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沒這點心機,怎麼可能不着痕跡地害死了燕妃?我有預感,她要放狠招了。”東丹天嘯看王妃的眼神不太對,似乎有破釜沉舟的意思。
華裳一點不擔心,“來吧,正等着她呢。”
法事過後,一切照舊。
這天晚上,華裳還是易容成燕妃,把王妃狠嚇了一場,嚇到她暈過去爲止。
雖然王妃猜到十有八九是華裳搞的鬼,可華裳每次都給她用藥,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想不害怕都不行。
然而接下來,華裳難受的日子,就到來了。
不出兩日,靖王有一女流落在外,如今回來認祖歸宗之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南詔國京城,瞬間一片譁然,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勢頭。
之所以如此,當然是因爲,他們都已經知道,這個所謂的王府“嫡長女”,正是當年的靖王妃,魔女安菱所生。
當年的一切,凡是親眼見過的,還都歷歷在目,他們以爲災難終於離去,卻沒想到平靜了這麼些年,魔女竟然捲土重來!
不消幾個時辰,靖王府四周便聚集了幾百名百姓,瘋狂叫囂。
“交出那個魔女生的女兒,交出幽王妃!”
“必須殺了幽王妃,否則她魔性大發,會給南詔帶來滅頂之災!”
“殺了她,殺了她!”
“那個魔女竟不守信用,還生下孽種,我們絕不允許!”
“對,不能放過她們,殺,殺!”
前面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手舉一面黑旗,叫的最爲激烈。
他一喊,後面的百姓就跟着大喊,一呼百應。
“口號很整齊嘛,彷彿特別操練過一樣,他們等這一天有多久了?”華裳一臉悠閒,聽着院子外的喊聲,沒有絲毫緊張或者恐懼。
王妃多少有些意外,“華裳,你……哦,你不用擔心,百姓們也是不瞭解你,所以纔會這樣,跟他們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女兒的辦事能力不錯,不但很快把消息放出去,而且還找來那個舉黑旗的男人,名叫霍奇的,來指揮百姓們前來叫囂,勢頭很足。
至於她,當然是繼續在屋裡養病,直到管家來報,說是外面不好了,才故做驚訝地出來看,就是要儘快看到,華裳驚慌無措的樣子。
然而,她卻失望了。
華裳微笑道,“多謝王妃的安慰,不過我倒是很奇怪,我纔回來幾天而已,他們是如何知道,我是魔族後人的女兒的?”
“這……”王妃眼裡閃過一抹慌亂,但看起來還是很平靜的,“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或許是你跟姐姐很像,有些記得姐姐樣貌的人,由此猜測吧。”
靖王霍然回頭,表情憤怒中帶着驚訝,“語容,難道是你……”
“王爺,你怎麼能懷疑我呢,我沒有!”王妃臉色蒼白,泫然欲泣,“我爲什麼要這樣害華裳,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可大了,”華裳心道我就等你這句話,“他們知道我是魔女的女兒,一定容不下我,我被趕或者被殺,就沒人跟妹妹搶郡主的名號,百姓們容不下我,當然更容不下我孃親,她不回來,就沒人跟你搶正妃的位置,你說對你有沒有好處?”
“我……”王妃暗暗驚怒,小賤人居然把話全部都說破?
那之前她的乖巧天真呢,都是裝的,其實她早就知道所有的事?
所以,從害的自己做惡夢開始,她就早有計劃?
“語容,你給我一句實話,是不是你把華裳的身份說了出去?”靖王冷冷看着她,目光中帶了殺氣。
他並不是笨蛋,有些事情也心裡有數,不過只要是王妃的小打小鬧,他都可以假裝不知道。
但是,不要觸及他的逆鱗。
沒人不知道,他的逆鱗,以前是賀梵音,現在,是賀梵音和華裳。
“王爺,我、我真的沒有!”在靖王如此氣勢前,王妃差點就要繃不住,“我怎麼可能說出華裳的事呢?你也知道,我這兩天一直病着,即使沒病的時候,也幾乎不出府門……”
“王妃要做什麼事,何必親自去,不但不雅,還會授人以柄,假手於人就好了,反正你有的是錢,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華裳笑意盈盈,就知道是她。
王妃暗暗咬牙,猛掐自己大腿一把,劇痛之下,終於落下淚來,“華裳,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說我,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惡毒的人嗎?我跟你無怨無仇,當年、當年姐姐在的時候,我們兩個也是情同姐妹,我怎麼可能害你,你真的冤枉我了……”
南思菱沉不住氣了,變臉道,“大姐,你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說我母妃?你來這幾天,她天天都要去看你,還要囑咐府上的下人,不能對你有絲毫怠慢,連我這個親生女兒,她都顧不上了,她對你這樣好,你居然還懷疑她,你、你簡直沒良心!”
罵歸罵,她眼裡的得意,卻是瞞不過華裳的眼睛的。
母妃這一手真是高明啊,百里華裳,我看你要怎麼辦!
“我沒懷疑她啊,”華裳一臉無辜,“因爲我知道,就是王妃做的。”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南思菱氣白了臉。
“因爲我的到來,不但會損害到她和你的利益,而且還會揭穿她的秘密,她在王府,將沒有立足之地!”華裳微笑着看着王妃,“我說的對吧,王妃?”
王妃一臉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華裳,我所有的事,王爺都知道,你這樣誣衊我,到底想怎麼樣?不過我跟王爺十幾年夫妻,王爺會相信我的,是嗎,王爺?”
靖王冷冷看着她,沒有回答,轉過臉來對華裳道,“華裳,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說出來,我自會分辨真假。”
王妃氣的臉色發青,卻又發作不得。
華裳挑了挑眉,“父王,這你還看不出來嗎?分明是有人故意把我回來的事散佈出去,南詔百姓不但容不下我,更容不下孃親,我不就非走不可了?”
靖王目露殺機,猛地扯住王妃的衣領,把她提了過來,“說,是不是你?”
王妃嚇的尖叫一聲,“不是!王爺,不是我,你、你別隻聽華裳一面之辭,我怎麼可能會……”
“父王,你不能這樣對母妃!”南思菱憤怒地瞪華裳一眼,去掰靖王的手,“母妃還病着,身體很虛弱,你這樣會傷着她的!”
“嶽語容,你知道本王的底線在哪裡,所以這件事最好跟你沒關係,否則——”
“王爺,王爺,快——”管家急急奔進來,“皇、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