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楚雲謠慘聲大叫,再痛苦也留不住哥哥絕然的腳步,她不禁放聲痛哭,“不要……不要……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到底是自己女兒,楚宗旗搖頭嘆息一聲,滿眼心疼,坐過去拍拍她的肩,“雲謠,塵兒說的對,你們只是兄妹,怎麼能在一起一輩子,是你太執念了……”
“可我……我就是不想跟哥哥分開,我不想……”楚雲謠撲進他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自己跟哥哥又不是親生的兄妹,爲什麼不能在一起!“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父親,我該怎麼辦……”
楚宗旗更沉重地嘆息一聲:冤孽!
好不容易哄得她睡着,又派了兩名丫環好好看着她,楚宗旗來到前廳,見兒子對着一桌飯菜發呆,過去拍拍他的肩,“不必如此,不是你的錯。”
楚雲昭搖頭,“父親,雲謠這樣,真讓人頭疼!”
“或許是上輩子的冤孽。”楚宗旗眼神瞬間銳利,“別想太多,她會明白的。”
楚雲昭無言,良久才點了點頭,“希望如此。”
後寢引鳳宮中,此是一片春光無限,紗帳半掩的牀榻上,一對男女正糾纏在一起,女人正是當今溫皇后,姿態妖嬈的她與平時端莊之態判若兩人,而然後讓人震驚的是,那男人卻並不是當今皇上,而是個三、四十歲的壯年男子,他膽子真是夠大,居然敢跟溫皇后偷情,就不怕被文聖帝知道,誅他九族嗎?
兩人都是極盡享受,之後男人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從溫皇后身上翻下來,躺在一邊。
溫皇后雙頰緋紅,以肘支頤,側過身看他,滿眼的愛慕,用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嬌聲道,“冤家,本宮侍候的好嗎?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了。”男人喘息了一會,立刻坐起身,拿過衣服開始穿,“皇上去寺裡聽經,最多兩個時辰就回來,我們要有些分寸。”
溫皇后登時老大不高興,在他腰上拍了一巴掌,“你堂堂丞相,見了皇上,就跟老鼠見了貓,還說什麼保護本宮,你憑什麼!”
這人正是東陵國丞相時夢得,雖然只有三十七歲,卻已是兩朝元老,更是溫皇后青梅竹馬的情人,後來陰錯陽差之下,兩人反成了君臣,豈非讓人扼腕。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兩人在一起,雖然名份上是天差地別,但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揹着文聖帝鬼混,神不知鬼不覺。不過,在外人看來,時夢得是因爲得到當時還是太子側妃的溫皇后賞識,引薦給先皇,對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對溫皇后一直抱着感恩的態度,溫皇后有事,他當仁不讓。
在這朝中,太后與太子妃一派,溫皇后與丞相一派,兩派此消彼長,互不相讓,而文聖帝周旋其中,維持着一個恐怖的平衡,暫時倒也相安無事。
時夢得回
頭看她一眼,也不以爲意,“你纔是我的冤家!靈蘭,你也知道皇上現在的處境,他對我還沒有起疑心,我當然要做足樣子,不然若是此時撕破臉,你和我都會沒命,你發脾氣也沒用。”
“知道了,本宮還不是隨口說說,心裡只有你這冤家,你又不是清楚。”溫皇后這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嗔怪地道,“不過,有件事本宮一很擔心,將軍府跟太師府若真成了兒女親家,對咱們豈非大大不利?”
“這事我已知道了。”時夢得卻半點不擔心,“而且,我不這樣認爲。”
“哦?”溫皇后趕緊坐起來,“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時夢得眼珠轉了一陣,附在她耳邊,嘀咕起來。
溫皇后聽了一會,忽地笑開了,在他胸膛上輕輕捶了一拳,“你個老奸巨滑的!好,就按你說的辦!”
黃昏時分,一紙聖旨下到太師府,命司寇容止和玄月入宮覲見,不得有誤。
二夫人一直在鬧,一口咬定司寇雪竹是給玄月害了,問她怎麼回事,她又不肯細說,司寇容止正給鬧得頭昏腦脹,聖旨一下,倒第一次成了救他命的稻草,他趕緊招呼上玄月,出門清靜清靜。
路上,他越想越不放心,問道,“玄月,你是不是又在宮裡闖了什麼禍?”
“沒有。”玄月冷聲答,心裡多少有數,必定是她要跟楚雲昭成親之事,讓太后或者皇后他們不安生了,又要多生一番波折。
“那就好。”司寇容止稍稍放心,叮囑道,“玄月,皇上面前,不得造次,聽到沒有。”
“父親放心,我心中有數。”玄月點頭,意即自己知道輕重,問道,“父親,司寇雪竹之事,你不問嗎?”
“問什麼?”司寇容止揉了下太陽穴,似乎已經麻木,“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這些年我忙於公事,疏忽於對家裡人的管教,大夫人二夫人對孩子諸多寵溺,早晚會付出代價。只是我沒想到,會是你來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玄月頗有些意外於父親的用詞,“父親這話說的,不嫌過大了嗎?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覺得他們礙了你什麼事,所以借我的手,先行斷了自己的後顧之憂?”
司寇容止臉色變了變,不過並不怎樣扎眼,“別胡說,總之你這次回來雖然變了很多,卻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不過,你教訓他們也夠了,差不多就收手吧,算我這做父親的,這輩子唯一求你的事,如何?”
玄月沉默一會,點了點頭,“如果他們肯收手,我無所謂。”
其實,她這次回來,是要大夫人他們不得好死,否則又怎能替自己和孃親報仇!之所以現在答應司寇容止,是因爲她相信,大夫人他們絕對不可能就此收手,所以,到時候也不能怨她做得太絕。
司寇容止似乎鬆了一口
氣,“我會跟他們說。”
來到昭明殿,父女兩人奉召進去,卻見義親王楚宗旗和楚雲昭都在,司寇容止心下大致有數,行禮道,“臣叩見皇上。”
玄月與楚雲昭快速交換個眼神,也跪倒行禮,“臣女叩見皇上。”
文聖帝神情平靜,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起來回話。”
“謝皇上。”司寇容止起身,“不知皇上召見,有何吩咐?”
文聖帝看一眼楚宗旗,溫和地道,“朕聽楚愛卿說,令千金跟雲昭大喜的日子都定了,就在下月初八,可是實情嗎?”
司寇容止恭敬地道,“回皇上,小女確實說過此事。”
“哦?”文聖帝笑了笑,“愛卿的意思,這門親事是令千金私自訂下的,你並不知情?”
“這……”司寇容止略一猶豫,還是說了實話,“之前臣確實不知,玄月是事後才告知臣的。”
“你這做父親的,還真不是一般的糊塗。”文聖帝哈哈大笑,好像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樣,“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愛卿就由着令千金私訂終身,不怕旁人笑話?”
玄月忽地開口道,“皇上見笑了。臣女與王爺本就有婚約,如今成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至於未曾先稟報父親,也是臣女覺得父親要操勞的事太多,不願父親多多費心,還請皇上見諒。”
“玄月,不得對皇上無禮!”司寇容止沉聲喝一句同,趕緊道,“小女無狀,皇上莫怪。”
文聖帝打量玄月幾眼,擺了擺手,“愛卿不必責怪玄月,她並未有越禮之處,何況她如此注重孝道,是愛卿之福。”
“皇上謬讚,臣慚愧。”司寇容止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老臉通紅,“是臣教女無方,不過玄月與雲昭賢侄既然兩情相悅,臣想着,成全他們也是好事,楚將軍以爲如何?”
楚宗旗向上一拱手,“皇上,太師大人所言甚是,如玄月所說,她跟犬子之間本就有婚約,如今完婚,也倒了了臣和太師大人一樁心事,還請皇上成全。”
文聖帝一臉愉悅,“兩位愛卿言重了,既然他們兩個你情我願,朕哪有棒打鴛鴦的心思!既如此,朕就做主了,爲玄月和雲昭賜婚,可好?”
“謝皇上!”
一干人等立刻跪倒行禮,拜謝文聖帝的天恩。
“皇后娘娘駕到!”
內侍通傳過後,溫皇后翩然而至,穿起衣服、戴好首飾的她又是一派端莊,不苟言笑,很有母儀天下的風範。“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文聖帝斂去笑容,神情讓人看不出喜怒,“皇后不在引鳳宮好好歇着,過來做什麼?”
溫皇后柔柔一笑,恭敬地道,“回皇上,臣妾聽聞將軍府跟太師府要喜結連理,可有此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