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爲何說本王跟你當年一模一樣?”梵雪謙盯着梵印樓,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你難道還不明白?”梵印樓看着梵雪謙,說完笑兒不語。
梵雪謙猜想到他話裡的意思,心中震撼到極點,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的士兵,最後目光落在梵印樓臉上……
“你到底是何人?”看着梵印樓目光中暗藏的野心,梵雪謙突然意識到,他說的話隱藏着一個天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跟他密切相關,卻是他不願意相信的,至於爲什麼不願意相信,他也說不清楚,可能他感覺到,這個陰謀關係到他的身份……
“可否到你的營帳中詳談?”梵印樓觀察到梵雪謙對他說的話心有排斥,提出這個建議,不過他的目光中透出的那股自信足以證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說服梵雪謙。
周圍的將士遠遠的看着兩個人,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突然出現的老者身份詭異神秘,來這裡一定有什麼不一般的目的。
梵雪謙盯着梵印樓沉思片刻,心裡漸漸恢復了鎮定之後,聽從了梵印樓的話,轉身朝一旁的營帳走去,梵印樓跟隨其後,一塊回了營帳。
“你憑什麼要本王相信你說的話?”到了營帳之中,梵雪謙回頭看着梵印樓,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驕傲跟冷靜,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梵印樓,等着他的回答。
“你生於上元五年,三月出九,寅時三刻,當時東方天空之中,天衝星高掛,古人說天衝之星主爭鬥,所以皇上爲你取名雪謙,寓意謙仁禮讓,你右側第三根肋骨之下又一顆硃砂痣,從出生之時便有,三歲上,你生母亡故。”梵印樓侃侃而談,說出一番話,讓梵雪謙頗爲震驚。
接着,梵印樓不顧梵雪謙的震驚,又說出很多宮中曾經發生過,但卻極爲保密的事情,這些事連梵雪謙都是長大之後才聽說過的。
聽了梵印樓說的事,梵雪謙當即確定一個事實,這個梵印樓的身份很不一般,他熟知宮中的一切,一定在皇宮之中生活過。
“你是服侍先皇的人?”既然在宮中待過,又知道上一代的事情,那除了是服侍先皇的人之外,似乎再無其它合理的解釋,聽完之後,梵雪謙質問梵印樓,但無論怎麼想,都不願意去相信自己的身世跟眼前這個人有關。
聽了梵雪謙的話,梵印樓忍不住嗤之以鼻,看着梵雪謙,“服侍先皇之人,都是宮人,你看老夫難道像宮人嗎?”
既然不是宮人,那難道是……
梵雪謙迷惑了,越發覺得這個人來歷詭異,那難道是企圖篡奪皇位的叛臣逆子?如果是這樣……
梵雪謙聯合剛在在帳外聽到的話,忍不住在心中猜想的時候,就聽到梵印樓說出一個讓他爲之一振的話。
“老夫梵印樓,乃是先帝之子,曾經貴爲太子,這樣說,你明白了嗎?”梵印樓看着梵雪謙,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那種帝王纔有的霸氣,以及不甘心。
“你從前是太子?”梵雪謙着實震驚,剛纔他聽出梵印樓要說自己的身世跟他有關,但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是從前的太子,可既然他是從前的太子,那他不就是……
“不錯!本來老夫應該是當今的皇上,不過當年遭人暗算,才落得被迫離開長安城,而你,並非是皇上親子,而是老夫的兒子。”梵印樓看着梵雪謙,陰霾深藏的目光裡,突然流露出一種久違的感情,梵雪謙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說的話是真的……
說出這句話後,梵印樓跟梵雪謙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四目相對,兩個人心中的複雜全都涌現出來,久久不能散去。
良久之後,梵雪謙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極致清楚的感覺,怪不得皇上無論如何都那麼偏向太子,既然是他眼睛是瞎的,也要把太子之位傳給他,對他這個兒子反而不聞不問,無論他做什麼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從來不給他表現的機會,卻在這種時候,把征討允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推給他……
“哈哈……”想到曾經的種種,梵雪謙忽然發出一陣怪笑,表情裡流露出來的是一種被傷害後扭曲的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笑過之後,他喃喃自語的道,眼神之中有種魔魅侵染的光芒。
“你不必如此,當初留你在宮中,也是爲了日後的大計,當今皇上並不知道此事,否則怎麼會讓你活到現在?”看到梵雪謙表現怪異,梵印樓接着道出事情,他當初奪位失敗,而後炸死,所有人包括皇上在內,都以爲他死了,卻不知道他其實是潛伏起來,爲的就是要重新奪回皇位!
聽到這句話,梵雪謙的笑聲漸漸消失,逐漸冷靜下來,心裡思考着梵印樓說的話,覺得他說的不會是假的,假如皇上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曾經要跟自己爭奪皇位的弟弟的兒子,那自然不會留他到現在,只是就算這樣,他還是覺得自己失去的太多,從小沒有得到過母愛,皇上的關注一直都在太子那,他的心裡依舊感覺到不平衡……
“你打算怎麼辦?”沉默片刻,梵雪謙聲音低沉的問梵印樓,既然他不是皇上的親兒子,那他也就不需要客氣,可以盡情去爭奪自己想要的了。
“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奪回皇位,等我百年之後,皇位自然就是你的,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現在你一切都要聽我的。”看到梵雪謙想通了,梵印樓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梵雪謙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心裡明白,梵印樓既然潛伏這麼多年,一定是籌謀計劃了很久,這也正和他的心意。
“什麼條件?”
“我要得到太子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女人!”想到藤輕染對自己的疏離,梵雪謙臉上再次出現了那種扭曲的表情,他不但要得到太子的位置,還要得到藤輕染!
“等老夫得到了皇位,你就是太子,想要什麼自然應有盡有!”梵印樓痛快的說道,卻不明白梵雪謙心中所想,他並不想做太子,但是,他要得到藤輕染!
“皇上!大喜,大喜啊!”
皇上正要去楚蝶兒那,一名太監迎面急急走來。
“何事大喜啊?”皇上停下腳步,質問那名太監。
“貴妃娘娘有喜了,剛纔御醫剛剛確診。”
“當真?快去看看!”聽到楚蝶兒有喜了,皇上頓時龍顏大悅,說完大步朝楚蝶兒的寢宮趕去。
片刻之後,楚蝶兒懷上龍種的消息一下子傳遍整座後宮。
“什麼!當真有此事?”皇后這,聽到楚蝶兒懷了的消息,皇后大爲震驚!
“剛剛得到的消息,聽說楚貴妃差人去給皇上報喜,皇上這會正在她那,剛纔還下了聖旨,命太醫院的御醫們早晚一班,輪流伺候着楚貴妃,還從別處調派了二十個人手,過去在楚貴妃那候着,隨時聽候調遣。”
聽着報信太監的說的話,皇后的臉色越來越白,到最後幾乎沒了血色,袖子裡的拳頭攥緊,幾乎要發出嘎嘣的響聲。
她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想要阻止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既然在湯力放了麝香粉都沒有攔住那個賤人,那說明她早就有了防備,看來這個楚蝶兒這個賤人比她想得聰明多了。
“那皇上還下了什麼旨?”聽到報信太監說的話,蕭皇后逐漸恢復冷靜,袖子裡攥着的拳頭慢慢鬆開,既然沒能阻止得了,那眼下也只好認了。
“皇上當下還賞賜了很多東西,上次太后壽宴收的玉如意一對,南海夜明珠五斗,檀香木的屏風,還有西域狐皮十張,一等的杭綢……”
“夠了!”
報信太監還要繼續說,被蕭皇后出聲打斷,蕭皇后臉色再次變得很難看,看到這樣,報信太監趕緊打住,不敢再往下說。
蕭皇后發出一聲長嘆,緩了緩臉色看着報信的太監說:“既然皇上都賞賜了那麼多,那本宮這個做皇后的,自然不能少了,去庫房看看,有什麼合適的東西找出來,給楚貴妃送去,就說是本宮這個做皇后的心意。”
“是。”聽到蕭皇后這麼說,報信太監趕緊轉身去按照她吩咐做了。
等報信的太監一走,皇后的身體忽然一個搖晃,差點摔倒,旁邊的宮女看到趕緊過來扶着。
蕭皇后站穩之後甩開扶着她的宮女,一雙目光極度悠遠的看着外面的天空,漸漸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恨意,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跟皇上做了這麼多年夫妻,爲他管理後宮,家族爲大周效力,真守邊疆,獻身殺敵,皇上卻從來沒給過她這樣的賞賜……
“來啊,扶本宮過去,本宮累了,要歇一會……”心中哀怨的思緒涌現之後,蕭皇后用允長的聲音叫來身邊的宮女,搭着宮女的手慢慢走到榻前。
宮女拿來軟枕,蕭皇后靠在上面,隨後讓宮女都退下。
她一個人靠在榻上,腦海裡回想起自己當年掉了第一個孩子的事情,當時她剛剛得知懷孕的消息,心中本來大喜,卻因爲不是皇后,只是一個妃子,而皇上的心思全都在皇后那,所以當她急着去報喜的時候,卻一不小心摔跤,掉了那個孩子,從此以後也再無法懷孕……
當她看到皇后跟皇上趕來之後,皇上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愧疚,而身爲皇后的太子母親,也不過是很平常的安慰了幾句之後,她便發誓,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所以,她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做了皇后,可是爲何,就算如此,她還是得不到皇上的關心……
“貴妃娘娘,您這身衣服真好看……”花園裡,楚蝶兒在一羣宮女的陪同下,坐在涼亭下欣賞着剛剛打了花苞的牡丹,一名宮女藉着機會想要討好楚蝶兒。
“什麼呀,貴妃娘娘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這跟衣服有什麼關係呀……”楚蝶兒聽了正要笑着受用,旁邊又一名宮女跟着說了一句,她聽了心裡身爲得意,表情上便更加春風盪漾,難以掩飾。
“哎呀,皇后娘娘來了……”楚蝶兒正要給兩個宮女打賞,剛纔第一個說話的宮女突然說了一句,她順着話一擡頭,便看到皇后帶着幾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