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得罪

069 得罪

馬車一路顛簸,而季府離皇宮本就不遠,所以沒過多久,就到了城門口。

季淺身穿橘色小坎,雖然穿着丫鬟的衣裳,但一看便知是精心打扮過的,臉上的妝容不是很濃,配着這一身行頭,倒也稱得上是小家碧玉。

臨進城門口處,父親還特別叮囑道:“一會別到處亂走,這裡是皇宮,可不是能鬧着玩的地方!行了,進去罷。”

說罷孃親與父親走在前面,季錦與其他人跟在後面。

季昭白擠眉弄眼的在旁邊學着父親方纔的表情,對着季錦他們指指點點,季昭雲頗爲無奈的掃了一眼季昭白,沒有說話,好像已經習慣了季昭白的行爲。

季錦擡起腳,落下,使勁踩在季昭白的鞋子上,季昭白伸手直指季錦,吃痛的喊了一聲。

父親立馬停下腳步,一眼瞪了過去,彷彿要將季昭白剜碎一樣,季昭白立即站好,面容緊繃,緊抿着下脣,不說話。

父親這才繼續邁起了步子。

季昭白輕輕的拍了季錦腦袋一下,以此泄恨。

城門的守衛一一點了人數後,才放了行。

父親道:“錦兒,蘭兒,你們隨你娘去拜見皇后娘娘。”父親又伸手一指季昭雲與季昭白:“你們隨我來。”

說罷季錦他們與父親分了兩路而行。

季淺新奇的打量着皇宮上下,滿眼都是金燦燦,季淺暗暗想着,如果有一天,她能住夠進這裡,讓所有人都拜倒在她的裙下,那該有多好。季淺想着,都直樂個不停。

一旁的夏之嫌棄的看了眼季淺,三小姐不會是瘋了罷。

不得不說,皇宮不是一般的大,隨着一個小太監的帶領下,她們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個大大小小的宮殿和後園,季蘭從來沒有走這麼多的路,腳有些發酸,皺着眉頭,小聲抱怨着:“還要多久啊……怎麼沒有轎子呢。”

季錦推了一下季蘭。悄聲道:“蘭蘭,忘了爹爹的話了,這裡是皇宮。話也是不能亂說的!一會見了皇后,儘量少說話,聽見了沒!”

“知道了姐姐!”季蘭嘟了嘟嘴,她仔細想了片刻,想着武平王的母親是哪個妃子。一會好討好着,可仔細回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誰是武平王的生母。

季錦因有練武的底子,所以這些路,對於她來說並不算什麼,不過孃親大病初癒。她有些擔心孃親,季錦上前扶着孃親,小聲道:“娘。你身子有沒有大礙,能堅持的住嗎?”

“娘沒事。”孃親溫柔的說道。

雖然孃親口上這麼說,但季錦已經看見孃親髮際邊緣的一層晶瑩,她並沒有鬆手,一路虛扶着孃親到了坤寧宮。

尖細的嗓音響起:“皇后娘娘等着呢。你們進去罷。”

季錦掏出銀子給了打賞,那個公公立馬換上一副諂笑。躬身送季錦她們進了宮門。

“臣婦/臣女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季錦跪在地上,恭敬的說。

“起來罷。”

聲音帶着三分慵懶,又帶着三分威嚴,熟悉的語氣?,傳入了季錦的耳中。

“謝皇后娘娘!”

言罷,季錦才起了身,暗暗擡眼看着皇后,仍舊是那一張面容,細長的眉毛上挑,自帶着幾分厲色,看人的目光,總是那麼的犀利。

皇后今日穿着一身大黃袍,頭頂着鳳冠,耳邊搭着金墜子燁燁生輝,雍容華貴的端坐在鳳椅上,靜靜的看着孃親,目光又落在了季錦與季蘭身上,隨後道:“給季夫人賜座。”

孃親溫婉的謝了皇后,坐在了下手的雕花木椅上。

“這兩位想必就是季愛卿的千金罷,擡起頭,讓本宮好好瞧瞧。”皇后身子微微往後靠了靠,臉上浮上了幾分笑意。

季錦與季蘭依命擡起了頭,皇后看着季錦與季蘭相似的容貌,拍手笑道:“季夫人的這兩位千金,還真是花容月貌,美不可言,再有兩年就過及笄之年了罷。”

季蘭疑惑的看了看皇后,她是怎麼知道的,不過季蘭也並未多想,點頭應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正是。”

季錦垂下了腦袋,沒有多看,也應了聲是,太子的生母並不是這個皇后,太子的生母是先皇后,已故,現在的皇后,生有一子,那便是七王爺,也是南平王齊世鴻。

想到這裡,季錦發現齊世鴻應該不可能和齊世修聯手,畢竟兩個人都是想當皇帝的人,怎麼會聯手呢?應該是對手還差不多。這麼說來不是季茗騙她,就是離洛背叛了齊世修。

不過後者的可能性基本爲零,那麼答案就很明瞭了。

“皇后娘娘,惠雅公主與寧元公主到了。”小公公又進來通稟了一聲。

“讓她們進來。”皇后道。

不一會,惠雅公主與寧元公主就不相上下的進了殿內,齊聲道:“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

惠雅公主一眼就看見了季蘭與季錦,衝着兩人齜牙一笑,立馬又收回了笑容。

坐在高位的皇后,自然將這些都收入眼底。

皇后看了眼惠雅公主“現在離宴會開始的時間尚早,想來你們這些小輩也不願意在這呆着,惠雅,你就帶着兩位季小姐到宮中各處轉轉罷,千萬別虧待了兩位小姐。”

惠雅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連連應着:“兒臣領命!”

說着給季蘭與季錦二人使着眼色。

“臣女告退。”季錦與季蘭齊聲道。

季錦出了坤寧宮的時候,有些後悔,將孃親一個人放在那裡,不知道有沒有事,正想着,季蘭已經與惠雅公主抱怨開了。

“公主,想到皇宮裡還有這麼多的規矩,真是累死人了。?”

惠雅公主笑了笑:“蘭蘭,習慣就好了,走,我領你們去御花園逛逛,那裡就沒這麼悶了。”

季淺跟着季錦身後,看着她們與公主談笑風生,自己卻只能當一個小丫鬟,這種感覺極其的不好,她瞪着眼睛,不知道她來這裡是對還是錯,什麼都沒落着,就是落了一肚子的氣。

御花園裡有一個小亭臺,惠雅公主便領着她們在那裡小坐,聞着淡淡的花香,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季蘭不知道小聲與惠雅公主說些什麼,惠雅公主聽了,捧着肚子,直笑個不停,還順道打趣着季蘭。

季錦猜應該是讓惠雅公主在子玉面前多說說季蘭的好處罷。

季錦站在亭臺邊緣,四處看着周邊的景物。

突然一行人,朝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季錦見過爲首的那個人,是寧元公主。

而後面跟着的,從衣物上看,應該也是名門千金。

不知道皇后是如何做想的,就季錦這個外人看,也能看的出惠雅公主與寧元公主兩人的感情不好,或者可以說的上是死對頭。

果然惠雅公主順着季錦的目光看去,本來還是一副高興的模樣,待看清了寧元公主後,臉色立馬變了,冷盯着遠處一行人影。

寧元公主的生母尚在,而且又受皇上的寵愛,自是氣焰較高。

惠雅公主與太子是一母同胞,身邊除了太子這個依靠,再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惠雅公主不想與寧元公主起正面的衝突,便拉着季錦道:“咱們到別處看看。”

季錦點頭,她也不想看惠雅公主與寧元公主起衝突,可寧元公主似乎不這麼想,惠雅公主領着他們才走了幾步,寧元公主就隔着老遠的喊出了聲:“姐姐這麼急,是要走去哪裡?!”

惠雅公主臉蹦緊,身子也變得僵直,她道:“我去哪裡與你無關罷,咱們走。”

寧元公主看着惠雅公主落荒而逃的摸樣,譏笑一聲:“你們兩個可要選準了人,千萬別跟了沒用的主子,否則你們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很明顯,這句話是與季錦與季蘭說的。

惠雅公主臉色起的發紫,盯着季錦看,生怕季錦聽了寧元公主的話,而倒戈,季蘭她倒是不擔心。

季錦腳步微頓,往寧元公主那邊看了一眼,寧元公主得意的仰着頭,挑釁的看着惠雅公主,就連她身後的那些個小姐們,也是一副得意的嘴臉,季錦頓了片刻,方道:“公主,這裡的空氣好像有些怪,咱們快走罷,在呆下去,我都要忍不住吐出來了。”

惠雅公主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笑着說:“恩,這是有些臭,咱們走。”

季錦妹有想到惠雅公主這麼直接的將她想要說的話,給表達了出來。季錦真是苦笑不得。

寧元公主看着她們遠處的背影,使勁甩着寬大的袖子,輕哼一聲,遂上了亭臺。

出了御花園,惠雅公主才哈哈的笑出了聲,毫無公主的樣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才道:“小錦,剛纔你說的實在太好了。”

季錦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虛笑一聲,她其實想說,公主說得更好罷,不過還是把話撇了回去。

“不過,小錦,你不怕嗎?我想你應該已經將她得罪了。”惠雅公主撐着季錦的胳膊,站起了身,認真的看着季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