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雲綺羅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疑惑道。
“我說,現在想想其實小時候我不應該那麼皮,有點後悔。”如果他能早一點明白自己的心意,早在規則建立之前,他就把她追到手了。
雲綺羅聞言,眉頭皺的愈發深了。
隨後在下一刻,赫連便起身飛躍,隨後口中念動了一串咒語,瞬間玄武就帶着雲綺羅高飛了起來。
“赫連滄琦!”雲綺羅見狀,心中一驚。剛想動身卻發現自己被困在了玄武獸身上。
赫連背對着她,隨後俊眸一厲,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瞬間鮮血的味道便瀰漫了開來。
他縱身一躍,投身而下。
而原本那些圍繞在雲綺羅身旁的血暗在聞到如此美妙的血液以後瘋一般的朝着那個紅色身影涌去!
玄武獸在這一刻再次高飛而起,衝破了屏障,帶着雲綺羅衝了出去。
而此時雲綺羅整個人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一般,她的臉色慘白,眼睛空洞無神,連帶着連心跳都停滯了片刻。
良久,她哆嗦着毫無血色的脣,終是哭喊了出聲:
“赫連滄琦!!”
在他縱身一躍的那一刻,雲綺羅突然感覺,天崩,或許也不過如此。
…
赫連葬身於魔脊山的消息轟動了整個上界。
雲綺羅在回來覆命以後,不顧一切的想去魔脊山找他。
但都被攔了下來。
“都給我滾開,我要去找他!”雲殿之內,雲綺羅打傷了守衛,想離開上界。
“綺羅,你連母親的話都不聽了嗎?!你現在去有什麼用,魔脊山已經被封了,真神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時一箇中年美婦款款的向她走來,神色威嚴。
“可他是爲了救我,任何人都可以不管。若是我雲綺羅不管,我會恨我自己一輩子!”她與她的母親,並無多少母女情分可言,多少年她們都是相對如冰。
“可你去了也沒用!現在的魔脊山就是血鴉的老巢。不過多厲害的人進去都是死無葬身之地。即使你要去認屍,也連一根骨頭都找不到!”
“認清事實吧,他已經死了!他救你不就是想讓你好好活着嗎?綺羅,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惜命?”
雲綺羅聞言,身形一怔。在聽到他死了這三個字時,雲綺羅只感覺自己的耳邊炸起了一聲轟雷。
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真神給我們的消息,這次的血鴉事件定是魔所爲,如果你想報仇就應該去遠古天宮。現在的魔王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雲氏一族因爲之前的枯鬼大軍而對“魔”恨之入骨。
雲綺羅聞言,明白了真神的意思。
真神的意思是,這次魔脊山的事情是楚言非所爲。
可是,怎麼可能?
雲綺羅不相信,楚言非根本沒必要那麼做。如果他真的想要一個人不得好死有的是辦法,根本不會選擇用血鴉來埋伏對付他們。
他們曾經,也是夥伴啊。
即使是在戰場上,前者依舊沒有真的想對他們下殺手。
可如今,真神卻一口咬定是楚言非所爲…
爲什麼?
雲綺羅原本浮躁的心因爲這個疑惑而變的慢慢平靜下來。
“綺羅,孃親也知道你難過。但是你現在只能把你的恨轉移道魔身上。真神已經有了命令,不久後,便會派遣雲族去剿滅枯鬼軍。你幫你父親報仇的機會到了!”
雲綺羅聞言,心中一震。隨後便緩緩握緊了雙手。
是啊,她還不能倒。她還要率領雲族去抵禦剿滅枯鬼軍。
可一旦閉上眼睛,雲綺羅的腦海裡便會閃現出那個紅衣身影。
每次午夜夢迴,她都是做着噩夢醒來。
真的是痛徹心扉。
...
赫連沒有死,卻也在那段時間生不如死。
當他墜入魔脊山時,以爲自己會成爲血鴉的盤中餐,但事實並沒有。
就在那羣血鴉急不可耐的想要吞噬他的血骨時,他發現一陣紅光自他體內迸發而出。那羣血鴉看到後紛紛嚇得退散。
可緊接着,他便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當他在河水中看到自己脖子上蔓延的往生咒印時,徹底的震驚了。
不止是往生咒印,他在魔脊山的深處還看到了累累白骨。那些靈骨低級的則作爲血鴉的盤中餐,高級的則完完整整的藏在那兒。
而從四周的佈局來看,這裡應該是個煉骨池。
煉骨池,這種陰煞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誰在這兒煉骨?
在此刻,赫連覺得自己已經隱隱觸及到了什麼秘密了。
從他記事以來,從不曾有人能近身給他下咒。有這個能力和資本的,就只有真神。
真神...
曾經那位和藹可親的老者似是再也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手段狠辣,深不可測的獨裁者。
赫連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弱,他能察覺到這往生咒印正在一點一滴的吸取他的生命力。
往生咒,被下咒者,其靈魂會被下咒的人永世掌控。
如果下咒的人真的是真神,那麼他是想在不動聲色中將自己解決掉。這一刻,赫連突然有些明白爲什麼楚言非會和真神一刀兩斷。或許,林曦然是真的被什麼威脅着。
真神的心不再是仁慈和光明的象徵。它,髒了。
可是如果自己就這樣死去...
他不甘心。
於是在半月後,他依舊掙扎着出了魔脊山。如果他真的時日無多,總要做些什麼。
至少,至少再見她一面...
可當赫連脫身後,卻得知了雲綺羅將要帶領雲族去剿滅枯鬼軍的消息。
他心中很不安。
從魔脊山的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不簡單。所以他在回去之前找了一趟楚言非。
當他重新出現在遠古天宮中時,將自己在魔脊山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前者。包括他身上揹負着往生咒的事情。
“其實,你和曦兒妹妹無論要做什麼。我們都是信的。”
“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如果不出意外,她身上也有。你…”
“別死了,赫連。”他淡淡的打斷了他。
赫連聞言,一愣。隨後對着眼前睥睨風華的男子笑道:“生死由命,我只隨心。”
他明白他的意思,楚言非是讓他堅持下去。這個人,似乎無所不能。
好像再大的危機在他眼裡都有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