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對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宮都不急,你們急什麼,去,把殿門關上,本宮要歇一會兒,要是皇上來了,就進來通報一聲。”藤輕染對落霞淡淡的說完,直奔榻前走去,看來太后一頓飯是早有準備的,也難怪了,都憋得久了,不發泄發泄怎麼怕是覺都睡不着。

說她侍弄妖孽,那她就如了她們的願算了,省的她們吃飽了撐的總是折騰個沒完。

落霞見藤輕染竟然如此鎮定,本來還想說以往有嬪妃爲了爭寵弄厭勝之術都是些什麼下場,這下完全被弄懵了。

“可是……可是……”對藤輕染的反應,落霞實在是詫異不已。

“去吧,記住了,沒本宮的命令不準打開宮門,除了皇上誰來了都不見了,就說本宮病了。”藤輕染坐到榻上,看落霞還楞得跟木頭似的杵在原地,有些不耐煩的對她揮揮手。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落霞不解主子的心意,但命令不能違抗,只好帶着一肚子狐疑出去了。

等落霞一出去,藤輕染立馬從枕頭下掏出金玲搖了幾下。

一會,冷月如鬼魅般出現在她面前,“太子妃,您有事吩咐?”

……

“皇上,您可不能不管了,這後宮是要打亂了,皇上……”

御書房裡,皇后帶着一羣人進來,無比詳細生動的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知道了。”皇上面色鐵青,把手中正在翻閱的奏摺放下,神色十分不悅的站起來。

“可是……可是這妖孽會傷到皇上,還是讓御林軍去捉拿吧。”看皇上站起來,皇后以爲他要下旨捉拿藤輕染,又忍不住裝腔作勢的說道。

“什麼妖孽!不就是一隻狐狸嗎,說不定是錯跑進宮的,你們能不能一天少給朕添亂?”

“皇上?您……您不相信臣妾的話,臣妾怎麼敢說欺君之話,這是真真發生的事,有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不信您問問她們?”皇后臉上一詫,接着趕緊解釋。

“那就捉來讓朕看看!”皇上頗有些不耐煩,一把將手中的奏摺扔在桌上,轉身讓王公公隨着去了煉丹房。

“皇上……”皇后不甘心,正要追上去,剛走到門口的皇上被幾名太監迎面攔住。

幾名太監手中擡着幾隻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東西,渾身白色的皮毛被鮮血染紅,令人看了想要作嘔。

“這是什麼?”皇上停下腳步,大聲質問。

幾名太監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回答道:“是剛纔在御花園打死的白狐,是從太子妃寢宮裡跑出來了,允王說白狐是不祥之物,讓奴才們過來請皇上定奪。”

“就一直狐狸直接扔出去就行了,這種事也要朕來定奪,扔出去!”皇后震怒,大聲呵斥幾名太監。

“皇上是天子,現在有妖物霍亂天下,此等是乃是大事,萬萬不能讓他人來定奪。”皇上的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外面進來。

看到來人,皇上臉色更加不悅,但又不得不把怒火壓下去。

梵九歌一臉嚴肅,看着被打死的白狐,走到皇上面前躬身行了一禮後正色道:“皇上,自古妖星禍亂都是有預兆的,這白狐怕是就是妖孽匿藏在宮中的跡象啊,您可不能疏忽大意,否則這大周天下將會岌岌可危。”

梵九歌說的有板有眼,皇上本來不信也被他的話弄得半信半疑,危機天下的事情,當然不能馬虎。

“那朕就隨你們去看看,到底這妖物藏在何處!”皇上沉思片後面色一沉,目光掃了皇后跟梵九歌一眼,雖然他很討厭梵九歌的一番說辭,但此時若是不出面去查證一下,日後就會讓梵九歌有了指責他的話柄。

說完,皇上看也不看那隻被打死的白狐一眼,帶着王公公先一步走了。

皇后反應過來趕緊跟上,梵九歌也隨後一道。

落霞守在門口,正在琢磨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看到一大隊人浩浩蕩蕩朝藤輕染寢宮走來,嚇得渾身一機靈。

“快!快進去稟報太子妃,皇上……皇上來了!”落霞急的團團轉,連忙把叫喜兒進去叫醒藤輕染後,看着即將到達眼前的人,普通一聲跪在地上準備接駕。

“太子妃,皇上跟皇后來了。”喜兒慌慌張張進了屋,看到榻上躺着的人,小聲叫了一句。

“知道了。”躺在榻上的藤輕染聽了身子也沒轉過來,應了一聲後動也沒動。

“皇后……皇后也來了。”喜兒看藤輕染沒動靜,又小聲說了一句,抓着帕子的手都開始抖了,想到後宮的酷刑,她感覺腿都顫了。

“奴婢……參見皇上皇后……”藤輕染磨蹭了半天才起身,剛起來就聽到落霞在門口的聲音。

她一個轉身從牀上坐起,幾步走到門口,一擡頭就看到拉着臉的皇上以及後面跟着的皇后還有梵九歌。

“兒臣參加皇上,皇后。”藤輕染目光把衆人一掃,接着上前行禮。

“免禮!”皇上大聲道,接着直接大步買進門,藤輕染趕緊讓到一邊。

“聽說,你這裡有白狐出現,可有此事?”進門後,皇上轉過身來問藤輕染。

“回皇上,兒臣不知,兒臣並未看到。”藤輕染看着皇上,一臉無辜。

“你還敢狡辯,有人正在此,讓他們來說!”皇后上前接過話,大聲怒問藤輕染。

“白狐是不祥之物,你竟然在宮中侍弄妖物,難道是想要顛覆大周的江山不成!”不等藤輕染回答,皇后目光銳利,聲調拔得幾乎全後宮的人都能聽到。

藤輕染回眸睨着皇后,目光倏然轉冷,“母后,這種話可不是隨便說的,顛覆大周的江山,你未免太看得起輕染了。”

“那白狐怎麼解釋,這些人都看到是從你宮中出現的,難道是別人偷偷放到這的不成?”梵九歌接着皇后的話問道,一雙鷹眼盯着藤輕染,鋒利無比。

“皇叔,這就要問放白狐的人了,輕染不知,因爲那白狐不是輕染放的。”藤輕染冷冷掃了梵九歌一眼,接着把目光移開。

“人證物證俱在,你竟然不承認,皇上,請恕臣妾無理,她這分明是恃寵而驕,仗着您把後宮交給她管理,都開始把誰都不放在眼裡,這樣下去,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皇后憂心忡忡的看着皇上,言語之間是在提醒皇上,那些自古至今記載在帝王史冊裡的慘痛教訓。

皇上聽了看着藤輕染的目光一沉,似乎想起了自從藤輕染進宮以來發生的事,確實都是以往沒有過的,他半晌沉默不語,好像是在考慮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藤輕染聽了忍不住笑了,說來說去終於說到正題了,但就憑這點,怕是還扳不倒她。

“如果母后對輕染接管後宮有意見,輕染願意現在就把這掌管後宮之權交給母后,母后覺得如何?”藤輕染看着皇后,表情很認真。

皇后一愣,朝皇上看過去。

皇上看着藤輕染,目光冷沉如看不見底的深淵,他不知道藤輕染說此話是真心的還是賭氣,但無論如何,她畢竟還是太子妃,上面除了太后還有一個皇后,太子又沒在宮中,似乎讓她掌管後宮確實有很多不便……

想了良久,皇上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長嘆一聲,周圍的人看着他,都隱約猜到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想着,皇后跟梵九歌臉上都隱隱露出了得意之色,一個年幼無知的丫頭,想在這後宮翻了天,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落霞跟喜兒幾個丫頭看到這,也都暗暗感覺到,皇上這是決定要收回藤輕染掌管後宮的權利了,如果要這樣,日後皇后掌權,那她們的日子不知道會淪落到什麼地步,別說她們,恐怕連藤輕染都會受盡皇后變本加厲的折磨……

塵埃落定前,殿裡殿內變得死氣沉沉一片,好像烏雲壓頂般令所有人都喘不過氣。

“皇上!宮門外有一個養狐的人過來說,他養的十幾條白狐昨個夜裡受到了驚嚇,有幾隻順着護城河的出口逃進了宮中,他唯恐驚擾了皇上跟宮裡的人,特意過來請罪!”一道報信聲打破了沉悶,衆人回頭,一名太監匆匆前來。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衆人詫異,全都愣住了。

“是什麼人,帶進來給朕見見!”還不等皇后跟梵九歌反應過來,皇上敞亮的一聲,一轉身邁出了門檻,方纔他還在猶豫該怎麼跟太子交代,現在看來不用了。

“皇上!這消息一定有假,白狐乃是有靈性的東西,怎麼可以說養就養得住呢,一定是有人誤傳了!”皇后萬分不甘心的攔住皇上,剛纔皇上的心思她已經看出來了,千鈞一髮之際,事情怎麼會這麼湊巧,再說那些白狐明明是……

“先去見見,到底是什麼人再說不遲,帶朕過去!”皇上乾脆的定奪,無論皇后說什麼還是大步隨着那名報信的太監去了。

“這……可是皇上……”皇后還想說什麼,忽聽報信的太監說了一句話,下面的話一下子噎了回去。

“聽說,是蕭大人的家奴,養那十幾只白狐是爲了給討好主子,說是……蕭大人想要做一面白狐裘,特意捉來兩隻白狐配,等白狐養多了,再給皇后娘娘做一面好的狐裘送來……”報信的太監說道。

“一派胡言!小大人何時對本宮說過這種話,還敢污衊蕭大人,還不快去把那個謠言惑亂的狗奴才給拖出去!”蕭皇后一聽氣的臉都白了,竟然敢把事情安到她孃家的頭上,簡直是大膽!

“哦,那你沒聽來人說,這些白狐是在哪裡養着的,爲何會逃入宮中啊?”皇后雖然氣的要命,但皇上卻來了興趣,神情一頓問來報信的太監。

“這……”報信的太監聽了皇上的話,突然露出了膽怯,擡頭看着怒氣難消的皇后,又看了看皇上,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皇上一眼就明白過來,大聲對他道。

“回皇上,聽那家奴說,就在皇宮西南十里的地方,蕭大人……蕭大人新建的宅邸裡面,跟皇宮……只有半柱香的距離……”

“你胡說!”聽了這話,皇后徹底鎮不住了,衝報信太監怒吼一聲,但馬上又止住了聲,看到皇上正在冷冷的看着她。

“走吧,那就帶朕去蕭大人的新家轉轉,朕正好有興趣!”皇后目光又冷又淡的掃了蕭皇后一眼後,對報信的太監說道,說完腳步如一陣風一樣快速離去。

蕭皇后一下子慌了,雖然不知道那個過來的家奴是什麼人假扮,又是什麼人指使的,但蕭遠征擅自爲自己建府邸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這下被皇上知道,怕是糟了……

一想到此,蕭皇后也顧不上其它,趕緊隨着皇上一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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