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翊?華裳,你怎麼會想到他?”這下連東丹天嘯都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華裳既然想到藍雲跟青雲有某種關聯,藍雲是北冥翊的人,那青雲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過這些都是華裳的猜測,目前爲止,沒有證據可以證明。
當然,這也不重要。
“因爲我在想,僅憑王妃甚少離開靖王府,怎麼會知道銷金窟的事,又怎麼能知道‘花容月貌露’是在冷莊主那裡呢?父王就算對王妃提起,應該也沒有詳細地說明吧?”
靖王果斷搖頭,“沒有。”
爲梵音找藥的事,他一向親力親爲,因爲不想引來事端,所以即使對王妃,他也只是偶爾有隻言片語罷了。
卻沒想到,就是那麼一兩句,竟差點害了梵音的命。
“這就是了,所以我在想,肯定有人將這些都暗中告知王妃,青雲就是最好的中介,”華裳一個快嘴,又說出了現代詞彙,還沒察覺呢,“銷金窟是北冥翊的地方,他當然知道什麼時候賣什麼,何況他早就算計好一切,爲的就是暗中相幫王妃,阻止孃親回府。”
靖王鐵青了臉色,“竟有這樣事?那北冥翊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北冥翊的事,他還是知道的,那種人把國之利益看的比什麼都重,像後宅女人爭風吃醋這樣的事,他會過問嗎?
華裳看一眼王妃,見她彷彿呆了一樣,便冷笑一聲,接着道,“當然是有好處的,父王,你先說,前一段時間,王妃有問起你,南詔和北冥之間是否有意結盟?”
王妃閉了閉眼睛,真心不想再聽下去了。
還有什麼是小賤人不知道的?
靖王愣了一會,才道,“似乎是問起過,不過這是朝政之事,南詔向來有規矩,女子不得干政,怎麼了嗎?”
“所以,北冥翊的目的就在這裡,他對各國之事還是很清楚的,知道父王在南詔的地位舉足輕重,而王妃的心結又是什麼,所以必然是通過青雲,跟王妃合作,他幫王妃阻止我孃親回府,王妃則想辦法說服父王,與他合作,聯合北冥,共同對付東川和西陵,王妃,我說的可對嗎?”華裳悠哉地問。
此中彎彎繞繞雖然多,卻始終離不開“利益”二字,華裳經歷了北冥翊之事,再前後一聯想,也就差不多了。
東丹天嘯對華裳挑了個拇指,“愛妃,高明。”
這些他一時都沒想到,愛妃會不會太聰明瞭點。
而靖王早已驚怒的說不出話來,嶽夫人則直接呆了,這些事,哪是她能想明白的。
賀梵音撫着額頭,心中難以言喻的悲哀——替王妃悲哀。
爲了阻止自己回到黎軒身邊,居然要跟別國的人合作,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一般般啦,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可惜我沒有證據,王妃要是不承認,我一點辦法沒有。”華裳聳聳肩膀,畢竟藍雲青雲和北冥翊都死了,沒有人證,說什麼也沒有。
嶽夫人如夢初醒,立刻道,“不承認,當然不承認!語容根本就沒做過!百里華裳,你一直在針對語容,迫害語容,到底想做什麼?思安被你害的人不人、鬼不鬼,老爺也臥病在牀,你還不肯放過語容,你是不是非要把所有人都害死才甘心!”
靖王咬牙,“岳母,是誰在害人,你弄清楚!如果不是華裳,我還不知道原來嶽語容竟做出這種事!北冥翊狼子野心,非善類,如果嶽語容當真跟他合作,必會給南詔帶來大難,僅憑這一點,她就難逃國法!”
嶽夫人急了,“她——”
“她害死我母妃,也是罪在不赦,我豈能饒她!”靖王越說越怒,上前一步,揚手就要打。
“不行,你不能打她!”嶽夫人不顧一切攔在王妃身前,嘶聲道,“語容什麼都沒有做,是你們在冤枉她!她沒有害燕妃,沒有,有本事,你們拿出證據來!”
靖王氣的胸膛劇烈起伏,要說到證據,還真沒有。
僅有的證據,就是梵音所說,可他相信梵音,別人未必信,如果只依這樣定嶽語容的罪,不止不好向嶽府交代,皇兄那裡,也不好交代。
他雖然怒,也還沒失了冷靜。
華裳嘆了口氣,“嶽夫人,你真相了。我們就是沒有證據呀,如果有證據,你覺得王妃還能好好待着嗎,就憑她毒死了燕妃,不只是父王,連皇后娘娘,也不會饒了她的,你說是嗎?”
嶽夫人氣急敗壞地大叫,“你別胡說八道!語容根本就沒做過,你們別想冤枉她!語容,別怕,我跟老爺會跟你做主,走,跟我回去!”
說罷拽着王妃就出了門。
王妃似乎是傻了一樣,也沒反抗,一路被拽了出去。
靖王眼神一寒,就要追上去。
“黎軒,算了,”賀梵音及時出聲,阻止了她,“難道你還要殺了王妃不成?”
華裳暗道孃親也有使壞的時候,這是要阻止,還是刺激父王去殺了王妃?
“爲什麼不能?她毒死母妃,毒害你,勾結他國奸細,無論在公在私,都是死罪,我殺了她一點不爲過!”靖王正在氣頭上,幾乎忍不住。
“華裳方纔也說了,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根本就沒有證據,我的話,也沒有人會相信,你殺了王妃,只會授人以柄,這又何必。”
賀梵音也是不想外頭的人說三道四,畢竟她才一回府,王妃就被殺,不明真相的人,肯定要說靖王喜新厭舊,或者冷酷無情之類的。
“你說的話就是證據,由不得她不認!”話是這麼說,靖王的氣也消了些,他到底不是衝動行事的人。
華裳搖頭,“沒那麼簡單,父王,嶽大人跟嶽夫人肯定要想辦法替王妃洗清嫌疑的,說不定還會惡意中傷我和孃親,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到王妃這一步,不破釜沉舟是不行的。
靖王一驚,繼而怒道,“你的意思是說,嶽語容還不知悔改,要害你們母女?”
華裳道,“父王以爲呢?到王妃這一地步,根本不可能回頭,否則就一敗塗地。當然她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才更會破罐子破摔,雖然我還不太確定,她到底會怎麼做,不過先防着總是好的。”
“好好,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出手無情!”靖王是真的動了殺機了。
“父王別急,現在王妃並沒有動作,所以咱們也不能明着對王妃動手,”華裳眼珠一轉,有了主意,“不然咱們這樣,先下手爲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