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不着這許多東西,可文宣帝不但不聽,反而變本加厲,彷彿將宮中所有東西都搬了過來才甘心,也不怕其他妃子,尤其是耶律皇后,會生出不滿來。
到最後,屋裡實在盛不下了,文宣帝纔有些惋惜地說,“先這樣好了,以後再說,愛妃若是缺了什麼,定要告訴朕,朕會讓他們全都準備妥當。”
汐貴妃感激萬分的道,“謝皇上,不過臣妾真的用不了這些,皇上不要再爲臣妾費心了,臣妾擔當不起。”
“你當然擔當的起,”文宣帝攬着她,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愛妃,朕已經好久沒有皇子了,你在這個時候懷了身孕,朕不知道多高興,要好生謝謝你!”
汐貴妃飛紅了臉,神情間卻也有幾分得意。
“是該好好謝謝汐貴妃,”耶律皇后輕盈而入,相較於文宣帝的狂喜,她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後宮有皇子出生,利於穩定民心,汐貴妃這次,可是立了大功。——臣妾參見皇上。”
汐貴妃趕緊起身見禮。
文宣帝斂了笑容,眼神表情都冷的像冰。
耶律皇后手一揮,“罷了,你如今有了身孕,以安胎爲要,以後見了本宮都不用行禮了。”
“多謝皇后娘娘。”
“如今覺得如何,可吐的厲害嗎?”耶律皇后關切地問道。
汐貴妃恭敬地道,“回皇后娘娘,還不曾要吐,就是有些累,胃口也不好。”
耶律皇后點頭,“懷了孩子,是會如此,多多休息,叫底下的人多注意些,別衝撞了你就好。”
“是,多謝皇后娘娘體恤。”汐貴妃知道她不是真的關心自己,不過皇上在這兒,她當然也要演好戲。
耶律皇后接着道,“這胎相可穩嗎?太醫怎麼說?”
“回娘娘,太醫說一切都好。”
“那就好,”耶律皇后略停了停,不知原先有何打算,還是什麼都沒說,“既如此,那你好好休息,若是缺了什麼,只管來告訴本宮,本宮定會爲你備齊。皇上,臣妾告退。”
“皇后,”文宣帝終於開了口,“朕聽說你身體不適,可讓太醫來看過了?”
耶律皇后淡笑,“多謝皇上關切,臣妾無事。”
“那——”文宣帝站了起來。
“皇上!”汐貴妃卻一把拉住了他,不讓他離開,“臣妾有些悶,皇上在這裡陪臣妾好不好?”
“愛妃,朕……”
耶律皇后自是看得分明,她清冷一笑,“皇上不必擔心臣妾,先照顧好汐貴妃要緊,臣妾告退。”
汐貴妃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滿是得意。
門外,榮妃和柔妃正跟華裳大眼瞪小眼呢,她們對華裳,其實是很不屑的,從眼神裡就能看出來。
“南皇后是跟皇后娘娘一道來的?”
柔妃到底心思簡單些,忍不住問了出來。
華裳微笑,“不錯,本宮與皇后正說着話,得知春暉宮之事,便隨皇后一道過來了,看是否能幫上什麼忙。”
“南皇后有點操心過度了吧?”榮妃不客氣地冷笑,“春暉宮是西陵的春暉宮,汐貴妃也是皇上的人,不管她有什麼事,有御醫們在呢,不勞南皇后費心。”
華裳也不着惱,“榮妃說的不錯,本宮確實是個外人,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本宮行醫這麼久,救過的人不計其數,他們並非個個都是東川國人。醫者父母心嘛,能救則救。”
榮妃嘲諷地道,“唉喲,我倒是忘了,南皇后是‘鬼醫’的嘛,一直偷偷摸摸地救人,雖說是積德行善,不過呢,嘖嘖,總讓人覺得南皇后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華裳笑容不變,眼神卻是冰冷的。
“啊喲,我這個人說話就是直,心裡有什麼說什麼,有得罪南皇后之處,還請多多見諒啊!”榮妃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那囂張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華裳仍舊不語,就看榮妃一個人在那兒表演。
流雲卻氣的想揍榮妃。
柔妃卻看不下去了,“榮妃姐姐,你怎麼這樣說南皇后呢?我覺得南皇后很了不起,醫術那麼高明,救人就是救人,還用得偷偷摸摸嗎?”
榮妃沉了臉色,“這裡頭的事,妹妹知道嗎?南皇后是你什麼人,你要幫她說話?”
“我——”
“吵什麼?”耶律皇后正在這個時候出來,臉色不善,“汐貴妃有了身孕,需要靜養,你們不知道嗎?若是驚了龍胎,你們吃罪的起嗎?”
二妃趕緊告罪。
耶律皇后冷目一掃榮妃,“榮妃,方纔本宮聽到,你對南皇后諸多不滿?”
榮妃哪敢跟她叫板,低了頭道,“妾身不敢,妾身是跟南皇開、開玩笑呢。”
“華裳妹妹,榮妃與你說了什麼?”耶律皇后一轉頭,對華裳就越發親熱了。
榮妃和柔妃都是吃了一驚,原來皇后跟南皇后,已經這樣親近了嗎?
華裳都有點彆扭,不過當着二妃的面,自是不能給耶律皇后難堪,“謝皇后娘娘維護,我沒事,跟兩位娘娘隨意聊聊。”
“沒事就好,”耶律皇后又轉向二妃,“榮妃,柔妃,你們聽好了,南皇后是本宮的客人,也是本宮的姐妹,本宮身子不適,還要多多倚仗她的醫術,本宮不指着你們像本宮一樣對她,但也別對她不敬,否則,就是與本宮爲敵。”
“是,妾身知錯。”二妃乖乖應下。
耶律皇后對華裳道,“妹妹,咱們回去吧。”
“好。”
兩人並肩出了門,看上去還真是親熱。
柔妃不敢相信地道,“皇后娘娘居然這樣信任南皇后,怎麼回事啊!”
她們不應該是敵人嗎,而且耶律皇后也從來不是會跟誰親近的人,這可真是破天荒。
榮妃冷笑,“誰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要我看啊,南皇后什麼時候被她賣了都不知道!”
柔妃一驚,“姐姐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在利用南皇后?”
榮妃只是冷笑。
不管她們做何猜想,華裳對耶律皇后的舉動,絲毫沒有露出懷疑和防備來。
雖然她還是不能確定,耶律皇后對她這樣親熱,到底是爲什麼,不過即來之則安之,總有對策應付。
“妹妹是不是覺得,本宮對衆妃太不近人情了?”耶律皇后忽然開口,眼神中透着疲憊。
華裳搖頭,“我並無此意,娘娘身爲一國之後,要統管後宮,若不寬嚴相濟,被妃子們欺下去,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