一隻貪吃的小豬。”
宮無傾將垃圾都塞在他手中,雲上燁仰天長嘆,“天啦,又被人追殺,又被人當垃圾桶,這日子還是人過的嗎?”
“當然不是人過的了,因爲你不是人。”
宮無傾忽然來了一句。
雲上燁見她已經不生剛纔的氣,眸中盈着笑意,,“對,我不是人,那麼小毒物,你認爲我是什麼?”
宮無傾,“是不要臉的怪物。”
對,這樣形容,對他最貼切了。
雲上燁意味深長,“那就是無相人了麼?”
宮無傾心中生出某種異樣,一腳踹了過去,“憑你也配提他?”
她聲音很冷,帶着輕蔑和不容褻瀆。
雲上燁冷不防一個重心不穩,摔下了馬車,半天不見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