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華裳狠喘了兩口,纔算是放心了,“都出去守着吧,今天的事,都不要說出去,尤其不要告訴我父母。”
母親懷着身孕,二妹又才死,是萬萬不能再受刺激了。
“是,屬下告退。”孤星等人施禮退出,對華裳那真是感激涕零。
要知道王爺向來是說一不二,今天要不是王妃攔着,他們都得自斷一臂,成半個殘廢了。
不行,以後必須拼死保護好王妃,今天的事,絕對不能再發生,否則他們只能以死謝罪了。
“華裳,你好好養傷,我已讓人去追查刺客,這件事我來處理。”東丹天嘯替她蓋好被子,難掩愧疚。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對方要除去華裳和他的手段,他派來的人手還是少了,回去之後,得多派些人過來才行。
華裳冷笑,“我原也是沒想到,外面的刺客和暗器只是幌子,真正的殺招在我屋裡。不過我也沒讓刺客好過,他中了我的毒,身體表面肯定會爛掉,我的藥有桂花的特殊香氣,經久不散,只要循味追過去,必有所獲。”
“桂花?”東丹天嘯眼神忽的一厲,“你懷疑國師?”
國師偏愛桂花,宮中人盡皆知,華裳以桂花香氣調藥,明顯是早就懷疑國師。
更重要的是,白日裡華裳才與國師起了衝突,若是他意欲報復,說不定就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免得有損他飄飄若仙的形象。
華裳道,“不是懷疑,是我確定就是他,雖說他蒙了面,也用其他味道來掩蓋身上的桂花香,不過一個人的一些習慣和小動作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要尋他的破綻,也並不是全無可能。”
東丹天嘯周身殺機凜冽,“我不會放過他!”
好個國師,平時一副不食人間煙火樣,原來心思如此卑鄙惡毒!
當然經華裳提醒後,他對國師也產生了懷疑,已經讓人去查,不過國師行事一向嚴謹,不可能太快有結論。
“不能輕舉妄動。”華裳擺了擺手,“雖說我能確定是國師,可我沒有證據,說出去是不會有人相信的,你貿然動了國師,就是與皇上、與百姓爲敵,得不償失。”
“你不是在他身上留了證據?”東丹天嘯雖怒,卻並不是莽撞之人。
華裳道,“是,不過如果真的是國師,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難道能扒了國師的衣裳瞧瞧?”
東丹天嘯冷笑,“有何不可?我非要看,他不給看就是心虛!”
華裳失笑,“你這話說的,味道不對了啊,再說,就算國師身上有傷,他一定要承認是被我傷的嗎?”
東丹天嘯想想也是,摸摸她臉,“那你又在他身上留記號?”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像他對國師就束手無策了一樣。
華裳露出詭異的笑容,“在他身上留記號,是爲確定一些事情而已。”
“說說。”東丹天嘯乾脆擠上牀,把她抱在懷裡。
流雲等人當然是自動消失,給他們關上門。
華裳提醒道,“你忘了嗎,昨天國師講經時,太后的態度?”
“你是懷疑太后跟國師有不可告人之事?”
“對,我甚至懷疑,他們兩個會私下見面,因爲國師靠近我時,我曾經聞到,他身上有類似太后所用的脂粉香。”華裳動動鼻子,表示自己嗅覺很靈。
“真有此事?”東丹天嘯眼眸森寒,這他倒是沒想到,國師年紀輕輕,會跟太后有什麼來往?
“我只是懷疑,不太敢確定,所以我纔打出那些藥粉去,如果真是國師,他身就會沾有那種香味,而他本來就偏愛桂花,身上有桂花香,他自己也不會懷疑什麼,如果太后跟他有密切接觸,身上就一定會沾染上那種味道。”華裳笑的奸詐。
東丹天嘯恍然大悟,“所以,這樣就能斷定,國師跟太后是否私下接觸?可是那味道……”
“那味道雖然也是桂花香,可旁人聞不出,我能聞不出嗎?”華裳白他一眼,表示這不是問題,“我是特別調製過的,總之我跟你說不明白,我一聞就能聞出來,最遲明天日落之前,你找個藉口,帶我進宮拜見太后,我就能確定了。”
東丹天嘯真心佩服自己的媳婦,思慮問題不但周密,而且還處處算計在先,讓人防不勝防。“這倒沒問題,可你的身體能撐住嗎?”
華裳點頭,“沒事,我傷的不重,就是毒素未清,所以身體纔會虛弱,用不了一天,我體內的毒就會全部清出去,到時自然會恢復。”
“那就好,我這就進宮,看有沒有什麼由頭帶你去見太后,你等我消息。”東丹天嘯這才放心。
“好。”
東丹天嘯即回府,再安排高手前來保護華裳,接着進宮不提。
流雲這才跪下請罪,“屬下無能,自以爲是,害王妃小姐受傷,屬下該死!”
當時若不是她強行讓小姐進屋,害的小姐沒有防備,也不會中毒了。
華裳白了她一眼,“我有說過是你的錯嗎?敵人既然處心積慮要殺我,就一定會計劃周密,何況對方在暗,我們在明,總是吃虧,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了。”
流雲這才應一聲,站了起來。
“不過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我這院子竟然誰都能進,豈有此理,”華裳冷笑,“流雲,你跟孤星他們一起,在這院子周圍灑上化功散,以後加強戒備,若有強行闖入,殺無赦!”
“化功散”當然是只對有內功的人有用,像父親母親和院子裡這些丫鬟媽媽,都沒有內功,對他們是絲毫沒有影響的。
“是,小姐!”
華裳又提醒道,“你跟孤星他們別忘了先服下解藥,藍色瓶子裡的就是,一人一顆,不要多吃。”
“是。”
流雲得了吩咐,自去辦事不提。
太后寢宮中,一片緊張。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太后一早起來就不停發火,不是罵梳頭的宮女動作慢了,就是罵早膳做的不合口味,罵的底下人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
“出去出去,都滾出去!”太后看着誰都不順眼,掀倒了桌子。
宮女們又怕又驚,暗道太后力氣怎麼這樣大,這紫檀木的桌子好重的,她居然能一隻手掀翻?
“奴婢告退!”
太后狠狠摔上門,想了想,又打開門吩咐,“哀家要小睡片刻,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準來打擾哀家,否則哀家就要他的命!”
“是,太后!”
宮女們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哪敢多說。
太后關起門,將一牀被子捲成團,蓋在另一牀被子下,弄成有人睡在上面的樣子,接着打開暗門,走了進去。