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迎春宴

047 迎春宴

邁過迎春莊的門檻時,守在門口的小廝識得季昭白,笑吟吟的問了聲好,然後眼睛往季錦與季蘭頭上掃過,見她們並沒有戴可以表明身份的髮釵,便準備問清她們二人的身份。

大周的規矩,凡是五品以上官員的嫡出千金,皆有表明身份的釵。

而髮釵又根據官員的階數分爲三九等。

比如像季錦季蘭的父親爲一品官員,她們則有由朝廷欽發的八寶簇珠白玉釵,不過季錦與季蘭因爲是第一次來,所以並不知道要戴,便只佩戴了普通的髮釵,因爲那種髮釵只有在重要的宴會上纔會戴。

季昭白轉頭與那小廝道:“這是我的兩個妹妹。”

那小廝這才點點頭,請她們入了內。

早已聽見院子內談談笑聲,再往裡看去,便是那數不盡的翩翩佳人少年。

細聽去,還能聽見莊子裡的潺潺流水聲,繞過假山,走在青石子路上,早已經有人過來向季昭白打招呼,是寧郡侯府的二公子寧遠。與季昭白一向交好,這個季錦早就知道。

寧遠眉眼清秀,個頭與季昭白相當,身穿藍白相襯的錦袍,兩袖寬鬆,一把拍在季昭白的肩上,朗聲笑道:“昭白,今日你可來遲了,要先罰三杯!”

季昭白也不推脫:“三杯而已,拿酒來!”

處於身後的季蘭扯了扯季錦的衣袖,悄聲道:“姐姐,我給你介紹一個人,你和我來。”

季錦點頭,轉過身子,對着東張西望的季敏道:“你是和我一塊還是自己走?”

季敏四處看了眼,賊笑道:“堂姐你先走吧,我四處看看,你不用管我,當時候我會去找你的。”季敏心中早有打算,方纔的驚鴻一瞥,她已經瞧見了李希霖的身影,正被一羣鶯鶯燕燕圍着,所以她自然是不會與季錦一起的。

季錦見季敏如此,只好點頭,跟着季蘭一起去找季蘭口中的那位好友了,而季錦也先順着季蘭的走的那個方向直直看去,果然她猜的不錯,的確是惠雅公主。

惠雅公主正與幾位官家千金暢言着,遠看去,淺色藍鍛錦衣襲身,柔若浮萍,頭上兩三支金步搖在明媚的陽光下,明晃晃的閃着,彷彿要奪去身邊所有人的光彩,而坐於另一旁的女子卻毫不遜色,細看眉眼間,她們二人還有些相像之處,一身緋色百褶裙,輕紗幔繞,發間帶着纏絲點翠金步搖,兩鬢貼戴着赤金蝴蝶,行頭上,明顯要壓惠雅公主一籌,她便是寵集一身的寧元公主,李希霖的表妹。

未走近時,季蘭已經偷偷的給季錦指出了那位是惠雅公主,哪位是寧元公主,然又小心道:“姐姐,他們都是皇家人,一會說話做事要小心些。”

季錦頷首,身後的離洛也已經安分的低着腦袋隨着她的步伐走着。

惠雅公主頭一偏,瞧見了季蘭,衝着季蘭招了招手:“蘭蘭,這裡。”

從言語中就聽的出惠雅公主與季蘭的感情很好。

季蘭笑臉相迎,加快了步子,惠雅公主上前迎過,準備拉起季蘭的手時,目光卻怔住了,直直盯着季錦看,手擱置着,驚訝的合不住嘴,她指了指季錦:“蘭蘭,莫不是她就是你說的那位姐姐?”

季錦嘴角含笑有禮的道:“臣女見過惠雅公主。”

季蘭相繼點頭應着:“公主,怎麼樣,像罷。”

“豈止是像啊,若不是你姐姐臉上有一塊藍色花細,我還真的分不清你們誰是誰呢,這下我可是信了,還真是一模一樣呢。”惠雅公主驚奇的感嘆過後,拉起季蘭與季錦的手,笑道:“咱們到亭臺上坐會,你瞧瞧那些個公子哥們,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一點意思都沒有,這迎春宴,可越來越不好玩了。”

隨着惠雅公主一快上了亭臺,亭臺位於高處,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而且站的高望的遠,可以看清下面的一切。

季錦眼睛四處掃了一遍,將下面所景盡收眼底,而她也感覺到了另一邊寧元公主的目光,寧元公主輕哼了一聲,便扭過了臉。

季錦並不在意的擺弄了下衣襬,聽着季蘭與惠雅公主說事,說到一半時,惠雅公主突然擡眼道:“小錦,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公主,我想四處走走。”季錦直白的說道。

“那好吧,那你一會再過來啊。”惠雅公主咧嘴一笑,臉上蕩着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衝着季錦擺擺手,纔將目光收回。

季錦下了亭臺,活動了活動筋骨,漫無目的的走着,突然一陣吵鬧聲驚了她的神,季錦眉頭緊皺,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此時已經走到了一處偏地,前方還有一座假山遮擋着,而那聲音,就是從假山後傳出,她聞聲上前,見前面圍了一圈女子,將去路都堵住了,隨後又是尖銳之聲響起:“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下人,就敢癡心妄想,李公子可是你能想忘的!”

夾雜着幾句唾罵聲,一記巴掌聲又隨之響起。

季錦推開周邊的女子,看了眼半躺在地上的人,眼睛一下子瞪大,季敏一聲狼狽,嘴角邊還有一道血痕,身上更是數不清的腳印。,

季敏看清來人,連忙喊道:“小姐!”

季敏怎麼說都是跟着季錦出來的,要是季錦沒有將她照顧好,指不定三叔他們一家怎麼想,季錦連忙將季敏扶起,臉色發冷,沉聲道:“怎麼回事!”

羅蔓雙手環抱,待看見季錦的模樣時,眼前一驚,壓下心中的惱火,她冷笑一聲:“我就說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都是天生一副下賤的狐媚相!”

季錦臉色更加深沉了,她讓離洛扶着季敏,然後自己一步一步朝着羅蔓走去,羅蔓打小還沒怕過什麼,何況她以前也沒在迎春宴上見過季錦,再看她頭上極爲普通的髮釵,便更加仰着頭迎了上去,神氣的很。

季錦幽幽一笑,不緊不慢,字字珠璣:“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你就是……”

季錦擡手就是一巴掌甩了上去,眼皮輕掀,冷聲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