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同時也接觸到二夫人的目光,透着嘲諷和無情,她再一次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忽然撲在一棵樹上哭,“孃親,孃親啊,卻不知女兒做錯了什麼,你留下的寶貝叫人這樣詬病。”
這時,駱大夫已經上前,檢查柳掌櫃驗過的毒粉,隨即向老夫人和七皇子道,“是曼蕎和飛屍蟲無疑。”
“一派胡言!”
柳掌櫃正義凜然道,“我行醫二十年,閣下才十三年,結論如何能與我比?”檢了駱大夫檢過的,道,“是仙宴醒無疑,三小姐可放心用作薰香。”
他暗暗決定,逃過這一劫,便舉家搬遷,越遠越好。
駱大夫氣不打一處來,立即向七皇子道,“柳掌櫃憑着資歷比草民長,公然胡說八道,顛倒黑白,意圖混淆視聽,謀財害命,實在是令人髮指,草民希望將宮中的院判都請來,做一個定論。”
聽說要請院判,柳掌櫃腿抖了抖,“若駱大夫所言爲真,爲何還需要旁人的證明?莫非是想私自獨吞這仙宴醒,多活一二十年。”
他雖然害怕,但裝得一本正經,清清白白,到底那香薰粉是藥還是毒,院中的人心中也沒個確信。
宮鳳枝微低着頭,她多麼希望是毒藥啊。若是,二夫人怕無論如何也洗不脫這個罪名了。
她依附嫡母和嫡姐,可從小到大,被他們頤指氣使,當作狗來使喚的次數還少嗎?
父親就只有一房姨娘,嫡母失勢,趙姨娘就有可能被擡爲平妻,她的地位,也跟嫡女差不多了,況且,宮姝此刻還半死不活地躺在牀上呢。
再說,宮姝的孃親陳氏,從前也不過是個妾室,原配張氏意外身亡,父親在妻子發喪期間擡了陳氏爲正妻,爲人不恥,但陳氏和宮姝的地位確是高起來了,她也不過是想步這個後塵而已。
二夫人忽然起身,一掌將駱大夫手中的香囊拍掉,隨即抱着宮無傾抽噎道,“又是毒藥又是仙藥的,可見這東西不詳,一場誤會,散了便是,可憐了三小姐,受了這等驚嚇,話都說不出來了。”
宮無傾的姿勢是背對衆人,她擡起頭,靜靜地看着二夫人,眸子清幽,有碎光在閃動,那樣的冷和可怕。
二夫人一怔,一股寒意從腳尖爬上頭頂。怎麼會,一個癡傻的少女,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眼神?
“既然柳掌櫃口口聲聲說是好東西。”七皇子淡淡道,“不如自個兒體驗一下,仙宴醒的益壽延年之效。”
柳掌櫃腿一軟,差點癱瘓在地上,然而,已經由不得他,駱大夫讓所有人都退後三丈,由兩名侍衛按着柳掌櫃,他和侍衛戴上了五層濾毒的罩子,再搭了一個透明的帳篷罩住三人,這樣所有人都看得到裡面的情形。
駱大夫從袖中摸出兩顆常備的解毒藥,給侍衛一人服了一顆,然後點燃薰香,將所有的曼蕎都倒了進去,香爐其餘的孔被封住,只留了一個,對準柳掌櫃的口鼻。
柳掌櫃劇烈掙扎着,臉色蒼白猙獰,他十分清楚,這些毒粉和飛屍蟲都吸入身體,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