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秦挽依乾笑幾聲,“任飛啊,你也出來看百花樓的姑娘啊!”
她緩緩搖開摺扇,擋住自己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查探四周的路況,卻瞥到不遠處,那名窮書生,孑然而立,癡癡地望着馬車離開的方向,眼中還帶着一絲悵然和落寞。【】
“大小姐,請回客棧!”任飛一句話,字字加重,讓她無暇打探別人的事情,她現在是自顧不暇,只覺得頭頂上邊,壓了好幾座山下來,喘不過氣。
“呵呵呵……”秦挽依傻笑着,討好般道,“任飛,衆位也辛苦了,今日難得遇見這麼一個節日,不如大家樂呵樂呵怎麼樣?”
“大小姐,請回客棧!”任飛重複了一遍。
望着五個人的架勢,她知道,若是不乖乖回去,必定會被架着回去,畢竟她不是皇帝。
“回去,當然回去,你不出來,我也正打算回去呢!”秦挽依沒有抗拒,反而還有點狗腿。
秦挽依轉身,背對着五人,齜牙咧嘴的。
任飛等五人隨後跟上,兩邊各站了兩人,任飛則緊隨在她的身側。
回去的路上,只有滿地的冷冷清清,背後的熱鬧喧囂,漸漸遠離。
到了客棧,秦挽依直接被強行請回客房,門外立即有人把守。
她走到洞開的窗邊,那條紗帳搓成的長繩還在,蜿蜒到底下,她立刻俯視,下邊居然也站了兩人把守。
這一下,任飛終於放心了,她再也逃不出去了。
快要縮回頭的時候,秦挽依瞥向一側的屋子,方纔是幻覺還是真實呢?
想不通,不去想,秦挽依唉聲嘆氣地躺到牀上,裹着被子,滿是傷感地歇下了。
次日一早,正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門上響起厚重的敲門聲,彷彿怕吵不醒她一樣。
“大小姐,該起身了。”
秦挽依起來坐在牀上,猶如萎蔫的花一樣,耷拉着腦袋,頭髮亂糟糟的,髮帶歪在一側。
昨日得罪了這幾個人,她雖然不想起牀,但苦無辦法,要是再對這幾個御前侍衛不敬,她通往藥王谷的路途,將變得黯淡無光。
“起了!”秦挽依帶着哭腔地回了一句,卻仍然裹着被子坐在牀上。
任飛推門進來,見此,本要轉頭離開,卻發現秦挽依雖然衣衫不整,但還是昨夜那套衣服。
跟隨任飛進來的,還有昨日的那名夥計,端着剩水的臉盆,擱下之後,在任飛的盯視下,就走了。無彈窗廣告)
“大小姐,梳洗之後,用些早點,就出發去荷州。”說完,任飛轉身出去。
秦挽依猶如蝸牛一般,慢慢挪到臉盆架前,草草梳洗一把,忽然,房門又被打開,她轉頭,就看到任飛從小二手裡接過一個托盤進來,擱下之後,又轉身出去,無聲無息。
一路之上,但凡吃的,任飛都會親自驗過,或許,這就是宮裡人養成的習慣。所以說,皇宮簡直是個害人的地方。
換了一身乾淨的女裝,將就着吃了一點,本來心裡有愧,她也不敢耽誤他們的行程。
戴上紗帽,走出房門,經過隔壁緊閉的客房,秦挽依側耳傾聽,並沒有什麼動靜。
搖了搖頭,走下樓梯,碰到方纔的小二。
好奇心使然,秦挽依問道:“小二,我隔壁那個房間,有沒有住着人?”
“有啊,不就是這位嗎?”小二指了指任飛,“還是這位特意安排在隔壁呢。”
任飛在隔壁,她是知道的,秦挽依又問道:“另外一側呢?”
“有啊,不就是咱們十王爺……”
“十王爺?你說鍾流朔?”秦挽依驚問道,彷彿怎麼想也該會在這裡碰到一樣,而且,鍾流朔的身上,有哪一點謫仙的氣質,明明是吃霸王餐的痞子樣,再說了,他有那個膽子嚇她嗎?
任飛眼眸一閃,回望秦挽依所說的那間客房,昨日似乎並沒有留意到十王爺的出沒。
“姑娘,你怎麼能直呼王爺名諱呢,這要殺頭的。”小二替秦挽依捏了一把汗,這人也太大膽了。
“怕什麼,比叫名字更狠的我都叫過。”秦挽依不甚在意,大不了拿毒藥嚇唬嚇唬他,她可是最喜歡鐘流朔的頸動脈了。
小二一臉懷疑:“姑娘認識十王爺?”
“認識,當然認識了,而且不是一般的認識哦。”秦挽依擠了擠眉,彷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可是隔着白紗,沒人看得到。
小二張大嘴巴,若是女子與十王爺非一般的認識,這可不得了了,又是一筆風流債啊。
“既然是他,我去打個招呼好了,見見我那無緣的十……”
“姑娘,可別啊,方纔小的還沒把話說完呢,裡邊住的是十王爺的朋友,十王爺昨日去尋百花樓的姑娘去了。”小二慌忙阻止。
“朋友?你怎麼不早說啊?”秦挽依白高興一樣,這麼一來,昨日是確有其人了。
“方纔姑娘搶的話,小的還來不及說出口呢。”小二無辜地道。
“原諒你了。”秦挽依寬容大度地道,繼而追問,“是什麼朋友啊?”
“既然是十王爺的朋友,小的怎麼會知道。”小二一臉疑惑地望向秦挽依,“姑娘跟十王爺不是一般的認識嗎,應當知道纔對啊。”
“這個……”秦挽依有點窘迫,好在有白紗遮擋,讓人看不出來,她輕咳一聲,故作鎮定,“當然知道了,穿着一身飄飄白衣嘛,不過他比較低調,不願讓人提及他的名諱。”
小二沒有任何懷疑,反而認同道:“這倒是了,還帶着面具,看着挺神秘的。”
“當然神秘了,不神秘還裝神弄鬼,既然是朋友的朋友,不見也罷,走吧走吧。”秦挽依當先下了樓,心裡卻在腹誹,沒想到還真有那麼一個人,不過,那個笑容真是可惡,差點讓她粉身碎……
猛然之間,秦挽依腳下不慎,一個踩空,神思一片空白,往前衝去。
忽然,手臂上一緊,她已經定住身形。
“大小姐,請小心走路。”
背後傳來任飛加重的語氣,秦挽依回以一笑,可惜任飛看不到。
該死的面具男,差點就又要讓她滾樓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