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南平王

076 南平王

父親被孃親這麼一說,臉色變了變,低眼看着有些發麻的手掌,嘴角輕微的縮了一下,看向季錦。

錦秀院中除了孃親低弱的嗚咽聲,一片寂靜,靜的有些可怕,院中的丫鬟小廝皆大氣不敢喘一口,呆滯的看着院中的場面,心中揣測萬分。

季錦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父親第一次動手打她,她有一種直覺,這一次,會使她與父親的感情變得越來越生疏,且說父親與她的感情,怕是都比不上季淺。

季錦見孃親這個樣子,才漸漸晃回了神,緊抿着薄脣,搖搖頭。

父親想起了初衷,氣又被提了上來,但看着院子中的衆丫鬟小廝,還顧忌着臉面,便沉聲道:“還不進屋!”

季錦脊背一涼,動了動脣,還是聽父親的話,進了屋中。

孃親怕季錦受了什麼委屈也連忙跟着進了屋中。

“看什麼?還不幹活去,去去去!”清冬衝着院中幹愣神的丫鬟高聲喝道,偏眼往緊閉的屋門瞧了眼,提着心,替季錦着急。

進了屋中,季錦知道父親在腦火賜婚一事,齊世修!季錦幾近是咬牙切齒,別讓她再遇見他!

“老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回來就惱氣沖沖的,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拿錦兒撒氣啊!”孃親率先開了口,搶話在父親前面。

父親並沒有給孃親好臉色,反而先將孃親訓斥了一頓:“我拿錦兒撒氣?!要不是她老往外面跑,我還怎麼拿她撒氣!還有你,回景林院去!”

孃親聞言,立馬默了聲,她站在一旁,並沒有離開屋子。

季錦低聲道:“爹爹。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還不知道悔改?!跪下!”父親聲音足足亮了七分,刺得她耳朵耳鳴一陣。

季錦見孃親又要爲她做主,她衝孃親搖了搖頭,並不想讓孃親因爲她而被父親不喜歡,季錦雙腿一彎,硬生生的跪在了地上,好看的小說:。

“你知不知道南平王爺求皇上給你倆賜婚!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先前惹上一個文平王,現在又和南平王扯上了關係,說!你剛纔究竟去了哪裡!”父親一臉厲色,精銳的目光如同雄鷹盯着獵物一樣,散發着奇異的光芒。

季錦驚然。南平王?不是齊世修嗎?怎麼又會扯上南平王?一定是齊世鴻想要害她!季錦皺了皺眉頭,她究竟是上輩子犯了什麼事情,老天要如此待她。季錦苦扯着嘴角,靜靜的擡起墨瞳:“爹爹,我說了,我沒有出去,我只是在院子中四處走着。爹爹說的南平王爺,我根本就不認識。”

總不能告訴他,她看見劉姨娘和一個男子私會,她去跟蹤了罷,就算說出去,她沒有證據。父親也不會相信她,只會更加厭惡她。

父親直直的看着的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些什麼端倪來。季錦也不閃躲,任由着父親的觀察與打量。

就這樣足足對視了一刻鐘,父親才錯過了季錦的眼光,冷聲喝道:“這件婚事,我已經找藉口回絕了。你現在就給我好好的待在錦秀院中,沒我的吩咐。不許踏出去一步!”

遂又轉身對孃親道:“好好看着錦兒!別讓她再生事!”

話罷,拂袖大步離開了錦秀院。

門被緊緊的帶上,發出“砰!”的一聲撞響。

季錦垂下了腦袋,她被禁足了,還是沒有期限的禁足,季錦苦着一張臉,南平王……季錦是不會將他忘了的,他還有把柄抓在季錦的手上!

“錦兒,快起來,別跪着了。”孃親抹了抹眼淚,將季錦扶了起來,坐在軟榻上,認真的張口問:“錦兒,和娘說,你今日究竟去了哪裡。”

季錦不是不相信孃親,而是不想讓孃親也捲入這個事件之中,況且就算與孃親說了這件事,孃親也會爲劉姨娘找着各種藉口,季錦吧想白費口舌。

她道:“娘,我真的沒有出府,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我只是太悶纔會在院子裡四處走着,娘,你也知道,我是自小在外面長大的,是受不了束縛的。”

“娘相信,相信你,娘也知道錦兒的苦處,可是錦兒,你要學好適應。”孃親舔了舔發乾的下脣:“錦兒,你現在是季家大小姐,是名門閨秀,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代表這季家,你也被怪你爹爹,畢竟朝中有好多事情你都是不解的,你爹爹其實很是辛苦,這幾個月你就好好的呆在錦秀院,別惹你爹爹生氣了,不然娘也幫不了你。”

孃親心疼的看着她方纔被父親打的那一巴掌,朝外喊道:“常媽媽!”

不一會,一個臃腫身姿的婆子,一身蘇錦紗衣,頭上的髮髻堆在一起,遠遠看着,有些咋亂,常媽媽拘着身子,道:“夫人有什麼吩咐.。”

“快去找些冰塊過來。”孃親輕輕撫上季錦的臉頰,五官似乎緊揪在一起,彷彿捱打的不是季錦,而是孃親一樣。

常媽媽應了聲,又拘身退了出去。

“娘,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就不要再替我擔憂了。”季錦淡笑着,牽扯到了發腫的臉頰,季錦悶哼了一聲,父親這個力道,她的紅腫怕是有幾日難消了。

常媽媽很快就捧着一碗的冰塊進了屋,將冰塊遞給孃親。

孃親用冰塊給她敷臉的時候,季錦騰的一下站起了聲,臉上的涼意直入心底,季錦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娘,很冷啊。”

孃親並不知道季錦的感受,也不知道季錦畏寒,她用布巾包着冰塊,並一邊說:“用這個敷臉,好的快,錦兒,這天熱,正好用這個消消暑,其他書友正在看:。”

季錦詫異的看向孃親,孃親這個表情,顯然是不知道她畏寒的事情,難道父親沒有一孃親說過這件事情嗎?季錦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錦兒?”孃親不明所以的張口問着。

季錦頓了片刻,腦中思緒萬千:“娘,你將這些冰塊放在這罷,我一會自己敷的,娘,難不成你還不信我?就算你不信我,也應該相信哪個女子都不希望自己的臉腫着罷,好了,娘,你快回去罷,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傻孩子,哪有趕孃親的,孃親自然信了,這些冰塊可得趕快用啊,不然一會就化成水了,記着冰塊沒了,就讓下人們去取。”孃親一字一句的再三叮囑後,才與常媽媽離去。

季錦看着眼前的冰塊,反正她也被禁足了,還有什麼好在乎容貌的,她將冰塊丟在了一旁,躺在了牀榻上。

季錦最氣不過的則是明明就要查出劉姨娘的端倪了,卻一下子被禁了足,這可如何是好。季錦皺了皺鼻子,老夫人的兩根絡子還沒打出來,想要讓父親親自解了她的禁,怕是沒那麼容易的,如果是老夫人的話,季錦還有些信心。

想到此,季錦立馬做起身子,這一次,她爲老夫人打的是五色絡子。

季淺現在一定很得意,怕是笑的都要抽筋了,季錦嘆了口氣,果真是出師不利。

清冬這個時候進了屋子,見季錦安然無恙,略舒了一口氣:“小姐,要不要歇息會。”

“清冬,我如今被禁了足,有些事情就得交給你來做了。”季錦溫聲道。

“小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奴婢定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清冬一臉正色,義正言辭,好像隨時準備着爲季錦丟掉性命一樣。

季錦低笑了一聲:“清冬,沒有那麼嚴重,還是一件事,南平王府那邊多盯着點,你若是不方便出府……”

季錦從身上翻出一個荷包,遞給了清冬:“拿着這些銀子,在府外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替你盯着南平王府,記着一切要小心,而且一定要找信得過的人。”

清冬雙手接過荷包,應聲道:“小姐放心,奴婢謹記小姐吩咐,不過經小姐這麼一說,奴婢倒是想起一個人。”

“哦?是誰?”若是能有知根知底的人,那是極佳的。

“是與奴婢從小相識的,奴婢曾經救過他一命,他是不會出賣奴婢的,而且他在街上擺着小攤,做些小生意,不過正是因爲這樣,才方便行事。”

的確,在街道上擺攤位,是引不上什麼懷疑,季錦點點頭:“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我相信你。”

清冬頭有一次聽見有主子說相信她,她有些小激動,激動之餘,眼中又多了幾分堅定,她一定不負小姐的厚望,清冬躬着身子:“奴婢一定會將事情辦好的!”

季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輕笑一聲,以爲禁了足,她就沒有辦法了?劉姨娘,季淺,你們還是不要得意的太久,季錦默了幾秒:“清冬,去將夏之找來。”

“是,奴婢這就去。”清冬稟聲退去。

等夏之來的時候,季錦剛好用過了午膳,夏之也知道了季錦的事情,她感到很愧疚,一見到季錦,就之前跪在了地上:“小姐,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與小姐說……”

季錦立即打斷了夏之的哭腔聲:“夏之!事情完全與你無關,而且你做的很對,先起來罷,我有正事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