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華裳忙叫住流雲,“天嘯,你先別急着拿他們,我在想,應該不是他們要害我。”
“不是他們?”天盛帝冷笑,“華裳,你不會到現在還相信藍沉有多單純吧?依他的性格,他既然選擇不辭而別,又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而且憑他對你的執念,他會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喜歡上別的女人?”
“他……”華裳無言以對,其實天盛帝說的這些,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一直不願意往不好的方面想。
說白了,她就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還有,謝阿繡這個人,你讓人查過她嗎?”天盛帝越想越怒,又不捨得責罵華裳。
對於來路不明的人,這樣輕易就相信了她,而且還替她解毒,也太大意了。
至少要先查清楚她的身份,確定沒有什麼不對,再把她留下來。
可華裳倒好,就因爲是藍沉帶回來的人,她就不查不問,很輕易地相信了謝阿繡,這也太危險了。
華裳低下了頭,“沒查過,不過藍沉說——”
“藍沉說的,你就都信?”天盛帝忍不住要打她屁股,“現在弄成這樣,你……”
“天嘯,你別急,別急!”華裳捋着他的胸膛,幫他順氣,“我中的毒雖然暫時不能解,卻並不表示完全不能解,你還信不過我的醫術嗎?總之我一定會治好自己的,我保證。”
天盛帝憤怒地瞪着她。
“我真的可以。”華裳弱弱地加上一句。
她中的毒雖然暫時無解,不過她畢竟是受謝阿繡連累才中了毒,份量極輕,再說她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哪那麼容易死?
“總之你如果有事,朕絕對會把藍沉撕了!流雲,不是叫你去把他們兩個都帶來,你還在等什麼,想討打是不是!”天盛帝把怒火都發泄在流雲身上。
“是,皇上!”
“等等!”華裳無奈,“天嘯,你別這麼衝動!我剛纔不是說了嗎,要害我的人,肯定不是藍沉跟謝阿繡,要不然我一中毒,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們,他們哪會這樣傻?”
“說不定藍沉就是反其道而行,不能依常理來推斷那混蛋,”天盛帝怒氣稍減,見華裳一臉委屈,哪值得再罵,“那依你看呢?”
“我覺得他們兩個也是被人給利用了,”華裳冷笑,“肯定有人知道我跟藍沉的關係,又恰巧知道謝阿繡救了他。謝阿繡中魚毒,應該也是事實,這幕後之人就藉此機會,又在她體內下了一種毒,藍沉自然會帶她來找我,我一替她把脈,當然就會中毒了。”
天盛帝哼一聲,倒是沒反對她的猜想,“現在還很難說,朕覺得藍沉不可能完全無辜。”
“查一查就知道了,”華裳挑眉,“讓人仔細查一查,謝阿繡的身份,以及她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再查一查藍沉有什麼不對,應該能有所發現。”
“朕會讓人去辦,但是你……”天盛帝最擔心的,還是華裳。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華裳站起來轉了個圈,“我體內的毒真的非常輕,我一定能解的,你放心。”
天盛帝當然不可能真的放心,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能刺激華裳,只好先這樣,等下再說。
用過午飯後,華裳小睡了一會,去藥廬配藥。
通一聲大響,房門被人一掌打開,藍沉卻並沒有被驚着,坐着沒動,面前桌上是一本攤開的書。
天盛帝走進,一記耳光,打在他臉上,又快又狠。
藍沉被打的向旁摔過去。
脖子一緊,卻是天盛帝掐住了他,擡頭,正對上一雙冷酷到極致,憤怒到極致的眸子。
“是你,對不對?”天盛帝手指收緊,幾乎要勒斷藍沉纖細的脖子。
藍沉無法呼吸,痛苦擰眉,表情卻依舊冷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左臉一個清晰的掌印,映着慘白的臉,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還跟朕裝?”天盛帝反手把他壓在桌面,反剪了他的手臂,壓下去,“華裳中毒,是怎麼回事?”
“你說什麼?”藍沉掙了兩下,沒有用,放棄抵抗,聲音卻是震驚的,“姐姐中毒了?中了什麼毒,誰給她下的毒?放開我,我要去看看姐姐!”
天盛帝縱聲狂笑,掐住他肩膀,“藍沉,你還真是會演戲,華裳何中以毒,朕還要問你!”
“喀嚓”一聲輕響,藍沉的肩膀,被卸了下來,劇烈的疼痛令他叫出聲,渾身痙攣。
沒有了靈力,他的身體比尋常人更加虛弱,對疼痛的耐力,連個孩童都不如。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朕早知道,你不會承認!”天盛帝起身,表情陰冷,從烈陽手裡,接過鞭子來,“無妨,朕有的是法子,要你說實話!”
話音未落,啪一聲響,藍沉還沒來得及起身,後背上就着了狠狠一鞭,痛的他叫都叫不出。
一鞭接一鞭,天盛帝毫留情地打在藍沉背上,一下比一下狠。
天知道,他想收拾藍沉很久了。
十幾鞭後,藍沉背上已是鮮血淋漓,趴在桌上動也不動,死過去了一般。
“住手,住手!”謝阿繡急急奔過來,卻被烈陽擋在門口,只能伸長了胳膊叫,“藍沉,你沒事吧?藍沉!你、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打藍沉,你快點住手,要不然、要不然我去稟報皇后娘娘,治你的罪!”
烈陽沉聲道,“大膽!不得對皇上無禮!”
“皇上?”謝阿繡一驚跪倒,“民女不知皇上駕到,皇上恕罪!”
天盛帝收了鞭子,一擺手,“讓她進來。”
烈陽收手,隨後跟進來。
謝阿繡進了門,急急去扶藍沉,“你沒事吧?醒醒,醒醒啊!”
藍沉緊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不時輕顫,自是強忍着痛苦,不願出聲示弱。
天盛帝冷聲道,“謝阿繡,朕給你一次機會,從實招來,是不是你跟藍沉合謀,算計華裳?”
“民女沒有!”謝阿繡哭着搖頭,“民女怎麼可能害皇后娘娘呢?民女與皇后娘娘無怨無仇,藍沉又一直當皇后娘娘是親人,我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皇上明鑑啊!”
“沒有?”天盛帝揮手,皮鞭虛空抽響,氣勢迫人,“你分明說,是被怪魚所咬,纔會中毒,可對?”
“回皇上,正是。”
“可你卻身中兩種毒,你又作何解釋?”
謝阿繡呆在當地,“兩種毒?這……”
藍沉驟然攥緊了拳。
“還有什麼藉口敷衍朕,說出來,看朕是不是相信。”天盛帝再度揚高了手。
要他們說實話,何必那麼麻煩,打死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