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君凌繞了繞手中的鞭子,突然轉身對着大門一甩,那門閂應聲而開。
“滾。”
冷冰冰一個字,讓這羣嬤嬤們如蒙大赦,連忙連滾帶爬地朝着外頭而去。
綠俏見此,氣得鼻子都歪了,可是姐妹們都跑了,她一個人在此也起不了大作用,最後狠狠瞪了於君凌一眼之後,便狠聲警告道:“你會後悔的!”
於君凌眯了眯眼睛,手中的鞭子再一次在手中輕輕轉了轉,那嬤嬤身子一抖,再不敢逗留地連忙緊隨着姐妹其後,落荒而逃了。
方纔這羣嬤嬤進來的時候,還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得,到最後居然像是一羣鬥敗了的公雞……不,母雞一樣跑了,太厲害了!
那被於君凌囑咐守門的弟子,此刻眼睛大睜,嘴巴長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對於君凌的佩服跟崇拜如浪濤一般洶涌而上。
於君凌看了一眼自己的客廳地面,星星點點的血跡在其上顯得格外髒亂,嫌棄地蹙眉,吩咐道:“收拾收拾。”
那弟子立馬豎然起敬,道:“是!二小姐!”
於君凌的戰績傳得飛快,整個於家都開始沸騰了,而只有一處安靜的居所內,無人路過亦無人打擾。
管家給樓九天上了一杯私藏的茶後,便站在了一邊,道:“你對我們二小姐,是什麼心思?”
樓九天也並不喝茶,對於管家這個問句感到有些奇怪。
管家見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面上露出了笑容,道:“她是個好女孩,若是你對她有心思,就將她帶走吧。”
樓九天聞言,低下眸子看往了那乾淨的白瓷茶杯,其上有茶葉漂着,淡黃色的茶水散發着濃郁茶香,跳躍不定的黃色燭光映在其上,顯得極其孤單蕭瑟。
“爲何?”
管家見他終於開口,慈祥地笑笑,道:“危險。成親不過只是一個幌子罷了,洛雪問的目的,是二小姐體內的某一樣東西。”
“某一樣東西?”
莫非洛雪問發現了於君凌身上有藥王鼎?
不可能纔是,藥王鼎的存在極其隱秘,若非他曾在於君凌體內待過,否則也斷然不可能發現她的體內有荒古神器。
況且,沒有煉藥資質,得到了藥王鼎也只是擁有一堆廢物罷了。
這洛雪問盯上的,應該不是藥王鼎纔是。
老管家像是在回憶,也不需要一定要等樓九天回答,他蒼老渾濁的雙目,蒙上了濃濃的滄桑,像是在回味歷史久遠的事情,聲音低啞,繼續道:“當年,洛雪問跟凌霸天可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呢……”
……
還不到寅時,便有人到了於君凌的房中敲門。
敲了幾下沒人應答之後,那前來爲於君凌梳洗打扮的新娘們便擅自進了門。
一進門,這才發現於君凌已經不見了人影,幾個喜娘跟侍女們都嚇壞了。
面面相覷,急成了一團亂麻,尤其是爲首的喜娘,她一跺腳,張口便道:“就知道這姑娘不會甘心嫁給清王爺,可不,現在就給跑了!”
“怎麼會呢,外頭不是有皇室的人把守監看着嗎,據說還派出了青靈高手,這於君凌該不會是長了翅膀吧?”
“這怎麼不可能呢,你那是沒看見她在生死臺上有多彪悍,將清王爺壓制得,若是她不要突然間暈倒的話,斷然不會有今日這婚事的!”
“哎喲那可怎麼辦,流年姑娘可是交代了……”
喜娘正說着,突然身邊一個小丫頭伸出手肘將她動了動,一臉的慌張:“噓,琴娘你看上面!”
那琴娘被她這麼撞得一個咯噔,擡頭上去,發現一道白色的人影赫然便倒掛在房樑之上,雙腿將房樑勾住,頭髮倒立,雙手環胸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們。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得她們面上竟快速變得灼燙了起來,一股難言的羞愧之感,油然而生。
她們竟然……在她的面前差點將老底都給交出來了,更驚悚的是,她們足有五人,卻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上頭竟然勾着一個人,實在是太廢了!
只見那白衣女子,面色從容,脣角掛着濃濃的調侃跟好奇,她道:“繼續呀,怎麼不說了,流年姑娘交代了什麼?難道是……如果我不從,就將我殺了?”
那琴孃的面色立馬煞白,眼珠子一轉,連忙一臉的討好,道:“那哪能啊,王妃快下來,要是耽誤了吉時那可就不好了。”
於君凌挑了挑眉頭,旋即雙腿便從房樑鬆了下來。
這樣大膽的動作,讓得喜娘跟侍女們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可那矯捷的身影顯然是有恃無恐,很快便穩穩站立在了地上,披頭散髮,可在這跳動的燭光之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嬌美。
“吉時,那是什麼時候?”
琴娘立馬迎了上去,賠笑道:“寅時是梳妝打扮的吉,辰時是出行的吉,申時是洞房的吉,今日可是這三年之內最好的一日,能夠在今日出嫁,王妃跟王爺定然能夠和和美美,共度一生!”
於君凌避開了琴孃的觸碰,像是吹了一聲口哨一般,極淡,她滿眼戲謔,道:“喲,嘴挺巧呀,這麼能說,你咋不去說書呢?”
旁邊的侍女們聽得忍俊不禁,而琴娘面上則是有些尷尬,道:“姑娘說笑了,就我這張嘴,只會說實話,不會說大話,說書實在不行。”
嘖嘖,於君凌真服了這一張巧嘴了,怎麼都能圓過去,而且還不得罪人,實在能耐。
於君凌抱臂環胸,掃了一眼那些喜娘跟侍女們,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
“哎喲這可不行,怎麼能自己來呢,我們……”
“我說了自己來。”於君凌眸子微眯,身上靈力凝聚而起,綠色的靈力威壓十足,那幾人均是有些受不住。
侍女跟琴娘們都露出了爲難之色,尤其是那琴娘,面色難看得緊。
幫忙結過那麼多次親,這麼難搞的新娘子還是頭一個,這都不讓近身,怎麼結親呢?
誰知,於君凌突然掏出一個荷包,甩給了爲首的琴娘,道:“我不會讓你們爲難的,這些錢你們平分了,你告訴我一下,那個流年姑娘,交代讓你們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