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輕染一個人乘着座駕,由幾名太子手下的太監擡着,一路朝寢宮回去。
座駕穿過宮內的遊廊,沿着曲折蜿蜒的路搖搖擺擺,走得又穩又快。
藤輕染感覺都舒適,便把身子靠在了座駕上柔軟的墊背之上,單手托腮,半閉上雙眼小憩,遠遠看去,就像喝醉了一般。
一路上遇到一些伺候嬪妃的宮‘女’太監,腳步聲從耳邊掠過,藤輕染都沒有睜眼。
“太子妃,到了。”不知過了多久,座駕緩緩落下,一名看着很機靈的小太監過來稟報。
藤輕染聽到,恍恍惚惚,好似真的醉了一般,好一會才睜開惺忪的眼睛,半天才從座駕之上站起來,便看到已經到了她的寢宮‘門’前。
“好了,下去吧,本宮要一個人歇着,不用你們伺候。”走下座駕,藤輕染身影搖晃,邁出座駕的時候還差點絆了一跤,她讓跟着伺候的人都退下,便一個人搖搖‘欲’墜的走了進去。
服‘侍’她的宮‘女’太監不敢抗命,擡着座駕離去。
藤輕染接着一個人關上寢宮的大‘門’,這時候,‘門’外靠西面的一根柱子下,緩緩‘露’出一張臉。
藍泌月看着藤輕染一個人進去,嘴邊勾起一抹冷笑,叫來身邊的丫頭,“趕緊去通知皇后娘娘,好戲要上演了!”
“是……”丫鬟領命,轉身往坤寧宮的方向而去,藍泌月留在原地,看着緊閉的宮‘門’,嘴角的笑意越拉越冷,眼神漸漸變得狠毒,哼,讓皇后娘娘親眼看到你跟別人通‘奸’,這回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洗脫不了干係了!
啊——
藍泌月正在想着,就聽到藤輕染的寢宮裡面發出一聲尖叫,轉瞬停止,那尖叫似乎是‘女’人發出的,但因爲消失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挺’清楚,緊接着,裡面又是一陣好似人在掙扎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廝打。
一定是她下的‘藥’發揮作用了!
想到那裡面可能正在發生的情景,藍泌月雙眼發出興奮的光芒,她爲了報仇,特意找人配製了那足可以令人發狂三天的‘春’‘藥’,‘混’在薰香裡薰了那件衣服,又極盡討好的找來了幫手,設法讓藤輕染穿上,今天無路如何,她都要讓藤輕染這個賤人萬劫不復!
想着裡面發生的事情,聽着半天還有動靜的四周,藍泌月的眼裡逐漸被報仇的興奮盛滿,接着,她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與其讓皇后親自捉‘奸’,不如她先進去,她要親眼看着那個賤‘女’人被人糟蹋的樣兒!要親眼看着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模樣,要讓她從今以後一見到她藍泌月就心驚膽顫,永生難忘!
想到自己還身體下身還在天天流血的事實,藍泌月的眼光變得如剛出‘洞’的毒蛇,狠辣無比。
打定這個主意,她讓身後跟着的另外一名宮‘女’再去看看蕭皇后的動靜,等宮‘女’一走,她便從柱子後面幾步出來,朝藤輕染的寢宮‘門’前走去。
到了寢宮‘門’前,藍泌月聽着裡面的聲音,忽然恢復了安靜,她有點奇怪,剛要用指頭捅破一塊窗戶紙,眼前的宮‘門’一下子開了。
坤寧宮通往外面的路上,蕭皇后帶着一隊人馬行‘色’匆匆的走着。
與此同時,在御書房正跟皇上商議國師的太子跟皇上,都接到了蕭皇后傳來的消息。
藤輕染跟蕭皇后的侄子蕭‘玉’在寢宮中行男‘女’之事,是有人親眼看到報告給蕭皇后的。
蕭皇后一路行走如飛,腳步比平時快了幾倍,連跟着的宮‘女’太監都得一路小跑,趕緊到了吃力。
可是,到了藤輕染寢宮前面的時候,蕭皇后卻停住了腳步,她目光掃過一個人都沒有的宮‘門’前跟緊閉的宮‘門’,忽然感到有些奇怪。
但這種想法只是一瞬間,就從她的腦海裡消失不見,看了一眼身邊跟着的藍泌月派來報信的丫頭,她調整了呼吸,穩穩心神,繼續朝藤輕染寢宮‘門’前走去,只是刻意的放慢了步子。
她這個皇后要當場捉‘奸’沒錯,但這事最好讓皇上跟太子都看到,那樣纔夠‘精’彩!
想到這個,蕭皇后朝身邊跟着的小太監看了一眼,小太監心領神會,馬上轉身飛跑着去請皇上跟皇后過來。
小太監離去,蕭皇后也到了‘門’口,想起之前太子拒絕她做媒的事,她擡頭‘挺’‘胸’,拿出做皇后的威嚴,叫來身邊的人,“把‘門’給我打開!”
命令一下,兩名太監上前踢開宮‘門’!
蕭皇后站在‘門’口,趾高氣昂又幸災樂禍的眼神剛往裡面一掃,一下子呆了!
“嗯……快點……好熱,人家好熱……快點抱着我……”
‘門’被打開之後,呈現在蕭皇后眼前的是屋內的榻上,一對衣衫幾乎要褪盡的男‘女’,身體糾纏在一起扭動呻‘吟’,做着極爲下流不恥的事。
可是讓她震驚的是,那‘女’的根本不是藤輕染,竟然是藍泌月!
而那個男的,也不是她秘密召見來的那個不成器的侄子蕭‘玉’,而是宮裡的一名太監。
看到這一幕,蕭皇后本能察覺到是上當了,她剛要轉身往回走,被一個忽然出現的人攔住。
“皇后駕到,贖兒臣沒有前去接駕。”藤輕染走到蕭皇后跟前,微微屈身對她行了一禮,正好擋住她的去路。
“你……你怎麼……”看到藤輕染,蕭皇后萬分震驚,話一出口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趕緊圓了回來。
“你怎麼在這,本宮正要找你,先過來看看你的身子好些沒有。”蕭皇后勉強扯出笑容,對藤輕染說道,但一張臉的表情僵硬得十分不自然,話也顯得沒底氣。
“兒臣正要去找母后說這件事呢,兒臣身體不舒服本打算回來休息,誰知剛進來就被人打暈了,醒來竟然是在御‘花’園裡,所以兒臣就趕緊回來正想要去母后那,想要母后爲兒臣做主,可是誰料,剛一回來就聽到屋內有聲音,兒臣自幼膽小怕黑,不敢進去只好在旁邊等着人過來。”藤輕染聲淚俱下的跪在蕭皇后面前說道,說得蕭皇后一愣。
“你被人打暈,那……”聽藤輕染的一番話,蕭皇后雖然明知道是她在胡編,但聽說她被人打暈,馬上想到了自己的侄子,剛要問又下意識的想到這話不能說,一句話說到一半便硬生生噎了回去。
蕭皇后心急如焚,光想着自己的侄子蕭‘玉’的死活,也忘了趕緊讓人進屋把藍泌月跟太監分開,她看着一臉委屈的藤輕染,猛然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不遠處,兩個高大的人影健步如飛,急急趕來,是皇上跟太子。
看到皇上跟太子過來,蕭皇后一下子反應過來,害怕自己跟藍泌月密謀的事情‘露’餡,剛要命身邊的人進去把藍泌月拉開,藤輕染眼明心快,衝着她大喊一聲:“母后一定要爲兒臣做主啊!”
蕭皇后一怔,一顆心沉到底的空檔,皇上跟太子幾步到了跟前。
太子遠遠就看到安然無恙的藤輕染,本來還擔心的要命的他,見到藤輕染便已經知道了結果,便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眼睛看着一臉淚水的藤輕染,朝她走過去。
皇上到了蕭皇后跟前,往裡面一看,勃然大怒!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一聲雷吼,只瞧了一眼,便轉身質問身後的蕭皇后,她身爲皇后,理應管理好後宮,卻讓藍泌月這個丫頭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等丟盡皇家臉面的事,他恨不得立刻下旨殺了她!
“你們……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把公主拉出來,把她關起來!”蕭皇后被皇上一喊,立刻反應過來,吩咐手下的太監宮‘女’進去把藍泌月抓出來。
“且慢,我看這件事蹊蹺,不如當場問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太子聽蕭皇后直接要關了藍泌月,上前阻攔道。
蕭皇后臉上一慌,被太子盡收眼底。
“這……這臣妾也不知道,泌月這丫頭……她真是讓臣妾痛心,竟然做出這種事,臣妾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聽到太子的話,蕭皇后噗通跪在皇上面前,聲淚俱下的說着自己的罪過,卻一股腦把責任推給了藍泌月。
此時藍泌月被拉出來,被幾名宮‘女’太監抓着,卻還是衣衫不整,眼神‘迷’‘亂’,神志不清的模樣。
皇上氣得青筋畢現,顧忌這太后纔沒當場下令把藍泌月殺了,想到太子方纔說的話,本想當面質問,可一看藍泌月神志不清的狀態,只好下令先把她拖走關起來。
藍泌月被拖走,皇上大步邁入殿內,看着那名被嚇得快要‘尿’‘褲’子的太監,幾步走到他跟前。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跪在地上的太監嚇得抖如篩糠,汗如雨下。
“你如實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敢有欺瞞,朕當場要你的腦袋!”皇上壓住怒氣,但如洪鐘般的聲音,回‘蕩’在整座大殿之內,聽着令人膽戰心驚。
“奴……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奉周貴人的命令去辦事,經過御‘花’園的時候被人打暈,醒來……醒來後就看到公主她……她正在脫奴才的‘褲’子……”被問的太監顫顫巍巍的說完一句話,整個人都好似虛脫了一般。
皇上聽了面上一怔,正要問他是誰把他打暈的,外面又急匆匆跑來一名太監。
“不好了!皇上,皇后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跑過來的太監慌張的說道,聽到這個消息,還不等皇上出來,蕭皇后想起了什麼,臉上一驚。
“快去看看是誰!”蕭皇后着急的對身邊的人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