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婢女走到藤輕染面前,手中捧着一件看似很華麗的女式衣服。
藤輕染故作驚訝的看着德律,只聽德律哈哈一笑,道:“這是給太子妃準備的,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之夜,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現在我們就可以拜堂成親。”
藤輕染心裡一陣惡寒,看着德律那張狂的臉,真想上去一巴掌拍扁,怪不得他要請太子跟他一塊回來,原本早就有這種齷蹉的想法了。
“我要見太子,否則,就算死在這我也不會答應你。”藤輕染冷冷的看着德律,心裡琢磨這德律說的是不是真的,太子有那麼容易被他抓住?
“好,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但見了之後,你要兌現剛纔說的話。”德律略一思考,說完轉身朝另外一所院子走去,那些身輕力壯,一看就是有功夫底子的婢女等着藤輕染,看樣是怕她跑了。
冷月站在一旁,用眼神徵求藤輕染的意見,藤輕染暗示她先別動,看看情況再說。
看德律前面邁步走了,藤輕染在後面跟上,她倒是要看看,德律是怎麼把太子抓住的。
懷着這個疑問,藤輕染跟着德律到達了一間位於地下的密室,在密室的一個大鐵籠子裡,她看到了太子。
太子被關在鐵籠子裡面,盤腿而坐,雙目緊閉,好似中毒一樣。
看到這一幕,藤輕染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差點維持不了冷靜。
“你看到了,這間密室是我特意打造的,裡面有機關,只要我一棟,他就會被萬箭穿心而死,現在你願意做我的新娘了嗎?”德律看着臉色緊繃的藤輕染,毫不掩飾內心的得意,他殺了阿勃哲取得可汗之位後,藉着慶功宴的機會,偷偷給太子的酒裡下了毒藥,就算藤輕染答應嫁給他,他也不會把解藥交出來。
藤輕染沉默,看起來有些難過,其實心裡是真的有點難過,但她知道,這會動手肯定會傷了太子。
聽了德律的話,藤輕染點點頭,轉身捂着臉跑出去。
德律衝着太子冷笑一聲,隨後追上。
出了密室之後,藤輕染跟着德律回到之前的院子,也是德律爲他跟藤輕染準備的洞房。
接下來,德律吩咐人去準備,他馬上要跟藤輕染拜堂成親。
藤輕染始終不吭聲,一副被強迫不情願,但是又不得已的樣子。
一名婢女帶着她跟冷月進入房間,藤輕染在婢女的服侍下換上德律準備好的新娘子衣服,而後坐在房中,由十幾名婢女看着,等着即將回來的“夫君”。
可能是害怕藤輕染逃走,又可能是心急,德律只是吩咐到了晚上就洞房之外,並沒有準備酒席。
他剛剛登上可汗之位,還有很多事要做。
看到那十幾名身輕力壯的婢女,藤輕染坐在房間的喜牀之上,靜靜的等待夜晚的降臨。
一直等到天黑藤輕染快睡着,那十幾名婢女都沒有離開。
晚上,德律一身酒氣的衝勁房間,一進來就直奔牀邊的藤輕染。
“美人,等不及了吧!”德律搖搖晃晃的走到藤輕染身邊,伸手就要抱她。
“別急,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藤輕染閃身避開,衝德律一笑。
看着藤輕染的笑,德律色迷迷的狀態全表露在臉上了,訕笑着說:“好!好,既然你想喝,就那喝,拿……拿酒來!”
婢女端來酒,藤輕染先拿起一杯,給了德律,然後自己又拿起一杯。
“不是……不是交杯酒嗎?”看着藤輕染把酒一口喝下,德律疑惑的道。
“我們大周的交杯酒就是這麼喝,你要是不想喝,那就算了。”藤輕染故作生氣的轉過頭,走到一邊。
“喝……我喝……”德律愣了一下,酒醉狀態下的他沒想那麼多,端起藤輕染遞給他的杯子送到嘴邊,把酒喝了個乾淨。
啪——
杯子被德律扔在地上,他接着撲向藤輕染。
“先讓她們出去。”藤輕染躲開,看着房間裡的婢女。
“下去!”德律不悅的怒吼一聲,婢女們全都離開了房間。
等所有人一走,藤輕染美眸露出冷笑,看着德律。
德律不解,正在納悶,忽然感覺一陣眩暈,接着便不省人事。
藤輕染走過去,用腳踢了踢,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之後,又從身上拿出一個紙包,把一包粉末全部倒進他嘴裡。
而後,藤輕染不緊不慢的走到牀上,躺下,放心的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她給德律吃的藥,足夠他睡上三天三夜,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明早她還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今晚必須要睡足了才行。
天亮,在門外守了一夜的婢女過來敲門。
好半天之後,藤輕染從裡面走出來,一出門就打了一個哈欠。
“什麼事啊?”藤輕染睡眼朦朧的看着站在門口,一臉警惕的婢女。
“可汗在嗎,我們有重要的事要見他。”藤輕染的話剛落,就聽到這聲粗魯的男聲傳來,她一擡頭,看到一名長相很威武的突厥男子,帶着兩名侍衛站在她面前。
藤輕染聽了,回頭朝房間裡面看了一眼,對眼前的男子說道:“可汗還在睡覺,昨夜太累了。”藤輕染一點都不好意思的說道。
聽了這話,男子愣了一下,眼睛朝房間裡一看,看到了睡在牀上的德律,神色爲難的不知道是進去叫還是不叫。
“有重要的事你們就進去叫吧,我要出去散步了。”藤輕染口氣輕鬆的道,說完轉身在院子裡隨意走動着,身後立刻跟來兩名婢女。
那名男子看看藤輕染,遲疑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走進了房間。
看着他走進去,已經走到院門口的藤輕染忽然轉過身,眨眼之間制服了身後的兩名婢女,並搶過她們手中的兵器!
“快追!”看到藤輕染逃走,知道上當的男子從房間出來,喊人追上去!
藤輕染聽到喊聲,假意跑了一陣便停下,身後的人馬上趕來把她團團圍住。
“你把可汗怎麼了?”之前那名男子過來問道,一臉怒火。
“沒怎麼,只是給他吃了點毒藥。”藤輕染冷冷的看着他以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鋼刀,一點都不怕。
“你這個可惡的漢人,我要殺了你!”男子說着就要動手。
“殺了我,你們可汗就會沒命,不光他會沒命,你們全程的百姓恐怕都要死。”藤輕染笑着看他,淡淡的說道。
男子一驚,不等問藤輕染是怎麼回事,一名侍衛來報。
“扎達首領,不好了,今天早上城裡的百姓不知道怎麼,全都中了毒。”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被喚作扎達的男子頓時呆住了。
“聽到了吧,實話告訴你,是我給他們下了藥,解藥也只有我才能煉製出來,只要你們的可汗放了太子,我就可以給你們解藥。”藤輕燃實話告訴扎達,說完等着他下決定。
正說着,德律就兩名侍衛扶着從房間裡走出來,捂着肚子走到藤輕染跟扎達面前。
“是……你……”德律在房間裡聽到剛纔藤輕染的話,用手指着她。
藤輕染冷冷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要怎麼樣……你才肯給我們解毒?”事到如今,德律知道自己理虧,也沒了底氣跟藤輕染爭辯,直接問她條件。
“解藥只有如願果才能煉製出來。”
“去……拿來,給她……”德律二話不說,命人去取如願果。
看着他如此痛快,藤輕染一點都不奇怪,估計他這會已經痛不欲生了,因爲她的藥是絕對不會讓人很好過的。
如願果拿來後,藤輕染又提出要讓德律先放了太子,否則她寧死也不會煉製解藥。
德律都一一照做。
太子跟冷月都被放了出來,藤輕染看着太子很虛弱的臉色,示意冷月帶他先走,但太子死活不肯走。
不識好歹!
看着太子不願意離開,藤輕染只好按照德律的吩咐開始煉製解藥。
她對德律謊稱不能被人打擾,便進入房間,進入後,打開空間就把如願果放進去,而後隨便用幾味藥草弄出一個解藥,一個時辰後走出房間交給德律的人。
“這解藥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要我們出城才能交給你,現在你去備馬,送我們出城。”交出解藥後,藤輕染對德律說道。
這……
德律一聽,氣的臉都白了,但一想自己現在萬分的難受,只好咬牙答應。
馬很快備好,藤輕染跟太子分別騎上,德律不放心,派人跟着她跟太子出城。
“解藥呢?”到了城外,德律問藤輕染。
“另外一半解藥我放在牀底下了,你回去就能找到。
藤輕染笑着說道,說完跟太子互看一眼,打馬轉身朝城外奔去。
“你……你這個歹毒的女人……”聽了這話,德律氣的快要跳起來,但是他跟全城百姓都中了毒,哪敢去追。
走在路上,藤輕染忍不住輕笑,她壓根沒下什麼毒,只不過給他們吃了點瀉藥,加重了點分量而已,想着幫突厥人真是蠢,就這樣就把他們唬住了!
本來她是想下毒的,但一想到那天吃到的烤牛肉,就忍不住去想那些安分守己的百姓,他們安分守己,與世無爭,德律可恨,但讓一幫無辜百姓陪他去死,她覺得於心不忍。
一路上不停,離開京都很遠之後,到了一塊又溪水的地方,藤輕染擔心太子,停下來爲他治療。
下了馬後,藤輕染看到旁邊有一條清澈的泉水,讓冷月去打點水來。
太子靠在一顆樹下,看起來十分“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