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回燕大驚,“居然這樣嚴重?這——”
“你閉嘴!”華裳毫不客氣地怒喝,“若不是你氣到天嘯,他何以會如此?”
“我——”虞回燕氣的要罵人,“我哪裡氣表哥了?我是關心他,你少說這些!百……王妃,你倒是說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救我表哥啊?如果不行,就讓爹去宮裡求皇上,派個御醫來,免得誤了事!”
反正她是看不得表哥跟華裳親熱的,這聲“王妃”也不過是因爲當初捱了華裳的打,還心有餘悸,所以才勉爲其難地叫出來而已。
東丹天嘯臉色一沉,“虞回燕,本王早說過華裳的醫術強過任何人,若她都救治不了,宮中御醫來了又有何用?這裡沒你的事,出去!”
若不是華裳開口,他會留虞回燕在府上纔怪。
不過顯然,這不是長久之計,管他什麼跟什麼,把她轟出去再說。
“表哥,你什麼時候也只知道護着她!”虞回燕氣極,都快哭出來了,“你就是討厭見到我,對吧?以前討厭,現在更討厭了,是不是?你、你根本就是嫌棄我,你心裡只有王妃,我、我不理你了!”
喊罷也不等東丹天嘯回話,就哭着跑了出去。
“添的什麼亂。”華裳皺眉,王府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這不長腦子的表小姐,就不能懂事點,別再添亂嗎?
東丹天嘯板着臉道,“不必理會,她愛怎樣就怎樣。”
華裳心道我纔沒那閒心理會她呢,“你覺得怎麼樣,還想吐嗎?”
這生蛇蠱一旦入體,就會肆無忌憚,會讓中蠱者日夜難安,得空就趕緊睡一會,不然也沒個消停的時候。
至於她麼,是非去一趟天機宗,拿到冰蟾蜍不可的。
北冥翊臨死前這一擊,還真是不留餘地,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也真不虧。
“我沒事,”東丹天嘯眼神異樣溫柔,握着她的手,“倒是你,內力纔剛剛恢復,別太累。”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華裳並沒有把要去天機宗的事情說出來,要不然,天嘯是拼死,也要阻止她的,還是等事情有個眉目再說吧。
至於要怎麼避開皇上派來人的人,前往天機宗……
華裳想了一會,忽地想到穎心,即露出冷酷的微笑來:就是你了。
夜裡,東丹天嘯又一次毒發,自是生不如死,不必多說。
蠱蟲越長越大,每次進食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東丹天嘯又什麼都吃不下,就是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
眼看着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華裳心如刀絞,服侍了他一夜,這內外夾攻的,第二天天亮時,她就撐不住了。
“王妃回去休息吧,屬下照顧王爺。”流雲又着急王爺,又心疼王妃,不比華裳好過。
“你幫我去抓藥,叫穎心來,照顧天嘯。”華裳有氣無力地道。
流雲一驚,“穎心?她……”看到華裳別有深意的眼神,立刻會意,“是,屬下這就去。”
穎心也沒想到,王妃會主動讓她去照顧王爺,想來是因爲,她是皇上派來的人,王妃在這時候,也不敢跟皇上明着做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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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王爺房間,流雲已在等候,將如何照顧王爺的細節一一囑咐了,穎心一副洗耳恭聽樣,仔細記下。
“你千萬照顧好王爺,若有什麼不對,立刻來稟報王妃,”流雲眼神忽地一利,“如果王爺有個什麼,你萬死難贖!”
穎心暗暗不屑,心道你只是個丫鬟,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不過她對王府的情形也比較瞭解了,知道流雲在王妃面前很受寵,當然不會明着跟她過不去,平靜地道,“流雲姑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我先去服侍王妃了。”
“去吧,”穎心將她送出去,關上門,回來坐在牀邊,看着東丹天嘯慘白而消瘦的臉,她眼裡露出惋惜的表情,輕輕叫,“王爺,睡了嗎?”
東丹天嘯受了一夜的折磨,此時纔剛剛睡去,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別說是會武功的人了,隨便一個有些力氣的,拿個帎頭,就能把他捂死。
穎心緩緩湊近,眼神變的嗜血熾熱,從腰裡摸出一把匕首,伸向東丹天嘯的咽喉。
一刀,只要一刀。
割斷他的脖子,他就必死無疑!
皇上已允諾她,只要她殺了幽王,就會封她爲貴妃。
貴妃啊,在後宮之中,地位僅次於皇后,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之所以找上她,一來她會武功,二來她會制火藥,身上就帶着呢,別看只是小小一坨,若炸開來,毀掉這間屋子,是不成問題的。
只要一爆炸,府上必亂,她就有機會逃跑了。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天衣無縫,她能不下手嗎?
近了,近了。
然而就在這時,東丹天嘯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穎心大吃一驚,不過她能被順德帝派來,到底不是個庸材,胳膊一振,衣袖落下去,擋住了手,再伸出來時,匕首已不見,換成了一塊手帕,繼續伸過去給東丹天嘯擦汗,邊柔聲道,“王爺醒了嗎?覺得怎麼樣,要不要請王妃過來看看?”
心道到底是戰神,即使昏睡,也有本能的反應,看來她以後下手,得萬分小心才行。
東丹天嘯格開她的手,冷冷道,“你是何人?”
瞧着面生,不過既然在這兒侍候,應該是華裳安排的,他並未顯得多厭惡。
“妾穎心,是王妃吩咐妾,在此照顧王爺,王妃服侍王爺一夜,累了,回去歇着了。”
穎心很聰明,知道如果說是自己是皇上派來的,王爺一定把她趕出去,所以故意說是華裳派她來的。
東丹天嘯果然沒往他處想,“也是難爲華裳了,她現在如何了?”
“王妃應該是休息了,王爺放心,有妾服侍王爺,也是一樣。”穎心起身,倒了杯水過來,“王爺喝點水吧,嘴脣都幹了呢。”
說罷就要將東丹天嘯抱起來喂水。
並不算太難聞的脂粉味鑽進鼻子裡,東丹天嘯還是皺起了眉,除了華裳,也就是流雲還能讓他不討厭,別的女人,他真受不了她們的近身。
“放着,本王自己可以。”
穎心面色不變,“是,王爺。”便將杯子放在了牀頭櫃子上,退開一步。
東丹天嘯撐着起了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卻含在嘴裡,並不下嚥。
他喉嚨和嘴裡確實乾的要冒火,可無論吃什麼喝什麼,哪怕只有一口,就會吐的昏天黑地,他可不想受那罪。
所以只含着水,潤潤嘴和喉嚨就行了。
穎心見他不咽,心中一沉:難道王爺已看出,她在茶杯裡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