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燕銘將疏散好諸位弟子跟傭兵團的人之後,便馬上返回了原地,可沒曾想,竟然能夠看到這樣的一幕。
燕銘面色立馬變得蒼白了起來,看到於君凌那纖細的身形往那狼羣倒去,心頭竟狠狠抽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凌君玉那一道略顯削瘦的身影,竟跟那一抹他心心念念想着的身影悄悄重疊在了一起!
須臾,那一抹白色影子便淹沒在了狼羣中央,四眼狂狼見此一幕兩眼放光,朝着那一道白色身影前仆後繼而去,獠牙尖銳,冒着貪婪的幽光。
這一倒,無人能夠再活着走出來。
心頭大痛,燕銘竟有一種他就是於君凌,他就是那天之驕女的錯覺!
“嗷嗚——”
狼羣之中發出了一抹尖嘯,將燕銘從那心痛生生拉了出來,很快,燕銘便將這樣的感覺生生壓了下去,有些薄怒吼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米莎全然沒有一點殺了人的愧疚之感,冷笑着快速移動起來,那速度比之她方纔與於君凌一同對戰之時,不知快上多少。
米莎冷眼看着燕銘,道:“別以爲我沒聽見,你剛剛跟燕指柔說要殺了他的話,我全部都知道,現在借我之手,你不是應該更開心纔對嗎?人都已經死了,你現在假惺惺的模樣是要做給誰看?”
燕銘一時語塞,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那洶涌起伏的白色,早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衣裳還是毛髮,亦是看不出那人究竟是死是活。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活下去嗎?
答案是否定的。
莫說是整個人都橫着入了狼窩,就是她再負隅頑抗下去,憑着她青靈脩爲的能耐,想來也對付不了這麼多的二品靈獸。
燕銘咬了咬牙,心頭有些惋惜,旋即,轉身就走,道:“走吧,等這些畜生把他吃完,咱們也跑不掉。”
米莎冷哼一聲,便率先走在了前頭,速度很快,燕銘緊隨其後。
“轟——”身後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響聲,緊接着,有四眼狂狼痛苦呻吟的聲音。
燕銘聽到這聲音,背脊當
即一僵,但是回頭看去,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起伏,狼身涌動,數量不菲。
錯覺嗎?
燕銘面上露出了絲絲苦笑,旋即,腳步一跨,再不留念迅速離去。
就在燕銘看不見的背後,一雙眼睛,漠然望着他們的離去。
四眼狂狼的爪子猛地敲擊那一堵青色的屏障,不過四五息,那屏障便應聲而碎。
不過四五息,已然足夠一名青靈回過神來。
於君凌猛地一點腳尖,整個人從狼羣之中突越而起,緊接着,腳尖便踏在了一頭四眼狂狼的頭上。
那腳尖好比刀刃,就在踏在狼頭之上的同時,竟一下穿透了它的頭顱,如同西瓜一般,啪一聲碎裂而開。
白花花的腦漿伴着鮮紅的血液,噴濺到了旁邊的白色狼身之上。
“嗷嗚——”悲痛的狼嘯,越發高呼而來。
這樣一聲吼叫,像是一顆石子落入了湖面,緊隨着一圈圈的附和聲便隨之而來。
夜,沁涼如水。
衆位已經逃出生天的弟子們聽到這樣的嚎叫,均是感覺到了一股毛骨悚然。
不僅僅只是他們,就連已經見慣生死的傭兵們,都忍不住被這樣的嚎叫勾得心裡發毛。
很快,米莎便已經走入了人羣中間,隨後便是燕銘。
“如何?”傭兵之中有人開口問道。
米莎頭也不回,道:“入了狼羣,死了。”
燕家的弟子們聽到他們這般詭異的對話,均是心中一驚,看向了燕銘。
“少主,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凌公子……”
燕銘聞言,眸中流溢出了內疚神色,點了點頭。
“怎麼會這樣,凌公子可是爲了救柔娘子纔會到那裡去的,而且他爲了救我們,自己甘願涉險……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死了!”
“凌公子不是青靈脩爲嗎?青靈強者怎麼會這麼容易死,少主您一定在開玩笑對不對?”
……
可以說,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是那個白衣少年所救。
在心裡,凌君玉
這個名字已然給他們造成了難以取代的存在。
如今,尚未來得及報恩,就聽見了救命恩人的死訊,這叫人如何能夠接受?
燕銘漸漸紅了眼眶,心中全是自責,“怪我,如果我當時不把你們帶過去,凌公子憑着自己完全可以逃出來。”
莫名的,燕銘感到十分悲哀。
之前雖然不待見這個少年,甚至於心中也確確實實是動了想要把他除掉的心思的,但是如今見了他沒入狼羣之中,卻又感到了絲絲髮虛。
他爲什麼要救柔兒?
他爲什麼要救他們?
如果不是因爲救人,米莎根本逮不到這樣的機會把他推去狼窩之中,更沒有機會死在這種地方。
“少主,您別這樣。”燕家有弟子敏銳察覺到了燕銘的情緒變化,連忙上前安慰。
米莎見此,卻是冷聲笑了起來,滿眼的不屑。
不過也沒有出聲譏諷他,很快便一步踏出來,道:“大家準備,老大跟柔娘子不知道哪裡去了,大家分頭去找,不過千萬小心,看到危險的靈獸要避開,我們可沒有另外一個青靈高手來害死了,一切都靠自己醒目!若是再發生這麼愚蠢的事情,休想有人再去救你們。”
米莎的話十分不客氣,聽得衆位燕家弟子們均是面紅耳赤。
是啊,青靈強者又怎麼樣,還不是因爲他們死了?
沒等他們多想,餓狼傭兵團的人很快便散了開來,每一個都是獨立行動。
而燕家的弟子們則是沒有這樣的能耐,只能三五成羣地分開行動。
“嗷嗚——”
狼嘯的聲音越發高了起來,有膽小的弟子們聽到這聲音,腿都軟了。
而就在方纔那一白衣少年“殞命”的地方,一道纖細的白色身影在其上飛躍着,不時有白色野狼朝着她撕咬過來,十分頻繁,好幾次都是防的了前面,防不了後面。
現今,乾淨整潔的白色長袍,已經成了一片狼藉。
衣料再無一寸完好,大大小小的傷口密佈,鮮血已經染透了全身,看起來分外狼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