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小德子回來了,藤輕染趕緊叫到身邊問他打探到了什麼。
“奴才聽敬事房的太監說,昭和公主最近在頌讀道德經,還抄寫了一千遍。”小德子把剛剛在別的太監那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藤輕染。
“嗯,還有其他的嗎?”藤輕染聽了也不覺得奇怪,跟落霞之前說的差不多,又是禮佛又是誦經,還抄寫道德經,這藍泌也還真是下了苦功夫。
“聽說皇上喜歡道教,一直在尋找長生不老之術,昭和公主就從民間找了很多道士,讓他們蒐集很多失傳已久的道家古籍,給皇上送去了。”小德子說道。
道教古籍?
藤輕染微愣,突然想到歷來每個朝代的帝王都喜好的事,先是給太后誦經祈福,又是抄寫道德經改過自身,接着是給皇子求長生牌位,再投其所好給皇上送道教古籍,這一連串的事,藍泌月可是費勁了心思。
“知道了,日後昭和公主的事多注意點,去吧。”藤輕染沉思片刻,朝小德子一揮手,回身靠在了榻上,想着今天藍泌月的反常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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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泌月從前的‘性’子一看就是被皇上寵壞了,所以那麼囂張任‘性’,經歷了那一番事情後得了教訓,所以痛思改過,似乎也說得過去,今日來她這一番表現也可以看出是發自肺腑,可是她怎麼總覺得,這一切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呢,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人的脾氣秉‘性’都是天生下來的,能是說改就改得了的嗎?看來,想知道答案,只能慢慢等着看了。
來日方長,她還是小心點爲妙,這深宮之中,哪個不是爲了自己算計。
藤輕染盯着屋內的香爐上升起的嫋嫋青煙,在心中想到。
猛然想起什麼,她從榻上坐起,一個人走到屋內的梳妝鏡前面,從下面的一個小‘抽’屜裡取出梵久安送的帕子,帕子已經被她用水漂洗過了,但只要放在鼻子前面,還是能聞到那朵蘭‘花’上面的淡淡香氣。
想到蘭妃,藤輕染又叫來小德子。
“準備一下,明日本宮要去看望蘭妃娘娘。”藤輕染對小德子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藤輕染讓小德子帶了一些她從空間拿出的草‘藥’去了靜息殿。
跟‘門’口的太監通傳後,藤輕染讓小德子等人在‘門’口等着,一個人提着草‘藥’進去了。
“太子妃今日怎麼有空到這裡來?”蘭妃躺在‘牀’上,看到藤輕染進來後笑着問道,藤輕染看到,她的臉‘色’已經比先前紅潤了一些,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藥’。
“最近沒什麼事,想過來看看娘娘,不知娘娘最近身體可好?”藤輕染笑着對蘭妃道,一邊把手中提着的草‘藥’放到蘭妃近身的桌上。
“咳咳……老樣子,不好也不壞。”蘭妃笑着迴應,輕蹙着柳眉,看起來確實如從前那樣。
藤輕染聽了沒說什麼,看到旁邊旁邊只有一名宮‘女’伺候着,便頓了一下,從懷裡掏出那方帕子,看着蘭妃道:“娘娘的手藝真好,特別是這多蘭‘花’,雖然是假的,但看着都可以聞到‘花’草的香氣,真是出神入化啊。”
藤輕染自顧自的說着,目光盯着帕子上那朵蘭‘花’,好似在欣賞一般。
聽到這戶,蘭妃一愣,接着臉‘色’就變了,藤輕染正好擡頭,看到蘭妃變了的臉‘色’,依舊笑着。
蘭妃的臉馬上又恢復了常‘色’,接着故作一怔,說道:“太子妃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帕子,這帕子確實是我閒時繡的,手工拙劣,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蘭妃道。
“原來蘭妃娘娘不知道,這是久安送我的。”藤輕染看着蘭妃,目光清涼如潺潺的湖水。
“是嗎,他這個孩子,怎麼拿這種不起眼的東西送人,太不懂事了。”蘭妃笑的有些勉強的道,眼睛卻在暗中查看藤輕染的臉‘色’。
“小孩子嘛,天真,不過我倒是很喜歡,娘娘不必這麼說。”藤輕染收起帕子,好像真的很喜歡似的。
蘭妃看着笑笑沒說話,但眉頭卻顯出深深的憂慮。
“今天不早了,那輕染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改日再來看望娘娘,輕染告辭。”又做了片刻,藤輕染起身跟蘭妃告辭。
“送太子妃出去。”蘭妃叫人送藤輕染出‘門’,藤輕染也不客氣,跟着蘭妃的宮‘女’引領下出了‘門’。
到了‘門’口,藤輕染頭也不回,招呼上等在外面的小德子直奔遠路返回。
送藤輕染出去的宮‘女’則是站在‘門’外,一直看着,直到藤輕染走遠,這才匆忙關上‘門’回去。
“快去,把十五皇子給找回來!”那名宮‘女’剛一回來,就聽到榻上的蘭妃面‘色’冷凝的對她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找。”宮‘女’應聲,匆忙轉身去找梵久安。
蘭妃看着宮‘女’出去,眉頭緊縮,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濃厚的憂慮,手中的帕子被攥成了一團。
“太子妃,您最近怎麼總愛往靜息殿跑,全後宮除了您都沒人願意去那。”回去的路上,跟着藤輕染去了兩次靜息殿的小德子忍不住問了一句,先前他以爲藤輕染是爲了拉攏蘭妃,冷廟燒香,但上次的事情之後,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蘭妃是有意躲避藤輕染,不願意跟她這個太子妃結‘交’的,想到蘭妃的表現,小德子爲自己的主子感覺不值。
“她是娘娘,本宮身爲太子妃是她的晚輩,去看望一下也是應該的。”聽了小德子的問話,藤輕染說道,並未把心中的真實想法告訴他,因爲有一件事她還需要證實,那帕子上的麝香到底是不是蘭妃叫人‘弄’上去的。
麝香這種香料味道很特別,而且很稀有珍貴,但是可以讓‘女’人不孕,這點手段她還是聽說過的,只是她想不通,蘭妃爲何要害她,她跟她無冤無仇,而且還有意幫助她,難道是爲了梵久安?
回去的路上,藤輕染在心裡想着這個問題,剛纔雖然蘭妃故意裝作不知道梵久安送給她手帕的事,可是從蘭妃的表情她可以肯定,她是裝的。
“皇后最近有什麼動靜嗎?”回到寢宮之後,進‘門’的時候藤輕染問小德子。
“皇后病了,聽說張大夫去了幾次了。”
“病了?”藤輕染微愣,接着一笑,想必是氣病的吧,也好,病了總比每日想着害人好。
看來她可以過一陣風和日麗,寧靜祥和的好日子了。
想着,藤輕染心情大好,看着時候還早,便打算稍事休息一會,去御‘花’園轉轉,聽說梅‘花’快開了,前一陣子下了一點薄雪,還沒化,她想着可以讓人摘些梅‘花’做些酥糖,芬芳的‘花’瓣配合蜂蜜蔗糖做出來,一定是香氣四溢滿嘴酥脆的。
想着,藤輕染便叫落霞拿來最近後宮的分發俸祿跟日常用品的賬本,一本一本翻閱查看,看看哪裡有紕漏沒有。
正看着,藍泌月來了,還帶來了幾盒御膳房做的點心。
“輕染,正好你在,太后剛纔賞給我幾盒梅子酥,我一個人在宮裡無聊,就想過來跟你聊聊,順便一塊嚐嚐。”藍泌月一進來就笑着對藤輕染說道,聲音溫柔如水,悅耳動聽。
“你感情好,正好我也沒事,給公主看座。”藤輕染放下賬本,對藍泌月笑臉相迎。
藍泌月聽聞歡歡喜喜的讓人把吃的放在桌上,坐下後環視了一下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藤輕染臉上,“對了,我昨天跟皇上懇請出宮去廟裡上香,你要不要一塊去,整日在這宮中又悶又煩,我很想出去走走。”
去廟裡上香?
藤輕染一愣,本想拒絕,但忽然想去城裡看看‘藥’鋪最近的生意如何,正好是個機會。
“好啊,不過皇上恩准你一個人去,我跟着一塊去怕是不好吧。”雖然心裡想去,但藤輕染還是故作猶豫了一下。
“你放心,父皇不會怪罪你的,我回頭去跟他說。”藍泌月一臉天真的道。
“那有麻煩你了,正好我也想出去散散心。”藤輕染故作輕鬆的對藍泌月道,心裡想着該怎麼中途支開藍泌月,去‘藥’鋪看看生意。
“那好,回頭我就去說,你放心父皇肯定會同意的。”聽藤輕染答應,藍泌月笑的很開心。
藤輕染也沒說什麼,盤算着該給冷月暗中知會一下,出了皇宮說不定會遇到什麼意外,還是事先做好準備的好。
坐了一會,閒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藍泌月就起身告辭了,藤輕染也不挽留,送她到了‘門’口便轉身回到殿內。
“去準備一下,給本宮找一套尋常百姓穿的衣服,還有,要一把紙傘。”等藍泌月一走,藤輕染對落霞吩咐道。
“奴婢這就是去準備。”落霞聞言轉身走了。
藤輕染一個人坐在殿中的榻上,盯着桌上的幾盒糕點,若有所思,藍泌月的表現看不出半點漏‘洞’,難道她真的想重新做人了?
第二天一早,落霞把要去廟裡上香用的香燭準備好,連着藤輕染要的那身衣服打包成一個包袱,藤輕染也早早起來,換上了一身簡易可以出宮的衣服,便等着藍泌月的人過來通傳。
昨晚藍泌月回去後,很快就派人捎來了皇上的口諭,聽聞藍泌月跟藤輕染和好,皇上顯得很高興,不僅同意她們兩個一塊出宮去上香,還特意把自己的錦衣衛隊派出來,沿途保護藍泌月跟藤輕染。
聽到這個消息,藤輕染也沒感覺多意外,從藍泌月的表情她就知道,皇上的心再次被她挽回了,重新又把寵愛給了她這名義‘女’,藍泌月從前能得皇上的寵愛,也不是沒有半點原因的,而她身爲太子妃,得到皇上的賞識一半是因爲自己,另外一半是因爲太子的緣故。
辰時一過,藍泌月的貼身宮‘女’過來通知,說她馬上就過來。
藤輕染看了下時間,還差一刻,便囑咐了自己手下的幾個人,等她出去之後要小心謹慎的留守在宮內,有什麼動靜都不可太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