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心緒平寧,雲煙郡主的面容柔和了許多,陽光映在她的面頰上,越發顯得她如花似玉,卻也看得四周打量着她的男子目光發直。
對於那邊的安靜,雲緋月單手托腮,淡淡一笑,眼眸瞧着正在桌子上吃東西的元寶,餘光卻從雲煙郡主二人的身上掃去。
想起今天一早暗雲交給她的信箋,玉指勾住垂直耳邊的幾縷髮絲繞至耳後,嘴角噙起了一抹溫情的笑意,赫然是已然再次想起了那個才離開不過幾日的無雙男子。
笑容一閃而過,雲緋月旋即坐直了身體,端過面前的酒盞,飲了一口,美酒入喉,酒香在脣齒間散開,透着誘人的香氣,雙頰因爲飲酒的關係透着幾絲緋紅,越顯她整個人柔和至極,宛如牡丹般豔麗誘人,又依稀帶着幾分清荷的出塵,一舉一動盡成風景。
她着實沒有想到一直沒有出現的雲清揚竟然會出現在雲煙郡主的身邊。
雖然已經數年不見,且雲清揚顯然已經修飾了一番容顏,使得京城之中曾經見過他的人無法相識。
但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十數年,加上自身便精通易容之術,雲緋月自然能夠認出雲清揚來。
如此,那雲煙郡主,顯然就是雲緋煙!,
那麼上一批黑衣人是誰的手下,她也有了一個大概的思路,只是還需要證實,也需要證據。
想到這裡,她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算計,伸手拍了拍元寶的腦袋,在它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小元寶聞言,圓溜溜的眼眸滴溜溜一轉,便就着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繼而雙腿一蹬,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的撲向了雲煙郡主兩人所在的位置,轉而居然就這麼將滿口的茶水對着雲煙郡主的臉盡數吐了出去。
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雲緋月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螓首微頷,嘴角彎出一個弧度,眼波流轉間,連周遭的陽光都遜色了許多。
一雙玉手將一溜煙跑回來的元寶抱在懷中,遞給它一粒丹藥。元寶嗅了兩下,滿意的吞了下去,躺在她的懷中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看着他可愛的模樣,雲緋月不禁戳了戳它的面頰,元寶吱吱了一聲,兩隻爪子抱住她的蔥白一白的手指蹭了兩下:“唧唧!”
“明月郡主,你是什麼意思?”雲煙郡主被元寶噴了一臉的茶水,眼下狼狽不堪,胸前的衣服上還殘留着些許茶漬,額前的碎髮被盡數打溼,貼着前額,雙眸由於憤怒的關係而變得火紅。
雲緋月擡眸掃了她一眼,面上的笑容極爲淡然,好似並不知曉她這般興師動衆是所謂何事一般,二人相對而立,只叫人覺得雲緋月明眸皓齒,言笑間,好似一陣清風拂面:“雲煙郡主,緋月不知你在說什麼?”
雲煙郡主見她打定了主意裝傻,美目落在她懷中的元寶身上,玉手直指:“你懷中的東西,方纔吐了本郡主一臉茶水,難道本郡主不應該問你是何意嗎?”
“我懷中的小獸名爲元寶,而不是稱呼爲東西,還有,它剛剛一直都老老實實地呆在我的懷中,並未離開,不知雲煙郡主此言何意?。”雲緋月聞言,並不驚慌,眼底的笑意更深,元寶的速度之快,又豈是追星趕月四個字能夠形容的?
是以,此刻除卻當事人的雲清揚和雲煙郡主之外,便只有她們幾人看到方纔那一幕了!
這個悶虧,雲煙郡主是吃定了。
因爲雲煙郡主的聲音太過尖銳,是以將得這層樓的客人們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而此時,雲緋月正氣定神閒地面對着一臉猙獰扭曲的雲煙郡主。
相較之下,越發顯得前者不沾塵世半分,後者張揚跋扈。
雲清揚眼眸一轉,一把抓住雲煙郡主的手,衝雲緋月雙手抱拳,舉手投足間彬彬有禮,加上面上歉意的笑容,宛如一位謙謙君子:“還請明月郡主恕罪,雲煙郡主並無他意。”
雲清揚手上的力氣極大,捏得生疼,不免讓雲煙郡主眉頭輕擰,秀麗的面容也因此而露出幾分痛苦之色,輕咬下脣,懸淚欲泣的模樣也叫在場的不少人心中傳來一絲同情。
不過,這絲同情卻也只是轉瞬即逝,別忘記了,面前這個,可是一個蛇蠍女呢?最爲精通的,可就是演戲了,誰知道這回又在做什麼幺蛾子?
“不知這位公子是雲煙郡主什麼人?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面善?”見跋扈無腦的雲煙郡主在雲清揚的一句話下,乖乖地不敢再做聲,雲緋月眸光一轉,開口問道。
“在下不過是雲煙郡主身旁的一個護衛罷了,能夠得大名鼎鼎的明月郡主一聲面善,倒是在下三生有幸了!”雲清揚神色不變,依舊淡雅如風地笑道,繼而暗中傳音讓雲煙郡主向雲緋月致歉。
正如雲緋月所想的,今日這個虧,他們是吃定了!
縱然有些不甘心,雲煙郡主卻也並非是愚鈍之人,只得順從雲清揚的話道了一聲抱歉後離去,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待兩人走到酒樓外,小元寶抱着手中的果核便往二人丟去,瞧見砸中了雲煙郡主,元寶更是歡喜得唧唧直叫,朝着轉頭怒視的她晃了晃自己的小屁股。
瞧見元寶的動作,若初若雲二人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眉梢彎彎,秋眸微眯,遮脣而笑的模樣,恰似隨風搖曳的紫藤花,搖曳從枝頭落下在人的心湖上盪開圈圈漣漪,惹得酒樓之中一衆男子看呆了眼。
鬧了這麼一番,見得自己這方成了衆人的焦點之後,雲緋月也沒有了之前閒適的心情,三人便回了府中。
此時天色已晚,斜陽掛在天邊,青灰色的天邊大片的火燒雲,被風吹動互相追逐。
雲緋月撩起簾子瞧了一眼,看了一眼酒樓的方向,露出一絲笑顏,旋即放下簾子,遮住瞭如花的面容,面上露出一絲淡笑——今夜怕是不會太平了。
這一等,直至臨近午夜,雲相府中才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眼下剛好是最冷的時間,天空中飛着鵝毛大雪,雲緋月斜倚在軟塌上,翻閱着手中的書,眼眸輕瞌好似睡去了一般,連呼吸都放平穩了一般。
整個人好似一副畫作,讓人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輕,生怕她會消失不見一般,燭火噼啪一聲輕響,若初和若雲猶如大夢初醒,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怎麼又看小姐看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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