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也有些爲難了,畢竟這種有辱尊嚴的事情對一個貴族小姐來說的確過分了些,可是若不查看馮寒煙,那就沒法證明她是陷害白雲兮的罪魁禍首。
瑞嬤嬤對皇后欠了欠身,一臉無害地笑容道:“皇后娘娘,不必當衆查看,就讓皇后信任的姑姑將馮小姐帶進內室查看,若是證明馮小姐是無辜的,奴婢願意一死以謝皇后!”
瑞嬤嬤微笑着說出這樣駭人的話來,無端讓室內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大概很少有人能夠將這種嚴肅的事情,說的如此風淡雲輕,彷彿不過在說今日天氣十分晴朗一般。
皇后娘娘和白木槿卻並沒有多少驚訝,她們都是和瑞嬤嬤相處日久的人,知道她的脾性,不過皇后娘娘仍然明白了瑞嬤嬤的決心,生死之事,她絕不會胡言亂語。
於是也顧不得馮寒煙如何,便下令道:“晚冰,暮雪,你們帶馮小姐進內室!”
馮寒煙一見事態不對,立刻跪下道:“皇后娘娘,臣女剛剛的確撒謊了,臣女進過內室,可是……可是臣女什麼也沒有做,絕對沒有對白小姐的舞衣動過手腳!”
白木槿和瑞嬤嬤相視一笑,瑞嬤嬤纔開口道:“皇后娘娘,想必不需要老奴再說下去了吧?馮小姐自進來,並沒有說過此事與二小姐的舞衣有關,她若不是心虛,緣何如此?”
話一說出口,馮寒煙就後悔了,因爲她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是剛剛那個情形,她也是慌了神纔會一時口快。
汀蘭郡主用一種看蠢豬的眼神看了一眼馮寒煙,憤怒地道:“皇后娘娘,馮寒煙竟然在百花盛宴上陷害他人,可見並沒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還請娘娘嚴懲不貸!”
馮寒煙震驚地看着汀蘭郡主,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可是她也瞭解汀蘭郡主的一貫作風,有事情自然是別人頂着,她貴爲郡主,是天之驕女,自然不需要擔憂。
馮寒煙苦笑了一下,纔對皇后拜了三拜,請罪道:“請皇后娘娘恕罪,臣女一時鬼迷心竅,因着看白二小姐的舞衣十分好看,所以就取出來看了看,沒想到一不劃破了一些,絕不是故意爲之!”
汀蘭郡主看着馮寒煙,心道這丫頭還算聰明,若是敢將自己咬出來,那馮家也會跟着倒黴的,她可不是良善之輩,母親也不會放過馮家的。
白雲兮和鳳子靈對視一眼,心裡都暗恨馮寒煙如此愚蠢,竟然這麼容易就認罪了,一點兒也不辯解,如果她再聰明一點,白木槿肯定得爲這件事負責。
她們折騰這麼久還不是爲了將白木槿拉下水,好平息白木槿要鳳子涵當衆道歉的事情,現在馮寒煙認罪了,那白木槿肯定會因此而咬着鳳家兄妹不放的。
瑞嬤嬤嘆息了一聲,才道:“皇后娘娘,此事若不是牽扯到了奴婢,奴婢也不必惹事,不過馮小姐既然是無心之失,就請皇后娘娘從輕發落吧!”
Wшw●Tтkan●℃ O
白雲兮卻在此時啜泣了起來,顯得傷心欲絕的樣子,對皇后娘娘道:“請皇后娘娘爲臣女做主,臣女於大庭廣衆之下出醜,若不能討個公道,臣女不服!”
汀蘭郡主本就惱恨白雲兮,而剛剛馮寒煙又一力承當了這件事,沒有牽扯她,心裡還是念着馮寒煙的好,便開口道:“馮小姐都說不是故意的了,無心之失,白二小姐何必咬着不放,難不成你丟了臉,非要馮小姐把命賠給你不成?”
白雲兮委屈地看了一眼汀蘭郡主,其實心裡明白,馮寒煙不過是個替罪羊,真正想害她的人就是汀蘭郡主,想到自己功虧一簣,都是因着這個女人的嫉妒心,真恨不得將她咬死才甘心。
可是汀蘭郡主卻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怕她,她楚楚可憐地望了一眼鳳子涵,又抹起了傷心的眼淚,道:“皇后娘娘,臣女並不想要馮小姐賠命,只是……只是今日之事,對臣女的清譽有損,臣女實在……實在無顏再面對世人!”
這話雖然是對皇后說的,可鳳子涵心裡卻像被人揪了一下一樣,有些澀澀的疼,他自然知道白雲兮遭受無妄之災,全是因爲自己的原因,頓時生了許多愧疚。
於是再顧不得會不會惹上一身腥,便對皇后求道:“皇后娘娘,女子的名節和清譽比性命還要重要,若是不能嚴懲作惡之人,對白二小姐實在不公,若傳揚出去,對皇后娘娘的威儀也有損傷!”
難得的,鳳子涵一次性說了如此多的話,而且表情也不如平日那邊冷漠,皇后娘娘看着鳳子涵,只暗笑此人腦子不清楚,如此明目張膽地維護白雲兮,對這白二小姐可不是好事兒。
再看汀蘭郡主那青紫交加的臉色,皇后娘娘心裡卻有了計較,便開口道:“馮寒煙雖然是無心之失,到底是損了白二小姐的清譽,就罰你於聽雨閣前跪兩個時辰,回去再登門去向白二小姐致歉!”
這樣的懲罰不能算重,但對於馮寒煙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來說,卻是最難接受的,跪兩個時辰,那就不可能再參與晚宴,跪完起來恐怕連站都站不穩了。
受此侮辱之後,還得登門致歉,她和白雲兮的仇怨算是徹底結下了,當然也意味着汀蘭郡主和白雲兮的仇怨沒法解開了,誰讓這懲罰是鳳世子爲白雲兮求來的呢?
皇后和白雲兮無仇無怨,可是如此做,卻是爲了讓鳳子涵和汀蘭之間埋下些嫌隙的種子,若鳳子涵真對白雲兮上了心,依着汀蘭的性子,往後肯定會不斷找白雲兮的麻煩,那也就是不斷地在疏遠鳳子涵。
安嫺長公主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汀蘭不高興了,安嫺又怎麼會和楚郡王府善罷甘休,這兩家鬧起來,對她來說可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瑞嬤嬤對皇后的表現十分滿意,眼裡盛滿了讚許的喜色,皇后也朝她點點頭,瑞嬤嬤與別的人不同,對她來說,是姐姐,是師長,是和先皇后一起將她扶上後位的功臣,可是她卻並不居功,反而隱退了,雖然是損失,但也正好全了這一段情誼。
白雲兮的舞衣事件告一段落,可是白木槿的“冤情”還未理清呢,其他人忘了,可鳳九卿還記着呢,他又打了個哈欠,不鹹不淡地提醒道:“既然陷害二小姐的事情不是白大小姐所爲,那是不是該說說這白大小姐受辱之事了?”
皇后娘娘看着宣王,只恨他沒事兒挑事兒,好不容易解決個麻煩,又給自己添亂,經他這麼一提醒,今日她還必須要將這白家姐妹的事情都處理了才行。
鳳子涵不知道鳳九卿爲何如此維護白木槿,可是心裡着實對鳳九卿生了氣,他們不僅是叔侄,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爲了個女人,竟然不顧自己的顏面。
可是鳳子涵卻沒有考慮過,自己又何曾顧忌過別人的顏面,他們兄妹仗勢欺人,喊打喊殺的時候,也沒考慮過白木槿是自己朋友的表妹,自己說那些辱人名聲的話時,也不曾顧慮到白木槿的顏面。
在他看來,白木槿就是個心機深沉,面善心惡的悍婦和毒婦,並不值得他爲她考慮。
白木槿依然面色平靜,可是看向皇后的眼神,卻顯得帶着一些苦澀,很明顯,她今日不僅受辱,還險些被人誣陷獲罪。
皇后對白木槿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一開始她也懷疑了白木槿,要不是瑞嬤嬤的機智,恐怕現在白木槿也洗不清嫌疑。
可能也因着瑞嬤嬤的原因,皇后更加高看了白木槿一些,畢竟瑞嬤嬤肯真心幫襯的人,肯定有其過人之處。
皇后點點頭,正色道:“本宮也正有此意,靈兒,子涵,你們可知錯?”
鳳子靈脖子一橫,倔強地道:“皇后娘娘,靈兒不知何錯之有,按我說,錯的人是白木槿,她纔是無事生非,自己行爲不檢,還要怪別人說,真是豈有此理!”
白木槿冷眼看着她,臉上一片冷凝,憤然道:“皇后娘娘,前事不論,鳳小姐這句話想必皇后娘娘應該聽得清清楚楚,‘行爲不檢’,敢問鳳小姐,我何曾行爲不檢,你又可知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皇后也意識到了事態嚴重,白木槿的臉色難看到了一定程度,恐怕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了。
她怕白木槿在此失儀,連忙道:“靈兒,話不可亂說,還不給白小姐道歉!”
“憑什麼道歉,她就是行爲不檢,她就是兇悍無德,她就是寡廉鮮恥,她就是沒臉沒皮,她就是下賤無恥!”鳳子靈越說越怒,對於皇后幫着白木槿說話,她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剛剛那一招嫁禍不成,早就讓她失了耐心。
反正她罵了也是罵了,白木槿難道還能翻出天去?有什麼事兒,反正都有母妃和太后罩着,皇后又如何,難道還能越過太后去?
她是有恃無恐,纔敢如此辱罵白木槿的,並且罵完了還覺得意猶未盡,一臉輕蔑地看着白木槿,接着罵道:“你這個虛僞造作的女人,別以爲所有人都會被你矇蔽,還敢要我和哥哥道歉,你什麼身份?給我們兄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