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了是嗎?好,那就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華裳的目光,緩緩掃過衆人。
阿昌迅速衡量一下利弊,一個前衝,就站了出來,“小的、小的也碰過那香,可是小的沒有要害小姐!”
“阿昌,你——”南思安怒道,“你敢出賣我?我殺你全家!”
這一喊不要緊,是徹底把他自己給出賣了。
“少爺饒命啊!”阿昌跪倒連連叩頭,“小的也不想啊,都是少爺逼的啊,小姐,不要殺小的,不要殺小的家人,小姐!”
“你——”
“南思安,你還有何話說?”華裳一指阿昌,“你就是收買了他,把那有毒的香換了,是不是?”
香案上點的香,都是早就備齊的,她要拜祖先時用的香,也肯定是臨時被人換掉了。
這個當然不是什麼難事,有那麼多人要準備儀式所用的東西,動過香燭的人也不會只有一個,只要南思安收買其中任何一個,趁人不備,將有毒的香給換上,事情就成了。
“我沒有,是阿昌胡說!”南思安惡狠狠地瞪着阿昌,“說,是什麼人指使你陷害我,你到底收了多少好處,說!”
阿昌急道,“小的沒有啊!就是少爺找上小的,先是給了小的一百兩銀子,讓小的把香換掉,小的問爲什麼要換香,少爺也不肯說……”
“你胡說,我沒有!”南思安幾乎是暴跳如雷,衝過去踢阿昌一腳,“賤貨,是誰要你陷害我的,說,說!”
“小的沒有陷害少爺,啊……”阿昌抱着頭叫疼,也不敢反抗,“都是少爺……”
東丹天嘯一掌過去,把南思安給打飛。
“啊——”南思安叫了半聲,所幸被嶽姨娘給扶住,驚魂未定。
華裳似笑非笑,“南思安,你何必心虛呢?既然你沒做過,那你倒是讓阿昌說啊,打他做什麼?”
南思安怒道,“他冤枉我!我根本就沒有……”
“既然沒有,你就別阻止,”靖王冷冷道,“阿昌,你接着說。”
南思安還想上前,被靖王一個冰冷的眼神嚇的不敢亂來,急的要吐血。
“是是,”阿昌緩了緩,戰戰兢兢地道,“小的雖然不懂毒,可是少爺偷偷摸摸叫小的換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小的就不肯,可是少爺就、就威脅小的,說小的要是不換香,就殺了小的和小的全家,小的沒辦法,只好換了,小的沒有要害小姐!”
“豈有此理!”靖王氣的嘴都歪了,“既然你明知有異,爲何不來稟報本王?本王自會與你做主,你如此做,是助紂爲虐,同樣不可饒恕!”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阿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小的當時、當時也沒來得及想太多,一心想保住小的家人性命,所以就……”
華裳挑了挑眉,“你是不是把香給了那個丫鬟?她叫什麼名字?”
就是當時遞香給她的那個丫鬟,當時她就覺得那丫鬟表情不對,不過怎麼也沒想到這上面去。
“是,那丫鬟叫綠菊,小的本來要把香混在那些香裡面的,可是少爺說那樣不能保證小姐一定能拿到那香,小的就讓綠菊上去送香的時候,把香給小姐。”
“綠菊知道那香有異?”
“她……應該也跟小的一樣,猜到那香有問題,所以不肯,小的就說,是少爺吩咐的,要是她不聽話,少爺就把她許給一個老頭子做妾,綠菊害怕,就同意了。”
想來綠菊雖然同意上去送香,卻也知道肯定有問題,所以纔會露出緊張的表情吧。
“反了反了!”靖王氣的都不知道怎麼好,“一個一個居然都算計華裳,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來人,把阿昌和綠菊拖出去,杖斃!”
“王爺饒命啊!是少爺逼迫小的……”阿昌這會兒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少爺,救救小的!你不是說就算出了問題,也查不到小的身上嗎?少爺救命啊!”
華裳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你就別指望南思安救你了,他現在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
南思安驚恐地道,“你、你想怎樣?我沒做過,是阿昌誣陷我!”
嶽姨娘眼裡閃過絕望,卻還得挺身相護,“王爺,姐姐,你們一定要相信思安,自從失去一臂,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這些日子一直安心養傷,從來沒做過出格的事,他是不會害華裳的,都是阿昌在胡說,姐姐,你一定要替思安說句話啊!”
賀梵音表情很冷,“我不會聽信一兩個人的話,我看的是證據,如果思安沒有做過,黎軒和華裳不會冤枉他的。”
嶽姨娘怔怔的,沒了話。
“我沒有,我就是沒有!”南思安咬住了牙不認。
華裳搖了搖頭,惋惜地道,“南思安,如果你痛快承認,我還會讓你死個痛快,可你到現在還死性不改,妄想矇混過關,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你、你想怎樣?”南思安下意識地往後退,準備逃跑,“你別亂來啊,你要是殺了我,我外公不會放過你的!”
“你要是該死,誰也救不了你,你不是不承認嗎,好,”華裳向靖王道,“父王,那香既然是南思安做的,他那裡就肯定還有剩餘的毒物和做香的原料,即使他都處理掉了,也肯定留有餘味,找條狗來,讓它聞聞我的手,再到南思安那裡去,一定能找到。”
“不準去,不準去!”南思安臉色大變,狂吼道,“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說罷轉身瘋了一樣跑掉了。
“思安!”嶽姨娘提裙追上。
“這就想毀滅證據了?做夢!天嘯,我們快去!”華裳早知道這一手有用,南思安還不乖乖自己露出破綻?
南思安就是篤定這毒摻進香料裡,無色無味,纔敢拿出來用,狗怎麼能聞的出來呢?
“好。”東丹天嘯抱起華裳,輕身功夫展開,眨眼就追了上去。
“孽障,氣死我了!”靖王憤怒莫名,“梵音,你先回房吧,我過去看看。”
“我也去,”賀梵音推着輪椅追上,“華裳一定會殺了思安的,我好歹還能勸一勸她。”
“那孽障該死!”靖王咬牙道。
賀梵音白他一眼,“話是這麼說,思安到底是你唯一的兒子,他若有事,你能好受?”
“我是不好受,可孽障是自作孽,不可活,之前已經給了他一次機會,他還做出這樣的事,他心腸如此惡毒,甚至還盼着我死,他好承襲我的爵位,如此孽子,留之何用?”
當華裳私下裡對他說了南思安在樹林中跟天絕上人說的話時,他如遭雷擊,當時就差點要去殺了那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