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頗爲驚異的說：“你不認識朕？”
“我應該認識你嗎？”
凌歌這句話剛一出口，靈動的眸子一轉，這男人雖然外貌看起來保養得當，且是劍眉朗眸，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但是身上散發的氣質卻遠遠不止如此，歲月沉澱的氣息無法騙人，也就是說這男人的年齡比看上去更大幾歲。
不過他既然可以隨意的進出這正陽殿，又知道這暗閣的所在，儀表堂堂的外表下散發着若有若無的王者霸氣，難道他的身份是陵光尉漓？
不待凌歌多想，那男人如一道閃電，猛地掠到凌歌的面前，揭去她臉上的人皮面具，驚呼一聲：“青鸞？！”
凌歌未成想這男人如此厲害，她急忙後退幾步，冷嘲熱諷的一笑道：“陵光皇上，你莫不是認錯認了吧？”
陵光尉漓稍稍鎮定，不似方纔錯愕，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凌歌道：“你的確不是青鸞，青鸞定然不會有你這樣年輕，可是你卻長着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你到底是誰？”
凌歌微微一笑道：“鳳青鸞是我的孃親，我是她十七年前生下的女兒。”
“你是青鸞的女兒？十七年前？”他的眸子裡閃過錯綜複雜的眸光，喉嚨滾了幾滾，終是顫抖的吐出了心中的話語，“你……是我的女兒？”
凌歌沉聲道：“應該算是你血緣上的女兒。”
陵光尉漓幾步上前，深邃的眸子裡盛滿了寵溺之情，仔細的端詳着凌歌道：“你和你孃親長的極像，我何德何能還能和她有一個一脈相承的女兒，是不是她讓你來找我的？”
凌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算是也不算是，我孃親鳳青鸞早就在十七年前生我之時去世，對於她，我絲毫沒有記憶，如今之所以來找你，一部分是爲了她，一部分是了我自己。”
陵光尉漓一下子握住凌歌的肩膀，聲音顫抖的說：“你說什麼？青鸞死……不在了？”
他終是說不出那個字，那個‘死’字，似乎永遠都不會與她聯繫在一起，那麼活潑鮮活的生命，那個一直活在他心中的姑娘，怎麼會？怎麼會……
凌歌默不作聲的看着陵光尉漓，她知道他那句話不過就是自問自答，自我否定罷了。
她知道這答案對於陵光尉漓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不過就算是他不願意聽到也罷，不願意承認也罷，這都是事實，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哪怕你再愛一個人，也無法挽回她的生命，剩下半輩子除了無休無止的愧疚之情，好像其他的事情都變成了多餘。
過了半晌，陵光尉漓眼神迷離，不過是短短的一瞬，卻仿似是度過了大半的時光，蒼老了許多，他聲音極低的說：“她……臨走之前，可否留下什麼話？”
凌歌望着陵光尉漓慘白如紙的臉色，慢慢的說道：“我是莫離姑姑帶着長大的，除了我的身世，莫離姑姑並沒有過多的告訴我什麼。若不是我真的不得不來找你，我也不會來認你這個素未謀面的親爹。”
陵光尉漓低垂着眸子，仿似在哭泣，又仿似在懺悔道：“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是我對不起青鸞，我違背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